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明的偏執救世主 第39章 如果隻需要犧牲不相乾的一人,苦難的過去就會改變,你會
英桀們與芽衣以最快的速度衝向淩澈那不斷攀升著恐怖能量的所在位置。
眼看那片吞噬天空的黑暗天幕與其中模糊的身影已近在咫尺——
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毫無征兆地出現在他們前進的道路上,攔住了去路。
一個讓符華和芽衣瞬間感到無比熟悉、卻又在此刻顯得無比詭異的聲音響起:“嗬…老朋友,芽衣小姐…”
那身影緩緩轉過身,臉上掛著那標誌性的、彷彿一切儘在掌握笑容的金發男子,目光掃過眾人:“…還有各位前文明的偉人們…”
奧托·阿波卡利斯優雅地行了一禮,笑容不變,語氣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勸阻:“還請…止步於此吧。”
“請不要打擾我們救世主大人的計劃啊…”
他的聲音帶著一種奇異的蠱惑和篤定,“畢竟,他所做的一切,從根本上說…也是為了你們好啊…”
符華看著那張熟悉臉龐上此刻顯得格外刺眼和令人不適的笑容,眉頭緊鎖,厲聲質問:“奧托!你在這裡做什麼?!”
奧托沒有直接回答符華,而是緩緩張開了雙臂。
刹那間,一種令人心悸的、帶著絕對壓製與湮滅氣息的金色能量波動,以他為中心悄然擴散開來!
這股力量的性質,讓在場的英桀們瞬間瞳孔收縮,心頭警鈴大作!
“做什麼?”
奧托臉上的笑容加深,帶著一絲狂熱和不容置疑的堅決:“當然是為了…攔下一部分‘不必要’的人了。”
當崩壞意誌強行將約束之律者的核心與權能塞入他體內,強迫他來到淩澈麵前時…
當他在淩澈身邊,真切地感受到那股足以顛覆因果、改寫過去未來的浩瀚偉力時…
淩澈隻對他說了一句話,就徹底點燃了他心中沉寂的火焰,讓他心甘情願地俯首稱臣:“奧托,我會讓過去所有的不美好…徹底消失。”
淩澈那平靜卻蘊含著絕對力量的目光彷彿穿透了他的靈魂:“你之所想…亦是其中一部分。”
就在奧托內心因這承諾而徹底倒向淩澈的瞬間——
那強行賦予他力量的崩壞意誌,似乎立刻感知到了這份徹底的“背叛”與失控!
一股源自虛空的、冰冷而暴怒的意誌猛地降臨,試圖將那剛剛賦予的約束律者核心與權能強行抽離、收回!
然而——
“哼!”
奧托的嘴角勾起一抹近乎瘋狂的、充滿嘲弄與狠厲的弧度。
他非但沒有鬆手,反而在精神與能量的層麵,用儘自己所有的意誌和靈魂力量,狠狠地“攥”住了那股試圖逃離的約束之力!
如同溺水者抓住唯一的浮木,更像賭徒押上了全部的身家性命!
“既然給了我…”
他無聲地嘶吼著,靈魂在對抗中燃燒:“…就彆想再拿回去!”
崩壞意誌的抽離與奧托的強行禁錮形成了恐怖的拉鋸。
那狂暴的約束能量在他體內瘋狂衝撞、反噬!
作為強行滯留這份不屬於他、且已被“主人”收回意誌的力量的代價——
肉眼可見的、如同活物般的漆黑脈絡,帶著強烈的侵蝕性,開始從他的右手掌心急速向上蔓延,撕扯著他的血肉,汙染著他的存在!
這侵蝕,正是崩壞意誌憤怒的具現化,是強行滯留權能帶來的可怕反噬!
此刻,奧托那被崩壞能侵蝕、呈現出不祥黑色的右手緩緩抬起。
掌心之上,虛空萬藏懸浮著,緩緩轉化模仿一把七發裝左輪,被他握入其中。
他微笑著,目光精準地鎖定了人群中的凱文、愛莉希雅和芽衣:“當然…除了‘特彆’的幾位…”
“凱文先生,愛莉希雅小姐,芽衣小姐…”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意味深長,“…還有人,在等著你們呢。”
隨即,他的目光掃過其他英桀,笑容變得冰冷而堅決:“至於其他的各位…還請暫時留在這裡吧!”
