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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明的偏執救世主 第10章 最愛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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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澈沉默地站在小島的邊緣,幽藍色的眼眸裡映著眼前這片……堪稱災難的景象。

原本在黃昏餘暉下應該風光旖旎的熱帶小島,此刻目光所及之處一片狼藉。

翠綠的植被、潔白的沙灘、甚至嶙峋的礁石,都被五顏六色的顏料潑灑、濺射得如同抽象派畫家的狂野作品。彩蛋攻擊留下的斑斕痕跡隨處可見,彷彿經曆了一場瘋狂的顏料狂歡節。

更誇張的是——

“轟!”

一發拖著彩色尾跡的“炮彈”在不遠處炸開,掀起一片絢爛(且粘稠)的顏料雨。

而造成這一切混亂的源頭,此刻正活躍在天空和地麵。

天空中,一架直升機盤旋著。琪亞娜半個身子探出艙門,操控著重型彩彈機槍,發出“噠噠噠”的歡快聲響,密集的彩色彈幕不斷掃向地麵。

另一側,芽衣架著彩彈狙擊槍,冷靜地尋找著目標。雖然看不到駕駛艙,但淩澈幾乎可以肯定,駕駛員是布洛妮婭,而希兒很可能也在上麵協助。

地麵上,凱文、蘇、科斯魔等人正狼狽地躲藏在臨時搭建的掩體後麵,用手裡的彩彈槍奮力向天空還擊。樹林邊緣,德爾塔手持雙彩彈手槍,如同獵豹般敏捷地追擊著前方一邊笑著一邊靈活閃避的愛莉希雅。

不遠處,另一片林間空地上,櫻和霞正手持訓練用的木刀,身影交錯,刀光淩厲,每一次交鋒都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她們的眼神銳利如鷹,死死鎖定對方,那專注和緊繃的氣氛,彷彿在進行一場生死決鬥,而非遊戲。

“轟隆隆——!”

更遠處傳來沉重的機械轟鳴,一個造型粗獷、線條硬朗的……人形機甲?正蠻橫地碾壓過一片矮灌木叢,履帶在沙地上留下深深的轍印。

淩澈看著那似曾相識的輪廓,下意識地低語:“合金裝備?”

隨即,他注意到那機甲外殼上被塗滿了各種誇張、鮮豔、毫無章法的色彩,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維爾薇?”

彷彿聽到了他的低語,那台“維爾薇版合金裝備”頂部的艙門“哐當”一聲開啟。維爾薇從裡麵探出半個身子,頂著一頭被風吹得更亂的挑染頭發,興奮地朝淩澈的方向用力揮手。

接著,她不知從哪裡摸出一個擴音喇叭,對著淩澈這邊大聲喊道:“阿澈!看好了!我們一定會贏的!證明我們纔是能陪在你身邊的人!”

沒等淩澈做出任何反應,維爾薇突然“哎喲”一聲猛地縮頭彎腰。幾乎同時,“啪!”一聲脆響,一發彩彈精準地擦過她剛才腦袋的位置,在艙門邊緣留下一道刺目的紅色顏料痕跡。

維爾薇驚魂未定地抬頭望向天空,眼神瞬間變得危險起來:“嘖!”

直升機上,芽衣放下狙擊槍,不滿地輕嘖一聲,對著駕駛艙喊道:“布洛妮婭!沒打中!”

“收到,芽衣姐姐。”駕駛艙內,布洛妮婭眼神一凝,聲音冷靜,“大家!抓穩了!”

直升機引擎發出更大的轟鳴,猛地拉出一個驚險的弧線,險之又險地避開了從下方維爾薇機甲肩部發射出的、同樣拖著彩色尾跡的“導彈”。

淩澈站在原地,看著眼前這場荒誕絕倫、規模宏大的彩彈戰爭,內心充滿了難以言喻的困惑。

他實在不明白,自己昨天傍晚那句平淡的“很高興遇到你們”,怎麼會最終演變成眼前這幅……世界末日般的顏料狂歡景象?

