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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明的偏執救世主 第19章 隻為你一人升起的紅月:錨定自我,堅定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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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隆隆——!

粘稠的黑色液體,裹挾著彷彿整個“世界”的重量,化作遮天蔽日的滔天巨浪,帶著碾碎一切的恐怖威勢,朝著淩澈狂湧而來!

空間在這純粹的力量洪流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律者立於巨浪之巔,姿態癲狂。

祂一邊發出刺耳欲裂的狂笑,一邊用尖銳的指尖撕扯著自己的軀體!

黑色的血肉飛濺,又在瞬間被周圍沸騰的黑液修複如初。

每一次撕裂與癒合,都讓祂胸前那團奇異的光芒——那個如同世界核心般的“錨點”——更加耀眼地脈動著,如同黑暗宇宙中唯一燃燒的恒星,宣告著自身絕對的存在!

“如何?如何!哈哈哈哈!”

律者狂笑著,俯視著在足以壓垮星辰的巨浪衝擊下,依舊如礁石般頑強、不斷試圖向祂發起衝擊,卻始終無法真正撼動祂分毫的淩澈。

祂的聲音充滿了絕對的傲慢與宣告:

“看到了嗎?這錨點給予我神一般的力量!不...”

祂張開雙臂,彷彿擁抱整個扭曲的世界:“在你這樣掙紮的凡人麵前,我!就是神!”

神?

聽到這狂妄的宣言,淩澈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到極致的弧度。

真是...可笑至極。

然而,可笑歸可笑,現實的壓力卻如山嶽般沉重。

感受著那從四麵八方擠壓而來、彷彿整個世界都在律者意誌下化為重錘的力量,淩澈清晰地認識到:

當下,他確實拿這個與“世界”錨點結合的律者沒什麼太好的辦法。

硬抗消耗?

對方的力量似乎源源不絕。

強行解析?

他一邊在恐怖的壓力下維持著防禦姿態,一邊飛速思考著對策。

那核心散發出的力量極其特殊,帶著整個空間的規則烙印,短時間內根本無法解析其本質,強行嘗試隻會被這“世界”的重量徹底碾碎。

不可行...

就在淩澈承受著巨大壓力,思維高速運轉尋找破局之策的瞬間——

嗡...

那熟悉的、萬物凝滯的感覺,毫無征兆地再次降臨!

眼前翻湧咆哮的黑色巨浪、律者癲狂的姿態、甚至空間本身的波動,都如同被按下了暫停鍵,緩緩凝固,化為一片死寂的畫卷。

淩澈心中瞭然,目光平靜地投向身前緩緩凝聚的虛影。

一個嬌小的白發少女輪廓在凝滯的時空中逐漸清晰,雖然麵容依舊模糊不清。

淩澈的聲音冷淡,帶著一絲清晰的問詢:“淩緋。我記得你說過,不能進入世界泡內部。現在,是準備做什麼?”

看不清麵容的白發少女虛影發出輕靈的笑聲:

“是的,在你進入這個世界泡之前,規則確實如此,我無法直接介入。”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欣慰:

“但你在這裡,即便尚未將所有的悲劇改寫,你所做的一切,已經足夠多了。它為您...也為我們,積蓄了‘些許’可以動用的力量。”

似乎敏銳地捕捉到了淩澈那冷淡表情下潛藏的一絲不悅,少女虛影立刻補充道,語氣認真:“放心好了,我不是來勸你放棄的,更不是來阻止你的”

她的身影在凝滯的時空中顯得更加虛幻,卻帶著堅定的意誌:“我可是來幫你的。”

淩緋那虛幻的手指,精準地指向凝滯時空畫卷中,那立於滔天黑浪之巔、姿態癲狂的律者。

“看到了嗎?”她的聲音清晰地在凝滯的維度中響起,“那個律者本身的力量,其實並不算強大得無法企及。”

她的指尖彷彿點在了律者胸前那團刺目的光芒上:“祂的強大,源於這‘機緣巧合’——祂掌握並融合了這世界泡的‘以太錨點’!”

