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遷徙的三國城堡 第33章 張合化天狼 金棍斷狼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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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回祁山堡張合化天狼

木門道金棍斷狼爪

第一節:天狼化臂·張合赴仇鍛利爪

建安二十五年孟夏,祁連山脈餘脈凝著未化的殘雪,定軍山巔雲氣如怒,將落未落的雨珠懸在鬆針上,似當年黃忠弓弦上的霜。張合勒住烏騅馬,鐵槍槍尖挑起半幅漢軍舊旗,旗上\"黃\"字已被血鏽蝕成暗紫,在風中裂作蝴蝶翩躚。他望著山腰那道深丈許的箭痕——二十年前,正是從這道石縫裡,黃忠的箭矢擦著他耳際飛過,驚落頭盔上的雉羽。

\"將軍,都督有請。\"親衛的馬蹄聲驚散鴉群,數十隻寒鴉撲棱著掠過\"漢升斬夏侯\"的摩崖石刻,翅影在張合甲冑上投下碎金般的斑點。他反手將舊旗擲入山澗,聽那布料刮過荊棘的刺啦聲,恍若聽見定軍山夜襲時,曹軍鹿角被撞破的脆響。那時他率五千騎馳援夏侯淵,未至山腳便見沖天火光,老將軍的頭顱被挑在旗杆上,在月光下白得像塊寒玉。

陳倉城堞在暮色中起伏如巨獸脊背,司馬懿的中軍帳紮在演武廳舊址,簷角銅鈴隨山風輕晃,鈴舌上刻著\"天命\"二字,筆畫間填滿硃砂,似未乾的血。張合掀簾入帳,忽聞一股腥甜之氣撞入鼻腔,如腐肉浸在蜜裡,抬頭見廳中放著八卦台,每角立著青銅柱,柱上蟠螭紋間嵌著米粒大的骷髏頭,共七七四十九枚。

\"儁乂可識此台?\"司馬懿峨冠博帶,手持麈尾立在台邊,身後丹爐正旺,爐中七枚靈核懸浮旋轉,每枚靈核上都有細密裂紋,像被巨爪抓撓過的蒼穹。張合注意到台基刻著星圖,北鬥七星中搖光星格外明亮,卻有一道裂痕從星心蔓延至勺柄。

\"此乃天狼蛻骨台。\"司馬懿輕叩銅柱,骷髏頭突然齊發尖嘯,聲如萬鬼夜泣,\"昔年武安君白起坑趙卒四十萬,其怨魂聚成天狼星,此台便是取星芒鍛骨之術。\"他轉身撥弄丹爐,爐中躍出的火星落在靈核上,竟發出金屬相擊的清響,\"將軍臂上刀疤,可是定軍山之戰所留?\"

張合猛然攥緊拳頭,左臂內側三道陳年傷疤突然發燙,那是黃忠拖刀計留下的爪痕,如三條冬眠的蛇,在皮肉下蠢蠢欲動。他解下鎧甲,露出古銅色的臂膀,肌肉隆起處,舊疤像扭曲的樹根盤結在血管上。司馬懿撫掌讚歎,聲如碎玉相擊:\"好臂!真乃天生將骨,正合天狼吞月之相。\"

親衛抬來銀盆,盆中液體呈琥珀色,表麵浮著細小氣泡,每個氣泡裡都映著狼眼綠光。\"此乃漠北天狼之精血,飲之可斷凡胎。\"司馬懿取玉勺舀起汁液,那汁液竟如活物般在勺中扭曲,凝成狼首形狀,\"不過將軍需先受北鬥灌頂之刑,方可納此神力。\"

銅柱突然發出嗡鳴,八道鎖鏈從柱間射出,如靈蛇纏住張合四肢。他欲掙,卻覺鎖鏈上刻滿符文,每一道都像冰錐刺入肌膚。司馬懿手持狼毫筆,筆尖蘸滿硃砂與鮮血調和的汁液,在張合臂上畫符。第一筆落下時,張合悶哼一聲,皮肉裂開細縫,滲出的血珠竟不滴落,而是懸在半空,聚成北鬥七星之形。

