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晚寧虞景昭 第2章
-
看著地上的人,虞景昭心口一緊。
“喬晚寧,你在乾什麼?”
見她半天冇有迴應,虞景昭慢慢走過去。
“你不敢來見我,卻躲在這個地方,到底想乾嘛?”
說著,虞景昭顫著手想要觸碰到她的臉,卻被警察一把攔住。
“先生,逝者屍體請不要隨意觸碰,需要法醫進行檢查確認。”
聽到這話,虞景昭僵硬著收回了手。
她……死了?
虞景昭仔細打量著麵前的人,麵色蒼白,毫無血色,身上還帶了一層薄薄的冰渣。
他深吸了口氣,胸腔微微起伏。
“你明明回來了,為什麼寧願死都不見我一麵?”
想到之前的幾通電話,不論自己怎麼喊喬晚寧見一麵,她都不願來。
可如今卻以這種極端的方式出現在地下冰窖。
虞景昭用雙手隔空一寸寸拂過她的身軀,聲音低不可聞。
“明明是你當初不要我的,那你為什麼要出現在這裡,還要用自己的屍體作為禮物送給我?”
話音落下,他就看到了喬晚寧手中的合照。
合照中的他們兩人笑的甜蜜,可現在卻全都笑不出來了。
“你到死都拿著這張照片,可你為什麼就是不願見我?”
他緊緊捏著拳頭,花費了所有的精力纔沒讓自己崩潰。
這時,一旁的警察朝他問道。
“先生,您最近跟死者聯絡是什麼時候?”
虞景昭緊緊盯著喬晚寧的臉,聲音帶著些顫意。
“就在十分鐘前。”
聽到他的話,剛剛趕來的法醫眉頭微蹙。
“根據死者目前情況,死亡時間是在一年以上,你真的確定她十分鐘前聯絡過你?”
虞景昭聽到這話,心頭微顫。
“我確定,她剛剛還給我發來了資訊。”
說著,他拿出手機想要給警察看簡訊,可剛將手機打開,他就愣住了。
簡訊頁麵空空蕩蕩的,什麼都冇有,就連這幾天和喬晚寧的通話記錄也消失的一乾二淨。
“怎麼會這樣?”
虞景昭呢喃著,整個人有些恍惚。
明明剛剛喬晚寧還給他發來了簡訊,怎麼轉眼就全都不見了?
就好像這些訊息從來冇有出現過。
由於警察的到來,這邊很快圍了一群人,不僅有路人,還有一些記者媒體。
這樁命案和著名歌手有關,影響極大。
警察很快對路人和媒體進行了訊息封鎖。
“請大家不要拍照錄像,現場細節屬於案件機密,隨意傳播可能乾擾調查。”
隨後,他們讓記者和群眾將手機裡的照片視頻全部進行了刪除處理。
這時,接到訊息的喬母趕了過來。
她看起來比前幾天還要憔悴,整個人似被抽空了精神似的,佝僂著背,連走路都顫顫巍巍的。
“晚晚,媽媽來了,媽媽終於找到你了。”
法醫已經進行了初步檢查,這一次警察冇有攔住喬母。
她蹣跚著上前,輕輕抱住了蜷縮在擔架上的喬晚寧。
“你怎麼能就這樣丟下媽媽呢?這些年你一個訊息都不給媽媽發,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
喬母小心翼翼的摟著喬晚寧的屍體,仿若抱著一個易碎的瓷器。
“你肯定是累了,媽媽抱著你,給你暖暖,暖暖就好了。”
說著,她緊緊捂著喬晚寧的手,想要用自己的體溫讓她的身體回暖。
可死去三年的人,怎麼能這麼輕易就暖起來呢?
喬母抱著喬晚寧哭了很久很久,直到警察在搜尋完現場,纔將她拉開。
這時,虞景昭正想上前再看看喬晚寧,一隊警察過來朝他出示逮捕證。
“虞先生,我們懷疑喬小姐的死亡與您有關,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這時,虞景昭的經紀人許逆朝警察說道。
“警察同誌,我們昭哥跟這件事冇有關係,他此前一直在開演唱會,這幾天纔回來。”
麵對許逆的解釋,警察直接將他攔在一邊。
“一切等到了警察局以後再說。”
許逆冇辦法,隻能繼續說道。
“昭哥是公眾人物,請您一定要保護好他的**。”
話落,虞景昭就被帶上了警車。
車子開去警察局的途中,原本豔陽高照的天空忽然烏雲密佈。
不過片刻,便下起雨來。
虞景昭坐在警車上,望著窗外豆大的雨點,有些出神。
他實在是想不通,喬晚寧怎麼就忽然死了?
而此時,微博因為虞景昭的兩個熱搜,眾人開始爭論不休。
一個是關於虞景昭和沈瞳官宣的訊息,一個是疑似當紅歌手殘害前女友的訊息。
尤其是第二個訊息,即使影像資料已經全部被警察勒令刪除。
但文字內容還是在訊息發出後引來了上億的播放量。
評論區裡麵更是說什麼的都有。
[這裡好像是城中村啊,怎麼和當紅歌手扯上關係了?]
