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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明的偏執救世主 第52章 第一次的輪回: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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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淩澈不再多言,轉身走向訓練場邊緣的武器架,隨手拿起一把未開鋒的長劍,劍身在陽光下泛著冷硬的光澤。

他持劍走回場中,麵對白厄,聲音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審視:“來練練。之前戰鬥結束的太快,沒摸清你的水平。”他頓了頓,語氣加重了幾分:“即便準備背負救世主之名,就這麼點水平可不行。”

“救世主……”白厄低聲念著這個沉重的稱呼,臉上帶著些許苦澀,“夜明…或許你比我更合適……”他看向淩澈的目光帶著複雜的情緒。

“那是他人對你的期望,”淩澈不為所動,右手穩穩地持劍,劍尖微微下垂,指向地麵,姿態看似隨意卻無懈可擊,“你自己也準備背負,不是嗎?”他直視著白厄的眼睛,話語如同冰冷的劍鋒:“而你現在的話,隻會讓人覺得你軟弱。”

“……”白厄沉默片刻,彷彿被這句話刺中了什麼。隨即,他深吸一口氣,臉上露出了像是卸下重擔般的、放鬆的笑容。他也走到武器架旁,拿起一把同樣未開封的沉重雙手大劍,走回淩澈對麵,擺開架勢:“既然你這麼說了,那來吧,夜明!”

話音未落,淩澈已然揮劍而上!他的動作迅捷而流暢,劍刃在空氣中劃過的軌跡,竟發出瞭如同清泉流淌、風鈴搖曳般的悅耳樂聲!當雙方的劍刃第一次相交,發出“鐺”的一聲脆響時,那樂聲也恰到好處地收束,彷彿一段音樂的完美結尾。

“或許是訓練方式的不同,”淩澈一邊進攻,一邊冷靜地點評,他的劍招連綿不絕,樂聲也隨之起伏,“你好像並不擅長和人進行戰鬥。”他的劍術優雅而致命,充滿了節奏感。

“畢竟……”白厄奮力將淩澈刺來的劍刃蕩開,試圖反擊,“我們的目標一直是泰坦!”他習慣了麵對巨大而相對笨拙的敵人。然而,他反擊的意圖剛起,淩澈的劍刃已如附骨之疽般再次襲來,伴隨著清泉般流暢的樂聲,逼得他隻能用寬厚的劍背堪堪擋下,顯得頗為狼狽。

“夜明!”白厄擋下這一擊,非但沒有氣餒,反而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那是怎麼做到的?好厲害!”他由衷地讚歎道,“像是唱歌一樣!能教教我嘛?”

“以前遇到的一個敵人用的技巧,”淩澈平淡地回複,彷彿這精妙的劍術隻是隨手為之,“姑且學會了一點。”他手腕一抖,劍勢再變,樂聲也隨之轉換,“很適合用來白刃戰,”他話鋒一轉,“不過,並不適合你。”

“是嗎?”白厄臉上掠過一絲微微的失望,但隨即被更強烈的戰意取代,“那可真是可惜了……”他眼神一凝,低喝道:“夜明,我要認真了!”

白厄低吼一聲,手中沉重的大劍猛然揮動,裹挾著破風的呼嘯和沉重的氣勢,如同山嶽般向淩澈猛攻而來!

而淩澈,依舊如之前一樣揮舞著手中的長劍,隻是那樂聲驟然變得激昂、急促,如同戰場上的鼓點!他劍刃的速度越來越快,化作一片銀光閃爍的幻影!

“鐺!鐺!鐺!鐺——!”

清脆而密集的劍刃碰撞聲與那逐漸激昂、如同風暴般的樂聲交織在一起,在訓練場上空回蕩。完全沉浸在白刃戰中的兩人,狀況也逐漸不同。

起初,白厄憑借力量和爆發力,還能與淩澈僵持不下。但隨著時間推移,戰鬥的節奏完全被淩澈那充滿韻律的劍術所掌握。白厄感覺自己彷彿陷入了一張無形的網,每一次格擋和反擊都像是在追趕著對方的旋律,戰鬥逐漸演變為淩澈一人的華麗獨奏。

“這樣下去不行……”白厄有些狼狽地擋住一記刁鑽的突刺,心中暗暗焦急。他始終被淩澈那華麗唯美、卻完全不像他本人冷硬風格的劍術所壓製,速度越來越快,讓他疲於應付。

“難道又要輸了嗎?”一個念頭閃過,帶著不甘,“夜明會不會對這樣的我感到失望?不行……”

強烈的自尊和不願讓摯友失望的心情湧上心頭。

白厄猛地一咬牙,在下一記傾儘全力的揮砍中,情緒激蕩之下,竟無意間引動了屬於黃金裔的力量!大劍上瞬間蒙上了一層不易察覺的微光,速度和力量驟然提升!

