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好字,一滴淚落在了頁麵上 013
麵前的林修越目光定定地看著我,眼裡滿是探究。
還帶著一絲說不清的情緒。
我笑著伸出手,態度禮貌疏離。
“林總,幸會。”
他盯著我看了幾秒,眼中情緒莫名,許久才抬手與我交握。
遇到林修越本就在意料之外,我隻想儘快應付完抽手離開,卻被他緊緊握住不放。
試探了兩次,我不禁皺眉,語氣也沉了下來。
“林總,您這是什麼意思?”
一旁的領導看看他又看看我,似乎也察覺到了氣氛不對,連忙打圓場。
“葉翻譯官的美麗和獨特氣質,總是讓人動容,看來林總也不例外啊。”
林修越眸光幽暗鬆開手,難得扯了扯嘴角應和。
“的確。”
他沒再繼續說什麼,反而如我所願地鬆開手。
晚宴很快開始。
我沒把他放在心上,就算是短暫的交際又怎樣呢,他總歸不會是專程為我而來的。
我定了定心神,坐在林修越身邊。
在芬蘭大約有93.4%的人口以芬蘭語為母語。
這種黏著語,動詞、名詞和形容詞都有格的變化,也是一種綜合語,詞與詞之間的語法關係主要靠詞本身的形態變化來表示。
我從容地翻譯著每一句話,向芬蘭代表轉述著林修越的話,同時將芬蘭代表的話翻譯給他聽。
他長腿交疊,姿勢優雅矜貴,聽我說話的時候微微側著耳,頻頻點頭。
“芬蘭在清潔能源領域有政策支援,企業技術實力強,但市場準入需符合本地法規,我們可以提供法律諮詢與渠道資源。”
說到這裡,我不禁頓了一瞬。
在我與林修越相互消耗的五年婚姻裡,他好像從未如此認真地聽過我說話。
我心裡浮起一絲澀痛,不是為他,而是為我自己。
為我作為“林少夫人”的軀殼,被囚禁靈魂不得自由的那些年。
好在,我現在終於走出來了。
林修越的聲音還在繼續:“我想知道芬蘭的稅收和勞工法律方麵,有沒有什麼特殊要求?”
他聲音低沉緩慢,每說完一句話,都會靜靜看著我。
那目光沉靜而專注,我下意識避開他的視線,公事公辦地去完成自己的工作。
與我過往六年在外交翻譯領域的其他工作並無不同,這次晚宴雙方洽談得很順利。
分彆時,我在芬蘭的風雪中攏緊了圍巾。
戴著羊皮手套與林修越短暫交握。
“林總,合作愉快,再會。”
說完,我轉身離開。
長靴踩著積雪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
就在我開啟車門的一瞬間,身後突然傳來一聲:“葉辭依。”
我站定腳步卻沒回頭,安靜等著他的下文。
許久,風吹得指尖都有些僵硬,他的聲音終於再次傳來:“你就沒有什麼話想要對我說嗎?”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他沙啞的聲音裡帶著一絲莫名的委屈。
我心尖一顫,隻覺得是芬蘭的極夜太冷。
“陸總,晚宴上該翻譯的內容我已經完成了,至於其他的,我沒什麼好說。”
可林修越似乎不甘心就這樣放我離開,一貫清冷自持的語氣裡多了幾分焦急。
“葉辭依,你當初一聲不響地離婚,就算不考慮我,佑安的感受你也不顧了嗎?”
“六年了,佑安已經九歲了,你難道就一點都不想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