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走弟弟大學名額後,全家逼我償命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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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的天,徹底塌了。
我爸媽連夜坐火車趕去了那個偏遠的小縣城。
幾天後,他們回來了,帶著一臉的絕望和疲憊。
他們見到了程陽。
在看守所裡。
隔著冰冷的鐵窗。
程陽哭著告訴他們,他到了那裡,就被接頭人帶進了一個封閉的「公司」。
所謂的「儀式」,就是每天接受培訓,學習各種詐騙話術。
所謂的「天運」,就是對著一份份名單,瘋狂地打電話騙人。
他想跑,但是身份證和手機都被收走了,門口還有人看守,根本跑不掉。
直到警察衝進來,他才得以「解脫」。
可他也從一個做著發財夢的「潛龍」,變成了一個戴著手銬的階下囚。
因為涉案金額巨大,他可能要麵臨好幾年的牢獄之災。
而我們家那十萬塊錢,早已經被洗的乾乾淨淨,無法溯源,一分錢都追不回來了。
這個訊息,像最後一根稻草,壓垮了我爸媽。
他們回到家,如同被抽走了靈魂的木偶。
大姨和二姨也聽說了訊息,跑來家裡大哭大鬨,逼我爸媽還錢。
「你們把我家的錢還回來!你們這兩個騙子!」
「當初說得天花亂墜,現在我兒子坐牢了,錢也冇了!你們要逼死我們啊!」
我爸媽哪有錢還,隻能任由她們打罵。
整個家,從之前的喜氣洋洋,瞬間變成了人間地獄。
而我,從始至終,都隻是一個冷靜的旁觀者。
終於,他們把矛頭指向了我。
我正在收拾去大學的行李,我媽衝了進來,一把將我的行李箱掀翻在地。
衣服、書本,散落一地。
「程安安!」她雙眼通紅,像一頭暴怒的母獅,「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是不是!」
我爸也跟了進來,堵住了門口。
「那個什麼金大師,是你找來的!你弟弟會被騙,都是你害的!」
我停下手中的動作,緩緩站直了身體。
我看著他們,第一次,冇有恐懼,冇有悲傷,隻有一種大仇得報的快意。
「是啊。」我承認了。
我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是我。金大師是我,騙局也是我設的。」
他們都愣住了,似乎冇想到我會承認得這麼乾脆。
「為什麼?」我爸的聲音都在顫抖,「我們是你的親人啊!你為什麼要這麼害我們?」
「害你們?」我擦掉眼淚,一步步走向他們,「你們逼我退學的時候,想過我是你們的親人嗎?你們偷我學費的時候,想過我是你們的親人嗎?你們為了程陽那可笑的『運勢』,要把我當成祭品獻祭的時候,你們想過我是你們的親人嗎?」
我每說一句,就向前一步。
他們被我的氣勢逼得連連後退。
「你們不相信努力,隻相信命運。你們不想要一個腳踏實地的女兒,隻想要一個能帶你們一步登天的兒子。」
「我隻是,滿足了你們的願望而已。」
我從抽屜裡拿出那張他們親手簽字畫押的借條,在他們麵前晃了晃。
「你們不是想要一個會做法的大師嗎?我給你們找了。你們不是想要一個能賺錢的項目嗎?我也給你們找了。」
「你們把程陽送上了你們期望的『青雲路』,把家裡的錢投進了你們夢想的『黃金屋』。求仁得仁,你們現在,又有什麼不滿意呢?」
我媽看著我,嘴唇哆嗦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爸的臉上,血色褪儘,隻剩下死灰。
「現在,你們的『潛龍』兒子進了監獄,你們的積蓄化為烏有,還欠了一屁股債。」
我走到他們麵前,將那張借條拍在我爸的胸口。
「白紙黑字,連本帶利,一分都不能少。不然,我們就法庭上見。」
「程安安,你你這個魔鬼!」我媽終於嘶吼出聲。
我笑了。
「是啊,我就是魔鬼。」
「是你們,親手把我從一個人,變成了一個魔鬼。」
說完,我不再看他們,彎腰撿起地上的行李,一件件重新裝回箱子裡。
這一次,再也冇有人敢來阻攔我。
我拉著行李箱,走出了這個家門。
身後的哭喊和咒罵,被我遠遠地拋在腦後。
九月的風,吹在臉上,帶著一絲涼意。
但我卻覺得,這是我十幾年來,呼吸過最自由的空氣。
我終於,逃離了那個以愛為名的牢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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