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們，抉擇吧 第509章 小心眼
陸臣沉吟片刻：“老爺子……身體沒事吧？”
謝振國神色一鬆，回答道：“他們幾個老頭子都是輕微擦傷，沒大礙。關鍵是，顏嫣帶回來的那些東西，是在他們眼前交接上去的。”他語氣裡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感慨，“你是沒看見，那幾位老首長，一個比一個興奮！父親現在更是……逢人就說他未來兒媳婦巾幗不讓須眉，驕傲得不行。”
這話一出，陸臣和顏嫣對視一眼，都感到有些汗顏。尤其是顏嫣，被謝老爺子這麼直白地誇獎，臉頰微微發熱，很是不好意思。
陸臣沒再多說，直接拿出手機打給助理，吩咐安排謝振國去公司總部調看監控視訊。等謝振國一行人匆匆離去後，病房裡重新安靜下來。
陸臣走到顏嫣床邊，語氣變得深沉：“你帶回來的東西，比幾個老首長想象的更重要。你當時選擇直奔乾休所，東西交到那些老首長麵前，這一步走得非常對。父親……心裡很高興。”
他頓了頓，剖析著其中的利害關係：“這件事，本來可以是謝家一份天大的功勞。如果當時謝振國接了電話，由他主導並圓滿完成這個任務，謝家上下都會臉上有光。可惜，他錯過了。”
陸臣的聲音低沉下來，帶著一絲沉重：“而隨後趙明遠和一位警衛員的犧牲……在老爺子們看來，多少覺得是因為謝振國最初的失聯，導致後續支援不力造成的。這成了他，也成了謝家的一個心結。”
“好在，”陸臣看向顏嫣，目光中帶著讚許，“你最終進了乾休所，把事情辦成了。這等於幫謝家，尤其是老爺子，保住了最重要的顏麵。人越老，越在意這個”
他試圖讓顏嫣寬心，列舉了積極的一麵：“你也聽到了，當時那屋裡坐著的老首長都發話了，等你身體養好，一定要請你去乾休所做客。這份認可，千金難買。”
最後，他的語氣轉為冷峻：“當然，這件事也不全是壞處。那個潛伏了十幾年的醫生，也因此暴露了。隻是不知道，這些年來，他究竟殘害了多少人的身體……”
顏嫣看著陸臣，語氣平靜地丟擲了一個深水炸彈：
“上次你母親單獨見我時說過，我可以和你戀愛，但進不了謝家門。不過她也承諾，戀愛期間，會給我該有的體麵。”
陸臣震驚地抬起頭，瞳孔驟然收縮，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與瞬間湧起的怒火。他幾乎是咬著牙，從齒縫裡擠出聲音：
“她……她什麼時候跟你說的？她憑什麼這麼說？！”
他胸口劇烈起伏，母親這番話，不僅是對顏嫣的輕視，更是對他個人選擇和情感的否定。
顏嫣看著他激烈的反應，反而露出一絲複雜的笑意，像是安慰，又像是自嘲：
“看你的反應，你果然不知道。所以你看，我早就明白，我們之間，阻礙從來不止是趙明遠。”
陸臣盯著她，語氣裡帶著壓抑的情緒：“當時為什麼不告訴我？現在才說，又是什麼意思？”
顏嫣迎著他的目光，異常平靜：“當時告訴你，你會信嗎？”
陸臣語塞，下意識地為母親辯解：“我母親……她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顏嫣輕輕打斷他，語氣裡帶著一絲果然如此的瞭然：“你看。”
這一個簡單的詞，比任何長篇大論都更有力。陸臣像是被刺痛了，沉默了片刻，聲音低了下去，帶著一種不確定的試探：“你……是不是在重新考慮我們的關係？”
顏嫣搖了搖頭，回答得清晰而堅定：“我說過的，我不會主動結束。”
陸臣的嘴角牽起一絲苦澀的弧度：“然後……逼我來結束？”
顏嫣怔住了，仔細回想自己剛才的言行和邏輯，發現確實隱隱帶著這種意味。她臉上閃過一絲懊惱，誠懇地說：“抱歉，我本意並非如此。但我說的話，確實容易讓你產生這樣的誤會……”
看著她認真反省的模樣，陸臣心頭的鬱結忽然散了些，竟有些哭笑不得地感歎道：“怪不得人都說，談戀愛得找個不太聰明的，好玩。找個太聰明的……太會自我反省了，連架都吵不痛快。”
顏嫣先是一愣，隨即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陸臣看著顏嫣費力地用左手在鍵盤上敲打，眉頭微蹙，語氣裡帶著不讚同和心疼：“醫生不是叮囑過，讓你右肩至少靜養一個月，不要亂動嗎？會不會痛？”
顏嫣頭也沒抬，注意力仍在螢幕上，隨口回道：“閒不下來。”
她頓了頓，將手機遞到陸臣眼前，螢幕上是齊家大嫂卿卿剛發來的簡訊：「顏嫣，明早方便嗎？懷禮帶陸臣去李師伯那一趟。」
陸臣看了一眼，簡短應道：“好。”
顏嫣收回手機，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輕聲補充道：“你彆覺得是欠了齊司禮的人情。單是珠珠這件事，就夠他記你的情一輩子了。”
陸臣聞言笑了笑，順勢說起早上齊司禮帶著謹文來的事，分析著齊司禮那些未明說的小心思，以及謹文那點“曲線探母”的稚嫩算計。
顏嫣聽著，臉上露出一絲瞭然又有些無奈的神情：“他一直這樣。心思藏得深，你不問，他絕不多說。能跟他想到一塊去的人，太少。”
“這種人活得孤獨。”陸臣介麵道，語氣裡帶著一絲複雜的感慨，“心裡難免嫌棄彆人跟不上，覺得交往是浪費時間。也就是他家境好，有人兜著……哎。”
他說著，目光忽然轉向顏嫣，定定地看著她，話鋒一轉，問了一個出乎意料又極其認真的問題：“其實，我性格也有缺陷。跟我相處，會不會覺得累？”
顏嫣沒想到他會這麼問，一時語塞：“……”
陸臣卻不允許她迴避，目光沉靜，堅持道：“我要聽實話。”
顏嫣迎著他的目光，張了張嘴，又把話嚥下去了。
陸臣盯著她，對這個模糊的答案很不滿意：“你這話什麼意思？到底是累，還是不累？”
顏嫣避開他灼人的視線，輕聲說：“累……倒不至於。”
“那是什麼？說清楚。”陸臣不依不饒，非要問個明白。
顏嫣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口：“就是……有時候，有點小心眼。”
陸臣一聽，用手指著自己，又好氣又好笑地反駁：“我小心眼？顏嫣，你出門打聽打聽！我陸三少在滬圈裡是出了名的敞亮！怎麼到了你這兒，就成小心眼了？”
顏嫣看著他瞬間急眼的模樣，無奈地把自己唯一能自由活動的左手一攤，臉上寫滿了“你看，我說對了吧，這就開始了”的表情。
這個動作，比任何語言都更有力。
陸臣被她這無聲的回應噎得一愣，隨即也反應過來自己這反應，確實坐實了“小心眼”的評價，頓時有些訕訕，那股火氣也泄了下去，隻剩下哭笑不得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