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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們,抉擇吧 第434章 深深地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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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色的轎車平穩地行駛在回程的路上,車窗外的流光溢彩飛速掠過,卻照不透車廂內凝滯沉悶的空氣。

顏嫣側頭望著窗外,隻留給陸臣一個沉默疏離的側影。她周身都籠罩著一層低氣壓,顯然還未從方纔在趙家客廳的情緒波動中完全平複,甚至因陸臣那突如其來的領養提議而更添了幾分委屈和心寒。

陸臣握著方向盤,目光直視前方,下頜線繃得緊緊的。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身旁人散發出的低落情緒,這讓他心裡也莫名地竄起一股無名火,越燒越旺。

結婚。他主動提了,她卻從未表現出應有的熱情和積極,總是含糊其辭,彷彿那隻是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孩子。他想著領養一個孤女,給她一個完整的家,她卻反應激烈,彷彿那是什麼洪水猛獸,是對她過去的一種背叛。

他陸臣要什麼女人沒有?如今放下身段,事事為她考慮,甚至計劃著將她失去的孩子送回她身邊,她卻像是渾身長滿了刺,不斷將他推開。

他總覺得,兩人之間似乎始終隔著一層看不見摸不著、卻又無比堅韌的膜。他以為時間、陪伴、甚至婚姻的承諾能夠穿透它,但現在看來,那層隔閡遠比他想象的更厚、更頑固。它源於她過去的創傷,源於她內心深處某個他似乎永遠無法真正觸及和填補的空洞。

這種無力感和挫敗感,讓一向掌控一切的陸臣感到極其不適,甚至有些惱火。

車廂內的沉默如同不斷積聚的烏雲,壓得人喘不過氣。

終於,在一個紅燈前,陸臣猛地踩下刹車,輪胎與地麵發出一聲輕微的摩擦聲。

他轉過頭,目光沉沉地看向依舊望著窗外的顏嫣,聲音壓抑著情緒,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質問和疲憊:

“顏嫣,你到底在想什麼?”

“和我結婚,就這麼讓你難以接受?”

“還是說,你心裡……始終就沒打算真正地、完全地接納我?”

顏嫣抬起淚眼朦朧的臉,聲音裡帶著一種被誤解的激動和更深的自卑:

“是!我是想要一個被人祝福的婚禮!可我的身份呢?”她的眼淚掉得更凶,“謹文、昀兒、霽兒……他們都是趙家、齊家在撫養!我算什麼母親?他們長大了會怎麼看我?這麼快就……就投入另一段婚姻,組成新的家庭?”

她最深的恐懼終於脫口而出,聲音破碎不堪:“還有珠珠……我的珠珠……如果……如果她有一天回來了,看到媽媽成了‘彆人家’的人,她……她會不會覺得媽媽不要她了?我連她都弄丟了,我有什麼資格去開始新的生活?!”

“彆家的”這三個字,像一根燒紅的鐵釺,狠狠燙傷了陸臣的神經!

他所有的耐心和疼惜瞬間被一種暴怒的情緒覆蓋!眼神裡翻滾著難以置信的怒火和一種被深深刺痛後的口不擇言:

“什麼是‘彆家的’?!顏嫣!你現在隻是想暫時和我在一起是嗎!”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在密閉的車廂裡顯得格外震耳。

極度的憤怒和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針對她過去所有關係的嫉妒讓他徹底失去了理智,刻薄的話語不受控製地衝口而出,專挑那最鮮血淋漓的舊傷疤去撕扯:

“啊?!和齊司禮結婚你就不是‘彆家的’了是吧?那你當初怎麼不乾脆死守著齊家?!現在跟我談這個?!”

“那趙明遠呢?!”他幾乎是吼出來的,眼神銳利如刀,死死盯著她,每一個字都像砸出的冰雹,“你在他趙家待了那麼多年!你怎麼不怕謹文長大了覺得媽媽是‘趙家’的?!啊?!那時候你怎麼不怕自己是‘彆家的’?!”

這些話像淬了毒的冰錐,狠狠刺穿顏嫣最後的心理防線。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瞳孔因巨大的震驚和傷痛而急劇收縮,身體控製不住地劇烈顫抖起來,彷彿下一秒就要碎裂。所有的聲音都卡在喉嚨裡,連眼淚都彷彿被這突如其來的、殘忍的傷害凍住了,凝固在絕望的眼睛裡。

她看著眼前這個暴怒的、變得無比陌生的男人,彷彿從不認識他。

車廂內死一般的寂靜,隻剩下陸臣失控後粗重的喘息聲,以及顏嫣那破碎的、幾乎聽不見的抽氣聲。

車廂內死寂一片,隻有陸臣粗重的喘息聲和顏嫣那微弱到幾乎聽不見的、破碎的抽氣聲在回蕩。

陸臣看著她慘白如紙、彷彿瞬間被抽走了所有生氣的臉,看著她那雙盛滿了震驚和巨大傷痛、甚至帶著一絲恐懼的眼睛,他猛地鬆開了鉗製著她肩膀的手,像是被燙到一樣。

他剛才都說了些什麼?!

一股強烈的、前所未有的自我厭惡和恐慌瞬間攫住了他。他怎麼會變得如此口不擇言?如此……斤斤計較、麵目可憎?

他明明隻是……隻是……

陸臣頹然地向後靠倒在駕駛座上,抬手用力抹了一把臉,手指甚至有些顫抖。他閉上眼,腦海裡卻不受控製地閃過那些讓他耿耿於懷、如鯁在喉的畫麵——

他隻想把顏嫣徹徹底底地占為己有,讓她從身到心,從過去到未來,都隻屬於他陸臣一個人!他渴望她全身心地愛著自己,依賴自己,眼裡心裡隻有自己。

可他討厭!他瘋狂地討厭!

他討厭她偶爾在深夜被噩夢魘住時,那雙緊緊抓著他胸前睡衣的手,那張埋在他頸窩裡尋求安全感的臉,嘴裡無意識嗚咽出的,卻是“明遠”的名字!

明明此刻擁著她、給她溫暖和庇護的人是他陸臣!

明明在她被恐懼淹沒時,是她主動鑽進他的懷裡,緊緊抓著他的衣服,像抓住唯一的浮木!

明明在她噩夢驚醒後,是他用一遍遍的親吻和緊密的擁抱,用儘耐心安撫她久久無法平息的戰栗和恐懼!

可她卻在那最脆弱、最依賴他的時刻,喊著彆人的名字!

這讓他覺得自己像個什麼?

一個趁虛而入的替代品?

一個隻在特定時候纔有用的……工具人?!

巨大的不甘和嫉妒像毒蛇一樣啃噬著他的心,讓他失控,讓他變得不像自己,讓他說出了那些足以將兩人都撕裂的混賬話!

他睜開眼,看向副駕駛座上那個彷彿一碰就要碎掉的人,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他想道歉,話卻堵在喉嚨裡,澀得發不出聲音。

他從未像此刻這樣,清晰地認識到自己內心那強烈到可怕的佔有慾,以及這佔有慾背後,隱藏著的、因無法完全掌控她的過去和潛意識而產生的、深沉的不安和恐懼。

他傷了她。可她也深深的傷了他!

都是用最殘忍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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