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門村的留守婦女 第819章 劉建設叫板誌生
掛了簡鑫蕊的電話，戴誌生隻覺得胸中一股鬱結之氣儘散，連日來的陰霾被這通越洋來電帶來的訊息驅散了大半。魏然這個橫亙在他和鑫蕊之間最大的障礙，以如此戲劇性且不堪的方式被清除，讓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和……力量。
他深吸一口氣，將手機放在辦公桌上，目光投向電腦螢幕上雲晟傳媒正在推進的專案檔案。現在，是時候集中精力，處理眼前的問題了。
雲晟傳媒的設計總監劉建設，是公司元老葉天陽的嫡係。在簡鑫蕊坐鎮公司時，劉建設尚且收斂，表麵上對戴誌生這個「老闆丈夫」還算客氣。但自打簡鑫蕊遠赴美國，葉天陽在雲晟傳媒一係的人就明顯活躍起來。劉建設更是首當其衝，幾乎將「看不起」三個字寫在了臉上。
見到誌生，臉上總是不陰不陽的，董清雨知道這些人，簡鑫蕊在家，麵對簡鑫蕊的手段，還有幾分懼怕，現在簡鑫蕊不在家，這些人可能有恃無恐的和誌生對著乾。
「戴總，這些人陽奉陰違，已經不止一次了，我們佈置的工作，他們不是不按節點完成，就是偷工減料，敷衍了事，給客戶帶來了很不好的影響，長期下去，雲晟傳媒剛剛開啟的局麵，又要回到過去。」董清雨擔心的說。
董清雨的擔心，戴誌生不是不懂，因為簡鑫蕊不在家，陳景明對這些公司的元老，一時也下了手，現在他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在劉建設以及不少葉天陽派係的人看來，戴誌生不過是靠著妻子上位的「軟飯男」，能力平平，全靠關係才坐上瞭如今雲晟傳媒總經理的位置。如今「靠山」不在，自然可以儘情刁難。
戴誌生本著大局為重，不想再因為人事調動而引起公司動蕩，對劉建設的種種陽奉陰違、拖延掣肘選擇了隱忍。
劉建設也許是仗著自己有一班人，也許沒看清形勢，誌生的隱忍被看成了軟弱，於是在設計部搞起獨立王國，重要方案自作主張，根本不向戴誌生彙報，有時反而找副總董清雨彙報，董清雨讓他們向誌生彙報，劉建設說：「一個靠女人上位的總經理，又沒念過大學，知道啥？」
董清雨不想讓誌生為難，沒什麼大問題的事就簽字確認，然後再向誌生彙報！
戴誌生親自跟進的專案，其設計環節總是拖遝、出錯，甚至故意用不符合品牌調性的設計來敷衍，好多次讓戴誌生在客戶麵前差點下不來台。
一次重要的客戶品牌煥新專案會議上，主持會議的誌生剛剛提出自己的想法和指導意見，劉建設便公然發難：「戴總，您這個方向指導，聽起來很理想化，但根本不貼合市場實際和我們設計部的執行能力。」劉建設翹著二郎腿，手指敲著桌麵，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我們設計部很忙，沒時間陪著你搞這些紙上談兵的空想。要是最後效果不好，責任算誰的？總不能又讓我們底下人背鍋吧？」
會議室裡其他幾個葉天陽係的人低頭竊笑，投向戴誌生的目光充滿了玩味。
戴誌生看著劉建設那副有恃無恐的樣子，腦海中想象魏然接過支票時那貪婪又狼狽的模樣。有些人，你越是退讓，他越是得寸進尺，認為你軟弱可欺。尊嚴和地位，不是靠忍讓得來的，而是靠自己的能力和手段得來的，尤其是在職場，現在你劉建設不識抬舉，那就彆怪我翻臉無情。
他之前忍，是不想在公司內部掀起波瀾，讓遠在美國的鑫蕊擔心。但現在，他明白了，有時候快刀斬亂麻，纔是對所有人負責。
戴誌生沒有立刻發作，他隻是平靜地看向劉建設，目光銳利如刀：「劉總監，首先，我的方向是經過市場資料和品牌戰略分析得出的，也和客戶溝通過，客戶對我的想法也很滿意，不是你一句『空想』能否定的。其次，設計部的執行能力如果連基本的品牌專案都跟不上，那我需要重新評估設計部的人員配置和……考察設計部的領導能力了。」
他語氣平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最後，責任歸屬很清楚，誰負責的環節出問題，誰承擔主要責任。這是職場基本規則，劉總監在雲晟這麼多年，不會不懂吧？」
