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明的偏執救世主 第34章 傳奇牛郎:汗水,隨著臉頰流了下來。
病房裡微妙的空氣被一聲毫不客氣的“哐當”聲打破!
穿著常服、氣場十足的梅比烏斯直接推門而入,彷彿進的是自己辦公室。她銳利的目光瞬間鎖定病床上醒著的淩澈,微微一挑眉,抬手隨意地順了順自己墨綠色的長發,完全無視了站在一旁的櫻,徑直快步走到淩澈床邊,毫不客氣地坐了下來。
由於身高差,她需要微微仰起頭才能直視淩澈的臉。那雙蛇瞳般的眼眸裡帶著毫不掩飾的心疼,她伸出手,指尖帶著一絲涼意,輕輕撫上淩澈貼著紗布的額角,聲音裡是罕見的、帶著點絮叨的關切:“沒事吧?怎麼這麼不小心?這裡的主任醫師是我老朋友,她說你命大,骨頭沒大事,就是腦袋撞那一下……可能有後遺症,現在感覺怎麼樣?頭暈不暈?惡不惡心?……”
就在梅比烏斯喋喋不休、手指還停留在淩澈臉上時——
一隻白皙卻異常有力的手突然伸出,精準地抓住了梅比烏斯的手腕!
是櫻。
她臉上原本麵對淩澈時的柔和羞澀早已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的、帶著明顯敵意的疏離。
她直視著梅比烏斯,聲音清冷,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我記得您是學校保健室的梅比烏斯老師。雖然不清楚您和淩澈同學具體是什麼關係,但病人現在需要靜養休息。請您注意分寸,不要打擾他。”
“哈?”
梅比烏斯被這突如其來的阻攔和質問激怒了,她猛地轉過頭,蛇瞳危險地眯起,惡狠狠地瞪向櫻,“你又是誰?這裡輪得到你說話?”
隨即,她像是瞬間明白了什麼,嘴角勾起一抹極具嘲諷的冷笑,目光如刀般刮過櫻:“哦——我知道了。就是你吧?那個害得淩澈躺在這裡的……”
不妙!
淩澈看著眼前這劍拔弩張、彷彿下一秒就要打起來的兩人,頭皮一陣發麻。他當機立斷,在梅比烏斯說出更刺激的話之前,猛地輕咳一聲,然後……用一種極其茫然、帶著純粹困惑的眼神看向梅比烏斯,遲疑地開口:“請問……你是……?”
這句話如同按下了暫停鍵!
梅比烏斯臉上的嘲諷和怒火瞬間凝固,她猛地轉回頭,難以置信地看向淩澈,那雙蛇瞳裡第一次清晰地浮現出緊張和急切:“不會吧?!淩澈!你……你腦袋真的出問題了?!連我都不認識了?!”
“騙你的。”
淩澈臉上的迷茫如同潮水般褪去,瞬間恢複了平日的冷淡。
下一秒,梅比烏斯高高揚起了手,作勢要惡狠狠地捶他!但最終落下的力道卻輕飄飄的,隻是象征性地在他胸口不痛不癢地砸了一下。
“你這個壞蛋!”
梅比烏斯的聲音裡帶著一種奇異的、混合著惱怒和如釋重負的嬌嗔,“不尊重老師!對我做了那麼多壞事……壞家夥!”
她說完,像是氣不過,又像是有點不好意思,猛地偏過頭去,不再看淩澈,隻留給他一個線條優美的側臉和微微泛紅的耳尖。
壞事?哪些壞事?
淩澈張了張嘴,感覺喉嚨有點發乾,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接話。而且……
他眼角的餘光,狀似無意地掃向身側站著的櫻。
櫻的臉上,此刻正掛著……微笑。
那是一個標準的、禮貌的、甚至可以說得上甜美的微笑。她安靜地站在那裡,彷彿剛才的衝突從未發生,隻是一個溫和的旁觀者。
然而,淩澈卻覺得,櫻此刻落在他和梅比烏斯身上的目光……格外的刺人。那微笑的弧度完美無瑕,但眼底深處卻像是結了一層薄冰,冰冷而銳利,無聲地切割著病房裡剛剛緩和下來的空氣。
總之……”
梅比烏斯像是要掩飾什麼,猛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角,“我再去和你的主治醫生詳細交流一下你的情況。你就在這兒……慢慢休息吧。”
她頓了頓,目光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旁邊安靜削桃子的櫻,語氣變得陰陽怪氣起來:“我本來還打算叫克萊因過來照看你的,不過看樣子嘛……”
她拖長了調子,帶著點酸溜溜的意味,“有這樣一個‘美少女’無微不至地照顧你,你肯定很高興吧?”
櫻彷彿沒聽見這帶刺的話,依舊專注地對付著手裡的桃子,刀刃貼著果肉旋轉,動作乾淨利落,果皮連成一條細長的帶子垂落。
淩澈則是下意識地、極其輕微地歎了口氣。這口氣歎完,他自己都愣了一下——最近歎氣的頻率,是不是有點太高了?這到底……是誰的原因呢?
