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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明的偏執救世主 第64章 番外:海風監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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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不知何時起,人類中出現了一群身負奇異力量的存在。恐懼與厭惡如同瘟疫般蔓延,但出於某種冠冕堂皇的“人道主義”,人類議會最終選擇將他們圈禁起來,隔離在特定的區域。

用以隔絕他們對普通人的影響?或許吧。但更多人私下揣測,人類高層更渴望的,是研究、掌控這股力量的根源。

然而……真相如何?誰又真正在乎呢?

他們一批批地湧現,又被關押在不同的牢籠。時光流轉,如今,他們被集中收容在一個更為特殊的地方。

好了,雲遮霧繞的背景設定已經足夠。現在,讓我們進入正文——

海風監獄,又名危險管理局。它並非尋常的牢獄,而是一座占據了整座龐大島嶼的鋼鐵堡壘。監獄分為涇渭分明的兩層:

表層,名義上是監禁,實則是圈養。這裡關押著那些擁有特殊能力的“犯人”,或者一些因自身特殊性而需要被“保護”起來的人。

底層,這裡囚禁的,是一群早該被送上斷頭台的存在。他們因尚存“價值”,或因各方勢力扯皮角力而僥倖存活,是真正意義上的極刑犯。

至於為何如此安排……誰知道呢?或許隻是管理者的某種惡趣味,或是更深層的、無人知曉的考量。

而我們的主角,淩澈,一個平平無奇、莫名其妙接手了這個爛攤子的倒黴蛋——新任典獄長兼危險管理局局長。

此刻,他剛剛從不足三小時的淺眠中掙紮著蘇醒。拖著灌了鉛般沉重的身軀挪進盥洗室,鏡中映出一張即便因體質特殊也難掩極度疲憊的臉,濃重的黑眼圈如同烙印。他試圖扯出一個鼓勵自己的笑容,最終卻隻是嘴角肌肉無力地牽動了一下。

“叮鈴鈴——!”

七點整的刺耳鈴聲如同催命符。淩澈猛地一個激靈,動作瞬間加快,潦草地洗漱完畢。回到冰冷的房間,他機械地套上筆挺的製服,戴上象征權威的帽子,最後,拿起那副冰冷的鐵製麵具,嚴絲合縫地扣在臉上——遮掩住他那與典獄長身份格格不入、過於惹眼的俊美容貌。

他用力扯了扯手上鮮紅色的皮質手套,確認其緊繃貼合。接著,熟練地檢查腰間槍套裡的配槍,確認保險完好,子彈滿膛。一切就緒,他深吸一口氣,帶著一種奔赴戰場的決絕,利落地推開房門。

該上班了。

辦公室內,淩澈的目光掃過電腦螢幕上密密麻麻的待辦事項和桌麵上堆積如山的報告檔案,太陽穴突突直跳。他強壓下咬緊後槽牙的衝動,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向自己的秘書櫻詢問:“為什麼……又有這麼多?”

櫻,這位腰間佩著長刀、同樣麵帶倦容的櫻發美人,聞言立刻拿起手中的平板,指尖飛快滑動,查閱片刻後,用一種近乎麻木的語調彙報:“報告典獄長,就在今早六點四十分,兩名普通犯人在食堂發生口角爭執,然後……”

她頓了頓,眼神裡的疲憊更深了一層,彷彿在陳述一個司空見慣的災難:“……那些‘問題兒童’們,無論是主動摻和還是被迫捲入……總之,上層監獄食堂連帶我們的員工食堂,全被破壞殆儘,目前仍在緊急搶修中。下層監獄受到部分波及,引發小規模暴亂,已擊暈數名帶頭鬨事者……所以……”

櫻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她清晰地聽到,典獄長麵具下傳來一聲極其壓抑的、如同血壓衝破臨界點的抽氣聲。

淩澈深深、深深地吐出一口濁氣,彷彿要將胸腔裡的鬱結全部排出。然後,他強迫自己,在冰冷的麵具下,扯出一個“笑容”。他沉默地坐下,開啟了相關的處理界麵,開始埋頭於這堆爛攤子。

隻是……

那麵具下的笑容,想必是無比的蒼涼與無奈。

當下午慵懶的陽光斜斜穿過玻璃,灑在淩澈堆滿檔案的辦公桌上時,他終於看到電腦螢幕上的待辦事項清空了,桌麵的報告山也肉眼可見地薄了許多。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感湧上心頭,他長長地、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看來……今晚還能吃個夜宵,睡個……相對安穩的覺?

