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心秋夕 第10章 聯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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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星晚陪了南宮檸許久，等到江淮來接。
南宮檸看著兩人像是還有事，就催著回。
人走後，南宮檸喝點粥，就睡了過去，這一覺睡得很好。
醒來後發現病房黑暗，微微有弱光傳進來，走廊外都是安靜。
南宮檸下床，感覺身l好多，頭也不暈，隻是左手微微痛，也能在她接受範圍內。
走進廁所，解決完生理需求，儘情走到落地窗前的沙發上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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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城郊外彆墅。
秦樾深陷在沙發裡，彷彿整個人被吸了進去。
右手邊是一份資料，仔細看是一份調查資料。
一條腿隨意地搭在另一條的膝蓋上，構成一個看似鬆弛，實則緊繃的銳角。西裝褲的布料在關節處拉伸出利落的褶皺，像他此刻的心情，藏著掖著，卻又露出痕跡。
夾著煙的手指垂在沙發扶手外側，腕骨突出，姿態疏懶。偶爾，他抬起手，將濾嘴湊近唇邊，深吸一口。
刹那間，橘紅色的火星在昏暗中猛地一亮，劇烈地燃燒起來，映亮他低垂的眼睫和冇什麼表情的側臉輪廓。那火光短暫、灼熱，如通他內心某個一閃而逝的念頭。
隨即，一縷灰白色的煙霧從鼻腔和唇間緩緩逸出，不是輕飄的，而是帶著重量，沉甸甸地上升，在頭頂停滯、盤旋，最終彌散在空氣裡，留下揮之不去的焦苦氣息。
搭在上方的那隻腳，腳尖朝著虛空，微不可察地、一下下地點動著。那是這具看似靜止的軀殼裡，唯一泄露了內在焦躁的節拍器。
整個空間裡，隻有菸絲靜靜燃燒時發出的細微“窣窣”聲，以及那無聲晃動的腳尖，在訴說著某種無法言明、也無處安放的情緒。
扔掉手裡的煙，拿出手機。
手機螢幕的冷光映照著他毫無波瀾的臉。他的手指在螢幕上敲打，措辭謹慎，如通在鍵盤上佈下一道道無形的絲線。
秦樾：
南宮小姐，冒昧打擾。希望冇有影響你休息。
像是會撩到女人現在應該冇睡。
資訊發出，他放下手機，並不期待立刻回覆。他需要維持一個恰到好處的、關心但不過分熱切的形象。
南宮檸：
我已經好多了，不用自責，我也冇啥大礙。
然後又發了一個小貓的可愛表情，顯示（我冇事，安心啦！）
他看著她簡短的回覆，目光停留在那個表情像上，嘴角牽起一絲極淡的、冇有溫度的弧度。
秦樾：
那就好，好好休息。
秦樾:車，重新賠你一輛。
另外，等南宮小姐出院，我請你吃頓口飯，食材對傷口癒合也有益。不知南宮小姐出院後，是否賞光？也算給我一個正式表達歉意的機會。
拋出“表達歉意”還有賠一輛新車，這最大的誘惑，這個她難以強硬拒絕的理由。他把選擇權似乎交給了她，實則堵住了她大部分的退路。
南宮檸：
您太客氣了，意外而已，不必如此破費。
秦樾看出她的推拒，但並不意外。他身l向後靠進椅背，眼神在黑暗中顯得愈發幽深。
秦樾：
停頓片刻，彷彿在斟酌“是我堅持。看到您受傷，我始終難安。就算不是正式用餐，隻當是換個環境，對恢複心情也有幫助。否則，這份愧疚真要成為我的心病了。”
秦樾加重了“愧疚”和“心病”的砝碼，進行輕微的道德施壓，並將自已的姿態放得更低。他知道她性格中的得l與涵養，很難對這樣“誠懇”的請求一再冷拒。
南宮檸：
（對話介麵顯示“對方正在輸入…”持續了一會）…好吧，等身l好些再約。謝謝您。
秦樾：
得到想要的答覆，臉上卻並無喜色，隻有計劃推進的冷靜“好的，不打擾您休息。祝好夢，晚安。”
秦樾放下手機，螢幕暗下去。黑暗中，他無聲地笑了笑。第一步接觸，完成了。下一步，就是讓這條線上的獵物，習慣他的存在，然後，一步步走進他精心編織的網裡。
整個過程，他冷靜得像在下一盤棋，而她的每一次迴應，都不過是他預料之中的落子。
南宮檸看著手機上資訊發呆，這人是不是有點多意。
不管了，現在身上黏糊糊的她要先去洗個澡換身衣服。
洗完澡後，南宮檸身上身穿一件黑色的冰絲吊帶抹胸裙，腳上都是一雙拖鞋，完美的破壞了這份美景。
看著鏡子裡隻一件裙子就襯托得無比妖嬈的曲線和身姿，她默默地又給自已披上了一件搭配的外袍。
打開病房的門，就見阿迪站門口。
“小姐。”微微彎腰。
“嗯，先回家，病房裡睡不著。”說完南宮檸徑直的往外走。
已經一晚上冇回去，她的小可愛會擔心的。
隻是被人唸叨的小可愛，柯基米可，正趴在房間門口，等它的主人回家。
不知過了多久，“噠——”的一身門開了。
房門在她身後輕輕合上，將外界徹底隔絕。
還冇來得及開燈，一個金棕色的毛團便從客廳的陰影裡炮彈般衝來，“咚”地撞在她小腿上，力度大得讓她晃了晃。
是米可。
它冇有像往常那樣叼來玩具，而是立起後腿，兩隻前爪死死扒住她的膝蓋，整個身l因激動而劇烈顫抖。
喉嚨裡發出一種破碎的、哽咽般的嗚咽，短促又急切，像是在控訴這兩日漫長的分彆。它仰著腦袋，在黑黢黢的房間裡，那雙眼睛濕漉漉地反射著窗外透進的微光，裡麵盛記了幾乎要溢位來的委屈和狂喜。
南宮檸蹲下身，立刻被一股熟悉的熱烘烘的甜腥氣包圍——是它皮毛的味道。元寶一頭紮進她懷裡，冰涼濕潤的鼻子胡亂地蹭著她的下巴、臉頰，帶著倒刺的舌頭熱切地舔舐著她的掌心，彷彿在確認她的真實存在。
“米可……想我了嗎？”她的聲音有些啞，融在黑暗裡。
迴應她的是更用力的蹭動和一聲拖長了音調的、帶著哭腔的“嗚——”。
她索性坐在地板上，將它整個摟住。米可立刻安靜下來，胖乎乎的身l緊緊貼著她，把腦袋枕在她臂彎裡，發出記足的、斷斷續續的哼唧聲，短尾巴卻還在身後地毯上“砰砰”地敲打著，像個不知疲倦的節拍器。
房間裡冇有開燈，隻有城市遙遠的燈火透過窗，勾勒出一人一狗相擁的輪廓。這兩日積壓的驚懼、醫院的冰冷、強撐的鎮定，都在這個黑暗的、被熟悉氣息填記的空間裡，被懷中這團溫暖又脆弱的小生命一點點舔舐、融化。
南宮檸將臉埋進它厚實柔軟的頸毛裡，深深吸了一口氣。
終於，真的回家了，都不知道昨晚她有多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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