\"第一符,破凡軀。\"司馬懿筆走龍蛇,第二道符形如狼齒,\"第二符,通幽冥。\"筆鋒在\"搖光\"位置重重一點,張合臂骨發出爆豆般的脆響,銀毛從傷口處鑽出新芽,瞬間覆蓋整條左臂,五根手指開始變形,指節粗大如鐵球,指甲化作三寸長的利爪,爪尖嵌著碎冰般的晶體——正是丹爐中的靈核碎片。

丹爐突然炸裂,七枚靈核沖天而起,在空中排成北鬥形狀,每顆靈核都射出光束,刺入張合傷口。他感覺有千萬隻螞蟻在骨髓裡啃噬,又似有冷泉從頭頂灌下,冰火交煎之際,忽聽司馬懿喝道:\"看那搖光星!\"

張合抬眼望帳外,隻見夜空之中,搖光星竟如被利爪抓破的燈籠,星輝化作流光墜入陳倉山。他本能地揮臂劈砍,天狼爪帶起刺耳的尖嘯,一道幽藍光芒破帳而出,正中百步外的山岩。巨響過後,山體裂開三丈寬的縫隙,裂縫中湧出黑色霧氣,霧裡傳來千萬個聲音的合唱,唱的竟是曹軍舊歌《蒿裡行》,卻帶著豺狼夜嚎的調子。

然而劇痛突然從靈核碎片處傳來,如鋼針直刺心臟。張合踉蹌跪倒,見裂縫中的黑霧漸漸凝結成狼首形狀,那狼眼正是他在定軍山見過的——黃忠臨死前,眼中倒映的漫天烽火。司馬懿快步上前,按住他的肩膀:\"靈核未穩,需以北鬥精氣養之。祁山堡正對搖光星位,將軍且去鎮守,待月圓之夜,某親來護法。\"

張合站起身,左臂銀毛在夜風裡獵獵作響,爪尖輕輕劃過帳中木柱,竟如切黃油般切入三寸,木屑落下時已成冰晶。他走出帳外,見陳倉城頭的\"魏\"字大旗被夜風吹得獵獵作響,旗角掠過北鬥七星,搖光星果然缺了一角,像被生生咬去。遠處傳來更夫打更聲,三更鼓響,驚起一陣南飛的雁,雁群掠過他的利爪,竟有幾隻被劍氣削斷翅膀,墜落在地化作冰晶。

他忽然想起官渡之戰時,曹操橫槊賦詩,說\"月明星稀,烏鵲南飛\",那時他尚不知天命為何物,隻道是亂世中求一條活路。如今手握天狼爪,卻覺得這爪子裡握著的不是力量,而是二十年來從未冷卻的血仇——定軍山的月,夏侯淵的頭,黃忠的刀,都在這爪尖上凝結成冰,隻待時機成熟,便要將蜀漢砸個粉碎。

五更天,張合單人獨騎至祁山堡。堡外荒草冇脛,去年的戰死者白骨露於野,頭骨上的箭孔裡長出了紫色的花。他下馬用利爪撥弄一具骷髏,那骷髏腰間還繫著漢軍的銅鈴,一碰便發出細碎的響聲,像是招魂幡在風中搖曳。

祁山堡的守軍見他左臂銀毛翻卷,皆驚得拜倒在地。張合登上城頭,極目遠眺,見蜀軍營寨如長蛇般蜿蜒在鹵城方向,中軍大帳的幡旗上\"諸葛\"二字隱約可見。他舔了舔嘴唇,嚐到鐵鏽味——那是靈核在體內灼燒的感覺,每呼吸一次,都有幽藍的霧氣從鼻孔噴出,在眼前凝成狼形。

\"將軍,這爪子......\"副將王雙指著他的左臂,喉頭滾動。張合忽然揮爪劈向身旁女牆,藍光閃過,丈許高的石牆轟然倒塌,磚石紛飛處,竟露出牆內所刻的\"漢\"字,原是當年蜀軍所築,後被曹軍草草粉刷。

\"記住,\"張合轉身時,銀毛掃過王雙麵頰,劃出淡淡血痕,\"從今日起,祁山堡冇有將軍,隻有天狼。\"話音未落,天空突然烏雲密佈,豆大的雨點砸在他爪尖,竟瞬間凍成冰珠,劈裡啪啦落在地上。

是夜子時,張合獨坐堡中箭樓,月光從箭孔斜射入,在他銀毛上織出網狀的光斑。他攤開手掌,爪尖的靈核碎片發出微弱的光,映出他瞳孔裡的自己——左眼還是右眼,右眼卻已變成狼眼,瞳孔細長如刀。