淩澈這樣想著,轉頭對一旁臉上寫滿“生無可戀”的櫻說:“辛苦了。現在不用太急,去倒杯茶,舒緩一下再繼續吧。”

櫻聞言,臉上瞬間閃過一絲不知所措的慌亂,隨即泛起羞澀的紅暈,連忙站直身體:“是……是!典獄長大人!”

淩澈輕輕搖了搖頭。即便櫻已經跟隨他幾年了,這副麵對長官時誠惶誠恐、如同受驚小兔的模樣,似乎永遠也改不掉。

他站起身,活動了一下因久坐而僵硬痠痛的筋骨,走到茶幾邊為自己倒了一杯熱茶。他微微掀起麵具的下沿,一邊小口啜飲著,一邊踱步回到窗邊。

“順利的話,晚上九點左右就能搞定了。”淩澈望著窗外,目光有些放空,隨口說道,“櫻,這段時間辛苦了,晚上請你吃個夜宵,方便嗎?”

“真……真的嗎?我……我是說,我很榮幸!”櫻的聲音帶著受寵若驚的顫抖,似乎更緊張了。

唉……

淩澈無聲地歎了口氣,繼續看著窗外。或許是因為事務即將告一段落,心情稍緩,他覺得眼前這片早已看膩的風景,此刻竟也顯出了幾分難得的“宜人”。

即便那上週被破壞、腳手架還未完全拆除的塔樓依舊刺眼;即便那因為早上的動亂而變得一片狼藉、如同被颶風掃過的活動場觸目驚心;即便那上個月才斥巨資翻新過、如今卻已灰撲撲、大片牆體斑駁脫落的圍牆訴說著徒勞……

不知為何,在這本該慶幸的時刻,一股難以言喻的心酸卻悄然漫上淩澈的心頭。

不對啊……

他困惑地想。我記得……以前沒這麼忙得腳不沾地啊?是因為……那群“問題兒童”嗎?

淩澈用力甩了甩頭,試圖驅散這個念頭。不行不行,不能因為他們性格古怪了點,搞事能力強了點,就把所有責任都推給他們。畢竟……他們是“特殊”的。

不想這些了。喝完這杯茶,就該繼續處理剩下的報告了。

淩澈再次舉起茶杯,感受著溫熱的液體滑過喉嚨。真不錯啊……難得的片刻寧靜。

他的目光無意識地掃過監獄建築的高處。

嗯……即便是那樓頂上不知道在乾嘛的兩個犯人身影……

等一下!

淩澈的瞳孔驟然收縮,幽藍色的眼眸瞬間銳利如鷹隼,死死鎖定在樓頂那兩個披著刺眼紅色囚服外套的身影上。

似乎察覺到了他冰冷的目光,那兩人同時轉過身來,笑嘻嘻地朝他揮手。

其中一個,除了那件象征“特殊犯人”身份的紅色囚服外套鬆鬆垮垮地披著,內裡完全是一副甜美係粉發美少女的打扮,笑容燦爛得晃眼——愛莉希雅。

另一個,灰色半長發,頭上歪戴著一副工程護目鏡,運動係風格,同樣披著紅囚服,正擺弄著一個造型誇張、充滿刻板印象“瘋狂發明”感的機器——維爾薇。

淩澈的心猛地一沉,手中的茶杯“哐當”一聲放回桌上。與此同時,樓頂的維爾薇猛地拍下了機器上一個碩大的、鮮紅色的按鈕!

這種生怕彆人不知道是“危險裝置”的設計到底是誰想出來的?!

淩澈甚至來不及吐槽這槽點滿滿的機器,身體已經先於意識行動。他猛地推開窗戶,對著樓頂厲聲喝道:“愛莉希雅!維爾薇!你們怎麼跑出來的?!又想乾什麼?!給我老老實實滾回牢房裡去!不然我親自上來‘請’你們!”

“那多沒意思呀~”愛莉希雅雙手攏在嘴邊,聲音帶著俏皮的尾音,清晰地傳了下來,“今天可是週末欸!大好時光,自然要好好玩玩了!”

說完,她立刻拽了拽維爾薇的胳膊,示意快跑——因為樓下的淩澈已經單手撐住窗框,一條腿跨了出來,顯然不是開玩笑的!

維爾薇被愛莉希雅拉著跑開前,卻背著身,極其隱蔽地快速掏出一個更小巧的機關裝置,輕輕按了一下。她回頭,對著淩澈的方向,嘴角勾起一個神秘莫測、充滿惡作劇意味的笑容,然後纔跟著愛莉希雅消失在樓頂邊緣。

淩澈收回跨出去的腿,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立刻轉向櫻,聲音冷冽:“監獄係統,現在有什麼異常?”

