竅攘諳儀mm8V渙倉 344
何慎落網,何府被抄家
沈硯早就料到何慎不會坐以待斃,必定會垂死掙紮,另辟蹊徑。
他不僅提前在京城內外佈下了明哨暗卡,連城外那些可能與何府有牽連的寺廟、道觀以及何家名下的近郊莊園,也都派了玄策衛的精英密切監視。
果然,何慎一家如同驚弓之鳥,從城內密道一路潛行,最終竟在離京城不遠的一座不起眼的小小道觀後山現身。
這座道觀,正是何慎一個遠房旁支多年前出資修建的,其真正用途,便是作為何府直通城外的秘密出口!
他們在道觀隻歇了兩柱香的時間,沈硯這邊便安排了玄策衛精銳過去圍捕,等何慎一行人剛爬上接應的車輛,就被趕來的玄策衛團團圍住,刀劍出鞘的寒光在雨後初晴的陽光下格外刺眼。
“何大人,彆來無恙?這是要往哪裡去?”燕七的聲音帶著玩味。
何慎身邊,除了驚慌失措的家眷,還有最後一批忠於他的玄燭司頂級精銳。
這些人,是他花費重金培養的死士,個個身手不凡。
“保護大人突圍!”玄燭司首領嘶吼一聲,帶著手下撲向玄策衛。
然而,玄策衛眾人不僅個人戰力強悍,更擅長合擊之術,他們三人一組,進退有據,配合默契,手中特製的鉤鎖、漁網、弩箭層出不窮,專克武林高手的近身搏殺。
戰鬥幾乎是一麵倒的屠殺。
玄燭司精銳接連倒下,鮮血染紅了道觀的石板。
不過片刻功夫,最後一名負隅頑抗的玄燭司死士也被亂刀砍死。
何慎被人死死按在地上,花白的頭發散亂,衣袍沾滿了灰,昔日權傾朝野的威風蕩然無存。
他掙紮著抬起頭,死死盯著從遠處緩步走來的沈硯,目眥欲裂,發出不甘的咆哮:
“沈硯!你這黃口小兒!安敢如此對我!我乃兩朝元老!門生故舊遍佈天下!你今日抓我,就不怕引起朝局動蕩,天下大亂嗎?!”
沈硯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冰冷,對他的話沒有絲毫懼怕,彷彿在看一個跳梁小醜:“何慎,你貪墨國本,結黨營私,禍亂朝綱,意圖不軌,證據確鑿。皇上念你年邁,本想給你一個體麵,是你自己不要,至於動蕩?”
他嘴角勾起一抹譏誚,“沒了你這顆最大的毒瘤,朝局隻會更加清明。帶走!”
隨著他一聲令下,曾經權傾朝野、不可一世的吏部尚書何慎,如同死狗一般被玄策衛拖走,押入囚車。
何慎苦心經營數十年的勢力,妄圖操控皇權、竊取江山的野心,在這一刻,隨著這場暴雨的停歇,徹底煙消雲散。
何慎落網,引發的餘震瞬間席捲了整個大寧朝。
查抄何府的陣容,堪稱“豪華專案組”。
玄策衛指揮使沈硯與鎮北侯沈巍親自帶隊,父子二人一個沉穩如淵,一個威勢如山,率領精銳將偌大的何府圍成了水泄不通的“臨時軍事區”,許進不許出,徹底杜絕了任何“藏私”的可能。
何府內,文臣武將分工明確,效率驚人:
勘驗總管,周崇,這位以剛正不阿著稱的老臣,親自坐鎮,花白的眉毛緊蹙著,用心將每塊金磚的成色、每顆珍珠的尺寸都詳細標注。
財賬總監,裴明遠,帶著算盤班子現場估價,當算到一箱東海珍珠價值竟抵得上三萬石軍糧時,這位素來沉穩的老者手指都在發抖。
文書總纂,陳景安,這位以過目不忘聞名的學士,正在廊下以筆墨刻印著現場。
更令人瞠目結舌的是,何慎狡兔三窟,將大量財富隱匿於夾牆、地磚之下,甚至房梁之中。
工匠們掄起鐵錘、鐵釺,毫不留情地砸向那些牆壁。
“哐當!嘩啦啦——”
當一麵看似普通的夾牆被砸開,金燦燦的光芒瞬間晃花了人眼,大小不一的金條如同流水般傾瀉而出,足足清點出三萬兩千兩!
那牆麵赫然成了一個“金山洞”!
珍珠用大缸裝,禦貢的絲綢、瓷器、紫檀木傢俱塞滿了整整五個庫房……
四天時間裡,昔日京城最奢華、門庭若市的何府,變成了塵土飛揚、叮當作響的“拆遷現場”。
每一塊被撬出的金磚,每一缸被抬出的珍珠,每一箱被貼上官府封條的禦貢之物,都彷彿在無聲地宣判著何慎的罪行。
他的富貴,被當場“稱重、貼條、入庫”,變成了一串串冰冷的數字和一份份確鑿的罪證,上演著一場震驚整個大寧朝的、真實而殘酷的“貪官現形記”。
何慎貪墨入獄的訊息如同長了翅膀,迅速傳遍了京城的街頭巷尾。
“聽說了嗎?何慎那個老賊被抓了!家都被抄了!”
“我的老天爺!金子用牆來藏?這得貪了多少民脂民膏!”
“呸!活該!早就該收拾他了!要不是他們這些貪官,咱們的日子何至於這麼難!”
“沈青天!鎮北侯世子真是為民除害啊!”
茶樓酒肆,坊間巷議,無不拍手稱快。
何慎的落馬,彷彿一道驚雷,炸響在壓抑已久的民心之上,激起了滔天巨浪。
以往敢怒不敢言的百姓,此刻終於可以暢快地唾罵,何慎的名字徹底臭不可聞,成為了貪官汙吏的代名詞。
大廈的傾覆,也影響著深宮之中的何貴妃,身為何慎長女,聽聞父親被捕、家產被查抄的訊息後,她屏退了所有宮人,獨自坐在華麗的宮殿裡,望著窗外怔怔出神。
她臉色煞白,指尖冰涼,往日裡的雍容華貴蕩然無存,隻剩下無儘的恐慌與絕望。
父親的倒台意味著她在後宮的地位將一落千丈,往日因何家權勢而對她巴結奉承的妃嬪、太監、宮女,很快就會換上另一副麵孔,甚至落井下石。
何家這座她賴以生存的龐大靠山,已經徹底崩塌,等待她和兒子李煜的,將是無法預料的淒冷結局。
訊息也如同漣漪般,傳到了相對偏遠的桃源村。
從雲槐縣趕集回來的村民們在縣城裡就聽說了這件天大的事,全都聚在村口大榕樹下,議論紛紛,無不驚歎於京城竟有如此巨貪,同時也對揪出貪官的沈硯和朝廷多了幾分讚賞。
這沸沸揚揚的議論聲,自然也傳入了李三煜的耳中。
當聽到“何慎”、“國丈”、“巨貪”、“抄家”這些字眼時,他正在打鐵的動作一頓,臉色瞬間黯淡下來。
儘管他對那個權欲熏心、甚至將自己也當做棋子的外祖父並無多少親情可言,但何家,是他母族的根源,如今卻成了他洗刷不掉的汙點與恥辱。
這些年,他,其實並非毫無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