竅攘諳儀mm8V渙倉 309
謝秋芝單身主義的覺醒
沈萱一邊熟練地對比著幾種槐花蜜的成色,一邊語氣平淡地補充,彷彿在陳述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嗯,自然是要多子多孫、開枝散葉的嘛,京城裡稍微有點底蘊的大家族,差不多都是這樣的風氣。不過呢,倒也不是生得越多就越好,像是我哥,若能有三四個嫡子,一兩個嫡女,那便是最理想、最圓滿的了。當然了......”
她頓了頓,語氣沒有絲毫變化:“若是我大嫂身子不便或是不願再生了,府裡自然還有妾室、通房,總歸是不能讓子嗣單薄了的。往後我二哥成了親,大抵也是要如此的,總要為沈家開枝散葉……”
她說到這兒,才猛然察覺到身邊的謝秋芝已經沉默了好一會兒,臉色似乎也有些微妙的不自然。
沈萱立刻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了什麼話,連忙打住話頭,有些尷尬地拉了拉謝秋芝的袖子,岔開話題:
“哎呀,不說這個了不說這個了!咱們趕緊挑,挑好了付銀子,前頭好像還有賣槐花酒的,我們去嘗嘗!”
然而,此時謝秋芝的心裡無數彈幕瘋狂飄過:
我滴個乖乖,以前隻在電視上見過這種三妻四妾的情況,那時候也覺得沒什麼,古代人的陋習嘛,和她又有什麼關係,但現在親耳聽到身邊人說什麼妾室啊,通房的詞彙,下意識的就覺得反感和排斥。
這古代人,尤其是這些高門大戶,真是……不把女人當人看啊!連自己的正妻都要設定什麼生子KPI嗎?
完不成指標還得讓“替補隊員”上場?
這跟……這跟精心飼養、定期配種的母豬有什麼區彆?
況且這古代的醫療條件……萬一遇上難產,那不就是一腳踏進鬼門關,直接一屍兩命的下場?光是想一想都覺得毛骨悚然,起一身雞皮疙瘩!
還有沈萱這語氣,這理所當然的“一夫一妻多妾室”的製度……妻子不生,妾室生……這種根深蒂固的觀念,簡直讓人窒息!
想到這裡,她忽然對沈萱口中那個“往後我二哥也要如此”的沈硯感到一陣莫名的煩躁和抗拒。
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靜室的方向,那個剛才還在大殿裡對她“動手動腳”、胡言亂語的男人……
咦,惹不起惹不起!
謝秋芝在心裡瘋狂搖頭,我這輩子,還是老老實實搞我的事業,賺我的小錢錢,當個快樂的單身富婆比較安全!
和這些動輒就要完成“生育指標”、後院可能鶯鶯燕燕的古代男人結婚生子?實在是“無福消受”!
她暗自下定決心,以後還是要跟那位沈大人保持距離,千萬不能再讓他撩撥。
“芝芝妹妹?發什麼呆呢?這罐蜜你要不要?”沈萱的聲音將她從紛亂的思緒中拉回。
謝秋芝深吸一口氣,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隨手拿起一罐槐花蜜:“要,就這罐吧。”
心裡卻還在不斷回響著:不婚不育保平安,不婚不育保平安……
不過話說回來,沈萱那理所當然的態度,其實也代表了這整個時代的主流觀念。
謝秋芝一邊機械地跟著沈萱往前走,一邊在腦子裡開啟了“古代社會模式”分析:
嗯,從古代人的角度看,生這麼多孩子好像……也挺合理?
首先,醫療條件落後,不僅難產率高,嬰幼兒夭折率肯定高得嚇人。
辛辛苦苦懷胎十月生下來,一場風寒、一次天花可能就沒了。
多生幾個,相當於……分散投資風險?總會有幾個能平安長大,繼承家業、延續香火吧?不然侯府偌大的家產和爵位傳給誰?總不能便宜了旁支族老。
其次,古代是農耕社會,人就是最重要的生產力,也是家族武力的保障。
子孫繁盛,意味著勞動力多,田裡有人耕種,家族有人守護,在宗族林立的環境裡腰桿子才硬。多子多孫,簡直就是硬核家族資產管理和戰略威懾力量啊!
再者,聯姻是鞏固權勢的重要手段。兒子多了,可以娶不同派係、不同勢力的女兒,編織龐大的姻親關係網,女兒多了,可以嫁入其他豪門,強強聯合。這不就是古代版的
“資源整合”和
“戰略聯盟”嘛!
最後,在嫡庶分明的製度下,正妻的地位通常是穩固的,掌管中饋,生的兒子是嫡子,擁有優先繼承權。妾室某種程度上,更像是……完成生育指標的“工具人”
和滿足男人需求的“調劑品”?
這麼一想,好像……邏輯自洽了?
一切都是為了家族的生存、延續和壯大。在這種高風險、低保障、極度依賴宗族和人力的情況下,追求多子多福和納妾延嗣,似乎成了最優解?
“唉……”謝秋芝在心裡長長歎了口氣。
雖然她能理解這種“存在即合理”背後的時代侷限性和社會需求,但作為來自現代的靈魂,她還是無法認同,更無法接受自己成為這種製度下的一個符號、一個指標。
管他的呢!
她甩甩頭,彷彿要把這些紛亂的思緒甩出去。
她的人生信條是獨立自主,追求自我價值實現,纔不要被困在後宅裡沒完沒了地生孩子、搞宅鬥!
從這一刻起,她,謝秋芝,就是堅定的單身主義擁護者!
賺錢它不香嗎?畫畫它不美嗎?遊山玩水它不自由嗎?何必想不開去跳婚姻這個“火坑”!
也許是這番“單身宣言”在腦海裡進行得太過於激烈和投入,謝秋芝抱著那罐剛買的槐花蜜,眼神放空,完全沒注意看路,就這麼迷迷瞪瞪、腳步虛浮地朝前走著……
然後,她就一頭撞進了一個帶著清冽氣息、卻又堅實溫暖的懷抱裡。
“唔……”
人群依舊熙熙攘攘,兩邊是擠擠挨挨、吆喝聲不斷的攤位,空氣裡還飄散著槐花清香。
謝秋芝就這麼……就這麼猝不及防地,被來人順勢半扶半攬地圈在了臂彎裡,手裡的槐花蜜罐子堪堪穩住,沒有掉下去。
她懵懵地抬頭,瞬間對上了一雙深邃含笑的眼眸——不是沈硯又是誰?
謝秋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