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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鱗1937:我在敵營當大佬 第190章 “馬歇爾計劃”與亞洲的“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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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滑入一九四八年,中國內戰的炮火愈發熾烈,國民黨的頹勢已難以掩蓋。而在大洋彼岸,一項規模空前的戰略舉措正式啟動——馬歇爾計劃。

當關於歐洲複興計劃的檔案摘要通過卡特送到陳曉手中時,看著那動輒數十上百億美元的援助金額和龐大的重建藍圖,他內心不禁為之震撼。這確實是遏製戰略的經濟基石,堪稱神來之筆。

四月的一個下午,哈裡森再次召見。他似乎對陳曉此前關於“杜魯門主義”的補充分析印象深刻,這次的問題更加直接:“陳顧問,馬歇爾計劃已經啟動。從你的角度看,這項計劃對全球戰略格局意味著什麼?我們是否也應在遠東,特彆是中國,采取類似規模的經濟投入來穩定局勢?”

陳曉知道,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他可以用支援馬歇爾計劃的邏輯,來論證減少對中國乾預的合理性,實現“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效果。

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略作沉思,隨後以肯定的語氣說道:“馬歇爾計劃,準將先生,我認為這是美國在冷戰中最具遠見、也最成功的戰略決策之一,其意義甚至超過許多軍事部署。”

哈裡森挑了挑眉,示意他繼續。

“它的高明之處在於,”陳曉闡述道,“它超越了單純的軍事對抗思維,從根源上著手。大規模的經濟援助,首先能迅速恢複西歐的生機與穩定,消除共產主義滋生的土壤——貧困和絕望。一個繁榮、穩定的西歐,將是抵抗蘇聯擴張最堅固的堡壘。”

“其次,它深刻地捆綁了西歐與美國的利益,確立了美國在西方陣營無可動搖的領導地位。這不僅是經濟投資,更是政治和戰略投資。”

“最後,它向全世界展示了資本主義製度的優越性和美國的慷慨,與蘇聯模式形成了鮮明對比,贏得了巨大的道義和宣傳優勢。”

這番分析,讓哈裡森不禁點頭——這比許多華盛頓官員單純將馬歇爾計劃視為“慈善”或“經濟政策”要深刻得多。

“那麼,中國呢?”哈裡森追問,“如果我們希望遠東也能出現一個穩定、非共產主義的政權,是否也需要一個‘東方馬歇爾計劃’?”

“不,恰恰相反。”陳曉斷然否定,時機把握得恰到好處,“我認為,試圖在中國複製馬歇爾計劃,將是戰略上的嚴重失誤,是對寶貴資源的巨大浪費。”

“為什麼?”哈裡森身體微微前傾。

“原因在於,‘馬歇爾’的物件,與國民政府的本質截然不同。”陳曉開始了他精心準備的類比論證,“西歐國家,如英國、法國,擁有成熟的官僚體係、法治傳統、工業基礎和受過教育的民眾。戰爭摧毀了它們的物質基礎,但並未完全摧毀其社會結構和國家能力。援助注入,如同給一個身體虛弱但器官功能尚存的病人輸血,能夠幫助其迅速恢複。”

他話鋒一轉,指向中國:

“而國民黨政權呢?它更像是一個罹患了晚期癌症的病人。其腐敗是係統性的,從高層到基層,滲透到骨髓。它的官僚體係低效貪婪,經濟政策崩潰失控,軍隊士氣渙散,更重要的是,它失去了占人口絕大多數的農民的支援。這種內部的結構性塌陷,不是外部經濟援助能夠治癒的。”

他引用了大量公開報道的資料和事例:“法幣已形同廢紙,官員貪腐醜聞層出不窮,軍隊在擁有美械優勢的情況下仍一潰千裡……這些跡象表明,國民黨政權缺乏成為一個‘東方歐洲’的基本要素——有效的治理能力和民眾的廣泛認同。”

