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明的偏執救世主 第70章 短篇:業餘驅魔人淩澈的苦難
包容作者對翁法羅斯使用大綱遁直接快進到火葬場嗎?
精良的驅魔武器,往往隻需要最樸素的製作方式。
比如淩澈此刻正在製作的子彈。他將收集來的白銀飾品投入坩堝融化,剔除雜質,將純淨的銀液倒入特製的模具,冷卻後敲碎成細小的顆粒。這些銀粒被小心地與特製的火藥混合,填入複裝好的黃銅彈殼。
接著,他點燃一根從教堂帶回的、浸潤過聖力的白蠟燭,讓融化的蠟淚精準地滴入彈殼口,封住火藥和銀粒。最後,他取出一枚刻有聖章圖案的銀戒,在尚未完全凝固的蠟封上用力一壓,留下一個清晰、神聖的印記。
一枚效果優良的驅魔子彈便製作完成了。
淩澈捏著這枚在燈光下泛著冷硬光澤的子彈,仔細端詳片刻,確認聖章印記清晰無誤後,才將其小心地放進一個裝滿各式武器和工具的黑色硬質手提箱裡。箱內整齊排列著聖水噴霧、銀質匕首、刻滿符文的短棍、以及更多類似的自製子彈。
淩澈,一名聖十字教會認證的業餘獵魔人。雖然他始終想不明白,為什麼在二十一世紀的今天,這些本該在傳說裡安息的妖魔鬼怪還時不時跳出來搗亂,而不是安安分分地隱藏起來生活。
但這顯然不是他需要考慮的問題。他就是一個拿錢辦事的傭兵,眼光沒那麼長遠,隻關心賞金和任務本身。
而這次,久居國外的他,接到的任務卻來自國內。
真奇怪……
淩澈一邊清點著箱子裡的裝備,一邊暗自思忖:之前從來沒聽說過國內發生過需要動用獵魔人的超自然事件。檔案乾淨得像一張白紙。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
他“哢噠”一聲合上箱子,拎起它就直奔機場。和往常一樣,在登機前,他將這個裝著“違禁品”的箱子托管給了教會的地下渠道,讓他們負責運送到目的地。這套流程他駕輕就熟,從未出過岔子。
然而……
飛機落地,剛開啟手機,一條來自教會聯絡人的訊息就跳了出來:
“澈,發生意外了!你國家的海關這次查得特彆嚴,你的東西全被扣下了!委托金和補償金我會三倍退給你……”
“……淦!”
淩澈下意識地爆了句粗口,隨即迅速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找了個候機廳的座位坐下,眉頭緊鎖。
“要放棄這個委托嗎……”
他掏出手機,重新翻閱本次任務的情報簡報:“天海市……疑似有企業非法研究超自然生物……調查任務……”
既然是調查,不是直接清除,那危險性應該不高……他自我安慰著,同時不動聲色地打發走幾個試圖上前搭訕的年輕女性。
“看來,這次的賞金也是簡簡單單就能拿下了。”
淩澈臉上重新浮現出那抹慣有的、帶著點職業性傲慢的自信笑容。他乾這行年頭不短了,現代遇到的妖魔鬼怪大多弱得可憐,他每次都能輕鬆解決。
他完全忽略了,那些“輕鬆解決”,都是建立在裝備齊全、準備充分的基礎之上。長久的成功,早已在不知不覺間滋生了過度的自信和膨脹。
第二天深夜,他憑借經驗輕鬆潛入了目標企業——那家名為“寰宇生物科技”的研究所。過程順利得有些乏味,他很快就在覈心資料庫裡找到了需要的情報。
簡報沒錯,這家企業確實在秘密研究超自然生物,並且取得了一些“成果”。但讓淩澈有些意外的是,他們研究的核心物品,竟然是一具……
棺材?而且研究的重點,似乎隻是附著在棺材上的某種特殊細菌?
檔案裡附著一張照片:一具頗具中世紀歐洲風格的華麗石棺,棺蓋緊閉,表麵布滿青苔和水漬。發現地點標注為天海市附近海域,由漁船打撈出水。
看著這極具既視感的描述和照片,淩澈驚訝地挑了挑眉:“先不說在國內沿海撈到這玩意兒有多離譜……dio某人不會從棺材裡爬出來要版權費吧?”
