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明的偏執救世主 第11章 祂的惡意
“鏽蝕峽穀”的戰場廢墟,硝煙未散,崩壞能殘餘如毒蛇般在地表遊弋。凱文和櫻處理完自身不算嚴重的傷勢後,按照淩澈的命令清理戰場。而淩澈身上的軍裝早已破爛不堪,不得已脫掉已經穿不上的外套,傷口下方幽藍的微光在汙血和塵土下頑強閃爍,癒合著與“星骸”戰鬥留下的創傷。
突然,整個峽穀的空氣彷彿凝固了!一種遠比“星骸”更加詭異、更加令人心悸的威壓從天而降!天空中的崩壞雲劇烈翻湧,中心區域如同被無形之手攪動,形成一個巨大的、緩緩旋轉的紫黑色漩渦。漩渦中心,空間開始扭曲、折疊,發出令人牙酸的“嘎吱”聲。
“警報!偵測到超高強度崩壞能反應!崩壞能級2100hw!超越帝王級!空間引數異常!預估為末法級崩壞獸!”
通訊頻道中傳來基地監測員驚恐的尖叫。
淩澈冰冷的瞳孔瞬間收縮。這個時間點…第四律者伴生獸?!這超出了他的預計,這比預測時間提前了太多!而且直接出現在這片剛結束戰鬥的戰場!他體內的“無儘”種子傳來前所未有的悸動,彷彿在感受到一股來自虛空的惡意。
“‘’末法級崩壞獸…”
淩澈的大腦以非人的速度處理著資訊的同時,觀察著這未知崩壞獸的特征,在幾近無法觀測的高空,這如遊魚一般的崩壞獸,現在正盤旋在戰場的上方,時不時如同融入空間一般消失不見,好像在製作著一個龐大漩渦。而戰場邊緣的空氣和空間此刻讓他敏銳的感知感到陣陣刺痛,並且隨著時間推移,那危險感越來越強,他掃了一眼身邊的還因為沒收到下一步指令而未隨著遠處正在撤離的殘存部隊離開的凱文和櫻。雖然他們現在並未因為之前的戰鬥而喪失太多的戰鬥力,但此時的他們,在這種疑似能操控空間流體的崩壞獸麵前,連炮灰都算不上!而他們的武器,在那崩壞獸由詭異詭異光暈和暗紫色結晶構成的軀乾麵前,可能連目標都無法觸及!
“凱文!櫻!”
淩澈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立刻隨大部隊撤離!這是命令!目標特性:疑似控製空間流體,常規攻擊無效。你們留下,是累贅!”
“指揮官!”
凱文和櫻同時驚呼。他們看到了淩澈眼中前所未有的凝重(雖然依舊冰冷),也感受到了那幾乎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壓。但,累贅?這個詞像針一樣刺進他們心裡,但殘酷的現實讓他們無法反駁。他們手中的武器,麵對這種存在,確實無能為力!
兩人咬牙,強忍著屈辱和不甘,轉身就要衝向撤離區域。
然而,就在此刻!
天空中的漩渦猛地一震,隨即破碎開來!化為無數道肉眼可見的、如同玻璃裂紋般的“空間褶皺”,其瞬間蔓延開來,覆蓋了整個峽穀!其中幾道褶皺,如同活物般精準地“折疊”在了凱文、櫻以及部分撤離部隊的前方和側翼!
“空間…這是…被鎖死了!”
櫻的紫色眼眸中映出前方扭曲的光線,她嘗試投擲一枚隨身攜帶的飛鏢,飛鏢在觸及褶皺的瞬間,如同沒入水麵般消失,又在幾米外憑空出現,軌跡完全錯亂!
凱文怒吼著朝一道褶皺揮出冰刃,冰刃同樣被“折疊”轉移,轟擊在遠處的山壁上!他們,以及部分戰士,被無形的空間牢籠困在了戰場核心!
“該死!”
凱文一拳砸在旁邊的山壁上,冰屑飛濺。櫻握緊了“影打·寒獄”,指節發白,粉色的長發在紊亂的空間波動中狂舞,眼中充滿了無力感。他們不僅成了累贅,還成了…拖累指揮官的囚徒!
淩澈的眼神瞬間變得無比幽深,那是一種近乎絕對零度的冰冷。他身上傷口處幽藍光芒愈發深邃,似乎要從傷口中滲透出來。這個意外導致計劃被打亂了。保護“工具”的成本,被迫提升到最高等級,但是沒關係,他很擅長處理這種意外。
淩澈向同樣被困在戰場裡的殘餘部隊傳達他的指令“待在原地!尋找掩護!保持最低活動反應!乾擾降到最低!”
淩澈的聲音如同寒冰利刃,同樣刺入兩人腦海。他沒有責備,因為責備是低效的。他需要他們絕對服從,成為戰場上的“靜默點”,而非吸引火力的靶子。
話音未落,散去的漩渦中心,一個由純粹空間碎片和紫黑色崩壞能構成的、形態不斷變幻的詭異遊魚降臨在它所認為的高危單位麵前。它沒有固定的形態,如同一個活著的、不斷自我折疊的空間流體,每一次閃爍如同重錘擊碎了原本平穩的空間,伴隨著空間的扭曲和撕裂!
戰鬥,即將爆發!不,是淩澈單方麵的、慘烈到極致的搏殺!他需要迅速的擊殺它,以保證友方單位的存活率!