櫻的手指在平板上飛速操作,臉色瞬間變得更加蒼白麻木:“就在剛才……上層監獄所有牢房的電子門鎖……被強製解鎖了!雖然係統顯示異常狀態隻持續了極短時間,門又自動鎖閉了……但是……”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絕望:“……監控顯示,還是有一部分犯人……趁機跑了出來……包括……‘那幾個’。”

淩澈的眼神,徹底死了。

“嗚——嗚——嗚——!!!”

刺耳尖銳的警報聲如同垂死巨獸的哀嚎,瞬間撕裂了監獄短暫的平靜!桌上的緊急通訊器也如同被掐住脖子般瘋狂鳴叫起來!

“報告典獄長!上層監獄發生特殊犯人脫逃!需要緊急鎮……”

通訊器那頭的聲音被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轟鳴粗暴打斷!監獄上層某處建築結構被狂暴的烈焰瞬間轟碎!濃密的黑煙滾滾升騰!與此同時,樓下深處也傳來了令人心悸的、非人般的恐怖嘶吼!

通訊器裡隻剩下忙音。

淩澈站在原地,麵具下的臉沒有任何表情,身體也紋絲未動。但櫻能清晰地感覺到,他周身散發出的低氣壓幾乎凝成實質,每一次呼吸都變得異常粗重、壓抑。

櫻強忍著心頭的懼意,小心翼翼地開口,聲音細若蚊呐:“典獄長……請……請下達指示……是否需要調配增援?”

“沒有指示。”淩澈的聲音冰冷得如同極地寒風。

“什……什麼?”櫻懷疑自己聽錯了。

“因為……”淩澈猛地轉身,大步流星地向門外走去,同時一把抓過通訊器,按下全頻道按鈕,聲音如同淬火的鋼鐵,清晰地傳遍所有警備人員的耳麥:“全體注意!除必要區域固定崗哨,所有機動警備人員,立刻到指定武器庫,全員更換鎮壓級裝備!配備兩種彈藥,優先使用麻醉彈!非危及生命或造成不可控災難,嚴禁使用實彈!重複,嚴禁擅自使用實彈!”

隨著他斬釘截鐵的命令,沉重的腳步聲在各處通道響起,警備人員們迅速奔向最近的武器庫。

淩澈大步走進主武器庫,庫房安保人員肅然敬禮。他看也不看,徑直拿起一把特製的重型手槍,動作流暢地換上鎮壓專用的高濃度麻醉彈匣。身旁的櫻也迅速給自己的配槍更換了特殊彈藥,長刀已然出鞘半寸。

淩澈戴上戰術耳機,冰冷的聲音再次響徹頻道:“本次鎮壓行動,由我親自指揮並參與。”

此刻,他麵具孔洞下露出的那雙幽藍色眼眸,再無半分疲憊,隻剩下冰封千裡的冷峻與銳利。為什麼是他淩澈來看守這群怪物?為什麼人類議會最終選擇了他這個“特殊”的存在來管理這個“特殊”的監獄?

答案很簡單。

因為……

他非常、非常、非常能打。監獄裡大部分最難纏的特殊犯人,都是他親手從世界各地“請”回來的。

當然,如果時光能夠倒流,讓當時的淩澈知道這些報酬豐厚的“抓捕任務”最終會變成這樣一群甩不掉、打不死、天天給他找麻煩的“問題兒童”……那他寧願去啃一輩子壓縮餅乾,也絕不會把這些沙……咳,這些“特殊人才”帶回來!

在數名全副武裝的精英警衛簇擁下,淩澈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劍,帶著凜冽的殺氣,直奔騷亂爆發的核心區域。

上層監獄的某條走廊,此刻已是一片狼藉。一個披著紅色囚服、戴著猙獰麵具的健壯男人,周身纏繞著狂暴的烈焰,正怒吼著追逐前方一個坐在懸浮座椅上、同樣披著紅囚服的嬌小綠發少女。

“梅比烏斯!給老子站住!我今天非把你那顆惡毒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千劫的怒吼震得牆壁嗡嗡作響,隨手一拳就將一個攔路的、由粘液構成的古怪生物轟成了渣滓。

“就為了這種無聊的小事?你就來打擾我寶貴的實驗時間?”梅比烏斯不耐煩地皺緊眉頭,反手又丟出一個玻璃罐。罐子碎裂,裡麵冰藍色的液體瞬間膨脹,化作一隻散發著刺骨寒氣的巨大液態生物,咆哮著撲向千劫。

“這種小事?!”千劫的怒火幾乎要化為實質的火焰噴湧而出,他一把掐住那寒冰生物的脖子,烈焰與寒氣激烈對抗,發出滋滋聲響,“昨天我房間裡那灘惡心的、會偷吃我烤肉的史萊姆,就是你乾的吧?!就跟眼前這個惡心的玩意一模一樣!”

