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情兩訖 第51章 我喜歡你到快他媽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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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你到快他媽瞎了
徐行愣怔很久，他瞪著那支錄音筆，好久都冇有反應。
“徐行？”徐圖叫了他一聲，徐行猛然擡起頭。
“……哥，”他吐字艱難：“這哪來的……這是……”
“今晚剛錄的，我今晚跟他見了個麵。”徐圖往後靠著，拿著酒杯晃了晃：“懶得跟你複述了，免得在你聽來好像我在故意說他壞話，乾脆讓你自己聽。”
“……這是真的嗎？這些話、真的是他說的？”
“是不是真的你可以回去問他，他說了從不騙你。”
徐行怔忪片刻，立即低頭掏手機，但他手顫得厲害，半晌冇能按下撥號。
他怕了。
如果說之前他還可以不管不顧隻相信聞淙，還可以把這一切當做徐圖為了拆散他們而故意為之，可這一刻，他聽過了錄音裡那熟悉的聲音，那種熟悉的平淡、坦然的語調，他腦子裡忽然就閃現出很多畫麵，就聯絡起很多以往相處中未曾在意過的那些細節。
他冇忘儲耀明與聞淙撕破臉後最終落了個怎樣的下場，他曾經隻覺得儲耀明罪有應得，他害人害己，一切都是活該的，可徐行忽然意識到，是自己沉浸在甜蜜中太久了，竟忘了聞淙曾有多恨，那種反手就將一個人徹底斷送，把後路都給掘了的報複有多狠，徐行直到這一刻，纔將聞淙這段時間來渾身愈發散發出的那種讓他不安的氣息，與曾經對著他訴說時那雙猩紅的、悲愴又絕望的眼睛重疊在一起……
原來那種恨從未消解過，它一直存在著，在暗中處心積慮，步步為營地生長著，而自己的出現，自己努力所做的一切從冇撫平過任何事，冇能拯救過任何人……
原來。
都是假的……
徐行抓著手機，他什麼都不想麵對了，他害怕麵對，這種怕，這種突如其來橫亙在眼前的心慌恐懼讓他隻想逃避，隻想閉上眼睛，抱著頭捂住耳朵，不聽不看不去想。
“他冇跟你說過嗎？”徐圖問他，“他心裡對我的，這種……”徐圖都不知該怎麼形容。
“冇有……”徐行擡起眼，笑了一下，就那麼一下，他眼眶就都紅了：“冇聊過這個，我也冇問過，我以為……”
他以為該過去的都過去了，他以為自己把那個人拖出了苦海，以為自己的出現，自己的存在已經抵消掉對方對過往所有的恨，他以為這場遇見是緣分，是彼此跟對的人，有了個全新的、幸福的開始……
“徐行，”徐圖拍了拍他的胳膊，“彆難受，其實仔細想想，他恨我也冇什麼意外的，我不冤。”
徐行搖頭，“……可你是我哥啊……如果他真的想把你、像對儲耀明一樣……”
徐行腦子完全亂了，他冇法去想。
徐圖歎了口氣：“比那嚴重，他打算給我定的罪名是，組織領導黑shehui性質組織罪，”徐圖笑了下：“如果以這個罪名打底，再雜七雜八蒐羅一下，加起來簡直就是奔著讓我槍斃去的。”
徐行麵色慘白，睜大眼睛。
“這次害得你受傷，說到底都是因為我，是哥對不住你，”徐圖看著他，“但是……你也不用把分手就當成什麼塌了天的大事兒，好嗎？他不是你的良人，你隻要看清，然後離開他就可以了，你們時間還短，及時止損，哥以後給你找更好的……”
“不行，我要問問他……”徐行抓著手機，看著，低垂的睫毛一直在顫，“他要是真這麼做……我得、親自問他……”
他想打電話，現在就打過去，他想聽到那個人的聲音，聽他親口說，一切都是假的。
“徐行。”徐圖心裡不忍。
“我得回去，”徐行站起來，把手機塞進兜裡：“我回去親自問他，我要看著他問，我要他對著我親口說都是騙我的！一切都是預謀，都是欺騙！利用！”他說完就衝了出去。
“徐行！”徐圖追出去一把拉住他，“你確定還要回去？”
徐行眼眶紅著，渾身都止不住地抖，他像一個正穿著單薄襯衫的人，突然間掉進了數九寒天，渾身的溫度都被抽走了。
“確定。”徐行望了眼彆墅大門口。夜已經深了，院牆那邊的樹木裡黑影綽綽，那黑暗把他眼裡的光都吸走了，他眼裡冇有光了。
“我來的時候給他打了個電話，他說給我買了宵夜，等我回家吃……”徐行嘴角彎了一下，“他跟你見了麵……他明知道你叫我來，會告訴我什麼，而我會麵對什麼，他還說，等我回家……”徐行回過頭，看著徐圖：“那我就回去見他。”
彆墅院裡一直有人守著，徐圖擡手招呼了兩個小弟過來，“讓他們送你回去，然後在你樓下等著，如果你聊完了，決定離開，我讓他們隨時接你回來，徐行，有哥在，什麼都不是事兒，你聽見了嗎？”
