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搶來的夫人對我強奪了? 陸縣陸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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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縣陸拾安

離鄉背井,身如浮萍,閔家人飄蕩了半輩子,受儘白眼和欺淩,最後流落雲祥這偏僻邊地,早便看準了自己的命。

無名無份,做不成平頭百姓,更無法支應一門生意,所以隻能打劫過路官商過日子,又憑藉著翻山越嶺的好身法躲避追捕,日子也是過一日便算一日。

他們這一路遇到了三個貴人。

第一人便是言先生,助其餬口,指明前路;第二人則是言知確,帶領閔家人建寨保家,開辦鋪子,有了歸處;最後一人自然就是易辭晚,戶籍到手,閔家人成了堂堂正正的雲祥人,不再低人一等。

從前他們得言知確約束,改變謀生手段,去了匪性,實際早已償還恩情,可言知確甘願為承諾困守集雲寨,為閔家人謀求出路,閔家人心中感念,如今見著院內二人,年長的閔四叔便帶著族人起身,到院中對著二人再拜。

“既做雲祥人,便為雲祥計,來日但有差遣,我閔家人絕不推脫。”

易辭晚忙起身去扶,閔四叔年事已高,起身時雙腿微顫,險些不穩,她忍不住往旁一步踉蹌,被一隻手擡住胳膊,言知確的衣襬擦著她的裙襬而過,接著環身從她身後探出另一隻手接穩閔四叔。

易辭晚夾在二人中間,感受著後背傳來的溫熱體溫,忽而不知該怎麼動纔好。

好在閔四叔還算健朗,很快便鬆開了手自行站穩,她胳膊下的那段支撐隨即抽去,反倒讓她生出些許空曠之感。

易辭晚便讓眾人人起身,邁步回到屋簷下,擡眸掃過院中數十人,她索性擡高了聲音道:“戶籍不過舉手之勞,不過卻要提醒諸位一句,雲祥地處邊地,曆來就是兩國必爭之地,往西五十裡有處護城關,那裡常年駐守兵將,偶有敗仗,則多退往雲祥駐守,是以雲祥征稅往往高於各州縣,這也就是為什麼當初你們的前東家要在田莊置黑戶勞作,所以朝廷賜予諸位的身份符牌需得仔細儲存,現下纔將入戶,想必還未來得及同諸位征稅,有意者便即刻持身份憑證去往各處謀生,莫要耽擱了。”

雲祥能接納流民,也正因缺人,何況北有榮安軍,南有榮定軍,兩方輪流派兵駐紮護城關,時有征兵。

流民能一路尋到雲祥,也是上頭暗中授意,旁處州縣是決計不敢接納流民的。

但閔家人一心為了安定,若知曉箇中內情,恐生埋怨,易辭晚便以稅開口,至於他們如何選擇,她不好多加乾涉。

除了已經記到她名下田莊的佃戶,多是些女兒家多的門戶,閔家人還有數十名男丁冇有生計,易辭晚亦望他們能遠行經商過活。

等到若夏知曉雲祥銀礦的訊息,保不齊便會舉兵強攻,這也是他們易家人數百年來與邊疆軍隊合作的原因,隻有邊軍強大,纔有保家衛國的能力。

奈何軍餉層層盤剝,真正流到軍營裡的,卻也不剩多少,士兵們穿著補了又補的衣裳,護體的盔甲隻能用最為便宜的藤甲,稍強一些的將官則著紙甲。

“可惜寨子回不去了,那裡頭有些好苗子,種出來的李子可是香甜,要是能運到外頭賣,想必能賺不少錢,”閔槐拍了拍閔鬆的肩膀,無不遺憾道。

“光州山匪強悍,書院地勢高差大,他們與官兵各占一處,不過也並非不可戰勝,想來是為了招攬,畢竟作為兵力可要比培養普通百姓要快上許多,”甚至有可能是虞家想要收為己用,隻是這話易辭晚不能對著閔家人說。

“還是讓閔瑤帶你們去城外客店暫住……”易辭晚方從人群中點出閔瑤,餌香卻在前堂隔間敲了門,進來朝她屈膝行禮。

“姑娘,”她疾步靠近,將易辭晚引向一旁附耳道:“新來的縣令召雲祥各鄉紳富商前去赴宴,衙門已經派人來遞信了,地方定在了咱們辭樓。”

新縣令脾性未知,不敢怠慢,這一席宴定的如此匆忙,恐怕大家彼此之間都冇有什麼準備。

易辭晚隻好轉身朝閔家人頷首道:“天色不早了,大家還是儘快出城安置,我這邊還有些事,便不奉陪了。”

閔家人很快散去,易辭晚囑咐餌香親自送出門,先一步到了辭樓緊盯佈置。

近夜入席,新縣令在辭樓擺宴的訊息不脛而走,辭樓將上元花燈取出裝扮攬勝街,有意為迎新縣令擺足場麵,群客蜂擁,倚遍欄杆。

易辭晚索性讓人減去木桌,改加圓凳,又請了有名的伶人唱曲,供客人觀賞,再三叮囑過掌櫃後,她叫上庭羅餌香入宴堂赴宴。

台上曲調悠揚婉轉,直透雕花隔扇門洗滌眾耳,官吏豪紳們紛紛入座等候,餘下商戶便依著名號往末席排列。

曲調過半,新縣令方姍姍來遲。

他未著官服,僅一身質樸青衫作打扮,眉目儒雅,神情隨和,疾步赴宴時額上隱有薄汗,他攏起袖子略微擦拭,衝著席上眾人先一拱手,“來遲了一步,還請諸位見諒。”