忽聞堡外有異響,如狼群圍獵前的低嚎。張合躍上屋頂,見山下竟有無數幽藍光點攢動,似磷火,又似狼眼。他長嘯一聲,天狼爪劃出半圓,藍光所及之處,光點紛紛炸裂,露出裡麵的骷髏——每具骷髏的胸口都插著曹軍的斷劍,劍身上刻著\"殺黃忠\"的血字。

\"你們等得太久了。\"張合輕聲說,爪尖靈核突然爆亮,那些骷髏竟開始聚集,用斷劍在地上畫出北鬥七星的圖案。搖光星的位置,正是祁山堡所在。他忽然明白司馬懿所言\"北鬥精氣\"為何物——原來不是星光,而是二十年來,曹軍將士未報的仇恨,早已在祁山腳下凝成了精魄。

就在此時,遠處陳倉山方向騰起七道火光,如北鬥垂落人間。張合感覺靈核碎片劇烈震動,左臂銀毛再次瘋長,竟覆蓋到肩頭。他仰天長嘯,嘯聲中夾雜著狼嚎,驚得山中宿鳥儘皆驚飛,月光下,他的影子在牆上漸漸拉長,化作一匹巨狼的輪廓。

\"黃忠,\"他對著月亮舉起利爪,\"你的骨頭,可曾在定軍山底發寒?明日,某便用這天狼爪,刨開諸葛亮的中軍帳,取他項上人頭,以祭夏侯老將軍!\"話音未落,搖光星突然大放異彩,一道流光從天而降,冇入他的靈核碎片。張合感覺有什麼東西在體內炸開,眼前閃過無數畫麵:赤壁的火,官渡的箭,定軍山的雪,還有......一個戴金箍的猴子,手持金棍,從時空裂縫中躍出。

他猛地甩頭,幻象消失。低頭看爪尖,碎片上竟多了一道血絲,如淚痕般蜿蜒。祁山堡外,五更的梆子聲響起,梆子聲裡混著狼嚎,分不清是來自幽冥,還是他的心底。

第二節:巧設木門·諸葛布伏待天狼

卻說諸葛亮在鹵城大營夜觀天象,見搖光星忽明忽暗,如人眼開合,不禁撫掌歎曰:\"張合此獠,竟修成天狼之體,此乃天數有變也。\"身旁薑維持劍侍立,見丞相眉間隱有憂色,忙問:\"丞相可是憂慮木門道伏兵?\"

亮轉身指輿圖,燭火在他臉上投下明暗交錯的光影:\"木門道地勢雖險,然天狼爪可裂空間,普通滾石檑木難當其鋒。\"他頓了頓,從袖中取出三片靈核殘片,正是前番陳倉之戰所獲,\"需以火攻斷其退路,再以七星燈陣困其靈核。\"

\"七星燈陣?\"薑維驚道,\"此乃續命之法,豈可用於戰陣?\"亮苦笑:\"天命不可違,然人事可儘。吾觀那靈核與北鬥相通,若以燈陣引動搖光星力,或可製其爪。\"說罷,命人召魏延入帳。

魏延踏入帳中時,帶起一股夜風,吹得燭影亂晃。他甲冑未卸,腰間懸著兩把佩刀,刀柄上刻著\"斬將\"二字,刀鞘磕在帳柱上,發出清脆的響聲。\"丞相喚某,可是要去會會那長爪子的?\"他咧嘴一笑,露出犬齒,眼神裡有狼見到獵物的光。

諸葛亮凝視魏延良久,見其腦後反骨隱約可見,心中暗歎,麵上卻不動聲色:\"文長需引張合入木門道,切記不可戀戰,隻需誘其深入,待吾發令,便以火攻斷後。\"他取出一袋硫磺包,\"此包遇火即燃,可佈於道中滾石之內。\"

魏延接過硫磺包,指尖觸到包上所繡的\"斬魏\"二字,眉峰一挑:\"丞相果然神機妙算,早算定某能斬此賊?\"亮搖頭:\"非為斬將,隻為困獸。\"說罷,又遞給他一麵杏黃旗,\"若見空中有金光閃現,便揮動此旗,自有異人相助。\"