“不好!”白厄心中一驚,微微睜大了雙眼,想要收力卻已來不及!

麵對這遠超預期的、裹挾著黃金裔力量的一擊,淩澈眼神依舊平靜無波。他沒有選擇硬撼,而是極其精準地抬劍,劍身以一個巧妙的角度迎上,並非格擋,而是引導、卸力、下壓!

“鏘——!”

一聲刺耳的金屬斷裂聲響起!

作為代價,淩澈手中那柄未開鋒的長劍劍刃,在承受了遠超極限的力量後,應聲斷裂!半截劍刃旋轉著飛了出去,插在不遠處的地麵上。

白厄愣在原地,看著手中完好無損的大劍和淩澈手中隻剩半截的斷劍,一時間羞愧得不知該說什麼。他躊躇地開口,聲音帶著懊悔:“夜明……抱歉……我……”

淩澈彷彿沒看到斷劍一般,隨手將剩下的半截劍柄往地上一甩,發出“哐當”一聲輕響。

他語氣平淡,像是在陳述一個客觀事實:“這就是這種劍術的弱點了。它一旦節奏被更強的攻擊打斷,後續便一蹶不起。所以,”他看向白厄,“它不適合你。”

“哦……”白厄愣愣地應了一聲,心中愧疚更甚,“辛苦你了,夜明。”。

“我不辛苦,”淩澈徑直走向武器架,再度拿起一把嶄新的未開鋒長劍,動作流暢自然,“因為在我這,你隻是捱打的份。”

他轉過身,重新麵對白厄,周身的氣勢卻與方纔截然不同,彷彿沉睡的猛獸睜開了眼睛,一股冰冷而極具壓迫感的氣息彌漫開來,“剛才隻是摸底。”他宣告道,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今晚,做好在昏光庭院睡的準備吧。”

“?”白厄被這突如其來的宣告和淩澈身上陡然轉變的氣勢驚得一愣,隨即有些慌了:“等一下……”

“什麼事?”淩澈停下腳步,麵具下的目光似乎穿透了距離,落在白厄身上。

白厄下意識地吞了一口口水,感受到那股幾乎實質化的壓力,艱難地開口:“能……手下留情嗎,夜明?”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懇求。

“……”回應他的,是淩澈麵具下傳來的一聲極輕、極冷的“嗬”,彷彿聽到了什麼天真的笑話。

下一瞬!

淩澈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那柄新握的長劍,劍鋒撕裂空氣,帶著刺耳的尖嘯,如同捕食獵物的猛獸亮出獠牙,以遠超之前的速度和淩厲無匹的氣勢,朝著白厄猛襲而來!

“碰!”

過了許久後,隨著一聲肉體撞擊地麵的沉悶巨響,白厄的身體如同斷線的風箏般倒飛而出!

他在空中勉強調整姿態,將手中的大劍狠狠插進地麵,試圖穩住身形。然而,巨大的衝擊力還是讓他踉蹌了幾步,隨即便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腹部。

“痛……”白厄齜牙咧嘴,強撐著直起身體,感受著全身上下無處不在的隱隱作痛,忍不住抱怨道:“夜明,就不能輕點嗎……”

淩澈提著劍,步伐平穩地走了過來,聲音聽不出情緒:“我不擅長教人,隻擅長讓人的身體記住。”他停頓了一下,目光掃過白厄,“但不得不說,你的身體強度比我預想的高。”他似乎在陳述一個客觀事實,“說不定你今晚可以回家休息了。”

“哈哈……”白厄嘴角抽搐了一下,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唯獨這個誇獎我不想要啊……”

“所以,”淩澈再度提起了手中的劍,劍尖指向白厄,“為了達到我之前所說的效果,教你一招。”

“?”白厄還沒反應過來。

下一瞬!

淩澈揮動了長劍。這一劍速度並不快,甚至顯得有些平平無奇。

但是……

在白厄的眼中,那看似緩慢的劍鋒卻驟然扭曲、膨脹!它化作了一頭由純粹黑色火焰構成的、龐大無邊的恐怖怪物!那怪物散發著焚儘一切的威勢,張開布滿獠牙的巨口,朝著他猛撲而來!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那灼熱的獠牙已經觸及了他咽喉的麵板!

