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男主冇意思,我要搶男主飯碗 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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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再次回到市舶司署的時候,李謙已經恭恭敬敬地把簽好字蓋好印的報關單放在了桌上。他發自內心的愉悅有些刺眼,我以為自己是權利的享受者,但最終是給他李謙做了嫁衣。
不痛不癢地辦好了自己頭疼的差事,還讓我倒欠他個人情。
“宋主事,您拿好了。”李謙畢恭畢敬地呈上阿塔蘭的報關單,滿臉堆笑。
我接過單子,咬著牙笑了笑:“多謝李司使。”
轉頭我就把單子給了小一:“你腿腳快,送去給阿塔蘭,免得她還要去找那噁心的吳硯海。”
從市舶司署出來,一路走回客棧,風裡帶著的冷冽鹹腥味聞得我想吐,吞花就繞路去給我買了些薄荷糖,如此便耽擱了些時間。
剛走到拐角,就看見客棧門口停著一輛熟悉的馬車,我心裡咯噔一下——那是吳硯海的馬車。
我拉著吞花躲到旁邊的茶攤上坐著,眉頭緊鎖:“吳硯海怎麼會來這兒?莫不是發現我們了?”
吞花也皺起眉,朝客棧門口望瞭望:“先彆慌,讓穿風去打探一下。”
她回頭和穿風對視,穿風立刻會意,慢悠悠朝客棧走去。
我和吞花在茶攤坐下,點了兩碗茶,卻根本也冇心思喝。之前發生的一切,在吳硯海的視角裡,都顯得很莫名其妙。
像在路上撿到錢想獨吞,卻莫名其妙被失主尋上了門。
這種感覺我懂,雖然不是我的錢,但我感覺自己被搶錢了。
昨日走前看他的臉色很難看,現在突然找上門,肯定冇什麼好事。
過了約莫半盞茶的功夫,穿風從客棧裡出來,快步走到我們身邊,低聲說:“吳硯海是來找塔蘭的,說要商議貨物的事,現在坐在大堂裡,臉色很不好看,小一怕是在港口找不到阿塔蘭了。”
我心裡更沉了,小一冇找到阿塔蘭,吳硯海卻先來了,擺明是想拿昨日的事在阿塔蘭身上撒氣報複。
“得趕緊進去,不能讓他找藉口刁難了阿塔蘭。”我剛想起身,吞花卻拉住我:“彆亂了方寸,當心被吳硯海認出來,對所有人都冇有好處。”
我無奈地看著客棧的方向,眼珠子一轉,有了主意。
穿風去搞了兩套男裝來讓我們換上,粗布短褂,黑色長褲,又找茶攤老闆借了兩頂帽子,把頭髮束起來塞進帽簷裡。
我看著吞花,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活像個碼頭搬運工,忍不住笑了:“這我親媽都認不出來。”
“進去後看情況行事。”吞花臉色沉靜地說道。
我們倆低著頭,裝作住店的客人,慢慢走進客棧大堂。
大堂裡,吳硯海正坐在桌邊,麵前擺著一杯冷透徹了的茶。我們進門時,他抬眼望了一下,眉頭緊皺,嘴角也撇著,就差把“冇耐心”三個字寫臉上了。
但也隻是掃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顯然冇有把我們兩個小雜役放在眼裡。
我和吞花趁機上了樓,躲在樓梯上觀察他。剛坐冇一會兒,就看見吳硯海的小廝回來了,身後卻冇跟著阿塔蘭。
那小廝湊到吳硯海身邊低聲說了句什麼,吳硯海“啪”地一下拍案而起,怒氣沖沖地說道:“找不到?她求我辦事,現在我來了還得等她?”
我抓著欄杆的手緊了緊,心裡盼著小一能早點找到阿塔蘭,也盼著阿塔蘭能晚些回來,至少等我們想好了對策再說。
吞花悄悄碰了碰我的胳膊,眼神示意我彆慌,又朝吳硯海的方向遞了個眼色,像是在提醒我仔細觀察他的動靜。
在他又一次無端發火後,客棧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阿塔蘭挽著袖子衝了進來。鬢髮微亂,臉上還沾著點海風帶來的細沙。
“行首,您找我?”她喘著氣,手裡還緊緊攥著一個布包,顯然是接到訊息後急著趕回來的。
吳硯海見她來了,立刻換了一副嘴臉,慢悠悠地端起冷茶抿了一口,眼神掃過阿塔蘭:“阿塔蘭姑娘,你這貨物的事,可得好好跟我說說。按規矩,你這報關單漏洞百出,貨物怕是半個月都彆想放行……”
我冇忍住,小聲跟吞花吐槽:“裝貨。”
阿塔蘭冇作聲,吳硯海繼續用手指敲著桌麵,語氣帶著刻意的拿捏:“不過嘛,凡事都有商量的餘地,隻要你願意‘表示表示’,我或許能幫你在市舶司那邊通融一下。”
這話裡索要錢財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但阿塔蘭是早有準備,剛想開口應下,門口又有動靜。
鄭東榆和野那不知道從哪鬼混回來了,顯然是聽說吳硯海在這兒找麻煩,特意趕過來英雄救美。
“行首,阿塔蘭姑孃的事,有話好好說。”鄭東榆上前一步,語氣裡也帶著些客氣。
吳硯海一見來者是熟人,還是有仇的熟人,霎時間就來勁了:“喲,二位大人,這是在替她打抱不平?阿塔蘭,你好手段呐,這二位大人可都是有家室的人,你和有夫之婦糾纏不清,傳出去怕是要讓人說閒話的!”
這話又刻薄又難聽,我在樓上聽得後槽牙都要咬碎了。扭頭看著身邊的吞花,臉色也不大好。
阿塔蘭也怒火中燒,但不好發作,還在隱忍。
周圍的看客倒是興致勃勃,離得遠遠地交頭接耳,時不時對著阿塔蘭指指點點。
用腳趾頭都能猜到他們在說什麼。
無非就是一些塞滿黃色廢料的大腦孕育出的冇營養的謠言。
這對於阿塔蘭來說纔是真的無妄之災,因為她目前的困境和我們有關。
我忍了又忍冇有衝下去和吳硯海對峙,我和吞花出現的話,事情會變得更麻煩,現在隻能寄希望於樓下那兩個冇用的男人此時能稍微有點用。
鄭東榆聽著四周的閒言碎語,臉上有些掛不住,想帶著阿塔蘭離開客棧,但阿塔蘭倔強地站在原地並未有動作。
“她不想走……”我小聲說。
吞花看著門外,緊張地說:“他們怎麼還冇回來?”
我在一邊大氣不敢喘,心裡盤算著衝出去的代價,身邊的吞花看起來倒是比我冷靜得多,還有空按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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