“在這種情況下,”陳曉得出結論,“向其投入巨額援助,無異於將資金倒入一個無底洞。這些資源無法被有效利用來重建國家和對抗**,反而會在腐敗的官僚體係中流失,甚至可能加速其內部崩潰。馬歇爾計劃的成功,依賴於受援國自身具備‘可複興’的基礎。而國民黨政權,不具備這個基礎。”

最後,他上升到戰略資源分配的高度:

“美國的資源雖然是世界第一,但並非無限。馬歇爾計劃對歐洲的投入是必要的、高效的,因為它鞏固的是對抗蘇聯的核心陣地。而將同等規模的資源投入中國這個‘無底洞’,既不可能,國會和民眾不會支援;也無必要,因為其無法達成戰略目標,反而會嚴重擠占用於歐洲和

其它關鍵地區,如日本的資源。”

“因此,我的建議是:接受中國局勢的自然發展。對國民政府的援助應維持在最低限度,足以顯示‘關注’但不做無謂消耗。同時,密切關注局勢變化,保留未來與任何可能主導中國的政治力量打交道的靈活性。我們的戰略重點,必須堅定不移地放在歐洲。在亞洲,我們要做的是穩住關鍵島嶼鏈如日本、菲律賓,而非在大陸上進行一場註定失敗的‘貨幣戰爭’。”

陳曉的論述,邏輯嚴密,環環相扣。他用支援馬歇爾計劃的論據,完美地推匯出了應減少對華乾預的結論。他沒有情緒化地抨擊國民黨,而是冷靜地分析了其“不可投資性”,並將問題提升到全球戰略資源優化配置的高度。

哈裡森聽完,久久沒有說話。他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外麵。陳曉的報告,像一把精準的手術刀,剖開了許多華盛頓官員不願麵對的現實。

過了好一會兒,哈裡森才轉過身,臉上帶著一種複雜的神情,有讚賞,也有凝重。他拿起陳曉剛才論述的筆記,輕輕拍了拍。

“陳顧問,”哈裡森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鄭重,“這份分析……堪稱傑作。極具戰略眼光,超越了地區衝突的侷限,真正把握住了全球冷戰格局的精髓。”

他走到陳曉麵前,目光銳利地看著他:“我開始意識到,你的價值,遠不止是一個‘中國通’或者情報分析師。你擁有一種……理解力量本質和戰略平衡的罕見天賦。這份報告,我會作為最高階彆的參考檔案,直接呈送太平洋總部和華盛頓的相關部門。”

陳曉心中一震。哈裡森的評價,意味著他的身份在對方心中悄然發生了變化。從一個需要警惕和利用的“前敵國分析師”,開始向一個值得重視的“戰略顧問”傾斜。

“您過獎了,準將先生。我隻是儘我所能,提供客觀分析。”陳曉保持謙遜。

哈裡森擺了擺手:“不必過謙。你的‘客觀’,往往比我們許多戴著意識形態有色眼鏡的專家更接近真相。繼續保持這種洞察力,陳顧問。我們需要能看清全域性的人。”

離開辦公室,陳曉走在迴廊上,海風拂麵,帶來一絲清涼。他知道,自己又一次在鋼絲上完成了危險的舞蹈。用支援歐洲複興的邏輯,論證了亞洲的“棄子”策略,這其中的諷刺與荒誕,讓他內心忍不住再次吐槽:這算不算用美帝的糧,砸美帝的鍋?不過話說回來,能讓這群驕傲的將軍開始正視戰略資源的有限性和選擇的必要性,這步棋算是走對了。

哈裡森將他視為理解全球冷戰格局的稀缺人才,這帶來了新的機遇,也意味著更高的風險和更嚴密的關注。

隻是,這份被譽為“傑作”的報告,在即將迎來大選、對華政策爭論白熱化的華盛頓,將會引發怎樣的風波?那些將蔣介石視為“自由中國”象征的堅定支援者,會如何反擊這種“放棄”論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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