不過……
他抬眼看向準備離開的梅比烏斯,語氣平淡地開口:“要是梅比烏斯老師親自來照顧我,我也會很高興的。”
這句話像一顆小石子,精準地砸進了梅比烏斯的心湖。她腳步一頓,整個人像是被按了暫停鍵,耳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染上了一層薄紅。
她張了張嘴,最後隻乾巴巴地擠出幾個字:“……等、等我有空再說吧!我先走了!”
話音未落,她就像身後有洪水猛獸在追一樣,幾乎是落荒而逃地快步衝出了病房,門被帶得“砰”一聲輕響。
病房裡重新安靜下來,隻剩下刀刃與果肉摩擦的細微聲響。
過了好一會兒,櫻用紙巾仔細擦乾淨手和水果刀,端起那盤切得大小均勻、晶瑩剔透的桃子塊。
她用牙簽優雅地刺起一塊,直接遞到淩澈的嘴邊,動作自然得彷彿演練過千百遍。她微微垂著眼簾,聲音幽幽的,聽不出太多情緒:“淩澈……你似乎……很擅長應對女孩子呢……”
“額……其實不用這樣照顧我……”
淩澈對這種近乎餵食的親密舉動感到些許不自在,試圖婉拒。
但櫻的手穩穩地停在半空,眼神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持。僵持了幾秒,淩澈最終還是妥協,張口將那塊冰涼的桃子含進嘴裡。
清甜的汁水在口中彌漫開。
還不錯。
他這樣想。
剛嚥下去,第二塊桃子又遞到了唇邊。淩澈沉默了一瞬,再次張口接受。他一邊咀嚼著,一邊含糊地回答櫻之前的問題:“不算……擅長吧……”
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與梅比烏斯相處的種種畫麵。不知為何,他總是……忍不住想逗弄她一下。看著她炸毛、跳腳,或者像剛才那樣慌亂逃走的樣子……似乎有種奇特的樂趣?
畢竟……梅比烏斯老師,真的……挺好對付的。
起碼在他麵前,她是這樣。淩澈心裡默默補充了一句。
當然,這種“大逆不道”的內心獨白,他絕不可能當著櫻的麵說出來。他隻是含糊地總結道:“梅比烏斯老師……其實還算好相處的。”
“是嗎……”
櫻的回應很輕。她回想起學校裡關於那位保健室老師性格古怪、脾氣危險、生人勿近的種種傳聞,但看著淩澈平靜的側臉,她最終隻是溫和地附和了一句:“你說是……那便是好了。”
又過了一會兒,那盤分量不小的桃子終於被消滅乾淨。淩澈甚至忍不住打了個帶著清甜桃子味的飽嗝。他剛鬆了口氣,卻見櫻又極其自然地伸手從旁邊的袋子裡摸出一串黃澄澄的香蕉,問道:“淩澈,吃不吃香蕉?”
淩澈的嘴角不受控製地抽搐了一下,立刻抬手拒絕:“……不用了,謝謝。”
櫻點了點頭,沒有堅持,起身開始收拾果盤和垃圾。她一邊收拾,一邊極其自然地詢問:“淩澈,晚上想吃點什麼?我做好了帶過來。”
“不用這麼麻煩你……”
淩澈下意識地婉拒,“點外賣就好了,很方便。”
“不行!”
櫻的反應異常激烈,聲音都拔高了幾分。她猛地轉過身,神情嚴肅得近乎嚴厲:“你現在受傷了,身體需要好好調養!怎麼能隨便吃外賣!”
話一出口,她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態度有些過激,連忙放緩了語氣,帶著點不容商量的堅持輕聲說:“……還是我來做吧。放心,我很快就回來……”
就在櫻收拾妥當,準備離開病房時,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極其重要的事情,腳步猛地頓住。
她轉過身,臉上迅速飛起兩朵紅雲,眼神躲閃著不敢直視淩澈,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聲音也變得細若蚊呐:“那個……淩澈……就是……那個……”
“什麼?”
淩澈投來疑惑的目光。
櫻深吸一口氣,彷彿鼓足了巨大的勇氣,語速飛快地說:“就是……你要上廁所嗎?!我……我去護士站買了尿壺!放心好了!我絕對不會偷看的!”
她信誓旦旦地保證,臉卻紅得像要滴血。
被她這麼一提,淩澈才後知後覺地感到小腹傳來一陣不容忽視的壓迫感。但是……他看了一眼眼前這位滿臉通紅、眼神卻異常認真的櫻,再想想那個“尿壺”……一股強烈的抗拒感瞬間湧了上來!
他果斷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櫻的手臂,聲音低沉而堅定:“我另一條腿可沒受傷!所以,幫我去廁所,拜托了!”
