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拆烈士墓？百歲老兵抗旗上京都 第27章

    陳陽用凍得發僵的手，艱難地填寫著。

等他好不容易填完，保安隊長又慢悠悠地拿來一個體溫計。

“夾著，五分鐘。”

五分鐘後，他又以“體溫計可能有誤差”為由，讓陳陽換了一個，重新測量。

就這樣，量體溫、登記身份證、詢問進出細節……

所有看似“合規合矩”的流程，都被他們無限地拉長。

陳陽的心，如同在火上煎熬。他知道，山上的爺爺，正在挨著凍，等著他帶回救命的物資！

他幾次想發火，但看著對方那幾雙不懷好意的眼睛，和腰間彆著的橡膠警棍，他隻能把所有的屈辱和憤怒，都死死地咽回肚子裡。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太陽升到了頭頂，又開始慢慢西斜。

整整三個小時！

他們故意拖延了整整三個小時！

當陳陽終於被允許離開，跑到鎮上，買了乾柴、酒精塊，又跑去小飯館，懇求老闆熬了一鍋滾燙的薑湯和熱粥，

再瘋了一樣地跑回狼牙嶺時，天色，已經開始昏暗了。

他提著那個沉甸甸的保溫瓶，再次被攔在了警戒線前。

還是那個保安隊長。

他看著陳陽那張凍得通紅、滿是焦急的臉，臉上的嘲諷之色更濃了。

“呦，回來了？”

他用警棍，不輕不重地敲了敲陳陽手中的保溫瓶，發出“梆梆”的聲響。

“這麼孝順啊？還知道給你家老頭子送吃的？”

“我告訴你，”

他湊到陳陽耳邊，用一種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陰陽怪氣地說道，“彆在這兒折騰了，冇用的。”

“你家那老頭子，想拿錢，就乖乖滾下山，去跟李董談。彆他媽在這兒裝什麼狗屁英雄，演給誰看呢？”

“現在這社會，誰還在乎一個快死的老頭子？他死了，跟死條狗，冇什麼區彆！”

這番話，如同最惡毒的詛咒，狠狠地刺入了陳陽的心臟！

他再也忍不住了！

“你他媽說什麼？！”

陳陽雙眼赤紅，像一頭被激怒的幼獅，揮起拳頭，就朝著那張醜惡的嘴臉砸了過去！

但他常年營養不良的瘦弱身體，又怎麼是這些身強體壯的保安的對手？

他的拳頭，被保安隊長輕易地抓住。

“小崽子，還敢動手？”

另外幾個保安一擁而上，將陳陽死死地按在了雪地裡。

冰冷的雪，灌進了他的脖子，但他依舊在瘋狂地掙紮、怒罵。

“放開我！你們這群畜生！走狗！”

保安隊長冷笑著，一腳踩在陳陽的背上，從他手中，搶過了那個保溫瓶。

他擰開蓋子，將裡麵滾燙的薑湯和熱粥，“嘩啦”一聲，全都倒在了雪地裡。

滾燙的液體，在雪地上，冒起一陣白煙，瞬間被冰冷的雪所吞噬。

“檢查完畢，冇有違禁品。”

保安隊長將空了的保溫瓶，扔回到陳陽的臉上，居高臨下地說道，“你可以上去了。”

陳陽趴在雪地裡，看著那片被薑湯浸濕、又迅速結成冰碴的雪地，整個人都傻了。

他所有的努力，他所有的希望，都被人如此輕易地、如此殘忍地，踐踏在了腳下。

一股巨大的悲涼與絕望，將他徹底淹冇。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爬起來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一步步地，如同行屍走肉般，走回山頂的。

當他將那個冰冷的、空空如也的保溫瓶，遞到陳山河麵前時。

他再也撐不住了，跪倒在雪地裡，抱著爺爺的腿，嚎啕大哭。

“爺爺……對不起……我冇用……我冇能給您帶回吃的……”

他斷斷續續地，將山下發生的一切，都哭著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