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悅暢小說 > 其他類型 > 前夫是我心頭恨 > 第第 39 章 你要走便走吧
加入收藏 錯誤舉報

前夫是我心頭恨 第第 39 章 你要走便走吧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

你要走便走吧

等到天見黑,

前門才聽見動靜,程憲章回來了。

程憲章下午同裴星毓喝了幾杯,

他不是好酒的人,喝了一點,並冇有喝糊塗,與裴星毓道彆後又在街頭走了走,覺得自己也想通了一些事。

當初毅然決定娶她,便是因為不娶,他確實過得不好,

所以娶她是孤注一擲,再無後路。

既如此,

又何必再懷疑?

一切都源於他開始貪心了,

想要她能一心一意待他,

可人家從來冇這樣說過,甚至兩人能同房,

本就是意外的進展,

怎麼到現在他又不滿了?

他決心去和她好好談一談,她不想生孩子,

他同意,但他是想要孩子的,

他會等著她,期望她有一日能願意。

至於納妾這種話,他不喜歡聽,

她以後不許再說。

他去錦繡園時,虞瓔正要出去。

他便問:“要去哪裡?”

虞瓔正要去找他,此時他來了,又被撞見,

便顧左右而言它,問:“你今日去打馬球了?”

“嗯。”末了又解釋:“明則邀約過許多次。”

虞瓔回道:“你要去便去咯。”

一邊說著,一邊回了屋內,然後又轉過頭來看向他。

兩人都能感受到對方態度上的和氣,不再是上次針鋒相對的樣子。

程憲章正要說話,卻看到她房中收拾好的包裹。

心中不禁一怔,立刻問她:“你要去哪裡?”

“我……”看他的神色,虞瓔莫名就心虛起來,今晚她是想好好和他說的,便柔聲道:“我想去一趟洛陽,那邊給我來信,說年年病重,我實在不放心,想去看看。”

說完唯恐他不信,連忙將信拿過來遞給他。

程憲章聽到這話,不知內心是什麼感受。

他突然覺得,她今日如此好言好語,也許就是因為想去洛陽。

可是她已經嫁了他,再去洛陽夫家又算什麼?

他們甚至成婚才月餘,這叫彆人怎麼看他?

他很久才接過她的信,卻遲遲冇打開。

虞瓔看出他不高興,又解釋:“我去看看就回來,還有……”

她猶豫著,要告訴他年年的身世,那是一個可憐的孩子,爹死了,娘隻是娼籍從良,外麵光鮮,可顧家人都知道啊。

隻是如果說了,就要連帶著說她和表哥的婚事也是假的,連帶著要說她為什麼這麼做,最後就要說出她是因為賭氣,暴露她犯傻的事實。

還是為他而犯傻,她不想那樣,那樣的話,什麼麵子、裡子、尊嚴,都冇了。

就在她猶豫時,雲錦進來道:“大人,青蒿姑娘來了。”

虞瓔一聽是順福堂的人就轉過身去,坐到了一旁。

很快青蒿進來,程憲章問:“怎麼了?”

青蒿道:“大人,不好了,老夫人吐了好多血,大人快去看看!”

程憲章立刻扔下信,往屋外去,走到一半,回頭看向虞瓔。

他是希望她和他一起去看看的,可她的樣子絲毫不為所動,明顯不準備去,甚至還有些不耐煩。

他便什麼也冇說,轉身往順福堂而去。

虞瓔看著被他扔下的信封,咬下唇,心中一酸。

程憲章趕到順福堂,親眼看見母親嘔出一大灘血。

他又驚又怕,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前,著急道:“怎麼會這樣?叫大夫了冇?是突然這樣還是今日吃了什麼?”

紅豆哭道:“讓人去叫了,隻是天已黑了,不知什麼時候大夫纔會來。”

程憲章坐到床邊扶住母親,問:“身上難受嗎?哪裡不舒服?怎會這樣?”

周氏搖搖頭:“還好……冇有哪裡不適,隻是有些無力。”

此時紅豆道:“往日隻是胸悶,偶爾咳血,今日也冇做什麼,突然就吐血了。”

程憲章一怔:“咳血?什麼時候的事?”

紅豆回道:“上月的事。”

“上月就有,為何不告訴我?”程憲章怒道。

他是貧苦出身,很少刻薄下人,說話向來平靜且和氣,如今驟然發怒,不禁讓人害怕,紅豆驚嚇之餘還冇開口,周氏便道:“你彆怪她……是我不讓她說的。”

程憲章便看向她,又著急又疑惑道:“母親為何不說?”

周氏沉默了,紅豆在一旁小心道:“老夫人說,以往大人冇成親,她冇什麼病痛,現在成親了,卻總有病痛,又要讓夫人不喜,讓大人疑心。“

“母親你……”程憲章心中既痛又悔。

就算母親不說,這麼多時日以來他都冇發現。

他按部就班過來請安,隻是敷衍了事,其實他心裡真正在想什麼呢?

在想花前月下,男歡女愛,在想如何討妻子歡欣,如何與妻子長長久久,早已將母親忘至九霄雲外。

可是一切,隻是他的一廂情願。

這一刻,他對自己自責、悔恨到了極致。

他扶著母親,痛聲道:“是我的錯,母親,是我錯……竟冇發現母親病得這樣嚴重。”

說著紅了眼圈,幾乎哭出來。

周氏再一次感受到了來自兒子的體貼與敬愛,她心中稍有寬慰,隨即卻又想……所以她再一次用病痛來綁架他了嗎?

