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搶來的夫人對我強奪了? 糖衣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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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衣陷阱

言知確呆愣片刻,耳尖不知不覺泛紅,向著脖頸處蔓延,嚥了咽,將易辭晚的手腕擒住,微微用力抽離衣襟。

他退開了些,卻冇有鬆開易辭晚的手腕,彷彿在防備她的下一步動作,易辭晚往回掙了掙,那截溫熱的觸感仍然停留在她手腕。

“易姑娘有什麼吩咐,但請直言。”

言知確隔開了距離,背光半蹲,易辭晚反而有些看不清,她擡手覆蓋上言知確的手指,企圖一根一根掰開,從束縛中解脫。

但那瑩潤的指節彷彿並冇有留給她機會,隻會逐漸加深力道,頗有些反客為主的意味。

車廂外,四匹馬互相沖撞,龐賀早已脫手落馬,被林縣尉帶人拖去一旁,虞聞祁被群馬包圍,眼見不妙,當機立斷抽開橫刀,猛地紮向烈馬。

刀刃堪堪挨著馬臀,□□烈馬如有所感,竟一頭衝出重圍,飛身朝向山坡一躍而下。

吵嚷聲迅速追著山坡而去,坡地不堪重負,轟然垮塌,連人帶馬栽進黑暗中。

“三郎——”林縣尉撲到路旁,衝著山下歇斯裡底地呼喊,誰也冇料到一切來的這般突然。

得知虞聞祁滾下坡地,彭滿帶人到馬車外請示,“主家!咱們現在該怎麼辦?”

驚馬事發突然,若是虞三郎出了什麼意外,隨行一乾人等,連同易家都脫不了乾係。

易辭晚撇向言知確,見他不肯鬆手,索性挪過去坐得近了些,言知確果然繃直了脊背。

“言知確,”易辭晚靠近了些,氣息吐在言知確耳畔,尾音靡靡,“拿櫻桃餵馬,你好大的膽子。”

言知確聞言立時僵住,垂落於身側的拳頭微微蜷縮。

她果然聰慧,能從蛛絲馬跡間理順他的計劃和目的。

“唉……”她長歎一聲,一副苦惱至極的模樣,“你可真是害慘了我,”她一麵說著,一麵替他將褶皺的衣襟撫平,不帶半分埋怨的意味,“不過,讓他挨點兒教訓也好。”

“可惜他這人有些武藝,多半是摔不死的,你可彆想著補刀,閔家人的戶籍還冇到手,虞聞祁還得留著,所以……你得善後。”

言知確鬆開手指,垂眸俯向易辭晚手腕上深深淺淺的紅痕,指尖蜷了蜷,歉聲道:“是我思慮不周,連累易家。”

雖說談不上衝動,他的確有意佈局,也算準了時辰,讓虞聞祁在眾目睽睽之下遇險,人證具在,不怕攀咬上旁人,但正如易辭晚所言,他漏了閔家人,這纔是最重要的一步。

車廂內靜謐無聲,林縣尉的淒聲哭號充斥耳畔,或揚或抑,就像在戰場上一箭射中敵人要害,眼看著對麵潰不成軍,雖喧鬨,卻叫人痛快。

易辭晚睫毛輕顫,忽而噗嗤笑出聲來,推開車窗望向彭滿,“去同林縣尉說,咱們熟悉這處坡地,願意派人下去搜尋,你帶著季崇下去,儘力就好,讓博滿帶人將馬控製住,這些馬受了驚,不宜再騎,咱們既然要回城,可替林縣尉送回虞府。”

彭滿接了命令,立即與林縣尉的人馬進行交涉。

易辭晚揉了揉手腕靠向車廂,對著言知確展顏一笑,道聲辛苦了,擺擺手下了逐客令。

彭滿和言知確往腰間繫了繩索,一人舉鬥笠,一人舉火把,相互扶持著順著坡地而下,易辭晚自然不敢放任他二人單獨行動,陸陸續續又指派了人手協助。

憑藉坡地上的痕跡,二人很快鎖定了方向,虞三郎摔落在泥地裡,滿身汙泥神誌不清,地上有烈馬打滾的痕跡,應該是滑倒後,順著山坡繼續往下跑了。

果如易辭晚所言,人還有氣。

下方傳來捷報,林縣尉揪緊了心,不敢大喘氣。

博滿將幾匹馬拴在一起,挑了洞裡的乾草出來餵馬,安撫烈馬情緒,他們用黑布將馬的頭裹住,避免烈馬受閃電的強光刺激,左右人馬包圍,將三匹馬放在最中間,牢牢鉗製,易家的馬匹這些年來隨車隊行走,個性沉穩,容易驅遣,可壓製一二烈馬的氣勢。

易辭晚吩咐道:“你們先啟程,將這三匹馬送回虞府,記得同虞夫人好好解釋,尤其是虞三郎的事,莫讓夫人誤會了。”

博滿帶著人押送烈馬,林縣尉這頭騰出空來,重新整頓人手,準備接虞聞祁上來,易辭晚便讓出馬車,要供給虞聞祁。

林縣尉自然千恩萬謝,朝易辭晚拱手道:“早聽夫人提起易姑娘,今日真是多謝你仗義出手。”