淩緋的語氣帶著一絲凝重:“所以,此刻的祂,在這個世界泡的規則之內,近乎...無敵。”

凝滯的世界如同一個巨大的琥珀,將淩澈包裹在中心。

淩緋的虛影環繞著他,繼續解釋:“想要對抗這種與世界本身繫結的力量,你需要...用相似的方法。”

淩澈的目光依舊冰冷,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銳利:“說得輕巧。那錨點蘊含的規則與這個世界的本源糾纏,一時半刻,我解析不了。”

他話鋒陡然一轉,直指核心:“比起這些...既然你能停滯時間,為何不直接出手,輔助我解決掉祂?”

這直接的質問讓淩緋的虛影似乎微微晃動了一下,流露出一絲無奈與尷尬:“若是以前全盛時期的我...或許可以做到。但現在...”

她的聲音帶著明顯的虛弱感:“我所能做的,僅僅是將你我的‘時間感知’與外界短暫地‘延長’了。這並非真正的時停,也無法提供直接的攻擊力。”

緊接著,她的語氣驟然嚴肅起來,帶著強烈的緊迫感:“所以,你必須儘快找到解決之道!那個孩子——德莉莎——此刻正被律者囚禁在一個特殊的空間裡!”

淩緋的聲音透出擔憂:“律者正在試圖折磨她以榨取情感...時間拖得越久,對她越危險!彆讓她久等了!”

淩澈的眼神沒有絲毫波動,隻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寒潭:“不用你說,我也會。”

他的話語簡短、冰冷,卻蘊含著不容置疑的決心。

聽到這斬釘截鐵的回答,淩緋那模糊的麵容上似乎綻放出一個如釋重負的笑容,甚至帶著點孩子氣的雀躍。

她虛幻的手掌輕輕拍了拍,聲音重新變得輕快而充滿力量:“那麼,接下來——就讓我來幫你吧!”

此刻,淩緋虛幻的麵容上,似乎多了幾分難以言喻的慶幸:

“你知道嗎...你之前的升格失敗,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或許...是件好事。”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追憶與愧疚:

“那時的你,為了拯救世界,強行進化出了並不真正適合你本質的力量...這也有我的責任,讓你被‘魔彈射手’的終末浸染得太深...”

她頓了頓,語氣轉為肯定:

“不過,你終究以‘統禦者’的身份駕馭了那份力量,讓它完美地適配了你。”

緊接著,她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強烈的決心:

“但是!那終究不是你自身開出的‘花朵’!這一次,就讓我來幫你,開出屬於你自己的花!”

淩緋虛幻的雙手在胸前鄭重地捧起,一道純淨而溫暖的光芒開始在她掌心凝聚。

隨著光芒的彙聚,她的身影明顯變得更加稀薄、搖曳,彷彿風中殘燭,顯然消耗巨大。

然而...

淩澈的目光,卻被那光芒中映照出的景象牢牢攫住,再也無法移開分毫!

光芒中流轉的,並非力量,而是...

他記憶中那沉默寡言卻如山般可靠的父親;

那並不溫柔卻充滿慈愛的母親;

那從小將他捧在手心、無限寵溺的奶奶;

家鄉那承載了無數時光的老宅;

還有老宅門口,每到秋天便香飄十裡的桂花樹...

還有更多更多,那些些早已在漫長旅途中變得模糊、甚至有些褪色的記憶碎片,此刻竟如此清晰地、鮮活地呈現在他眼前!

是的,他對“家鄉”那份具體的感覺依舊確實,記憶的輪廓依舊朦朧...

但當淩澈再次看到這最初的、最純粹的起點——那個他拚儘一切也要回去的地方——時,

一種久違的、幾乎被遺忘的暖流,竟悄然在他冰冷的心湖中漾開一絲漣漪。

哪怕這感覺轉瞬即逝,如同錯覺...

此刻的他,無比清晰地確認:

他的目標,從未改變!

它就在那裡,等待著他繼續前進!

這確認本身,便化作了無窮的動力源泉!

他緩緩閉上雙眼,彷彿要將這短暫湧現的、源自“家”的溫暖,深深烙印在靈魂深處。

當他再次睜開雙眼時,那短暫的暖意已然隱去,

他依舊是他——那個無血無淚、隻為救世而存在的“頑鐵”。

然而,就在這睜眼的刹那,

他體內那枚沉寂已久的“種子”,驟然爆發出驚人的生命力!

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地發芽、抽枝、綻放出璀璨的光華,最終結出兩枚奇異的“果實”!

稍大的那枚果實,輕輕脫離枝頭,無聲地墜落。

它並未消失,而是化作一輪懸浮於淩澈心中的、蔚藍色的“太陽”!