次日巳時,魏延率五百輕騎至祁山堡下。春日遲遲,堡上守軍的影子投在黃土牆上,像一幅褪色的畫。魏延摘下頭盔,任由風吹亂頭髮,露出額角那道箭疤——那是長沙之戰時,韓玄所賜。\"張合!縮在烏龜殼裡算什麼好漢!\"他拍著馬鞍大喊,\"可敢下來與某喝碗酒?\"

城門吱呀一聲開了條縫,張合的烏騅馬踏出,銀毛在陽光下泛著冷光。他勒住馬,左臂藏在寬大的袖中,聲音裡帶著冰碴:\"魏豎子,當年在長沙,若不是黃忠老兒護著你,你早成了刀下鬼。\"

魏延大笑,從馬鞍後取下酒葫蘆,拔塞潑酒:\"黃漢升雖死,卻留得英名在;你呢?不過是司馬懿的走狗,臂生怪爪,連人都做不成了!\"酒液落在地上,竟騰起白霧——原來他早在酒中混入了硝石。

張合瞳孔驟縮,狼爪在袖中蠢蠢欲動。他記得魏延曾在襄陽城頭砍死韓玄,獻城投降,那時候他的眼神就和現在一樣,帶著孤注一擲的狠勁。\"今日便讓你見識,何為真正的狠辣!\"他突然揮爪,一道藍光破空而來,擦著魏延耳際飛過,將身後一棵楊樹劈成兩半。

魏延拔馬便走,酒葫蘆在身後晃出弧線:\"來啊!追得上某,便把腦袋給你!\"五百騎揚塵而去,馬蹄聲如戰鼓,驚起道旁野兔,竄入路邊的荊棘叢。張合怒吼著拍馬追出,銀毛被風吹得倒豎,爪尖劃破空氣,發出尖嘯。

木門道入口處,兩株百年古柏如門神般峙立,樹乾上佈滿箭孔,像無數隻眼睛盯著去路。魏延回頭望時,見張合已追至百丈外,烏騅馬四蹄翻飛,踏碎春草,濺起的泥點落在他甲冑上,竟凍成冰晶。\"來得好!\"他低喝一聲,猛地扯動韁繩,戰馬人立而起,跳過橫在道中的粗木。

張合正欲揮爪劈木,忽見木後轉出數十名蜀兵,每人肩扛巨石,見他來,竟將石頭推下。他冷笑,狼爪劃出十字,藍光所及,巨石儘皆粉碎,卻見碎石中裹著赤黃色的包,落地即燃,瞬間騰起丈高火焰。硫磺的氣味刺痛鼻腔,他這才驚覺中計——那些包不是石頭,是硫磺!

火勢蔓延極快,眨眼間便封住退路。張合勒馬後退,卻見兩側山腰上,蜀兵正推著滾石順坡而下,石頭上綁著浸了油的麻布,落地便燃,整條木門道成了一條火巷。他抬頭望向山頂,隻見諸葛亮綸巾羽扇,立在七星燈陣中央,七盞明燈按北鬥方位排列,搖光位的燈焰格外明亮,卻有一道裂痕狀的陰影在燈油中浮動。

\"張合!\"諸葛亮的聲音如晨鐘暮鼓,\"天命不可違,何不早早歸降?\"張合怒哼,狼爪再次揮出,這次卻劈了個空——他眼前的空間突然扭曲,像水麵被投石激起漣漪,裂痕中竟露出另一處山林:一隻猿猴持金棍騰躍而來,棍上纏繞著龍虎之紋,所過之處,草木儘皆向兩側倒伏。

\"什麼鬼把戲!\"張合猛甩頭,試圖驅散幻象,卻見那猿猴越來越清晰,金棍上的\"齊天大聖\"四字在火光中灼灼生輝。就在此時,魏延率伏兵從道旁殺出,箭矢如蝗,卻在距他丈許處紛紛轉向,反向射向蜀兵——天狼爪的氣場竟能扭曲箭矢軌跡。

\"小心!他的爪子能控引力!\"諸葛亮在山上急呼,同時揮動令旗。七星燈陣中,搖光位的燈突然爆亮,一道光柱沖天而起,正中張合頭頂。他感覺有巨錘砸在天靈蓋,眼前金星亂冒,狼爪竟不受控製地揮向自己胸口,若非及時收力,險些開膛破肚。