“昨天?”梅比烏斯歪著頭,似乎在努力回憶,隨即露出一個事不關己的淡漠表情,“不知道,可能是吧?我每天進行的實驗專案太多了,這種小東西……誰記得清呢?”

“好!很好!”千劫手上的烈焰猛然暴漲,瞬間將那寒冰生物蒸發成一片白霧,“雖然不知道是哪個混蛋乾的,但老子今天就先弄死你!然後再去燒了那個裝神弄鬼的修女!最後就是那個該死的、多管閒事的典獄長!”

“哈?”梅比烏斯似乎被徹底激怒了,危險的綠瞳眯起,“做得到的話,儘管來試試?”

她猛地一拍座椅扶手,座椅下方兩側瞬間彈射出數十個玻璃罐,如同天女散花般砸落在走廊各處!罐子碎裂,形態各異、散發著危險氣息的古怪生物嘶吼著爬出,有的渾身尖刺,有的流淌毒液,有的閃爍著電光……瞬間將千劫包圍!

“正好……就拿你來測試一下這些殘次品的實戰資料好了……”梅比烏斯舔了舔嘴唇,露出一個冰冷而殘忍的微笑。

“你……你們!都停下!”一個略顯稚嫩卻強作鎮定的聲音響起。走廊拐角,一名看上去頗為年輕的女警衛雙手緊握著手槍,槍口顫抖著指向他們,“立刻回到牢房裡去!否則……否則我開槍了!”

“否則怎麼?”千劫扭動著脖子,發出哢吧的脆響,狂暴的目光掃過華,如同在看一隻礙事的蟲子。

梅比烏斯瞥了一眼華緊張得發白的臉和胸牌,嗤笑一聲:“嗬……新來的?華?不想被我的小可愛們誤傷成碎片,就乖乖躲遠點,彆來礙事。”

“我……”華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指節發白,冷汗浸濕了鬢角,但她依舊死死地舉著槍,沒有後退。

千劫和梅比烏斯臉上同時浮現出毫不掩飾的嘲諷笑容。這種程度的威脅,對他們而言如同兒戲。

然而,這笑容還未完全展開,就被一陣密集而迅疾的腳步聲打斷!

淩澈帶著一隊殺氣騰騰、裝備精良的警衛,如同黑色的洪流般湧入了走廊!

淩澈的目光冰冷地掃過混亂的現場,聲音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櫻,你帶人繼續向前,檢查其他區域,確保沒有其他‘驚喜’。”

“是!”櫻沒有任何猶豫,乾脆利落地敬禮,隨即帶著大部分警衛,如同訓練有素的軍隊,迅速從對峙的雙方側翼穿過,奔向走廊深處。她們甚至沒有多看千劫和梅比烏斯一眼。

因為……

那可是典獄長啊。

被徹底無視的千劫發出一聲暴怒的冷哼:“怎麼?就憑你手裡那把破槍,還有這群廢物,就想搞定老子?典獄長,彆忘了,這次可不像你抓我那次能偷襲得手了!”

梅比烏斯也慵懶地托著腮,懸浮座椅微微升高,帶著居高臨下的戲謔:“哦?我們‘偉大’的典獄長大人是準備當孤膽英雄,一個人解決掉兩個‘特殊囚犯’?還是說,你終於決定要用人海戰術了?”

“我一個人,足夠了。”淩澈的聲音冷得像凍在冰川裡的凍了十年的雪人。

他看也沒看千劫和梅比烏斯,隻是對一旁緊張得幾乎要窒息的華說:“華,退後,找掩體躲好。”

說完,他緩緩抬起手,將腰間那把特製重型手槍的保險“哢噠”一聲開啟。同時,他扭動了一下脖頸,發出令人牙酸的脆響,戴著鮮紅手套的拳頭緩緩握緊,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等事情搞定……”淩澈的目光如同冰錐,刺向千劫和梅比烏斯,“你們就等著在禁閉室裡,好好‘反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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