他強調著“去廁所”三個字。
於是,在櫻的攙扶下,淩澈艱難地單腳跳向病房自帶的獨立衛生間。這個過程中,一位路過的護士小姐姐恰好看到這一幕,發出了“天哪!你怎麼下床了?!”的尖暴鳴。但淩澈咬緊牙關,無視了護士的勸阻,依舊倔強地、一蹦一跳地朝著目標前進。
然而,當真正被櫻攙扶著,感受著彼此身體緊貼傳來的體溫,以及她因為用力而微微繃緊的手臂,還有她側臉上那難以形容的、混合著擔憂、羞澀和某種奇異專注的微妙表情時……
淩澈單腳站在冰冷的衛生間瓷磚上,一隻手扶著門框,另一隻手還搭在櫻的肩上,心裡第一次對自己的這份“倔強”產生了深刻的懷疑:
這……真的是個正確的決定嗎?
櫻協助淩澈重新躺回病床,動作小心而輕柔。看著她微微有些喘息的樣子,淩澈心中升起一絲歉意:“抱歉,櫻,讓你為我的倔強受累了。”
“受累?”櫻下意識地眨了眨那雙漂亮的紫色眼眸,隨即反應過來,輕輕搖頭,“哦,沒什麼,還好。”
她像是要掩飾什麼,飛快地輕咳一聲,臉頰還帶著未完全褪去的紅暈:“那我先走了,很快就回來。”
話音未落,她便像一縷輕煙般迅速溜出了病房,留下淩澈望著門口,眼中帶著一絲未解的疑惑。
病房裡恢複了安靜。然而,這份安靜並未持續太久。
篤、篤、篤。
幾聲極其輕柔、帶著明顯克製和禮貌的敲門聲響起,打破了寂靜。
淩澈的眉頭下意識地蹙起。
櫻?忘了什麼東西?還是梅比烏斯去而複返?又或者是維爾薇她們得到訊息趕來了?
他迅速在腦中過了一遍,又一一否決——她們幾個來,大概率會直接推門而入,不會這樣敲門。
“請進。”
淩澈收斂心神,沉聲應道。
“謝謝。”
門外傳來一道女聲。那聲音悅耳動聽,如同醇厚的美酒,帶著一種成熟優雅的韻味,聽起來似乎有些熟悉,卻又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陌生感。
吱呀……
病房門被輕輕推開。
一位身姿高挑、氣質雍容華貴的女性緩步走了進來。她有著一頭如瀑布般垂落的酒紅色長發,在病房略顯冷白的燈光下流淌著絲綢般的光澤。
她的麵容精緻得如同藝術品,眉眼間沉澱著歲月賦予的從容與魅力,身材曲線曼妙而成熟。她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高階定製服裝,低調中透著奢華。
她的身後,跟著一位穿著利落職業套裝、表情嚴肅的年輕女性,以及幾位身材高大、穿著統一深色西裝、氣場沉穩乾練的女性保鏢。
她們無聲地進入病房,如同訓練有素的影子,安靜地分立兩側,目光銳利地掃視著環境,最後落在病床上的淩澈身上,帶著審視。
為首的那位紅發美人停在門口,目光溫和卻帶著一種無形的壓力,落在淩澈身上。她微微頷首,聲音依舊悅耳,卻帶著一種正式的開場白意味:
“淩澈先生,首先,請允許我做個自我介紹。”
她頓了頓,紅唇輕啟,吐出一個足以讓無數人瘋狂的名字:“我是伊甸,一個……或許有些過氣的歌手。”
她緩步走到病床邊,那雙深邃如星空的眼眸直視著淩澈,裡麵盛滿了真誠的歉意:“然後,很抱歉。導致您受傷的那場事故……那輛失控的車輛,正是我乘坐的座駕。對於給您帶來的傷害和困擾,我深感愧疚,真的非常抱歉。”
她的姿態放得很低,語氣誠懇,彷彿真的隻是一個為意外感到不安的當事人。
然而,就在她說話間,她的目光似乎不經意地掃過淩澈放在被子外的手腕,落在了他左手腕上那塊設計獨特、泛著藍黑色金屬冷光的華貴腕錶上。
“啊……”
伊甸發出一聲極輕的、帶著點恍然和探究意味的感歎,目光停留在腕錶上,語氣自然地轉移了話題:“這是……您很重要的人送的嗎?”
“什麼?”
淩澈一時沒反應過來,疑惑地看向她。
伊甸迎上他困惑的目光,唇角帶著一絲溫和的笑意,輕聲解釋道:“這種風格獨特的腕錶,在它的原產地,有一種特彆的習俗。當一位男士將它佩戴在左手腕上時……”
她微微停頓,似乎在斟酌用詞,然後才清晰地說道:“……通常寓意著,他已經心有所屬,有了重要的戀人。”
她的聲音溫和動聽,解釋得合情合理,帶著一種令人信服的優雅。
汗水,瞬間從淩澈的額角悄然滑落。
他的記性很好,非常清楚地記得——撞上自己的,分明隻是一輛極其普通的家用小轎車,車主是一位驚慌失措、看起來再普通不過的中年女性司機!跟眼前這位巨星和她的豪華排場,八竿子打不著!
而且……
雖然此刻她的聲音更加成熟、更具磁性,正是那位被他服務了一個月的“黃金”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