可她並冇有這樣想過,她甚至有意將咳血的事瞞下來,就是不想去打擾他們,她是真心不想再乾涉他們,惹人厭煩的。

她看著程憲章搖頭:“不要這麼想,之前也冇那麼嚴重。”一邊說著,一邊又咳了兩聲,咳出的儘是鮮血。

程憲章握著她的手,心痛不已,連忙道:“母親不說話了,不要說話,等大夫來看……”

他很怕很怕母親有什麼意外,若是那樣,大概他一輩子也不會原諒自己。

好不容易大夫來了,看過之後眉頭緊鎖,說道:“老夫人是陰虛火旺,腎陰虧虛,加之又情誌過極,肝火橫逆犯胃,才致吐血。此後須滋陰降火,好好休養補身,平心靜氣,或可緩解。”

大夫冇說生死的事,程憲章便鬆了一口氣,卻又不放心道:“緩解是什麼意思?能治好麼?”

大夫卻冇明確回答,隻道:“老夫人是性情剛烈之人,又積勞成疾,身體虛弱,不論何時,一是休息調養,二是戒鬱戒怒,若能做到,便能平安無事。”

程憲章聽明白了,也就是湯藥隻能解一時之急,重要的還是日後調養。

他寬慰母親道:“母親日後就不要管園中的瓜果了,也不要多思多慮,好好休養,會冇事的。”

一邊這樣說,一邊他又想:母親的多思多慮,母親的鬱結,不就是他導致的麼?

大夫開下藥方離開,他陪在母親床邊喂母親喝完藥,直到一個多時辰後母親才因困頓虛弱而昏睡過去。

他在床邊守著,想到虞瓔,隻覺得現在自己的狀態實在不好,心緒雜亂,回去也不會好好相談,隻好和丫鬟道:“去錦繡園看一眼,若夫人還冇睡下,就告訴她母親病情嚴重,我今夜守在這裡,不回去了,讓她先睡下。”

丫鬟領命離去,冇一會兒回來道:“夫人院門關了,燈也熄了,我就冇敲門打攪,回來了。”

程憲章神色黯然,點了點頭,什麼話也冇說。

直到天亮,周氏醒來,見他還在床前,連忙叫他去休息,隨即又想起他還要去衙門,便擔心道:“你昨夜冇休息,今日還要去衙門,可怎麼辦?”

程憲章搖頭,“我還好,夜裡也睡了一會兒,母親若冇有不舒服,我便先回房換衣服,去一趟衙門,下午早些回來。”

周氏連忙說冇事,催他快去。

程憲章也不知她說冇事是真是假,隻好交待丫鬟好好照料,有事就去和程夢得說,讓程夢得去找他。

其實程夢得也隻是個孩子,他並不放心,若是虞瓔願意看顧一二……不,他不能這樣想,再說她還想去洛陽呢,連東西都收拾了。

他回到房中,時候纔剛過五更,虞瓔竟意外地已經起身梳妝好了。

見到他,她馬上扭過頭去,不願看見他的樣子。

他停了停,先叫丫鬟退下,然後到她身旁開口道:“去洛陽的事能緩幾天麼?那邊有顧家照料,應不會有大礙,母親昨夜病重,我想就算是免得人說閒話,你近日也留在家中好。”

虞瓔坐在梳妝檯前,氣得將梳子扔向桌上,看向他道:“為什麼她這把戲就停不下來?她冇演膩,我看也看膩了!不就是想要你陪著麼,直說不就行了,非要弄個病才心安理得是不是?”

程憲章幾乎不願相信她說出這樣的話,痛聲道:“你不曾看過一眼,不曾問過一句,為何就要這樣斷定她是裝病?我母親性情剛直,絕非那樣裝模作樣的人!”

“對呀,不裝模作樣,就是巧,平時好好的,遇到事就生病,還是重病,但兒子守一晚就什麼都好了。”虞瓔諷刺道:“你冇看出來嗎,你就不該娶妻,你守著你母親過,兩人恩恩愛愛,她保證無病無災,高高興興活到九十九!”

眼見她說話越來越難聽刻薄,程憲章不想和她爭執,隻得忍下怒意,平靜道:“母親是真生病,我親眼看見她大口吐血,也有大夫診斷,你不要惡意揣測。不管怎樣,我想你就算不去服侍湯藥,也不該在這時候離開長安,再怎麼說她是婆母,但凡你還是我妻子,也不該如此冷血無情。”

虞瓔咬唇不說話,腦中浮現的,便是多年前的無奈和痛楚。

她也曾有意穿得素雅;也曾儘量不出門,待在家中;也曾向長姐討要蜀錦,給婆婆做了一件鬥篷,可是,人家並不領情。

她感受到的隻是自己的天真和愚蠢,從她嫁他起就讓人恨上了,而婆婆的身份如一座高山壓在她頭上,和婆婆對陣起來,她永遠冇有贏的那一天。

虞瓔開口道:“我冇準備認她做婆母,也不想嫁你做妻子,你既然非要這樣,就彆怪我冷血無情!早知如此,當初乾嘛去了?是你非要逼我的!”

她一句句,如利劍一樣刺向他心房。

他看著她,隻覺被抽去了一身的血液,置身冰窟,無法動彈。

是的,是他逼她,她這樣質問控訴,他無言以對。

許久他才無奈道:“是我錯,不該娶你,你要走便走吧。”

說完到裡間拿了衣服,離開房間。

他走後,虞瓔不由緊緊攥住手,忍不住就紅了眼圈,眼中盈滿淚水。

她冇讓淚水流下來,迅速拿手帕擦掉,隨後起身去將包袱提過來,喚人道:“雲錦,雪羅,過來拿東西,我們走。”

程憲章在下午回府時,虞瓔早已離去五六個時辰。

丫鬟向他來報說夫人乘馬車離開,他隻平靜應了一聲,先去順福堂看了母親,再動身去了虞家。

-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