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搶來的夫人對我強奪了? 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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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程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來,又風風火火的去,狼煙在霧中很難指明方向,韓安撫是聞著味兒來的。

老實說,那味道很特彆。

混在霧裡黑壓壓一片,毒氣森森,若非地上隨處可見的鴞箭,他還真以為自己要白來一趟。

就在半個時辰前,西城門前湧來一夥百姓,是賀校尉親自帶隊送來的,要知道這人可是離城返回榮安去了,也不知怎麼又中途折返,說是解救了一夥被俘百姓。

指揮使陸迎忍不住“呸”了聲,“誰知道他貓在哪裡等著搶功。”

一晃雲祥差不多也消停了半月,護城關那頭要奪回隻怕難如登天,依韓安撫所見,朝廷當初若是肯放榮安軍派兵,怎麼著也能打若夏一個措手不及,說不準護城關早回來了。

現如今紅羽軍站穩腳跟,再想開戰,拿廂軍可不頂用,韓安撫隻能東一榔頭西一杠子的攢些小功拿到上頭交代,且奉行事必躬親。

一聽百姓們說有幾個若夏散兵在附近打轉,韓安撫專程領了一隊人馬趕過來,在接連撿了三具廂軍打扮的死屍後,聞夠了狼煙的人捂著嘴一個勁的犯噁心。

紅羽軍冇見著,廂軍倒是撿了幾個,但韓安撫根據四周的痕跡判斷,下手之人多半就是紅羽軍,他撿起一縷棉絲,捂著鼻子吩咐手下將人擡起來。

“耍飛刀呢,嘖嘖!射的跟篩子似的,這若夏人下手也是真狠,”手下搖搖頭,上手拔乾淨箭收攏在一處,紅羽軍深入雲祥各處,追殺百姓另有企圖,此事得上報朝廷。

這一帶靠近一段山脈,早年坍塌毀去道路,附近幾十裡已無人居住,可就是這麼一處地界,偏偏紅羽軍追著人殺到此處又消失的無影無蹤,便很難不叫人懷疑。

恐怕這附近有銀礦。

望著前方那片黑壓壓的林子,韓安撫臉色頓時沉下來,“這幾個廂軍得查查,何時出的城,怎會無人上報,帶回去讓州府的人查清楚,敵人都摸到眼皮子底下來了,吩咐下去,每日派一隊人巡視城外十裡範圍。”

但當他真的將人帶回,卻發現事情遠冇有他想的那麼簡單。

那幾名廂軍隸屬於雲州,錄冊上記錄了,這些人在戰前便隨虞都頭北上進獻奇石,中途遞送了兩封回信,說是因天災行程暫緩,恰逢戰事突起,也就無人留意這頭,現下這夥人出現在西南地帶,無論怎麼看都有些蹊蹺。

更叫人意外的是,那身中數箭之人正是虞府行三的郎君虞聞祁,韓安撫不敢怠慢,忙上書一封急遞京中。

韓安撫下令封鎖訊息,出於仁義派人往縣衙遞了口信,代縣令林明遠匆匆忙忙趕來時,正碰見廂軍往義莊運送冰塊,以便儲存屍身。

他做足了準備,但當見到虞聞祁的那一刻,林明遠卻很難將那具屍體與從前的虞聞祁歸作一人。

那就像一個被掏空的軀殼,全然冇有往日的貴氣,縱然是熟悉的麵龐,一身衣衫宛若乞兒般破爛不堪,身上的箭孔觸目驚心,叫人膽寒。

“代縣令,之所以請你過來,是想請你協助辨認,此人可是你妻弟虞三郎?”事涉廂軍,陸指揮這頭格外重視。

林明遠周身力氣頃刻間散儘,隨即腳下一空,悶頭便往旁栽去,被陸指揮薅住領口扳回,勉強維持著站立的姿態。

“這……是他,”林明遠雙目通紅,愧疚如潮水般翻湧,奈何事已至此,他也彆無所求,虞夫人那頭一直催促探問虞聞祁的下落,業已一月有餘,隻是這天人永隔的結果,他不知該如何是好。

陸指揮不欲廢話,鬆開手吩咐手下將人帶離,“虞都頭身負要案,府衙會派人接手,代縣令這邊還需迴避,就莫要在此多作停留。”

“將人帶下去罷。”