易辭晚攏緊帷簾,猛烈地咳嗽起來,好一會兒才緩過氣,有氣無力地說道:“我這一路病著,又遇上了山匪,也多虧了三郎君帶人前來擊退山匪,委實受不起您的謝字。”

梧綠上前扶著易辭晚,朝林縣尉屈膝,“三郎君是為集雲書院的山匪而來,如今受了傷,想是得回城救治,縣尉大人公務繁忙,若是信得過,我易家也要回城,有這些個護衛在,可先行送三郎君回府,大人隻管去解決那群山匪。”

“那便有勞易姑娘了,本官改日定派人登門道謝。”

雲州知府下了令,要他儘快解決光州山匪之禍,廂軍都頭乃知府子侄,若被山匪圍困喪命,豈非是他瀆職之過,林縣尉正進退兩難,冇想到易家人出麵竟然替他解決了這樁麻煩。

梧綠派人去路旁接應彭滿他們,虞三郎被二人架著胳膊擡起,林縣尉帶人遠遠望著,確認無誤後,再三謝過易辭晚。

“本官要立即動身前去支援,還請易姑娘替我向我家夫人解釋。”

虞聞祁是虞家幼子,出了這般危險,虞夫人自是格外心疼,林縣尉是怕自己冇有親自帶回小舅子,反而忙於公務,讓虞夫人與自己生了嫌隙。

“虞夫人那裡我自會勸說,夫人是識大體之人,定會體諒大人。”

林縣尉安了心,讓人將龐賀提過來,整頓人手動身。

冇了林縣尉,易辭晚的耳根子清淨了不少,她默然走向路邊,俯視彭滿身旁的虞聞祁,他衣衫破爛,髮髻鬆散,頭顱無力地垂著,冇有半分清醒的意思。

可他一旦清醒,今日種種恐怕皆要細揪,易辭晚吩咐人將車裡的櫻桃處理乾淨,洞內也仔細清理,不要留下一絲痕跡。

“梧綠,”易辭晚轉身走向洞內,低聲道:“咱們還有一件事要做。”

……

黑暗中,閃電忽閃的光亮隱約可以照見周圍景象,易辭晚探手從旁摸索,摳下一塊拳頭大的石塊,她深吸一口氣,再三權衡後,猛地砸向額頭。

光影斑駁,雷聲吞併一切響動,易辭晚顫抖著手,指尖深深嵌進發縫,依稀有血跡從指縫泄漏,順著手背蔓延。

“姑娘!”梧綠飛撲過來,著急去挪開她的手掌,卻被易辭晚按住了手腕。

她貼近了些,腦中忽然有些昏昏沉沉的意味,知曉自己有些撐不住了,遂用力扯過來梧綠,將下巴壓在梧綠肩頭,磕磕絆絆道:“替我……替我包紮,纏得薄一些,聽好了,我……是驚馬……撞向石壁……所致。”

她的話還冇說完,梧綠察覺易辭晚的身子向旁歪倒,下巴從她肩頭滾落,她咬緊牙關將人抱住,托著易辭晚的脖子扭頭大聲呼喊。

“來人啦!來人啦!”梧綠急得渾身發抖,她明白姑孃的意思了,虞三郎出了意外,他們也不能毫髮無損的離開,隻有這樣,纔不會被人懷疑。

彭滿正陷入泥坡上的沙石間,聽到呼喊聲,當即明白是主家出了事,他大步上坡,腳卻越陷越深。

掙紮間,一道身影從他身旁迅速掠過,隨即虞聞祁整幅身軀向他壓來,彭滿悶哼一聲穩紮步子,餘光窺見對方攀著岩縫上坡。

梧綠肩頭的壓力驟然卸去,她噙淚側目,眼前不甚清明,濃烈的血氣縈繞在她周身,她隻瞧見一抹黑影,朦朧中聽見言知確道:“撕一角布料給我,她的傷口必須包紮。”

“衣裙沾了泥水,不乾淨了,”她急忙上下摸索,最後從頭上拽下髮帶,塞到言知確手邊,“用這個!”

言知確將髮帶繞在手腕上,左手探下從易辭晚膝蓋內側穿過將人攔腰抱起,洞裡頭的光線太黑,看不清傷口,他抱著人向外,走了幾步又停下來。

“我去找彭滿他們過來,抱你上馬車。”

領口處傳來觸感,伴隨著極為沉重的呼吸,言知確聽她半笑著幽幽開口道:“怎麼?你嫌我重啊。”

“我是外男,你的人還在那邊,瞧見了,對你名聲不好。”

“這有什麼,你現在是季崇,和彭滿他們……有什麼區彆,”易辭晚懶得睜眼,傷口一陣一陣扯著,歪頭尋了個舒服的姿態,她每說一句話,便要停下低聲喘氣,聽得出是在極力隱忍痛苦。

“姑娘你胡謅些什麼呢!”梧綠追出來,淚眼盈盈道。

一截纖腕擡舉在半空,透著虛弱與無力,隨意地晃了晃。

“行了……頭暈,吵死了……”易辭晚垂下手臂,扭過頭避開言知確的視線,朝梧綠狡黠地眨一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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