話音落下的瞬間——
嗡!
一個遠比前文明約束之律者所施展的、範圍更廣、強度更高、壓製力更加絕對的巨大金色結界,以奧托為中心轟然展開!
那純粹的金色光芒帶著湮滅一切能量反應的力量,瞬間將除了凱文、愛莉希雅和芽衣之外的所有人和他自己,牢牢地禁錮在內!
愛莉希雅看著眼前那散發著恐怖壓製力的金色結界,以及被困在其中的其他英桀們,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轉頭看向身旁的凱文:“凱文,我們…怎麼做?”
凱文的目光如同冰封的湖麵,沒有絲毫動搖,他緊盯著結界另一端那越來越近的黑暗天幕,隻吐出幾個簡潔卻重若千鈞的字:“相信他們。”
芽衣的心中也同樣焦急萬分,但凱文的話讓她強行壓下雜念。
然而,奧托那句“還有人等著你們”卻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
凱文和愛莉希雅…淩澈在等他們,這可以理解。
可是…“我”呢?
為什麼特彆提到我?誰在等我?
這個疑問如同冰冷的藤蔓纏繞在她心頭。
但此刻沒有時間深究。
芽衣緊握手中的刀柄,眼神重新變得銳利,緊跟在凱文和愛莉希雅身後,三人如同三道利箭,衝破結界邊緣那相對薄弱的區域,繼續向著淩澈所在的核心位置疾馳!
他們頂著越來越強,令人窒息的壓迫感,終於接近了那片吞噬光明的黑色天幕之下。
淩澈那披覆著黑色鎧甲、懸浮於半空的身影已清晰可見,其散發出的威壓幾乎讓人無法呼吸。
然而,就在距離淩澈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凱文、愛莉希雅和芽衣的腳步猛地頓住——
因為在那片被黑暗籠罩的邊緣地帶,竟然靜靜地佇立著四道身影!
其中一個人影在看到芽衣的瞬間,立刻激動地跳了起來,用力地揮著手臂,聲音充滿了驚喜和如釋重負:“芽衣!!”
是琪亞娜!
但此刻的她,卻不再是芽衣熟悉的模樣。
她身上不知何時換上了一套華麗得近乎夢幻的純白裙裝,裙擺彷彿由星光織就,流淌著神秘的光澤。
最令人心驚的是她的雙瞳——那不再是湛藍的天空色,而是化作了深邃的、彷彿蘊含無儘星辰宇宙的“星之瞳”!
一股強大、浩瀚卻又帶著一絲冰冷非人感的波動,正從她身上隱隱散發出來。
這股波動…芽衣瞬間感到一陣心悸般的熟悉!
這正是在往世樂土之中,那個被淩澈瞬間抹除的“終焉之律者”所擁有的氣息!
芽衣瞳孔驟縮,難以置信地失聲道:“琪亞娜?!你這是…還有這力量…”
她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旁邊另一個身影冷靜地打斷。
那是一位將灰色長發束成利落單馬尾的少女,她輕輕歎了口氣,語氣中帶著困惑和凝重:“就在不久前,具體原因不明…我和這個笨蛋所擁有的力量,忽然發生了本質般的蛻變,強度提升到了難以理解的程度。”
布洛妮婭·紮伊切克抬起頭,目光複雜地望向天空中那道散發著毀滅氣息的黑色身影:“現在…我們大概知道原因了。”
她微微蹙眉,帶著一絲不解:“但奇怪的是,我們被某種力量牽引來到這裡後,他並沒有攻擊我們,反而…像是在等待,或者說,是‘允許’我們在此停留。”
另外兩道人影中,比安卡看著走近的凱文和愛莉希雅,神情帶著對前文明傳奇的敬意和一絲麵對未知狀況的拘謹,她微微頷首致意:“凱文先祖…還有愛莉希雅先輩…”
她的聲音清晰而沉穩:“請問…現在究竟是什麼狀況?我們…都是突然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拽到這裡的。”
而最後一道身影——識之律者,她臉上那平日裡總是張揚肆意的笑容,此刻卻顯得無比勉強,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她看著凱文和愛莉希雅,又忍不住抬頭望了一眼天空中那令人靈魂都感到戰栗的身影,不由自主地嚥了一口口水,聲音都弱了幾分:“喂!凱文!還有…愛莉希雅,我們…”
她艱難地抬起手指了指淩澈的方向,問出了那個讓她心底發寒的問題:“真的…要和老師打嗎?”
