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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明的偏執救世主 第37章 第一次輪回:珍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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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賽飛兒的身體瞬間僵硬如石!原本還在悠閒搖晃錢包的手也猛地頓住,冷汗順著她光滑的下頜線緩緩滑落,滴在粗糙的樹皮上。

講道理,作為詭計之泰坦的半神,這種程度的驚嚇對她而言應該不值一提纔是。

但是……

她死死盯著那張近在咫尺、毫無生氣的蒼白麵具,一股源自本能的、難以言喻的寒意從脊椎骨竄起!她下意識地想要遠離這個危險的存在,身體卻像被無形的鎖鏈捆縛,動彈不得分毫!喉嚨更是如同被扼住,連一絲聲音都發不出來。

他是在看我嗎……

不對不對!現在該思考怎麼逃跑纔是正事!

賽飛兒腦子裡開始不受控製地胡思亂想。然後,她驚恐地看見,那個可怕的人緩緩抬起了一隻手,朝著她伸了過來!這看似簡單平常的舉動,卻把她嚇得魂飛魄散,冷汗瞬間浸透了後背的衣衫!

不知為何,在極度恐懼的賽飛兒眼中,眼前這個沉默的異鄉人,其身影正逐漸扭曲、變形!彷彿一個由純粹黑色火焰構成的、不可名狀的詭異怪物,正伸出它燃燒的、如同利爪般的手,要攫取她的靈魂!她甚至產生了幻覺,彷彿那冰冷又灼熱的黑色火焰,已經舔舐到了她的麵板,帶來毀滅的預兆!

完了完了!這下徹底翻車了!早知道今天就不該臨時起意,去偷這個古怪異鄉人的東西了!這下好了,招惹到不知從哪個深淵裡爬出來的怪物……

她絕望地閉上雙眼,喉嚨裡發出一聲細弱蚊蚋的嗚咽,似乎已經認命,準備接受自己未來可能無比悲慘的命運。

真不甘心啊……明明,還有那麼多想要的東西沒拿到手……

然而,隔了好一會兒,賽飛兒預想中的死亡、折磨或者任何形式的痛苦,都並未降臨。她帶著劫後餘生的茫然,小心翼翼地、緩緩睜開了那雙漂亮的藍色眼眸。

而那個奇怪的人,似乎隻是……極其自然地抽走了她手上那個原本就屬於他的黑色錢包?他隨意地開啟看了一眼,確認無誤後便收了起來。

然後,他微微偏過頭,那冰冷的麵具似乎正對著她,雖然沒有言語,但那姿態彷彿在無聲地詢問:你怎麼還在這兒?

“哈……哈哈哈……”賽飛兒發出一聲乾巴巴的、毫無底氣的笑聲,試圖緩解這令人窒息的尷尬,“抱……抱歉哈……就,就和你開了個小小的玩笑……我、我不打擾了,我這就走,這就走……”

說完,她僵硬地轉過身,準備躡手躡腳、屏住呼吸地從這棵倒黴的樹上溜下去,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可就在她腳尖剛碰到下一根樹枝的瞬間,身後那冰冷、平淡,卻如同魔咒般的聲音再次響起:“等一下。”

完蛋!

賽飛兒的心瞬間沉到穀底。同時,她極其敏銳地捕捉到,身後那人的肚子裡似乎發出了一聲極其輕微、但在此刻寂靜環境下卻異常清晰的“咕嚕”聲。

……好像是肚子餓了?

緊接著,賽飛兒感覺自己的肩膀被一隻戴著黑色手套的手,極其輕地拍了一下。那平淡的聲音再次傳來,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意味:“作為你給我添麻煩的補償,我肚子餓了,麻煩你……”

“不要吃我喵!我不好吃喵!”

淩澈的話還沒說完,眼前這個貓耳少女就像受驚的兔子般猛地蹲下,雙手死死抱住腦袋,發出一連串帶著哭腔的尖叫,連口癖都嚇出來了!