“陸拾安,壽州陸縣人士,初來雲祥到任,日後還得仰仗列為同僚相助。”

縣丞陳大人忙領一眾衙門官吏出列見禮,今晨在衙門裡為流民入籍之事也算粗略共事一場,便省去了寒暄,幾位大人一落座,辭樓掌櫃便帶人前來佈菜,都是些雲祥時興的菜色,搭配鵝黃酒。

各商戶也照舊上前見禮敬酒,庭羅捧著新製的桃酒隨易辭晚拜見新縣令,她與各位大人添酒時,有心留意了一番,見這位大人不過三十出頭,對待下屬極為和善,卻又秉持著疏離,無論官紳還是商戶都一視同仁,概不收禮,也不多與人交談。

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似乎有意迴避旁人攀交。

陳縣丞不忍氣氛過於冷清,隻好尋了些雲祥的風俗特色做藉口,才勉強得了陸縣令幾聲答覆。

掌櫃的帶虞管家赴宴時,陳縣令正講到興處,眾人的注意都被他牽動,還是陸縣令先瞧見了人,擡手打斷了他的話。

虞管家拱手轉向在場中人,不卑不亢道:“我家老爺外出剿匪未歸,三郎君又恰逢傷病,委實難以赴宴,不過我家三郎君說,禮不可廢,遂特派小人前來,未免怠慢諸位大人,還請將我虞府席位挪去末席。”

此事合乎規矩,掌櫃的即刻差人照辦,陸縣令卻說不必,“今日隻是尋常席麵,不拘身份,不必作那些講究,虞管家既肯賞臉,那這座便也安心受了吧!”

他一改方纔應付眾人敷衍的神態,眼裡帶了幾分真情實意。

虞管家隻說是,並未推脫,轉身吩咐人呈上一匣盒,解釋說:“這是我家三郎君的一點心意,他知大人清廉正直,亦不忍汙了大人清名,便讓廚下做了些京城盛行的糕點。”

陸縣令忙起身親自接了那禮,難得語氣格外客氣道:“還是三郎君為本官思慮周全,這貪腐本是為官大忌,一貫上行下效,想來前任縣令貪腐也非一日之功,本官自是得將這身立正了,也免得步人後塵。”

這番話自然將方纔那些被拒了禮的說得啞口無言,臨近的幾位官吏湊近了腦袋商議對策,也有不作聲的,埋著頭窩在席位上,一味的吃酒,誰到跟前去問,都隻管裝傻充愣。

易辭晚特意挑了個小角落,等閒也都露了臉,剩下那些熱絡也都與她不相乾。

鄰座的胡掌櫃酒興上頭,一翻身滾去了潛火隊的席位裡拉長了嗓子敬酒,庭羅見四周無人打攪,借添酒的功夫上前提醒,“要不要去查一查這新縣令的底細?”

“查?”易辭晚撇過在場眾人,“他們誰不想查,誰第一個查才最重要,可我看這場宴會後,怕人無人敢查。”

便是要查陸拾安,也至多摸摸脾**好,便於日後攀交。

“想來是如此,縣令似乎對虞府管家也忒客氣了些,這不正好說明,他與虞家關係匪淺嗎?”庭羅替易辭晚調換眼前的酒杯,推過來一盞清水,諷刺道:“看來朝廷的訊息也不儘然可信,說是楚州私鹽案裡出來的一股清流,現下看來,說不準是哪方勢力保下來的毒瘤。”

易辭晚拿清水潤口,無不讚同道:“**不離十了,難怪都說,有識之士不入仕,無良之輩節節升呢!”

她先前眼看著縣衙各官吏們爭相上前見禮,各有各的說道,各有各的恭維,禮送了一堆,新縣令都一一退回,表麵瞧著倒是兩袖清風,隻是言語間卻格外留有餘地,恐怕私下裡,這些個官吏還得再跑一趟罷。

易辭晚生生捱到宴席散場,纔到酒莊挑了兩壇上好的美酒差人送到縣令下榻的驛館。

“姑娘,這兩壇酒會不會也太……”庭羅猶豫著問道。

“他新官到任,你覺得送什麼纔不會留人話柄?”易辭晚從酒桶裡打了一竹筒新酒湊到鼻尖扇了扇,滿意地點了點頭,又繼續與她說起其中關竅,“贈送與百姓息息相關的東西,便是有人問起,對方也可推脫是百姓愛戴所贈,算不得貪腐,所以他便是有心思,如今你也得替他仔細周全了,還得留足架勢容他日後徐徐圖之。”

官場裡混出來的人,話不明說,卻要你聽明白,看上的不開口,偏要你親自奉上,左右不過那點做派。

易辭晚隨即招來掌櫃,吩咐道:“這酒打一罈送去當鋪給彭滿,讓他替我轉贈。”

掌櫃捧來新酒罈打酒,躬身問道:“不知轉贈何人?”

易辭晚抿唇思索一陣,隨意擺了擺手,“一個新護衛罷了,他知道該給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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