愛莉希雅看著小識那強撐著的、卻掩不住害怕的神情,眼中閃過一絲溫柔和理解。
她輕盈地走上前,伸出雙手,輕輕握住了小識那有些冰涼的手,臉上綻放出如同春日暖陽般安撫人心的笑容:“你就是小識吧?彆怕,害怕是很正常的。”
她的聲音柔和而堅定:“華她就在後麵,和那個叫奧托的人戰鬥呢。如果你覺得需要,或者想去幫她,隨時都可以過去哦。”
聽到愛莉希雅說符華正在後麵與奧托戰鬥,識之律者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彷彿找到了一個可以暫時逃避眼前巨大壓力的出口。
但她立刻又強撐著擺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嘴硬地嚷嚷道:“太好了!我是說…真好啊!我可太想念奧托那混蛋臉蛋的手感了!早就想再給他來上幾拳!”
說完,她立刻放下了愛莉希雅握著的雙手,轉身就要朝著約束結界的方向衝去。
然而,就在她即將動身的刹那,腳步卻又是一頓。
她猛地扭過頭,目光越過眾人,深深地望向天空中那道模糊的黑色身影,眼中那份強裝的輕鬆瞬間被濃得化不開的擔憂取代,聲音也低了下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老師…他…會好嗎?”
愛莉希雅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了。
她張了張嘴,喉嚨卻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麵對小識這直擊核心的、充滿恐懼與希冀的疑問,她發現自己竟發不出任何聲音,無法給出任何保證。
看著愛莉希雅的反應,小識眼中最後一絲光亮也黯淡了些許。
她勉強地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用力地點了點頭:“嗯!都交給你們了!”
話音落下,她不再猶豫,身影化作一道流光,帶著決絕與深深的不捨,義無反顧地朝著後方那金光彌漫的約束結界戰場衝去。
隨著識之律者的離開,這片被黑暗天幕籠罩的核心區域,似乎徹底安靜了下來,隻剩下淩澈那令人窒息的威壓。
彷彿感知到最終需要麵對的“觀眾”已經到齊,天空中那披覆著猙獰黑色鎧甲的身影,終於緩緩降落下來。
他懸浮在離地不高的位置,頭頂那輪象征著權柄的黑色光環上,那如同活物般蔓延的血色荊棘紋路,此刻已經清晰可見地覆蓋了光環近四分之一的區域,散發著不祥而邪異的光芒。
更令人心驚的是,他原本凝實的身影,此刻竟呈現出一種明顯的、如同訊號不良般的模糊感,彷彿他的存在本身正在逐漸消散。
淩澈的目光,首先落在了凱文和愛莉希雅身上,那被麵甲覆蓋的麵容看不出表情,隻有平淡到極致、彷彿在陳述既定事實的聲音響起:“最後…凱文,愛莉希雅…你們還是來了…”
然而,他的目光僅僅在兩位前文明的英桀身上停留了一瞬,便如同掠過空氣般移開。
那被麵甲遮蔽的視線,帶著一種審視、甚至可以說是“挑選”的意味,緩緩掃過琪亞娜、芽衣、布洛妮婭和比安卡。
他的聲音依舊平淡,卻蘊含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彷彿在宣告世界真理般的重量:“你們好…世界的主角們。”
“我隻說一次…”
他微微停頓,那模糊的身影在黑暗背景中顯得更加詭譎:“要來…幫我嗎?”
“如果你們的意誌,能夠認同我的所為,與我共鳴…”
“那麼,我便能更順利、更徹底地…改寫過去的一切不幸。”
緊接著,淩澈的語氣沒有絲毫變化,卻帶著一種令人心頭發冷的漠然,話鋒陡然一轉:“不同意…也沒關係。”
“就此離開,現在,立刻。”
他的聲音平靜得近乎殘酷:“我保證,沒人會因此受傷。”
“因為…”
他微微抬首,目光似乎穿透了黑暗,投向了某個既定的未來:“結果,終究會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