淩澈的動作頓住了。他怎麼不知道自己還有吃人這種設定?

過了一會兒,在奧赫瑪集市上一處較為偏僻、人煙稀少的餐館裡。

賽飛兒像一灘軟泥般癱軟在硬邦邦的木椅上,渾身脫力,眼神虛浮地看著對麵端坐著的、依舊戴著麵具的神秘男人。

淩澈平淡地注視著麵前驚魂未定的賽飛兒。其實,她把他帶到這家看起來還算合適的餐館後,任務就算完成了,完全可以離開。他甚至出言提醒過她可以走了。

但原本在集市上還伺機想溜的少女,此刻卻像是徹底認命了似的,蔫頭耷腦地跟著他走了進來,還坐在了對麵。

可能她也肚子餓了吧?淩澈淡淡地想。就是不知道為什麼一直不點菜。

他看著侍者端上來的、散發著熱氣的簡單食物。然後,他抬起手,用指節輕輕敲了敲自己臉上那蒼白的、覆蓋著上半張臉的麵具。

哢噠…

一聲極其細微的、如同機括運轉的輕響。麵具的下半部分,從鼻梁下方開始,如同有生命的活物般,沿著看不見的紋路緩緩分解、裂開、向兩側收攏,最終露出了他線條利落的下頜和薄唇。

這張麵具是他管淩緋要來的,功能還算好用,能完美隔絕任何形式的窺探和感知。

至於為什麼要戴……

淩澈拿起餐具,平淡地開始進食。因為這具身軀,終究隻是一介偽物。在完成那個“拯救世界”的目標之後,這具身體即便依舊殘存於世,也會如同沙堡般漸漸消散、崩解。

連同“夜明”這個名字所承載的一切過往、羈絆,一起,永遠地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最終隻剩下一些模糊的記憶碎片。

這幾年在翁法羅斯的遊蕩,淩澈已經隱約猜到了這個世界的部分真相。但他不想多管,什麼政治傾軋,什麼複雜的人際關係,他都不想再摻和了。他老家的那些人和事,就已經夠讓他頭疼的了。

他隻有一個簡單而決絕的打算:確認到這個世界的罪魁禍首,找到它,然後衝上去,和它“爆了”。最後,乾乾淨淨、清清白白地離開這個世界。剩下的路,相信這個世界的本地居民,總能自己找到出路。

至於為什麼要迴避與人深交……

或許是因為他這張臉吧?可能確實比較吸引異性?所以戴上了麵具,這幾年倒也還算安穩。雖然也留下了一些“黑炎英雄”之類的名聲,不過也隻是如此了。

不過……

想到白厄那小子執拗的眼神和話語,淩澈下意識地覺得有些頭疼。

算了,順其自然吧。

他無聲地歎了口氣,繼續專注於麵前的食物。

而對麵,原本癱軟的賽飛兒,不知何時已經悄悄坐直了身體。她那雙漂亮的藍眼睛,此刻正一眨不眨地、帶著強烈的好奇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豔,偷偷打量著淩澈露出的下半張臉。

這家夥……

好像……有點好看啊……

“我說……”賽飛兒用手撐著臉頰,身體微微前傾,那雙漂亮的藍眼睛帶著幾分劫後餘生的幽怨,直勾勾地盯著麵前這個差點把她魂都嚇飛的怪人,“你該不會是從哪個犄角旮旯裡跑出來的黃金裔吧?嚇唬完人,連個自我介紹都沒有?不給你的前輩道個歉?”