林明遠幾乎是被人架著送離,連一絲一毫的情麵都冇給,時至今日,他也顧不得這些體麵,心裡也大概猜到了什麼。

人隻有活著纔有價值。

而虞聞祁已然淪為棄子。

送走了林明遠,陸指揮又吩咐人往虞聞祁身邊添了些冰,親自帶人守著屍身,等候府衙仵作前來查驗。

……

虞聞祁身亡之地正位於第三處礦脈附近,依照被俘百姓所述,虞聞祁曾與若夏紅羽軍有過交集,字裡行間透露著合作意味,且似乎結識已久。

加上推勘院從虞府帶回的礦脈圖,基本佐證事實,虞聞祁臨死前指派回城求援的廂軍也成了指認他的唯一人證。

若夏搶奪兩處礦脈,訊息傳回朝中,肖岑帶回的礦脈圖便成了關鍵,依照兵部的提議,應儘快派兵守住剩下幾處礦脈,同時發兵攻打護城關,儘快奪回關隘。

眼見著增兵馳援雲祥,百姓們卻日漸不安,有人暗中攜家帶口遠離雲祥投奔親戚,也有城外百姓紛紛湧入內城謀求庇護。

糧草卻成了大問題,韓安撫下令百姓以工換糧,反使得女戶人家難以為繼。

大片荒宅被改建為軍營,由應征百姓出工修繕,但漸漸的越來越多的百姓離城,在這波浪潮下,易辭晚也收拾行囊,與親友紛紛道彆。

除了兩駕馬車,易辭晚一行人的行囊極為輕簡。

待向官府稟明後,取得蓋印文書方可離城。

見到林明遠,彼此都顯得分外沉默。

聽說京城那方設法保住了他,上報護城之功,與陸拾安同授封賞,虞聞祁所作所為都不曾牽林明遠,虞家反而為他另謀出路,即將調任離開雲祥。

四周有廂軍巡查,二人不便言語,易辭晚取得文書,客氣而又恭敬地屈膝行禮,“民女即將離城,便在此遙祝代縣令前程遠大,順心順意。”

林明遠深深看了她一眼,什麼也冇說,頷首允她離開。

這樣的結局對他們二人來說,已經比從前好上千倍萬倍。

他不僅冇有與虞家脫離關係,還真正成為了虞家看重的一份子,有些秘密,或許會隨著時間埋藏一世,終究不為人知。

易辭晚同樣如此,如願脫離雲祥易家的束縛,投向她曾夢寐以求的天地,那麼她與林明遠的合作,從此既是彼此的籌碼,也是彼此的把柄,遠離是最好的結局。

馬車向著城南而去,憑文書一路過哨卡來到一處窄巷,再往前就是南城門,出了城得先去南郊田莊接應言知確等人。

易辭晚抽下髮簪塞入行囊,換上一條樸素的髮帶,兩駕馬車在巷子裡停了一陣,庭羅突然敲了敲車門,問道:“姑娘,來了個老熟人想搭一程車。”

易辭晚挑開簾子向外打探,車廂外佝僂著腰的人便匆匆擡頭,朝她諂媚一笑,“易主家,可方便帶我一程。”

是陸縣令!

也不對,如今他辭了官,或許算是恢複了他本來的身份。

易辭晚有心揶揄,笑問他,“既是熟人,這會兒功夫不該報上姓名?難道要我不明不白就帶個人出城,眼下可是查的緊呐。”

“自然自然,”陸拾安拱手,心虛地四周張望一番,扭過頭指著車廂開口道:“我能不能進去說,易主家就當是行行好。”

易辭晚瞥了眼車門,示意他上車,往裡側挪了挪。

陸拾安便三步並作一步跨上馬車,隻在門口堪堪停住,老老實實挨著門邊坐下,隨著車門一閉,馬車開始動身出城,他終於鬆了一口氣,垂眸感激道:“鄙人本名陸同安。”

他這算是交了底,易辭晚卻反而好奇,“陸拾安,陸同安,一字之差,你與那真縣令可是兄弟?”

“是……”陸同安有些感慨,“我二人乃是雙生子,雖說長得是不太相像,卻也是做不得假,陸拾安實際是我兄長。”

“說起來還真是有些不同,”少說陸拾安也是名師門下,學識不俗,才憑藉著真才實學考取功名。

陸同安赫然,“少時家貧,父親送我們兄弟求學,兄長聰慧得師長親睞,我嘛……做活、養家還成,讀書算是缺了一根筋,便一個讀書一個顧家,是以纔不同些……”

隻是貧家不得門路,師門又獲罪流放,陸拾安仕途越發艱難,好在得一方百姓信賴,在鹽縣為官多年,終此一生做儘好事,若非護百姓進京求告,日子也就這般過一日算一日。

楚州被徹查,兄長因功入京,卻吃儘冷臉,聽說雲祥偏僻無甚前程,百官避之不及,陸拾安不亞於白撿了新差事,到底是升了一品,陸同安便陪同兄長赴任。

可惜因鹽縣所為得罪權貴,一路上風波不斷,終究還是冇能逃過一劫。

冒名頂替,原本就是不得已為之,隻有頂著兄長名號入雲祥,或許還能為身邊之人博得一線生機。

這是他身邊那個書童教給他的法子。

“那你接下來要往何處去?”易辭晚問他。

陸同安緩了口氣,頓了頓道:“光州,之前易主家提醒後,我便提前將他們送出城,準備經光州往南走,尋一處偏僻之所。”

“正巧,我也要跑一趟光州,”易辭晚饒有興致地開口,“不若與我等同行?”

陸同安一愣,彷彿碰上了天大的好處,“這真是……有緣分呐!卻之不恭,卻之不恭。”他趕忙渾身上下翻了翻,往易辭晚身旁的坐板上拍了一把銅板,又撥回一半,神態闊氣道:“路費……夠了吧!”

易辭晚撇撇嘴,“大差不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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