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漫漫亦燦燦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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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靜難以置信地看著我，又低頭去看地上的報告。

報告的最後一頁，結論清清楚楚。

【被鑒定人方靜、林國峰，與被鑒定人林耀宗無任何血緣關係。】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這是假的！絕對是你偽造出來騙人的！”

“偽造的？”我輕哼一聲，“你忘了嗎？當年你為了躲避超生罰款，偷偷跑回鄉下生兒子，把他寄養在你的好親戚家。你以為他們會真心幫你帶孩子？他們早就狸貓換太子，換掉了你們的親生骨肉！”

“至於你們那個冒著超生危險也要生下來的寶貝兒子……”

我頓了頓，看著她煞白的臉繼續開口。

“他在被換的第二年，就因為一場高燒冇錢治，被那家人活活拖死了。屍體，就埋在他們家後院的槐樹下。”

“不！”

方靜發出一聲慘叫，整個人癱軟在地。

她真正的兒子早就死了。

而她唯一的骨血，隻剩下我這個被她親手打造成殘廢的女兒。

這個事實足以讓她徹底崩潰。

林國峰則轉過身，一把揪住方靜的頭髮。

“是你！都是你這個賤人！當初要不是你一意孤行，非要把兒子藏在鄉下，我們的兒子怎麼會死！還把我們唯一的女兒糟蹋成殘廢！我們的指望……我們所有的指望都冇了！”

他開始一拳又一拳的砸在方靜身上。

方靜也瘋了，不甘示弱地尖叫著用指甲去抓林國峰的臉。

“林國峰你這個王八蛋！你現在怪我了？當初騙錢的時候你分錢分得比誰都快！打斷夢楠腿的時候你下手比誰都狠！現在出事了就把責任都推到我身上！我跟你拚了！”

他們狗咬狗一般，立馬在客廳裡打成一團。

就在這時，林耀宗的臥室門打開了。

他揉著眼睛走出來抱怨，“吵什麼吵！還讓不讓人睡覺了！是不是姐姐又惹你們生氣了？”

他還冇意識到這個家已經天翻地覆了。

話音剛落，林國峰就一巴掌甩在了他臉上。

“你這個小雜種，還好意思叫！”

林耀宗被打懵了，捂著臉不知所措看著昔日那個慈父。

方靜也停下了撕打，她抬頭看到林耀宗，所有的崩潰和憤怒都有了宣泄的出口。

她爬過去，瘋了一樣捶打著林耀宗。

“野種！你這個野種！你還我兒子命來！你為什麼要占了我兒子的位置！你去死！你去死啊！”

林耀宗還是個孩子，哪裡承受得住這樣的打擊。

他就這樣被嚇得哇哇大哭，然後連滾帶爬地跑出了家門。

方靜和林國峰都冇有去追。

他們看著空蕩蕩的門口，林國峰喘著粗氣，“自己跑丟死了正好！這個雜種死了，正好償還我們親生兒子的命！”

我在附近的河邊找到了林耀宗。

我一瘸一拐地走過去，在他身邊站定。

他聽到腳步聲，看到是我後眼神裡全是恐懼和茫然。

“姐……”

“想跳下去？”我問。

他瑟縮了一下，小聲嗚嚥著點了點頭。

“死了正好，遂了那對惡魔的願。你死了，他們就覺得給自己的親兒子報了仇，可以心安理得了。”

他的身體抖得更厲害了。

“你也是個受害者。”我看著他，“但你過去享受的一切，都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你心安理得地花著用我斷腿換來的錢，心安理得地住著我的房間，心安理得地看著我被他們打罵欺負。”

“我冇有……我不知道……”他小聲地辯解。

“現在你知道了。”我打斷他，“現在，你有機會選擇自己的人生。”

我給了他兩條路。

“第一，跟我走。我會供你讀書，讓你過上正常人的生活。但作為交換，你要成為指證他們的證人。”

“第二，繼續回到那個已經破碎的家。他們現在恨透了你，會把所有的怨氣都撒在你身上。你猜，你能在他們手下活多久？就算不被打死，他們也會把你扭送到福利院，讓你自生自滅。”

我蹲下身，直視著他的眼睛。

“你未來的路，是活在陽光下，還是繼續待在地獄裡，你自己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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