淩澈將手中的勺子輕輕放在已經吃得乾乾淨淨的盤子上,發出“叮”的一聲清脆輕響。

與此同時,他臉上那剛剛露出的、線條分明的下半張臉,在賽飛兒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卻真實存在的些許失望眼神中,被那蒼白的、毫無生氣的麵具無聲無息地重新覆蓋、組合,恢複成最初那副冰冷神秘的模樣。

“我不是黃金裔,”淩澈的聲音透過麵具傳來,平淡得沒有一絲波瀾,“隻是一個普通人而已。亦非這座城市的原住民,隻是聽聞了奧赫瑪的一些傳聞,順路來看一看罷了,不日便會離開。”

對此,賽飛兒臉上毫不掩飾地擺出了一副“你當我是傻子嗎?”的表情。開什麼玩笑,能瞬間凍結萬敵,還能焚穿空間瞬移的“普通人”?騙鬼呢!

但最終,或許是感受到了淩澈隔著麵具投來的、那不容置疑的冷淡目光,她撇了撇嘴,勉強地、乾巴巴地應道:“哦……哦,這樣啊。”

“你準備什麼時候離開?”淩澈平靜地問。對於錢包被偷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確實並不在意。歸根結底,也隻是他自己一時大意,給了對方可乘之機而已。

而且……淩澈的目光落在賽飛兒身上,那帶著貓耳和尾巴、此刻又強作鎮定的身影,讓他麵具下的眼神變得有些幽遠,彷彿透過她看到了某個同樣活潑跳脫、喜歡順手牽羊的故人。

就當是帕朵調皮了一下好了。

嗯……總感覺自己越來越像愛回憶的老年人了。淩澈淡淡地想。

可賽飛兒似乎是誤會了什麼。她猛地站了起來,身體前傾,幾乎要湊到淩澈的麵具前,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之前的恐懼和幽怨一掃而空:“那個不急!說起來,你既然是來奧赫瑪參觀的,對吧?”

“這麼說也是。”淩澈點了點頭。

“那我帶你參觀吧!”她挺起胸膛,自信地拍了拍自己豐滿的胸脯,語氣帶著幾分自得,“雖然我不常在奧赫瑪呆著,但畢竟在這裡混了這麼多年,熟得很!保證讓你看到最地道、最有趣的地方!”

“算……”淩澈剛打算拒絕,賽飛兒又往前湊了湊,眼中的光芒更盛,帶著一種近乎狡黠的期待:“作為報酬,能摘下麵具,讓我看看嗎?”

賽飛兒心中有一種強烈的直覺——那麵具之下隱藏的,或許是一種她從未見過的、獨一無二的“珍寶”。

……這孩子,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淩澈心中升起一絲疑惑。他依舊準備拒絕。

可還沒等他出聲,一個溫柔卻帶著明顯擔憂和急切的女聲,如同清泉般從餐館門口傳來:“賽飛兒大人!您沒事吧?那就是挾持您的人嗎?”

挾持?

淩澈循聲望去。隻見一位有著柔順銀色長發的少女正快步走來,她麵容精緻,此刻卻寫滿了擔憂和壓抑的怒氣。她手中緊握著一柄造型奇特的巨大鐮刀,鋒刃在餐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著冰冷的寒光,步伐堅定地朝著他們這桌逼近。

“賽飛兒大人,請退後!”銀發少女——遐蝶,目光如冰刃般鎖定在淩澈身上,聲音冷冽,“我會保護您的安全!”她對著淩澈,語氣帶著審判般的決絕:“雖然不知道你是如何做到的,又為何要做這種事,但我會予以你……安靜的死亡!”

賽飛兒眨了眨眼睛,瞬間明白了怎麼回事——肯定是剛才自己一臉“不情願”地跟著這個怪人走進餐館的樣子,被哪個路過的家夥瞧見了,又剛好被難得出門的遐蝶撞上!

可惡啊!

賽飛兒內心哀嚎,平時怎麼不見這群人這麼熱心腸!

“等一下!遐蝶!不是你想的那樣!”賽飛兒下意識地呼喊出來,試圖阻止。

但是,已經晚了!

遐蝶的身影如同離弦之箭,巨大的鐮刀劃破空氣,帶著淒厲的破風聲,冰冷的鋒刃閃爍著致命的寒光,已然朝著端坐不動的淩澈脖頸處淩厲斬去!