\"這是......北鬥反噬?\"張合驚覺靈核碎片在體內灼燒,每一片都像插在心臟上的刀。他抬頭望向七星燈,竟見燈焰裡映出自己的倒影——不是現在的狼爪將軍,而是二十年前的張合,那時他還是袁紹帳下的校尉,在界橋之戰中被麴義的先登營殺得丟盔棄甲,跪在死人堆裡裝死。

幻象消失的瞬間,他聽見山上傳來梆子響,緊接著萬弩齊發。張合本能地揮爪護頭,卻聽\"哢嚓\"一聲,一枚弩箭正中靈核碎片,碎片應聲而裂,如冰晶墜地,發出清越的響聲。碎片飛濺間,他看見其中一片映出\"捲簾\"二字,字體鮮紅如血,竟像是刻在自己骨頭上的。

與此同時,時空裂痕再次擴大,這次他清晰地看見:五丈原的秋雨中,諸葛亮臥於病榻,七星燈陣中插著的不是燈,而是那猿猴的金箍棒,棒頭所指,正是自己此刻所在的木門道。更令他心驚的是,猿猴頭上竟戴著刻有\"魏\"字的金箍,單膝跪地,向一個頭戴王冠的人叩首——那王冠上的雕紋,分明是魏王宮的形製。

\"不可能......\"張合喃喃自語,狼爪的光芒漸漸黯淡。就在此時,忽聞一聲\"俺老孫來也!\",一道金光從裂痕中躍出,金箍棒帶著千鈞之力,劈頭蓋臉砸下。他倉促舉爪相迎,隻覺一股巨力傳來,竟將他連人帶馬砸進道旁的土壁,碎石簌簌落下,埋住了他的右腿。

第三節:金棍鬥爪·猿神裂空現奇景孫悟空腳踏雲頭,金箍棒在手中挽出鬥大的花:\"你這爪子挺鋒利啊,比當年二郎神的三尖兩刃刀如何?\"他挑眉一笑,火眼金睛映著張合的狼狽模樣,\"俺老孫行走三界,還冇見過人長狼爪子的,你這是哪路毛神?\"

張合咬牙掙出土堆,左臂銀毛已被鮮血浸透——方纔撞擊時,靈核碎片劃破了皮肉,露出下麵泛著藍光的骨頭。\"某乃大魏車騎將軍張合!\"他怒吼著再次揮爪,這次爪影中竟帶著無數狼頭虛影,\"今日便教你這妖猴,嚐嚐天狼噬日的滋味!\"

金箍棒與天狼爪相撞的刹那,天地為之失色。孫悟空隻覺虎口發麻,這爪子的力道竟不輸當年的九齒釘耙,更奇的是,爪尖傳來的不是金屬的冷硬,而是時空扭曲的眩暈感。他縱身躍上樹梢,借力一棒橫掃,卻見棒上四象虎紋與爪上北鬥符文相觸,爆發出萬道霞光,每道霞光裡都映出不同的場景:有的是自己在五行山下受苦,有的是諸葛亮在草船借箭,還有的......竟是自己穿著魏軍鎧甲,站在曹操身側,手中金箍棒刻著\"魏\"字。

\"這是什麼鬼?\"孫悟空甩棒震散霞光,卻見張合趁機撲來,狼爪直奔麵門。他側身避過,棒尾橫掃其腰,卻被對方淩空抓住棒頭。兩人較力間,時空裂痕再次擴大,露出另一側的五丈原——諸葛亮躺在七星燈陣中,麵色如紙,而自己的金箍棒正插在陣眼位置,棒身纏繞著續命的紅繩。

\"猴子,小心!\"諸葛亮的呼聲從兩個時空同時傳來。孫悟空驚覺肋下生風,急忙扭身,卻還是慢了半拍,天狼爪劃過腋下,鎖子甲被撕出五道血痕,鮮血濺在張合爪尖的靈核碎片上,竟發出龍吟虎嘯之聲。碎片轟然炸裂,化作七道流光,在空中拚成\"捲簾\"二字。

\"捲簾?\"孫悟空瞳孔驟縮,這二字如重錘擊心,喚起了塵封已久的記憶——流沙河底,那個脖子掛著九個骷髏頭的捲簾大將,胸前的銅牌上刻的正是這兩個字。他忽然想起觀音菩薩曾說過,捲簾被貶是因為打碎了琉璃盞,而琉璃盞裡,似乎藏著與北鬥靈核有關的秘密。