他化作一道幽藍的影子,在無數折疊、錯亂的空間碎片中穿梭、跳躍。他在腦海中不斷計算推演著空間碎片的規律和它的行動邏輯,而他的感知也被催發到極致,勉強捕捉著未命名崩壞獸那飄忽不定、難以捉摸的身影。而它卻沒有向淩澈發起攻擊,而是在戰場上高速遊蕩,它沒有選擇正麵對抗,選擇優先把其他單位給抹除掉,排除掉任何可能的威脅,再來慢慢絞殺他。
在淩澈高速的追殺下,那道幽藍色的殘影如同死神的鐮刀般掠過戰場,所過之處連空氣都被撕裂出尖銳的嗡鳴,時不時投擲出從戰場上撿到的武器,逼迫,修正它的行進方向。它雖然憑借詭異的位移方式暫時沒受到實質威脅,但處理其他單位的選擇也沒能起到成效,它為了應對淩澈那些倉促釋放的能量衝擊波在撞上廢墟時,隻激起更多遮蔽視線的塵埃——這反而為逃亡者們提供了絕佳的掩護,因為淩澈之前的指令,被困在戰場上的凱文,櫻和其他戰士此刻正巧妙隱藏在殘留的廢墟或者被破壞落下的石壁碎片和損壞的作戰器械中,同時儘可能的隱蔽自己存在的氣息和能量波動。
淩澈的追殺如影隨形,它意識到繼續維持龐大身軀隻會拖慢速度,於是那具由詭異光暈與暗紫色結晶構成的20米身軀驟然收縮。結晶外殼如碎裂的鏡麵般崩解,整個身軀在刹那間分裂重組,體型迅速壓縮至原來的五分之一,化作一道更為淩厲的暗紫色流光,速度陡然飆升。
而遺留下的軀體迅速分裂,轉化成四隻大小不一的崩壞獸:一條形如刀鋒箭魚,修長的身軀前端延伸出螺旋狀結晶長槍,高速遊動時如鑽頭般貫穿一切障礙,將掩體廢墟硬生生鑿穿。
第二條則似骨刺鯊魚,背部與側腹生長出密集的暗紫色尖刺,遊動時尖刺如暴雨般散射,將沿途可能的藏身處徹底釘穿,第三條如同蝠鱝,扁平的身軀展開時遮蔽光線,腹部裂開數張布滿利齒的嘴,貼著地麵遊弋,將廢墟中的縫隙吞噬殆儘,第四條則像一條扭曲的鰻魚,身軀柔軟卻布滿腐蝕性黏液,鑽入地下或廢墟夾層中遊動,所過之處金屬與混凝土皆被溶解。
它們以與原生體相同的遊動方式——閃爍、突進、撕裂路徑上的一切——朝四個不同方向高速離去。刀鋒箭魚貫穿掩體,骨刺鯊魚釘穿殘骸,蝠鱝吞噬縫隙,腐蝕鰻魚溶解夾層,每一隻都在精準破壞可能藏匿的路線,不給獵物留下絲毫喘息之機。
它們的破壞並非盲目,而是精準地沿著可能藏匿的路線推進,不給獵物留下任何喘息之機。
未命名崩壞獸的本體在縮小後,速度已然暴增,若它願意,完全能瞬間甩開淩澈的追殺,徹底消失在戰場儘頭。但它沒有逃離,反而刻意壓製著自己的極限速度,始終遊弋在那四隻衍生崩壞獸的附近區域。
它的行動軌跡詭譎莫測,時而如鬼魅般閃爍至刀鋒箭魚身側,暗紫色的能量波紋掃過廢墟,確認無生命反應後再度消失;時而又突然折返,在骨刺鯊魚破壞過的區域二次遊蕩,結晶化的軀體擦過焦土,感知著最細微的能量殘留。即便淩澈的凝聚著幽藍色光芒的長槍驟然斬落,在它身上撕開一道猙獰裂痕,它也僅僅是略微調整姿態,任由傷口溢位光暈般的能量,繼續執行著它的搜查——彷彿比起自身的損傷,徹底抹除藏匿者的存在更為重要。
蝠鱝崩壞獸吞噬的區域,它盤旋三圈;腐蝕鰻魚鑽透的地層,它反複穿透。每一次折返,每一次徘徊,都精準覆蓋可能遺漏的死角。淩澈的攻勢愈發淩厲,但它仍以近乎偏執的態勢,確保每一寸土地都被徹底犁過,不留任何僥幸的藏身之處。
每一次從淩澈的攻勢中抽身時,它的身軀都會詭異地扭曲一瞬,發出一聲尖銳而悠長的鳴嘯——那聲音不似生物能發出的聲響,更像是某種能量震顫的嗡鳴,卻帶著近乎戲謔的韻律,在空氣中久久回蕩。儘管它沒有真正意義上的麵部,但那團由暗紫色結晶與光暈構成的頭部輪廓,卻在此刻微妙地扭曲著,如同咧開一張不存在的嘴,無聲地嘲弄著身後緊追不捨的敵人。
它已經徹底明白了——那些躲藏在廢墟中的螻蟻,根本算不上威脅,而是淩澈無法割捨的累贅。每一次它故意在衍生體附近徘徊,淩澈就不得不分神提防可能暴露的同伴;每一次它佯裝要對某片廢墟發動攻擊,那道有幽藍色的身影就必定會提前攔截。它遊走的軌跡越來越從容,甚至故意讓淩澈的槍鋒擦過自己的軀體,任由能量從傷口溢散——反正隻要核心不毀,這點損傷毫無意義。
而淩澈,卻不得不持續消耗力量去保護那些無法對抗它的螻蟻。
它再度發出一聲譏諷般的尖嘯,身形驟然加速,同時命令那四隻衍生崩壞獸,減緩推進的速度,而它在淩澈的長槍斬落前再度化作流光消散,隻留下那扭曲的、近乎愉悅的能量波動,在戰場上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