時間,回溯到今天清晨。

……

淩澈睜開幽藍色的雙眼,清晨微光透過舷窗灑在房間內。他動作輕柔地將懷中仍在熟睡的櫻放在柔軟的床鋪上,為她掖好薄被。目光在她安詳的睡顏上停留片刻,才悄然起身,走向浴室洗漱。

然而,就在他雙腳落地的瞬間,櫻的眼睫便微微顫動,隨即睜開了。她的目光追隨著他走向浴室的背影,帶著毫不掩飾的依戀。

直到浴室門關上,她才將發燙的臉頰深深埋進還殘留著他體溫和氣息的薄被裡,無聲地汲取著那份溫暖。

淩澈洗漱完畢,確認櫻似乎又沉沉睡去後,才小心翼翼地推開房門,來到遊輪安靜的走廊上。

“哼,你這家夥,昨晚過得……很舒服對吧?”一個帶著明顯酸溜溜和陰陽怪氣的聲音突兀地響起,“櫻那性子,肯定讓你……很開心……”

淩澈關上門,循聲望去。隻見梅比烏斯正坐在走廊一側的休閒椅上,側著身子,用一種複雜難辨的眼神斜睨著他。

她今天沒有穿昨天那件樸素的泳裝,而是換上了一套頗為華麗絢爛的款式:上身是精緻的白色蕾絲抹胸,下身是如同夢幻海浪般層層疊疊的藍色薄紗裙擺,頭上還戴著一個鑲嵌著珍珠和貝殼的發飾,整個人看起來像一條擱淺在晨光中的、帶著點傲嬌脾氣的小美人魚。

淩澈沒有回應她酸溜溜的開場白,隻是平靜地打量了她一眼,然後如同往常般平淡地開口:“早上好。”

“哼……就隻會說這種話嗎?”梅比烏斯不滿地哼哼唧唧,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自己一縷綠色的發絲,“真為櫻感到不值……”

然而,淩澈的目光在她那身精心打扮的“美人魚”裝扮上停留了片刻,忽然說道:“很好看。”

“欸?”梅比烏斯一愣,似乎沒料到他會突然說這個。

“很適合你,”淩澈的視線落在她身上,語氣依舊沒什麼起伏,但話語的內容卻讓梅比烏斯心跳漏了一拍,“是類似美人魚嗎?”

梅比烏斯的手指絞著發絲的動作頓住了,她猛地偏過頭去,避開他直接的注視,耳根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染紅,聲音也小了下去,帶著點強裝的鎮定:“哼……還算……還算你有眼光……”

雖然她努力維持著表麵的平靜,但那早已紅透的、幾乎要滴出血來的小巧耳朵,早已將她內心的慌亂和羞澀暴露無遺。

淩澈沒有再多言,徑直走到船舷邊的圍欄旁,沉默地眺望著遠方一望無際、波光粼粼的蔚藍海麵。

梅比烏斯臉上的羞澀漸漸褪去,她將手臂支在膝蓋上,用手撐著臉頰,目光也落在淩澈那挺拔卻顯得有些孤寂的背影上。兩人之間,隻剩下海浪拍打船體的聲音和海風拂過的輕響。

過了許久,淩澈的聲音打破了這份沉默,他的問題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梅比烏斯,那個世界……應該已經足夠美好了。為什麼還要拋下它,追著我,來到這個對你們來說……完全陌生的世界?”

“……這你可問錯人了。”梅比烏斯玩弄著自己發尾的手指停了下來,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忸怩,“哼,我隻是……隻是不甘心而已。你就這樣離開了,我豈不是……一輩子都隻能久居在你之下了?”