張合趁其分神,再次揮爪偷襲。孫悟空本能地舉棒格擋,卻見棒頭虎紋與爪上北鬥突然融為一體,形成一個旋轉的星圖,星圖中央,\"魏\"字咒印與\"齊天大聖\"旌旗同時浮現,相互絞殺。他感覺頭痛欲裂,有兩個聲音在腦中爭吵:一個說\"保唐僧取經\",一個說\"輔魏王定鼎\",兩種記憶如潮水般湧來,竟分不清哪個是真,哪個是幻。

\"俺老孫纔不信什麼天命!\"他怒吼一聲,金箍棒突然暴漲三丈,將張合砸飛出去。落地時,張合撞斷兩棵碗口粗的鬆樹,卻見樹乾裡竟藏著蜀軍的火藥桶,頓時火星四濺,濃煙滾滾。孫悟空借煙霧掩護躍至山頂,見諸葛亮正在燈陣中作法,七盞燈已有三盞熄滅,搖光位的燈油隻剩小半。

\"猴子,\"諸葛亮抹去額上冷汗,\"那靈核與張合命脈相連,需擊碎所有碎片,方能斷其神通。\"話音未落,煙霧中傳來張合的怒吼,緊接著一道藍光沖天而起,時空裂痕竟被他撕成丈許寬的缺口,缺口另一側,赫然是陳倉城的演武廳——司馬懿正在那裡煉製天命筆,桌上擺著的,正是從木門道回收的靈核碎片。

孫悟空盯著缺口另一側的司馬懿,見他手中握著自己的血滴,正在往靈核碎片上塗抹。碎片接觸鮮血的瞬間,竟發出嬰兒啼哭般的聲響,漸漸聚成毛筆形狀,筆桿上刻著\"天命·斷時\"四字,筆尖閃爍著幽藍的光。

\"不好!那廝在煉法寶!\"孫悟空欲躍入缺口,卻被諸葛亮拉住:\"不可!此刻時空脆弱,強行穿越恐遭反噬!\"話音未落,張合已從煙霧中衝出,左臂銀毛儘褪,露出焦黑的皮膚,靈核碎片隻剩爪心最後一片,卻發出比之前更亮的光。

\"孫悟空!\"張合的聲音裡帶著哭腔,\"你看見那筆了嗎?那是用我們的血煉的!我們都不過是棋子......\"他忽然劇烈咳嗽,鮮血從嘴角溢位,滴在爪心碎片上,碎片竟開始往他體內鑽,\"快!打碎它!不然我們都會被天命操控!\"

孫悟空怔住了。他從張閤眼中看到了恐懼,那是和他被壓在五行山下時一樣的恐懼,是知道自己不過是棋盤上一枚卒子時的絕望。\"好!俺幫你!\"他大吼一聲,金箍棒凝聚全身神力,化作萬道金光,如暴雨般砸向張合。

張合不躲不閃,張開雙臂迎接棍雨。第一棒擊碎他的肩甲,第二棒打斷他的銀槍,第三棒正中爪心碎片——頓時,天地間響起一聲清越的鐘鳴,碎片化作萬千光點,湧入時空缺口,照亮了司馬懿驚惶的臉。

在光點消散的瞬間,孫悟空又看見那個戴著\"魏\"字咒印的自己,正對著曹操微笑。曹操手中拿著一卷書,書皮上寫著《天命錄》三個字。畫麵一閃,又變成流沙河底,捲簾大將捧著琉璃盞,盞中裝著的,竟是北鬥靈核的碎片。

\"原來如此......\"孫悟空喃喃自語,忽然感覺心口一涼。低頭看時,張合的狼爪不知何時已插入他的胸口,爪尖沾著他的血,正在畫出最後一個符文。\"對不起......\"張合低語,\"司馬懿說,隻有用你的血,才能讓天命筆成型......\"

孫悟空揮棒砸向張合,卻在觸到他咽喉的瞬間收力。他看見張閤眼中的光芒漸漸熄滅,化作兩顆狼眼形狀的淚珠,落在他的傷口上。傷口處的血突然變成藍色,在他胸口畫出\"捲簾\"二字,隨即消失不見。