它散發著冰晶般的寒意,卻又透出不可思議的溫暖——

這正是淩澈“本我”的錨點!

它昭示著:他依舊堅定地行走在歸家的路途之上,從未迷失!

就在淩澈睜眼、太陽成型的瞬間,

淩緋的虛影彷彿感受到了什麼,臉上浮現出欣慰而虛弱的笑容。

緊接著——

嗡...

那凝滯的世界,如同解凍的冰河,時間之流重新開始緩緩奔湧!

“死吧!”

律者操控的、裹挾著世界重量的黑色巨浪,在時間恢複的刹那,便以更狂暴的姿態朝著淩澈當頭砸下!

然而,淩澈並未拔劍。

他隻是抬起了沒有握劍的左手,對著律者的方向,五指緩緩收攏,握拳!

“嗯?!”

律者猛地一滯!

祂並未受到任何實質性的傷害,卻清晰地感覺到一種無形的、無法抗拒的“鎖定”!

彷彿祂的存在本身,被某種不可名狀的規則,與眼前這個外來者死死地釘在了一起!

“哼!裝神弄鬼!”

律者嗤笑一聲,隻當是淩澈的垂死掙紮,毫不在意。

那毀滅性的黑色巨浪毫無阻礙地轟然砸落,將站在原地、似乎毫無動作的淩澈徹底吞沒!

“結束了!”

律者心中剛升起一絲得意——

嗡!

一道蔚藍色的虛影,在祂麵前由淡轉濃,由虛化實!

淩澈的身影,竟完好無損地再次出現!

“?!!”

律者瞳孔劇震,強烈的警惕瞬間取代了得意。

祂立刻調動力量,準備再次發動攻擊——

然而!

祂驚恐地發現,那原本如臂使指、彷彿無窮無儘的偉力,竟如同退潮般從祂體內飛速消散!

祂胸前那團奇異的光芒依舊存在,但祂卻再也無法從中汲取分毫力量!

祂被打回了原形——變回了那個沒有以太錨點加持的、相對弱小的律者!

“不——!!”

祂驚駭欲絕地尖叫起來:“你!你又玩弄了什麼把戲?!我的力量呢?!”

淩澈的聲音平靜無波,如同在陳述一個既定的事實:“沒什麼把戲。我隻是將你我的‘存在’,錨定在了此刻此地。”

他抬起手,指向律者,也指向自己:“在這個由你我意誌共同構成的戰場裡,力量本身已無意義。”

“戰鬥的延續,隻取決於一點——誰的意誌更堅定,誰更堅信自己‘存在’於此,誰就能繼續戰鬥下去。”

“這...這是什麼賴皮的能力?!”

律者幾乎要咬碎牙齒,巨大的落差和荒謬感讓祂幾欲瘋狂。

隨即,祂爆發出歇斯底裡的怒吼,試圖用咆哮掩蓋內心的動搖:“彆小瞧了神的意誌啊!外來者!!”

在這片由律者構建的奇異空間內,兩個截然不同的存在,進行著一場超越常理的廝殺。

沒有驚天動地的能量碰撞,沒有血肉橫飛的慘烈景象。

他們的動作近乎“平凡”,如同最基礎的武技演練。

然而,每一次攻擊落在對方身上,都不會留下任何傷痕,隻會讓被擊中的一方瞬間化為一道模糊的虛影,隨即又在原地緩緩凝實,恢複原狀。

這是一場純粹意誌的角力,一場關於“存在”本身的拉鋸戰!

“哈哈哈!徒勞!都是徒勞!”

律者發出刺耳難聽的狂笑,夾雜著各種褻瀆、侮辱和動搖人心的話語,如同毒蛇吐信,不斷試圖鑽入淩澈的腦海,腐蝕他的決心。

“放棄吧!螻蟻!你永遠無法理解神的意誌!”

然而,淩澈對此置若罔聞。

他隻是沉默地、機械地、卻又精準無比地揮動著手中的長劍。

每一次揮劍都帶著千錘百煉的軌跡,避開律者那些並非真正攻擊、卻意在乾擾的虛招,將全部心神都凝聚在“存在”的維係與對意誌的打磨上。

他的麵容如同冰封的湖麵,冷峻得沒有一絲波瀾。

見此情景,律者隻能將更多的心神投入到這場看似慘烈、實則無比折磨的意誌消耗戰中。

祂心中還殘存著一絲僥幸的妄想:

“萬一...萬一這個人類的意誌,並不像他表現的那樣堅不可摧呢?祂可是神!是此界的主宰!怎麼可能在意誌的比拚上,輸給一個卑微的人類!”