事實上,淩澈的劍尖隻是穩穩地停留在白厄喉前三寸之處,紋絲不動。然而,白厄卻彷彿被抽走了靈魂,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神空洞無光,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身體僵硬得如同石雕。

“……還不夠啊。”淩澈低聲自語了一句,似乎對白厄的反應並不滿意。他上前一步,用堅硬的劍柄末端,輕輕敲了一下白厄的頭頂。

“痛!”白厄如同被驚醒般,猛地倒吸一口冷氣,驚撥出聲!他下意識地捂住被敲的地方,眼神瞬間恢複了焦距,帶著幾分劫後餘生的心悸,但更多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渴望和驚喜:“剛才那一招!夜明!你是說要教我嗎?好厲害!”他激動地看著淩澈。

“那你學會了嗎?”淩澈將劍反手而握,垂在身側,語氣平淡地問。

“沒有啊……”白厄感覺腦袋還有些暈乎乎的,苦惱地說,“真的好厲害啊……

完全沒看懂……”

“沒事,”淩澈似乎並不意外,轉身走向武器架,將長劍穩穩地放回原位,“自己以後慢慢體悟。”他放好劍,轉過身來,隔著麵具看向白厄,“但現在……”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意味,“你可以先睡了。”

“?”白厄還沒完全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下一瞬!

一股強烈的、無法抗拒的疲憊感如同海嘯般襲來!白厄隻覺天旋地轉,眼前發黑,身體的力量瞬間被抽空。他痛苦地捂著頭,斷斷續續地試圖說話:“夜明……我……”

話音未落,他高大的身軀便如同被砍倒的巨木,一頭栽倒在地,徹底失去了意識。他眼前最後殘留的畫麵,是淩澈正邁步向他走來的黑色身影。

淩澈低頭看著地上失去意識的白厄,突然覺得自己有點過頭了。

畢竟,如果他還有意識,就能讓他自己走了。而不是像現在,還得自己扛著他走。這個念頭讓他感到一絲麻煩。

這樣想著,淩澈彎下腰,動作略顯粗暴地將白厄沉重的身體扛了起來,像扛著一袋沉重的貨物,邁步往訓練場外走去。

剛走出去沒多遠,就撞見了一個人。

“夜明先生?你在這啊……”一個帶著幾分驚訝和柔和的呼喚聲響起。

聽見聲音的淩澈停下腳步,轉過頭看去——是遐蝶。

她正睜著那雙漂亮的大眼睛,疑惑地看著扛著白厄的淩澈。

“還有白厄閣下呢……”她的目光落在昏迷的白厄身上,更加疑惑,“這是……發生了什麼?”

“不會吧……”她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突然用手捂住了嘴巴,發出一聲小小的驚呼,臉上帶著猶豫和一絲擔憂,小心翼翼地說:“夜明先生,如果你覺得阿格萊雅女士的委托很麻煩的話,請直接拒絕便是……”她頓了頓,聲音更輕了,“不要使用這種方式……”

“……”淩澈不知道她誤會了什麼,隻是平淡地回答到:“和他訓練,他暈了過去。帶他去昏光庭院而已。”言簡意賅地解釋了現狀。

“這樣啊……”遐蝶歪著頭想了想,臉上隨即浮現出驚喜的神色,“那正巧了呢……”她聲音輕快地說,“我也想要去昏光庭院去看看花呢……”

“……”淩澈沉默。他記得,這裡離昏光庭院,還有相當一段距離。

但是,無所謂。

淩澈沒有回答,扛著白厄,繼續邁開腳步往前走。遐蝶也隻是幾步跟上,腳步輕快地走在他身邊,臉上帶著淺淺的、安靜的笑容,彷彿隻是順路同行。

“……?”

淩澈突然感到自己身側戴著黑色手套的手,被什麼東西極其輕微地、快速地碰了一下。那觸感如同羽毛拂過,稍縱即逝。

他立刻側頭看去。

但遐蝶卻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她背著手,微微仰著頭,專注地看著道路兩旁的景色,神態自然。似乎察覺到他的注視,她才轉過頭來,目光對上他冰冷的麵具,臉上露出一個溫柔、純淨、毫無雜質的笑容。

是錯覺?

不可能是錯覺。淩澈對自己的感知力有著絕對的自信,不可能感覺有誤。

但是……

看著身邊腳步輕快、彷彿隻是單純享受散步和陽光的小女孩,淩澈覺得無所謂。

畢竟,隻是個孤獨的小女孩而已。她大概隻是因為一直接觸不了他人,突然遇到一個能無視她特殊之處的“特例”,產生的某種……錯覺或依賴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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