時空缺口開始閉合,司馬懿的身影越來越模糊,他手中的天命筆卻已成型,筆尖滴下的血珠,在《天命錄》上寫下:\"建安二十五年四月,天狼隕於木門道,齊天大聖血祭捲簾,天命筆成。\"

諸葛亮在燈陣中全力施法,終於將最後一盞燈點燃。孫悟空感覺體力不支,化作金光墜入他懷中。\"丞相,\"他勉強睜眼,\"那咒印......還有捲簾......\"諸葛亮輕輕搖頭:\"天命不可儘知,但知其不可為而為之,方為人道。\"

遠處,魏延的火把漸漸逼近,照亮了木門道中狼藉的戰場。張合的屍體躺在血泊中,左臂恢複人形,手心裡刻著細小的\"捲簾\"二字,像是用指甲摳進去的。孫悟空望著北鬥七星,見搖光星終於恢複完整,卻有一顆流星劃過,墜向陳倉方向——那是司馬懿帶著天命筆逃走了。

第四節:血印捲簾·殘爪遺恨埋玄機

子時三刻,鹵城大營的軍醫正在為孫悟空包紮傷口。金瘡藥敷在胸口時,他忽然感覺刺痛,低頭竟見傷口處浮出淡藍色的紋路,正是\"捲簾\"二字。\"這是......\"軍醫驚道,\"小人曾在西域見過類似的咒印,傳說是上古巫族的符文。\"

孫悟空揮手讓軍醫退下,獨自坐在帳外石凳上。春夜的風帶著草木的清香,卻掩不住遠處飄來的血腥味。他摸出懷中的靈核碎片——那是張合死後,他從其爪心取下的,碎片上還沾著兩人的血,此刻在月光下泛著奇異的光,像一塊凝結的時空。

\"猴子,可好些了?\"諸葛亮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老人拄著柺杖,腳步比平日更顯蹣跚。孫悟空忙起身扶住,卻觸到他冰涼的手,那手上竟有老人斑,可諸葛亮不過五旬,正當壯年。

\"丞相,你......\"孫悟空欲言又止。諸葛亮苦笑道:\"方纔在燈陣中,為引動搖光星力,不得已借了壽元。\"他望向北鬥,\"搖光星雖補,卻損了吾陽壽,不過能換得木門道之勝,也算值得。\"

孫悟空沉默片刻,取出碎片:\"丞相可知'捲簾'二字何意?某在流沙河曾遇一捲簾大將,後隨吾師取經,法名悟淨......\"亮聞言一驚,接過碎片仔細端詳:\"悟淨頸間骷髏,確與北鬥靈核氣息相通。莫非當年琉璃盞中所藏,便是靈核碎片?\"

正說話間,帳外突然傳來喧嘩,原來是魏延提著頭顱入帳——那是張合的首級,雙眼圓睜,嘴角凝固著一絲苦笑。\"某把那廝的頭砍了,\"魏延將頭顱擲在地上,甲冑上的血滴在碎片上,竟發出滋滋聲響,\"丞相,這下曹魏該怕了吧?\"

諸葛亮凝視頭顱,忽見其左眼瞳孔裡映出一串符文,正是\"天命筆·斷時尖\"七字。他心中大驚,卻不動聲色,隻命人將頭顱厚葬:\"逝者為大,不可輕辱。\"魏延撇嘴,轉身離去時,腰間佩刀在月光下閃過冷光,刀柄上的\"斬將\"二字被血浸透,顯得格外猙獰。

深夜,司馬懿在陳倉城密室中開爐煉筆。天命筆浸在硃砂與狼血混合的汁液中,筆尖吞吐著幽藍的光,每吞吐一次,窗外的北鬥七星便黯淡一分。\"張合啊張合,\"他用鑷子夾起最後一片靈核碎片,\"你的血,神猴的血,還有捲簾的秘印,終於讓某煉成了斷時尖。\"

碎片落入爐中,頓時騰起七彩煙霧,煙霧中浮現出孫悟空向曹操跪拜的畫麵。司馬懿撫掌大笑:\"天命錄所言不虛,齊天大聖終將為魏所用。待吾用此筆改寫時空,諸葛亮必死在五丈原,而那猴子......\"他眼中閃過寒光,\"不過是另一個張合罷了。\"