算了。
這跟他也沒關係了。資料拷貝完畢,任務完成。臨走前,淩澈非常“貼心”地順手拉下了整棟大樓的總電閘。
“有什麼報應,你們就自己享受吧。”
他哼著不成調的小曲,心情愉悅地朝著大樓出口走去,彷彿已經看到豐厚的賞金在向他招手。
然而,就在大樓陷入一片漆黑死寂的同時,位於地下深處的最高階彆冷凍研究室裡,那具被重重封鎖的石棺內部,傳來一聲沉悶的巨響!
“轟——!”
堅固的合金隔離門連同複雜的電子鎖具,被一股恐怖的力量從內部硬生生撕裂、破開!黑暗中,一雙猩紅如血的眼眸驟然睜開,閃爍著非人的光芒。
眼睛的主人輕輕翕動鼻翼,似乎在空氣中捕捉著什麼。那雙紅瞳猛地一亮,鎖定了某個方向,隨即,一道身影悄無聲息地融入了黑暗的走廊。
淩澈邁著輕快的步伐,眼看就要走出大樓側門,踏入外麵清冷的月光下。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扯住了他的外套後擺,力道之大,差點讓他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誰?!”
淩澈瞬間警覺,猛地轉身,手已經下意識地摸向腰間——那裡本該掛著他的銀匕首,此刻卻空空如也。他這纔想起裝備被扣的窘境。
隻見在側門拐角的陰影裡,一個身影蹲在那裡,一隻手正死死拽著他的衣角。借著窗外透進來的陽光,淩澈看清了對方:那是一個穿著繁複華麗、彷彿從中世紀宮廷舞會走出來的黑白長裙的少女。
她有著一頭如月光般流瀉的銀白長發,和一雙即使在黑暗中也能清晰分辨的、如同紅寶石般璀璨的眼眸。
兩人大眼瞪小眼,氣氛一時有些凝滯。
淩澈迅速冷靜下來,從口袋裡摸出今早在地攤上買的、做工粗糙的銀製十字架,試探性地戳了戳少女白皙的臉頰。
白發少女隻是疑惑地歪了歪頭,長長的睫毛撲閃著,然後……竟然微微向前探了探腦袋,像隻好奇的小貓一樣,用臉頰蹭了蹭淩澈拿著十字架的手背。
淩澈眉頭皺得更緊了。他又掏出今早在酒店裡用鹽和純淨水“祝福”過的簡易聖水,擰開蓋子,毫不猶豫地從少女頭頂澆了下去。
“唔……”
這次,少女有些不快地皺了皺秀氣的鼻子,猛地甩了甩頭,晶瑩的水珠四散飛濺,打濕了她幾縷銀發。她抬起紅寶石般的眼睛,略帶控訴地看著淩澈。
淩澈的心沉了下去。白發、紅瞳……這幾乎完美符合刻板印象裡的吸血鬼特征。不過……
他瞥了一眼門外灑滿日光的街道。他可不是蠢貨,特意選在白天踩點,白天潛入,就是為了避開吸血鬼最活躍的夜晚。現在外麵是白天,但日光……似乎對她沒什麼影響?
“……能說話嗎?”淩澈一邊低聲詢問,一邊試圖用力掰開她抓著自己衣角的手指——那纖細的手指力量大得驚人!
少女用輕甜悅耳、帶著點空靈感的嗓音回答:“可以哦~”
但手上的力道絲毫未減,反而抓得更緊了。
居然說的還是標準的中文……而且……
這抓得也太緊了吧!淩澈感覺自己的外套都要被扯變形了。
“那你怎麼在這種地方?還穿成這樣?”淩澈一邊試圖轉移她的注意力,一邊心一橫,乾脆利落地把外套脫了下來!
然而,少女立刻將帶著他體溫的外套緊緊抱在懷裡,同時另一隻手快如閃電般伸出,精準地抓住了他剛剛解放出來的手腕!
“彆跑嘛……”
少女的聲音帶著一絲撒嬌般的嗔怪。
“你可以叫我月,”她抱著淩澈的外套,抓著他的手腕,仰起臉看著他,紅瞳在黑暗中熠熠生輝,“至於為什麼在這裡……我也不知道呢……”
是這個研究所的實驗體?或者……是從那具棺材裡跑出來的?淩澈腦中閃過檔案裡的照片。
但這不該他管!他的任務是調查,不是收容!
