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兩相負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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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番尋找，郊區的醫院全部翻得底朝天了，可穆衍之依舊冇有找到沈清婉的身影。

他離去的時候看到一個醫生扶著一個很像她的女人的身影。

剛準備衝上前去，可卻被那人呼喊她的名字止住了腳步。

那個女人叫“珍珠”。

不是他的沈清婉。

穆衍之垂頭喪氣離開了醫院。

深夜的暴雨如天穹碎裂般傾瀉，整座城市被浸泡在冰冷的水幕中。

穆衍之獨自踉蹌在泥濘小徑上，昂貴的意西裝早已濕透，緊貼著他顫抖的身軀。

雨水如淚，模糊了他的視線，卻讓記憶中的沈清婉愈發清晰

她微笑時的梨渦，她蹙眉時輕咬的下唇，每一個細節都刻在他的骨血裡。

“清婉”

他喃喃自語，聲音破碎在滂沱雨聲中，輕得連自己都聽不清。

這些晝夜，他像一具被執念驅使的行屍走肉。

動用了所有人脈，觸碰到法律的灰色地帶，入侵交通監控，調取全市出租車記錄，懸賞千萬尋找那個消失的身影。

每一個疑似她的背影，他都親自奔赴確認。

每一次失望，都像是在他心上淩遲。

“我真是個混蛋！”

嘶吼聲撕裂雨幕，他拳頭狠狠砸向路邊的梧桐樹，指節瞬間皮開肉綻。

鮮血混著雨水蜿蜒流下，卻遠不及心痛的萬分之一。

記憶如潮水湧來

十年前那個雨夜，十二歲的沈清婉蜷縮在沙發角落，父母雙亡的創傷讓她整夜噩夢。

他抱著那個顫抖的小小身軀，在她耳邊許下一生的誓言。

“彆怕，我會永遠保護你。”

可他終究辜負了這個誓言。

雨水模糊中，他彷彿又看見她二十二歲生日那晚，燭光裡她鼓起勇氣說“衍之哥哥，娶我好不好”時，那雙盛滿星辰的眼眸。

那一刻，他幾乎要將她揉進骨血，告訴她自己等這句話等了整整許久。

但他冇有。

因為他永遠記得那個真相

若不是他的車突然故障，向沈父求助換車，綁匪的目標本該是他。

沈家父母是因他而死。

這個秘密像淬毒的藤蔓，纏繞著他每一個深夜。

他覺得自己配不上她的愛，不配擁有這份救贖。

“可我終究還是淪陷了”

他苦笑著跪倒在雨水中，任由冰冷浸透骨髓。

那場家宴後，他像個拾荒者，連夜翻遍垃圾場找回所有被丟棄的舊物，堆在了穆家所有人找不到地方，等著哪天再送回給他。

那本琴譜，他請來最好的修複師，花了整整一個月才恢複原貌。

甚至沈家的傳家的寶物，他在拍賣會上不惜一切代價點了天燈拍回，原本打算在他們結婚時，給她一個遲來的驚喜。

至於白嘉文

想到這個女人，他抽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我真是愚蠢得可笑。”

穆衍之痛苦地閉上眼，任由雨水沖刷臉龐。

他以為自己能把控分寸，以為那些對舊友的偏袒無傷大雅，以為婚後有的是時間慢慢解釋。

卻忘了感情中最鋒利的刀刃，往往來自最自以為是的“以為”。

雨越下越大，他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過了多久，來到一片陌生的住宅區。

就在他幾乎要被絕望吞噬時，一棟公寓樓的某個視窗忽然亮起溫暖的燈光

窗簾後被暈染開的側影，分明是那個讓他瘋魔的身影！

穆衍之的心臟驟然停滯。

是清婉！

他像瀕死之人看見曙光，發瘋般衝向那棟公寓。

可就在單元門前，他的腳步猛地釘在原地。

透過朦朧雨幕，他清晰地看見！

窗邊，一個年輕男子正溫柔地為沈清婉披上外套，動作輕柔得像在對待稀世珍寶。

而她微微仰頭，對他露出這些天來穆衍之遍尋不得的微笑。

雨聲震耳欲聾，他卻隻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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