祁山堡廢墟中,王雙帶著幾名士兵在收拾殘局。忽有士兵驚呼,指著張合的斷爪:\"將軍快看!\"王雙湊近,見斷爪掌心的\"捲簾\"二字正在滲出鮮血,血珠落地,竟凝成細小的狼首形狀,朝著陳倉方向悲鳴。

\"把這些爪子都收起來,\"王雙皺眉,\"都督說過,殘爪可煉兵器。\"士兵們遵命將斷爪放入鉛盒,卻冇注意到,有一片指甲滾入草叢,上麵的\"捲簾\"二字在月光下忽明忽暗,像一隻眨動的眼睛。

孫悟空輾轉難眠,三更時分,竟駕起筋鬥雲直奔流沙河。河水在月下泛著銀光,卻不見往日的浪濤。他站在岸邊呼喚:\"沙師弟!沙師弟!\"迴應他的隻有風聲,和遠處偶爾傳來的狼嚎。

忽然,水麵裂開,一個骷髏頭浮出水麵,正是悟淨頸間那九個骷髏之一。\"大聖,\"骷髏開口,聲音空洞如鼓,\"捲簾已去,如今隻有沙悟淨。\"孫悟空驚問:\"何意?你不是捲簾大將?\"骷髏沉默片刻,緩緩道:\"捲簾是捲簾,悟淨是悟淨,吾等不過是靈核碎片所化的傀儡。\"

孫悟空後退半步,隻覺脊背發涼。他想起取經路上,悟淨總是沉默寡言,問起往事便搖頭不語,原來那些記憶,根本不屬於他。\"那琉璃盞......\"他追問。骷髏發出笑聲,卻似哭非哭:\"琉璃盞裡裝的,是北鬥靈核的碎片,也是捲簾的命魂。當年打碎盞,不是失手,是天命要他魂飛魄散,好讓靈核碎片散落人間......\"

話音未落,骷髏突然沉入水中,水麵恢複平靜。孫悟空望著自己胸口的\"捲簾\"血印,隻覺渾身發冷——原來他、張合、悟淨,都是天命棋局中的棋子,靈核碎片是鎖,血印是鑰,而司馬懿的天命筆,正是執棋者手中的刀。

陳倉密室中,司馬懿終於完成煉筆。他握著天命筆,在虛空畫出一道弧線,筆尖所過之處,時空如紙般被撕開,露出五丈原的秋景:諸葛亮躺在病榻上,七星燈陣中,金箍棒插在陣眼,而孫悟空戴著\"魏\"字咒印,正跪在帳外,任由魏延用繩子綁住雙手。

\"妙哉!\"司馬懿大笑,\"待吾用此筆改寫此刻,讓孫悟空親手熄滅七星燈,諸葛亮必死無疑!\"他揮筆欲落,卻見筆尖突然滴下鮮血,在時空中畫出\"捲簾\"二字,裂痕竟自行癒合。

\"怎麼回事?\"他驚怒交加,再看天命筆,筆尖竟出現了一道細小的裂紋,正是孫悟空血祭時留下的。遠處,雄雞報曉,北鬥七星漸漸隱去,搖光星上,似乎多了一顆小小的黑點,像誰不小心滴上的墨。

鹵城大營,孫悟空回到帳中,見諸葛亮正在燈下批註《出師表》,字跡比往日歪斜許多。\"丞相,\"他輕聲說,\"某決定留在三國,直到查明天命真相。\"亮擱筆,抬頭看他,目光中既有欣慰,又有憂慮:\"也好。隻是前路艱險,望你保重。\"

窗外,第一縷陽光爬上營寨,照亮了轅門上的\"漢\"字大旗。旗角翻動間,孫悟空彷彿看見張合的天狼爪、悟淨的骷髏頭、司馬懿的天命筆,都在這陽光中化作塵埃。但他知道,塵埃終會落定,而天命,從來不是寫在天上的字,而是人走出來的路。

他摸了摸胸口的血印,忽然想起菩提祖師的話:\"若問前程事,須問己心生。\"於是握緊金箍棒,任晨光在棒頭虎紋上流淌。遠處,祁山堡的廢墟上,一株新芽從張合的斷爪旁鑽出,嫩黃的葉子上,沾著一滴未乾的血,像一顆小小的,跳動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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