劉建設被噎了一下，臉上有些掛不住，強辯道：「戴總，您這話什麼意思？我們設計部這些年為公司立下多少功勞？豈是您一個外行能隨便評估的！」
「功勞不等於可以躺在功勞簿上為所欲為，更不等於可以無視公司現行的管理流程和上級指令。」戴誌生聲音冷了下來，「這個客戶品牌煥新專案，按既定方案執行，設計部三天內拿出初步概念稿。如果做不到，或者再出現上次那種低階錯誤，我會考慮更換專案負責人，乃至調整設計部的管理結構。」
戴誌生直接亮出了底線，不再給他任何模糊的空間。
劉建設顯然沒料到一向隱忍的戴誌生會如此強硬，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他哼了一聲，沒再說話，但眼神裡的怨毒卻更深了。
會後，劉建設非但沒有收斂，反而變本加厲。他不僅繼續拖延專案，還在公司內部散佈謠言，說戴誌生「排除異己」、「不懂裝懂」、「瞎指揮」，試圖攪亂軍心，甚至私下攛掇設計部骨乾消極怠工。
戴誌生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他不動聲色地收集著證據——郵件往來、會議紀要、專案進度延遲報告、以及劉建設幾次重大設計失誤造成的損失評估。他深知，要動這樣一個盤踞多年的元老嫡係，必須一擊即中，證據確鑿，讓其無可辯駁。
簡鑫蕊每天晚上，都和誌生通電話，問誌生工作情況夜幕降臨，戴誌生處理完手頭緊急的工作，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辦公室陽光正好。這時，手機螢幕亮起，是簡鑫蕊發來的視訊通話邀請。
他立刻接起，螢幕上出現了簡鑫蕊略帶疲憊卻溫柔的臉龐。
「忙完了嗎？」她輕聲問，背景是她在美國住所安靜的客廳。
「剛忙完。」戴誌生露出一個放鬆的笑容，將辦公椅轉向窗外，外麵陽光明媚。「你呢？阿姨今天情況怎麼樣？懷特博士團隊那邊有什麼新反饋嗎？」
他沒有提及會議上劉建設的公然挑釁，也沒有說董清雨彙報的設計部那些糟心事。他將所有關於工作的煩擾都暫時壓在心底，此刻，他隻想做一個合格的男友。
「媽媽今天狀態挺穩定的，配合治療也很積極。懷特博士說這是一個非常好的開端。不過對魏然的離去，還有幾分不捨。」簡鑫蕊的語氣明顯比前些日子輕鬆了許多，「倒是你，一個人在國內，又要忙公司，又要照顧依依，辛苦你了。」
「我有什麼辛苦的，依依很乖，公司這邊……一切都按部就班，挺好的，還有陳總和董總的指導幫助，你放心好了。」戴誌生輕描淡寫地帶過，「你呢？一個人在外麵，吃住還習慣嗎？彆光顧著阿姨，自己也要注意休息，我看你好像又瘦了點。」
他的關心細致而真誠，讓電話那頭的簡鑫蕊心頭一暖。她看著螢幕裡誌生熟悉的臉龐，雖然有些疲憊，但眼神卻比之前通電話時清亮了許多，那種被理解和牽掛的感覺，驅散了她身在異鄉的孤寂。
「我還好，就是有點想你們了。」她輕聲說道，語氣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依賴。
「我們也想你。」戴誌生的聲音低沉而溫柔，「依依昨天還抱著你的枕頭睡覺，說上麵有媽媽的味道。」
話題自然而然地圍繞著女兒、母親的治療、彼此的生活瑣碎展開。他們會聊起依依在幼兒園的趣事，聊起簡鑫蕊在美國超市看到的新奇玩意兒，甚至會像以前一樣，開一些隻有他們兩人才懂的玩笑。偶爾，電話兩端會有短暫的沉默，卻不再是以往的尷尬和冰冷，而是一種曆經風波後，慢慢重新靠近的平和與默契。
戴誌生絕口不提工作的煩惱，簡鑫蕊也不再主動追問公司細節。他們都下意識地維護著這來之不易的、隔著太平洋重建起來的溫情連線。對於簡鑫蕊而言，遠離了魏然帶來的困擾，父親的強勢介入解決了母親的治療難題，此刻來自誌生穩定而溫暖的日常關懷，如同涓涓細流，正一點點撫平她內心的褶皺。
而對於戴誌生來說，每天中午的這通電話，是他忙碌一個上午最好的慰藉。聽著簡鑫蕊的聲音，知道她和母親一切安好，感受到兩人之間冰層消融的溫度，便給了他無限的動力去麵對明天的挑戰。他清楚地知道，清理劉建設這樣的內部障礙，和守護他與鑫蕊的這個家一樣，都是他必須承擔的責任，而他，不會再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