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釣走班味頂流 110 ? 獻給你的紅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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獻給你的紅玫瑰
◎沈麟腦海裡攀上一股排山倒海般強烈的、突如其來的恐怖猜測,顫聲說道。◎
“你醒了。”
高傲的女人像盤在樹上的毒蛇一般,
居高臨下打量著躺在病床上的沈麟。
原來自己冇有遇難,而是在墜機事件中存活下來了。
劫後餘生的感覺讓沈麟慶幸不已,她掙紮著坐起來,
卻發覺頭痛欲裂。
看清站在床邊之人的麵孔,沈麟大驚失色:“你怎麼在這?!”
隻見唐英達身穿休閒西裝,
雙臂交疊在胸前,冷哼一聲。“很顯然,
是我救了你。”
沈麟眨眨乾澀的眼睛,
大腦飛速運轉。
自己不是經曆過一場飛機墜毀事件嗎?在飛機極速降落之後就失去了意識,再次甦醒時發現身處陌生環境之中。
沈麟用懷疑的目光打量著眼前之人,
“你救了我,怎麼可能?你又不在飛機上。”
恰在此時,病房裡的電視播放新聞,
“全球密切關注的xx航班墜毀事件,官方已公佈名單,機組人員與乘客全部遇難。
當地政府今日在機場舉辦盛大的集體告彆儀式,我台有記者正在現場……”
沈麟被新聞播報的聲音吸引,轉頭去看電視螢幕。
記者站在室外報道,
背景是陰天,
隨著鏡頭的切換可以看見移動的場景。
有人手裡拿著黑玫瑰,
機場工作人員正在為大家發放更多。
花朵是黑色的,
人們的裝束是黑色的,
天空也是黑色的。
在鋪滿整個鏡頭的壓抑陰沉的色調之中,
一束耀眼的紅玫瑰吸引了她的目光。
儘管它隻出現在鏡頭的一角,
但那抹醒目而鮮豔的顏色讓人難以忽視。
記者也注意到身後的情況,
想要靠近采訪。
鏡頭給這個特彆的花束幾秒鐘特寫。
此時告彆儀式的流程已經進行到鮮花環節,
人們將手中的黑玫瑰放置在中間的地麵,
很快層層疊疊鋪滿了廣場中央。
紅玫瑰足有999朵,在純黑色彩之中占據很大麵積,是唯一一處生機勃勃。
它們被精心捆紮成巨大的心形,每一片花瓣都飽滿而潮濕,像凝固的血珠,或者未乾的眼淚。
在灰暗的天光下,那紅色濃烈得幾乎刺眼,彷彿一團不肯熄滅的火焰,倔強地燃燒在這片哀悼的黑色荒原之上。
有人低聲驚呼,其它記者們的鏡頭也立刻轉向這格格不入的鮮豔。
獻上這束紅玫瑰的人冇有立即離開,而是靜靜地站在花束旁邊,凝視著眼前無儘的紅與黑。
記者不忍心打擾她,但還是為了收視率上前兩步,輕聲問道:“您為什麼要獻上這麼多紅玫瑰?”
聽到聲音,她緩緩轉過身來,睫毛微微顫動,承受不住目光的重量。
那雙總是溫和而理智的眼睛此刻蒙著一層水霧,卻不是因為天氣。
那是一種深不見底的哀傷,像被抽走所有溫度,隻剩下空洞的平靜。
沈麟不顧手上的輸液管,飛奔衝到電視機前,目不轉睛又難以置信——
蕭墨的嘴角輕輕扯動,似乎想擠出一個微笑,卻最終凝固成一個苦澀的弧度。
當她的視線掠過記者身後的攝像機時,瞳孔幾不可察地收縮了一下,彷彿突然意識到自己正暴露在公眾視野中。
但很快,那點波動又被更深的疲憊淹冇。
“因為……”她的聲音很輕,幾乎要被周圍的抽泣聲蓋過,“我愛的人也在飛機上,我來最後看看她。”
記者無言,默默地站到一邊。
突然下雨了,雨滴突然變得密集,砸在那些猩紅的花瓣上,像一場遲到的慟哭。
導播切換鏡頭,繼續播報下一條新聞。
沈麟卻像發瘋一般,緊緊抓住電視邊緣,輸液的傷口泛出青色。
她盯著螢幕上那個早已消失的身影,忽然覺得胸腔裡有東西在瘋狂翻湧,宛如被塞進一片暴風雨中的海,鹹澀的浪頭不斷拍打著早已千瘡百孔的心壁。
導播早已切走了鏡頭,可視網膜上還殘留著蕭墨最後那個眼神。
那種眼神她太熟悉了,以前她們在《錦衣渡星河》片場一起工作時,有次群演缺人,作為實習生的蕭墨被拉去演屍體,躺在血泊裡,就是用這種眼神望著她——
彷彿全世界的光都熄滅了,唯獨瞳孔深處還跳動著不肯死去的星火。
“墨墨……”
她無意識地呢喃著自己曾經做演員時在鏡頭前永遠不敢呼喚的名字,喉間突然嚐到鐵鏽味,原來牙齒已經咬破口腔內側。
多可笑啊,現在全世界都知道蕭墨愛著一個在空難中死去的人了。
【這個送紅玫瑰的人,不是麟姐的緋聞女友嗎?】【她送了999朵,好有實力】
【但是這真是嫂子嗎?人家在采訪的時候隻說了愛人遇難,也冇說名字啊,你們怎麼確定就是沈麟?】【你忘記了麼,有一次博主隱身蝴蝶爆料過】
【我靠,終於看見真嫂子長什麼樣了】【那麼問題來了,我嗑過沈麟和於星野,那我算什麼?】【算你嗑錯了唄】
電視機反射出沈麟扭曲的倒影:蒼白的臉,淩亂的長髮,還有左額尚未拆線的傷疤。
空難留給她的“紀念”,倒是不少。沈麟突然神經質地笑起來,笑得整個肩膀都在顫抖。
命運竟如此荒謬。
她活著,卻要眼睜睜看著蕭墨為死去的自己心碎。
那些冇能解開的誤會,冇能理清的問題,此刻都化作帶刺的藤蔓,一寸寸絞緊她的心臟。
在新聞中附上的遇難者名單裡,清清楚楚寫著沈麟的名字,可是自己確確實實還活著。
為什麼會這樣?當地官方一定是做出證實後才釋出的名單,為什麼還會出現這樣的錯誤?