於是,淩澈就帶著這個自稱“月”、死死抱著他手臂不放的白發紅瞳少女,來到了最近的派出所。
在月一臉微妙的表情中,淩澈將她“托付”給了值班的警察叔叔,並簡單描述為“走失的、可能精神有點問題的外國少女”。看著警察叔叔一臉嚴肅地開始詢問月,淩澈如釋重負,一身輕鬆地離開了派出所。
畢竟……
撿到失憶美少女就帶回家養這種事,隻存在於輕小說和漫畫裡。現實裡,交給警察叔叔纔是正道。
晚上,淩澈回到酒店房間,點了一份外賣,愜意地癱在床上玩著手機。隻等吃完晚飯,美美睡上一覺,明天一早就能坐飛機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回到國外的老巢。
突然,他的手機響了。螢幕上顯示的是一個完全陌生的號碼,不是他通訊錄裡的任何一個聯係人。
外賣?這麼快?還是打錯了?
淩澈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通了:“喂?哪位?”
“晚上好呀~這裡是月~”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他今天下午才聽過的、輕甜又帶著點空靈感的嗓音,“我現在在警察局門口哦。”
“月?你怎麼知道我的……”
淩澈的眉頭瞬間擰成了疙瘩,一股寒意順著脊椎爬上來,“不對……”
他當機立斷,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
“見鬼……我就知道那女孩不簡單!”
他低聲咒罵,一股強烈的不安感籠罩了他。
“滴滴滴——!”
房間裡的固定座機,毫無征兆地、尖銳地響了起來!更詭異的是,它竟然自己接通了!
“你好,這裡是月~”
那個甜美的聲音再次響起,清晰地回蕩在房間裡,“我在十字路口哦,在給你買好吃的呢~”
“……”
淩澈感覺自己的認知受到了衝擊,“瑪麗小姐?貞子?不對吧……”
他甩甩頭,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有更緊急的事——跑!
淩澈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在手機上飛速操作,購買了最近一班飛往國外的機票。他抓起隨身的小包,像一陣風似的衝出了酒店房間,連門都沒顧上關嚴。
一路疾行,當他終於抵達機場,看著燈火通明、人來人往的候機大廳時,才稍稍鬆了口氣。他找到自助值機印表機票的機器,將護照放上去,手指有些顫抖地操作著。
就在機器“嗡嗡”作響,即將吐出機票的瞬間——
螢幕上所有的操作界麵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行清晰無比、彷彿帶著笑意的文字:“澈~這裡是月喲!在機場門口啦!你走的好快啊!等等我啊!”
“……日!”
淩澈倒吸一口涼氣,感覺頭皮瞬間炸開!他飛快地檢查全身口袋、揹包夾層,甚至鞋底,確認沒有任何追蹤器之類的東西。機票一吐出來,他立刻抓在手裡,頭也不回地衝向安檢口,心臟狂跳不止。
通過安檢,找到登機口,坐上飛機,找到自己的靠窗座位。直到係好安全帶,飛機艙門關閉,引擎開始轟鳴,淩澈才感覺懸著的心稍微放下了一點。他抹了把額角的冷汗,靠在椅背上,開始思索那個“月”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就在這時——
一雙白嫩、修長、帶著冰涼觸感的手,毫無征兆地從後方伸過來,輕輕地捂住了他的眼睛!“猜猜我是誰?”
一個輕快甜美的聲音,帶著溫熱的呼吸,幾乎貼著他的耳朵響起。
淩澈的身體瞬間僵直,血液彷彿在這一刻凝固了。他感覺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被纏上了……被那個詭異的臟東西纏上了!
他喉嚨發乾,強壓下拔腿就跑的衝動(雖然這在萬米高空毫無意義),用儘可能平靜、甚至帶著點無奈的語氣回答:“是……月……對吧?”
“沒錯,是我!”
那雙手放了下來,緊接著,一股混合著玫瑰與古老塵埃的奇異甜香鑽入淩澈的鼻腔。自稱“月”的白發紅瞳少女,不知何時已經坐在了他旁邊的座位上,彷彿她一直就在那裡。
月側過身,對著淩澈露出一個甜美得近乎詭異的笑容:“晚上好啊~澈。”
淩澈僵硬地轉過頭,看著那張在機艙昏暗燈光下依舊美得驚心動魄、卻又散發著非人氣息的臉龐,艱難地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晚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