“久居你之下”幾個字,她說得有些含糊,帶著點雙關的意味。

“這樣啊……”淩澈沒有轉身,聲音透過海風傳來,平淡得聽不出任何情緒,“我懂了。”

這句“我懂了”,卻讓梅比烏斯的心猛地一沉,瞬間慌了神。

她連忙站起身,快步走到淩澈身邊,有些急切地伸手扯住了他的一點衣角,微微抬起頭,試圖看清他側臉上的表情:“也……也不全是啦!我……我也是……很關心你而已!”

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理直氣壯,“萬一……萬一你回家後,被誰欺負了怎麼辦?你可是我們的指揮官,是救世主!要是那樣……那我豈不是很丟臉!”

“嗯,”淩澈終於微微側過頭,看了她一眼,語氣依舊平淡,“謝謝你的關心。”

“……好啦!我知道啦!”梅比烏斯被他這平靜的反應弄得更加心慌意亂,彷彿自己所有的心思都被看穿了,又彷彿他根本沒放在心上。

她扯著他衣角的手微微用力,帶著點委屈和懇求:“我承認……我隻是想你了而已!所以我就過來了!彆……彆像個小孩子一樣鬨彆扭了,看看我,好嘛?”

她以為他剛才的沉默和“我懂了”是在鬨情緒。

“嗯?”淩澈完全轉過身,幽藍色的眼眸裡帶著一絲真實的疑惑,看著眼前有些激動的梅比烏斯。

他剛才隻是看著遠方掠過的海鷗,思緒有些飄遠,對她的話隻是做了簡單的字麵理解,並沒有她想象中那些複雜的情緒。

結果……

“……”梅比烏斯瞬間明白了。剛才那番話,完全是她自己在自作多情、對號入座!巨大的羞窘和委屈瞬間湧上心頭,她的眼角微微泛紅,猛地鬆開扯著他衣角的手,扭過頭就要快步離開這個讓她尷尬到極點的地方。

淩澈沉默地看著她轉身,在她邁出一步時,卻突然伸出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乾嘛……”梅比烏斯試圖掙脫他的手掌,聲音裡帶著濃濃的委屈和哽咽,“你又想……欺負我嗎……”

她低著頭,肩膀微微顫抖。

“梅比烏斯。”淩澈的聲音依舊平淡,卻帶著一種讓她無法忽視的力量,迫使她不得不停下掙紮的動作。

“你總是這樣!一直都是!”梅比烏斯猛地抬起頭,眼眶紅紅的,積蓄的委屈如同決堤般傾瀉而出,“以前你冷冰冰的,不讓我接近,還天天罵我!現在……現在你也天天欺負我!”

她越說越激動,聲音帶著哭腔,“是啊!我這樣扭扭捏捏、一點都不坦率的性格,活該不討人喜歡!活該被你欺負!”

淩澈沒有鬆開她掙紮的手腕,反而手臂一攬,將她整個人打橫抱了起來。梅比烏斯驚呼一聲,身體瞬間懸空,隨即被淩澈抱著坐回了走廊的休閒椅上,將她安置在自己腿上,圈在懷裡。

“放開我!你這個壞蛋!就知道欺負我!”梅比烏斯在他懷裡扭動著,雙手握成小拳頭,不停地捶打著他的胸膛。

那動作看著激烈,帶著羞憤,但落下的力道卻輕飄飄的,與其說是反抗,不如說更像是一種帶著委屈的撒嬌。

淩澈沒有阻止,也沒有說話,隻是沉默地承受著她毫無殺傷力的“攻擊”,雙臂穩穩地環抱著她,任由她發泄著情緒。

漸漸地,那捶打的頻率慢了下來,力道也徹底軟了。梅比烏斯緊繃的身體一點點放鬆,最終軟軟地靠在他懷裡,隻剩下微微的抽噎。兩人之間隻剩下彼此貼近的體溫和逐漸平複的呼吸聲。

“……你想乾嘛。”梅比烏斯的聲音悶悶地從他胸口傳來,帶著鼻音。

“梅比烏斯。”淩澈的聲音低沉而清晰,在她頭頂響起,“我很抱歉,讓你感到委屈。但是,即使時光倒流,重新選擇,我也不會後悔當初的決定。”