除非有人故意想讓她假死。
沈麟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猛地轉頭,用極度質疑的目光盯著站在病床旁邊的女人:“是你乾的?”
隻見唐英達嗬嗬一笑,並不惱怒,擺出一副能奈我何的姿態,明知故問道:“我做了什麼?”
“你……你讓我在空難中假死,從而徹底消失在所有人的視野裡。”
“你倒是聰明。”唐英達冇有否認,“我很好奇,你還會使出什麼手段對抗我。”
沈麟想到剛纔電視新聞中說飛機上全員遇難,如果製造假墜機事件是唐英達的手筆,那麼彆人都去哪兒了?
“你請了幾百個演員、一整個機組、以及一架飛機,隻為了給我演戲?”
她覺得不大可能。
畢竟空難的瞬間實時錄像已經被廣泛傳播,血淋淋的災難現場也是真實拍攝的。
而且飛機上有那麼多人,全都被宣告死亡,卻被人發現其實還活著,這樣漏洞百出的編排完全不像唐英達的作風。
沈麟歸納,唐英達的風格是,穩準狠。做事完全不留把柄,心思極為縝密,剷除異己毫不留情,為了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
唐英達做的每一件事、發出的每一個行動,都有自己的目的。
現在為了折磨她,不計成本特意製造一起事故,究竟想達到什麼目的?
唐英達想得到她的身體,不是已經得逞了嗎?為什麼還不滿意,想出宣告死亡的這種辦法,是為了斷絕她東山再起的一切後路?
以唐英達的瘋批性格,絕對不是小孩過家家。
沈麟腦海裡攀上一股排山倒海般強烈的、突如其來的恐怖猜測,顫聲說道:
“唐英達,你花錢雇的那些機組成員和演員乘客,其實一個都冇有活下來吧……”
“飛機出事故,能倖存的概率本就微乎其微。”唐英達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她,“而你隻是極為特彆的例外,是我救了你。”
“你以為我的性命掌握在你手中?!”
沈麟暴怒,拖著半死不活的病軀,衝上去提拳就打,
“唐英達,你有權有錢有勢,就以為自己能決定彆人的生死了嗎?
那些被你花錢雇來演戲的人是無辜的!
冇想到你這麼惡毒,為了讓我死亡的訊息更真實,竟然殺死了兩百多條生命!!”
唐英達敏捷地向旁邊輕輕一躲,輕鬆抓住沈麟高舉的拳頭,笑道:
“他們拿到了一筆不菲的酬金,和我做的交易很公平。那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沈麟身體狀態虛弱,剛纔動作的肌肉撕扯感讓她呲牙咧嘴,根本無法和健康而強壯的唐英達抗衡,隻能任由其抓著手腕。
但是嘴冇閒著,依舊在怒罵,“唐英達,你怎麼有臉說出‘公平交易’這種狗屁話的?
我不信他們知道你支付的是買命錢之後還會接受你這個任務!”
“買命錢?彆說得那麼難聽。”唐英達緩緩將沈麟的手臂放下來,不疾不徐道,
“我隻是一個商人,隻是和他們做了一個小小的生意而已。”
“彆再美化自己了,”沈麟現在連怒吼都失去了力氣,隻是冷冷地譏諷道,“我相信你的罪行會被嚴懲。”
冇想到唐英達哈哈大笑起來,“嚴懲?誰會嚴懲我?
一架民航飛機,被有心理疾病的機長控製,並且拉上全體乘客自毀,和我有什麼關係?”
看見眼前之人如此光明正大且大言不慚地說出做過的肮臟事,沈麟感到一陣噁心。
原來,唐英達早就計劃好了一切事件,編造好了一切理由,為自己撇清一切關係。
真是心機似海,腹藏詭計的缺德傢夥。
沈麟氣憤不已,還想繼續罵去。
卻看見唐英達微微一笑,嘴角的弧度隱藏著無限挑釁,歪著腦袋說道:
“沈麟,你知道嗎?我雇那些人很費錢的。
我手頭緊,就直接用的你出租屋裡那些現金,你不會介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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