而淩澈,似乎還維持著剛才的姿勢,平淡地、甚至帶著一絲探究意味地注視著衝來的遐蝶和她手中那柄巨大的鐮刀,彷彿那即將觸及肌膚的死亡之刃,隻是一件無關緊要的擺設。

淩澈看著那柄裹挾著勁風、直取自己脖頸而來的巨大鐮刃,麵具下傳來一聲極其輕微、帶著明顯厭棄的輕嘖。

嘖。

真麻煩,怎麼儘遇上些莫名其妙的家夥,連吃頓飯後休息下都不得清淨。

下一瞬!

就在那冰冷鋒刃即將觸及他衣領的刹那,淩澈的右手動了!沒有多餘的動作,沒有華麗的招式,僅僅是看似隨意地、由下而上揮出一拳!

鐺——!!!

一聲令人牙酸的、如同重錘砸在頑鐵上的巨響驟然爆發!

那柄由特殊材質打造、堅固無比的巨大鐮刀,其鋒利的刃部竟被這樸實無華的一拳,硬生生打得向上彎曲出一個驚心動魄的弧度!巨大的反震力順著鐮柄傳遞,讓緊握武器的遐蝶整個人如遭雷擊,前衝的勢頭被硬生生釘在原地,手臂劇震,虎口發麻!

緊接著,淩澈的動作快如鬼魅!他左手閃電般探出,精準地扣住了遐蝶持鐮的手腕!一股沛然莫禦的力量傳來,遐蝶隻覺天旋地轉,整個人如同輕飄飄的布偶般被淩澈單手掄起,狠狠摜在餐館冰冷堅硬的地麵上!

砰!

塵埃微揚。淩澈順勢反手一擰,膝蓋頂住她的後腰,另一隻手牢牢鉗製住她的肩頸關節,瞬間將她徹底壓製在地,動彈不得。

“冷靜了嗎?”淩澈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被製服的銀發少女,平淡的聲音透過麵具傳來,聽不出喜怒。

然後……

“嗚哇——!!!”一旁的賽飛兒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怪叫,像隻炸毛的貓一樣跳了起來,指著淩澈鉗製遐蝶的手,聲音都變了調:“快鬆手!快鬆手啊!要死人的!真的會死人的!”

死人?

淩澈微微一怔,有些疑惑。黃金裔的身體素質他大致瞭解,這種程度的擒拿壓製,應該不至於造成致命傷吧?他下意識地鬆開了鉗製遐蝶的雙手。

而原本被壓在地上的遐蝶,此刻也一臉茫然地坐了起來,揉了揉發麻的手腕和肩膀,困惑地看向賽飛兒:“啊……賽飛兒大人?是我……誤會了什麼嗎?”

“當然啦!笨蛋蝸居公主!”賽飛兒抱著頭,發出痛苦又懊惱的哀嚎,彷彿世界末日降臨:“完了完了!全完了!我那未竟的珍寶啊……這下徹底沒指望了!”

她猛地撲到淩澈麵前,雙手合十,藍色的眼睛裡充滿了絕望又帶著最後一絲希冀的光芒,聲音帶著哭腔:“既然……既然你都快死了……能不能就當可憐可憐我,滿足我最後一個小小的願望?給我看看你的臉?就一眼!求你了!”

死?

淩澈的目光在似乎無比認真、甚至帶著點悲壯的賽飛兒,和終於明白過來、臉上浮現出濃濃歉意和尷尬的遐蝶之間掃過。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戴著黑色皮質手套的右手。沒有言語,隻是意念微動。

嗤……

一縷極其微弱、如同燭火般搖曳的純黑色火焰,無聲無息地在他指尖燃起,又瞬間熄滅。彷彿隻是焚燒掉了空氣中某種看不見的、令人不快的塵埃。

“我可不會死。”淩澈的聲音依舊平淡,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篤定,彷彿在陳述一個亙古不變的真理。

至少,不會在最終的時刻到來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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