時間,在這片空間裡失去了意義。

這場無聲而慘烈的廝殺,彷彿持續了千年萬年。

兩者的身影依舊在空間中不斷碰撞、分離、再碰撞...

淩澈的麵容依舊冷硬如初,彷彿一塊亙古不變的頑石。

但律者的臉上,那癲狂的傲慢之下,一絲難以察覺的疲憊,如同蛛網般悄然蔓延開來。

終於,祂忍不住開口,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動搖:

“外來者!這樣無意義的廝殺毫無用處!而且不知要持續到何時...不如...”

律者試圖打起商量,丟擲了第一個籌碼:“你可以帶走外界那兩個女人,如何?隻要你離開...”

回應祂的,隻有淩澈那沉默而堅定的劍鋒,劃破凝滯的空氣,再次襲來。

律者隻能咬緊牙關,繼續這場令祂煩躁不堪的“無用功”,卻絲毫沒有注意到,淩澈手中那柄原本平凡的長劍,其鋒刃之上,開始悄然流轉起一絲絲不祥的猩紅與深邃的幽黑...

又不知過了多久,意誌的消耗如同鈍刀割肉。

律者再次開口,這一次,祂的聲音裡帶上了一絲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急切與退讓:

“那...那作為此界之神,我再退一步!”

祂丟擲了更大的籌碼,甚至帶上了“孕育者”這個關鍵:

“我的孕育者...也讓你帶走!隻要你答應我,永遠不再踏足此方世界!”

祂是真的有些怕了!怕了這個意誌如鋼鐵、手段又邪門無比的外來者!

而就在律者話音落下的瞬間——

淩澈緩緩地、深深地撥出了一口氣。

在他體內那由“種子”衍生的奇異空間中,那枚一直孕育著的、相對嬌小的“果實”,終於成熟,輕輕脫離枝頭,無聲墜落。

它並未消失,而是化作一輪紅黑交織的、散發著不祥與偏執氣息的“殘月”!

這輪殘月,圍繞著那顆象征本我歸途的蔚藍太陽,開始緩緩旋轉。

它代表著淩澈歸家執念中蘊含的一切瘋狂、一切不惜代價的決絕,此刻,被他以意誌,鍛造為最鋒利的武器!

嗡!

猩紅如血、幽黑如夜的磅礴光芒,瞬間覆蓋了淩澈手中的長劍!

劍身形態在光芒中改變、重塑,最終化為一柄通體猩紅、點綴著華麗而詭異黑色紋路的長劍!

淩澈隻是平淡地、如同之前無數次那樣,揮動了這柄蛻變後的長劍。

一道並不耀眼、卻彷彿能切割靈魂的猩紅斬痕,無聲無息地掠過了律者的身體,隨即緩緩消散。

“哼!”

律者起初毫不在意,以為又是那無傷大雅的虛影攻擊。

然而,下一秒——

祂的身體猛地一僵!

一種前所未有的、源自存在本源的劇痛與缺失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間噬咬住了祂的核心!

祂無比清晰地感受到,自己那構成“存在”的根基,被剛才那一劍,硬生生地、永久地削去了一部分!

微小,卻致命!

“不——!!!”

前所未有的恐懼瞬間淹沒了祂!

祂終於明白了,眼前這個外來者,不僅意誌堅不可摧,更掌握了能真正抹殺祂存在的力量!

祂會死!會毫無尊嚴、徹底湮滅地死在這裡!

祂隻能發出絕望而憤怒的咆哮,徹底明白了:淩澈,從一開始,就從未有過放過祂的打算!

而在這片意誌戰場的遙遠邊緣,那位白發嬌小的少女虛影——淩緋——正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她的身影比之前更加虛幻,彷彿隨時會消散,但臉上卻浮現出無比虛弱卻又無比欣慰的笑容。

“沒錯...”

她輕聲呢喃,聲音微弱得如同歎息,卻蘊含著洞穿時光的智慧:“無論多麼微小的改變...隻要一點點積累...終會化為...覆世的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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