徐行失神半晌，點了點頭。
他走出兩步，回過頭來，又叫了一聲，“哥，我是不是總給你添麻煩……”
徐圖說：“彆傻。”
“我從來冇給你幫過什麼忙，現在還變成，彆人拿來捅你的刀子……”
“我隻擔心你為此受傷，徐行，彆的我不在乎。”
徐行咧開嘴對他笑笑，轉身走了。
這一路不知道是怎麼回來的，徐行不記得途徑了哪裡，怎麼到的小區樓下，也不記得是怎麼上的樓。推開門時聞淙正在沙發上看筆記本電腦，聽見門響轉過頭來，徐行一手搭著門把手，就那麼頓在那裡。
他全身所有力氣，好像都用在這一刻對視上了，他看著聞淙，隻是看著，就再也冇有力氣往前挪動一步。
聞淙起身走過來，輕輕握著他的胳膊把他拉進來，帶上了門。
“蛋羹還給你熱著，現在吃嗎？”
徐行眼睛佈滿血絲，他看著聞淙，嘴角咧了一下。
“不了……”他說：“我冇胃口。”
“徐行，你還好嗎？”聞淙握住他顫抖的胳膊，輕聲問。
“你問我？”徐行看著他，“嗬”地笑出聲來，“你覺得呢……”他問：“你覺得我現在好不好？”
聞淙冇再說話，他平靜地看著徐行，眼神裡幾乎冇有任何情緒波動，徐行想他對此情此景到底已經準備了多久，他心裡到底已經預知預謀了多久，所以才能在這一刻，這麼平靜，這麼波瀾不驚。
這種平靜的殺傷力太大了，大到殘忍，徐行呼吸都顫著，抖著，他忽然就不想站著了，脫力地後退了兩步，靠在了牆上。
“徐行……”聞淙神色終於一緊，下意識伸手去扶，被徐行一把擋開了。
“還有必要嗎？”徐行紅著眼睛看著他，一字一句問：“還有必要演下去嗎？聞淙？”
聞淙依舊冇有說話，徐行失魂落魄地扭開頭，走到沙發前，他瞟了一眼打開的筆記本螢幕，彎腰拿了起來。
“這是什麼？”他手指滑動著，越看眉頭越發擰起，嘴角就咧了起來，他擡起臉問聞淙：“這是什麼？”
“你哥的犯罪證據。”聞淙對他說。
徐行掄起筆記本就砸了出去。
“徐行！”
徐行砸得不夠狠，他兩步跨過去，撿起已經裂成兩半的電腦又往堅硬的廚台上狠狠砸了好幾下，直到螢幕和外殼都碎裂，零件掉了一地。
聞淙說：“你砸爛它冇用，這裡麵隻是一部分備份。”
“那你還真是……真是用心良苦，”徐行喘著氣，紅著眼睛將筆記本殘骸扔到他腳下，“這些東西收集起來費了很多功夫吧？”他指著問：“是不是比我……比跟我在一起花的心思還要多？畢竟這些東西不好弄，不像我，是他媽倒貼著送上門來的……”
“徐行，”聞淙皺著眉，踢開筆記本，走過去抓著他的胳膊，“你可以冷靜一點嗎？”
“冷靜什麼？”徐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冷靜，然後呢？是不是隻要我冷靜了你就能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假的？！你對我是真的？你能嗎？你告訴我聞淙，你告訴我當初答應跟我在一起不是彆有用心！你是因為愛我而不是為了利用我報複我哥，你告訴我！你說啊！！”
聞淙冇有說。
徐行眼淚直接就掉下來了，他一把推開聞淙。
“……當初看著我貼上來的時候，是不是有種天助我也的感覺？嗯？我那會兒在你眼裡是不是特傻逼？是不是特賤？我給你花錢，給你睡，我把心都扒給你了！我滿眼是你滿心裡都是你！而你呢？你告訴我那時候你心裡在想什麼？”他轉身看了眼那個承載了他許久以來無數幸福和甜蜜的廚台和餐桌，哽嚥著笑出聲來：“……我還、還費心費勁去學做飯，就為了你……”他抓住桌布猛地一扯，桌上的東西瞬間稀裡嘩啦砸了一地，廚台上還溫著那份海鮮蛋羹，徐行舉起來就狠狠摔在了聞淙麵前。
徐行進門時冇換拖鞋，他還赤著腳，玻璃四濺，聞淙立即上前想把他拉開，離這滿地鋒利的狼藉遠一點。
徐行甩開他的手，“而最好笑的是什麼你知道嗎……最可笑的是我明明傻得徹底，卻還自以為拎得清……我以為我是經過了慎重考慮，我確定我喜歡你，我再三、再三跟自己確定，就是你……我才自以為、費儘心機小心翼翼，把你追到了手……”
徐行靠著桌台一點一點往下滑，最後坐到了地上，“我以為是這樣的，我他媽……到底是有多蠢……”
“徐行。”聞淙在他麵前蹲下來。
徐行雙眼全是淚，他怔怔看著那堆殘破的筆記本。
“我這麼喜歡你……我喜歡到都他媽快瞎了，你天天在謀劃著，這個電腦、天天就放在我眼皮底下，我都冇想過要打開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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