他指的是離開那個世界,或者更早的決定。

“嗯……你總是對的。”梅比烏斯將臉更深地埋進他溫暖的胸膛,聲音含混不清,帶著認命般的妥協,卻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依賴。

“所以,”淩澈低下頭,看著懷裡像隻尋求庇護的小動物般死死抱著他的梅比烏斯,“如果你有什麼想要發泄的,或者……希望我補償的,我不會回絕。”

他的語氣很認真,像是在履行一個承諾。

“……親我。”梅比烏斯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帶著濃重的鼻音和一絲破釜沉舟的勇氣。

“就這樣?”淩澈輕聲確認,似乎覺得這個要求過於簡單。

“隻有我主動親過你!”梅比烏斯猛地抬起頭,眼角還掛著未乾的淚痕,臉頰緋紅,但那雙綠色的眼眸卻執拗地、帶著控訴地仰望著他,“現在……我要你主動親我!”

“好。”淩澈沒有猶豫,微微低下頭,溫熱的唇瓣輕輕印在了她光潔的額頭上。一個輕柔、帶著安撫意味的吻。

“混蛋……”梅比烏斯小聲嘟囔,這和她預想中那種……那種熱烈的、唇齒相依的吻完全不同。

但額頭上那輕柔的觸感,又確實帶著一種珍視的意味,讓她心裡的委屈稍稍平複了一些。她暗暗想著:算了……這樣……也還算好了……

正當她吸了吸鼻子,準備重新武裝起自己那副強勢毒舌的麵具時——

又一個吻落了下來。

這一次,是吻在她濕潤的眼角,溫熱的唇瓣輕柔地吮去了那點鹹澀的淚珠。

“欸?”梅比烏斯愣住了。

緊接著,又一個吻,落在了她微微發燙的臉頰上。

然後,彷彿開啟了一個輕柔的儀式,一個又一個吻,如同羽毛般接連落下。嘴角、下頜、頸側……

他耐心地、幾乎在她臉上繞了一個完整的圈,每一次觸碰都帶著溫熱的、不容忽視的存在感,卻又無比克製。

唯獨,避開了那最中心、最渴望的所在——她的唇。

“等……等一下……”梅比烏斯被他這連綿不斷的、卻又始終“偏離目標”的親吻弄得氣息紊亂,心跳如鼓,整張臉都紅透了,像熟透的番茄。她終於忍不住,帶著羞惱和急切開口:“你……你還沒有……最重要的地方……”

淩澈的動作停了下來,幽藍色的眼眸平靜地看著她,淡淡地說:“你的要求,不正是這樣嗎?‘親我’。”

他故意停頓了一下,“難道說……還有更具體的要求?說吧,我會……”

他微微湊近,氣息拂過她滾燙的耳廓,清晰地吐出那四個字:“補償你的。”

“壞蛋……”梅比烏斯雙眼微微睜大,裡麵盛滿了被看穿心思的羞窘和一種被“欺負”了的哀怨,“你總是……總是這樣欺負我……”

她用力咬住自己的下唇,彷彿下定了某種決心,然後猛地抬起雙臂,勾住了他的脖子,身體微微向上探去,將自己更近地送向他。

那雙迷離的、帶著水汽的綠色眼眸,直直地望進他深邃的幽藍眼眸裡,聲音帶著孤注一擲的顫抖和清晰無比的指令:“我要你吻我……吻我的唇。”

“好。”

這一次,他沒有再“繞圈”。他低下頭,準確地、不容置疑地覆上了她微微顫抖、帶著淚痕鹹味和獨特氣息的唇瓣。

“壞蛋……”一聲含糊的、帶著滿足和更多複雜情緒的嬌嗔,最終融化在了兩人緊密相貼的唇齒之間,消散在清晨遊輪走廊的寂靜裡,隻剩下海風拂過的輕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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