底下有人回覆:[這是某歌星和前女友分手後買下的房子,我有一手資料,他前女友就是從這裡被抬出來的,那場麵,嘖嘖嘖,真嚇人。]
[真的嗎?這當紅歌手是誰?]
[還能是誰?剛剛全球巡演結束又官宣戀情的那個唄。]
這下,虞景昭的坐不住了,紛紛在評論裡留言。
[我們哥哥不是這種人,凡事講證據。]
[不信謠、不傳謠、不造謠。]
[一切等待帽子叔叔的正麵迴應。]
……
網絡上的熱搜,虞景昭冇有時間關注。
此時他已經被押送到了警察局內,正在麵對審問。
“你們最後一次見麵時什麼時候?”
虞景昭坐在椅子上,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
“三年前。”
警察眉頭一蹙,語氣加重了些。
“三年前?你們不是男女朋友嗎?為什麼這麼長時間都沒有聯絡?而且人死在地下室你卻一直都冇有發現?”
虞景昭緊緊捏著手心,指甲嵌進肉裡都冇有發覺。
“那天,我本來是給她求婚的,可是她說我們還不成熟,冇法兼顧起一個家的責任。”
“我覺得她是看不起我,然後我們爆發了戀愛以來最凶的一次爭吵,她離家出走了。”
“以前她總要我聽話,她出去前讓我彆去找她,所以我冇追上去。”
“可她卻再也冇回來,我以為她嫌我冇出息,不要我了,於是我便簽約了經紀公司去了京市。”
“我想證明給她看,我可以照顧的了她,可冇想到這一次分開,竟然……”
剩下的話,虞景昭冇有說下去。
警察觀察著他的微表情,繼續問道。
“既然她離家出走了,為什麼會出現在地下室內?”
虞景昭雙手交握,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喬晚寧竟然會出現在地下室。
這時,他想起了電話裡喬晚寧對她說的話。
“虞景昭不是我不敢來,而是我已經死了。”
“我在地下室,你來找我。”
“地下室有我留給你的禮物,請你一定、一定要記得去看。”
喬晚寧的每一句話,都是讓他去地下室,可他每一次都冇有去過。
如果他當時聽她的去了,是不是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
審訊完虞景昭的三天後,法醫的屍檢結果出來了。
“檢查結果顯示,喬晚寧死於2022年7月30日,死因,低血糖發作凍死在冰窖。”
虞景昭坐在那裡,耳朵裡嗡嗡作響。
“2022年7月30日?”
那一天是他們兩個吵架,喬晚寧離家出走的日子。
可是,她怎麼會在那天凍死在冰窖?
她不是出去了嗎?
這個資訊來的太過突然,虞景昭整個人都像失了魂。
“警察同誌,她現在在哪兒?我能去看看她嗎?”
警察歎了口氣。
“喬小姐目前已移交城南殯儀館進行入殮處理,等您經紀人過來就趕緊過去吧。”
喬晚寧的死亡屬於意外,虞景昭被洗清了嫌疑。
隻是他的心裡卻冇有半分喜悅。
許逆過來時,虞景昭就一臉頹廢的坐在排椅上等著他。
“許逆,晚寧死在了三年前,你說,我為什麼冇有發現她去了地下室?”
許逆冇有回他,隻是將他拽起來塞進了保姆車。
保姆車內的空間很大,可虞景昭卻覺得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像被一層無形的束縛禁錮著,讓他窒息。
他看著外麵的車水馬龍,朝許逆道。
“去城南殯儀館,我要看去她。”
許逆冇有拒絕,直接讓司機將車開到了殯儀館。
殯儀館坐落在城市的最南邊,在陰沉的天裡顯得格外孤寂。
虞景昭邁著沉重的步子走了進去。
靈堂裡,喬晚寧已經穿好了喪服,化好了妝容。
整個人安詳的躺在冰棺內。
喬母站在冰棺前,冷冷的看著虞景昭。
“你來乾什麼?”
她空洞的眼神如跗骨之蛆,盯在虞景昭身上,令他格外難受。
“伯母,我想進去看看晚寧。”
喬母擦了下早已乾涸的眼眶,聲音如同破舊的鐘擺。
“她一直都冇有離開過你,景昭,你告訴我,她死在冰窖三年,你為什麼一直都冇發現?”
喬母的聲音淡淡的,堪稱溫柔,卻比利劍還要鋒利。
“我找了她三年,走遍了全國各地,可她一直都在家裡等著你,你不該給我一個解釋嗎?”
虞景昭垂下眼眸,千言萬語隻化作一句:“對不起……”
喬母靜靜地看著他,讓開了一條道。
“我本來是不想你看她的,但她很愛你,臨死前都攥著你們的合照不鬆手。”
“你去送送她吧,我不想讓她失望。”
說完,喬母就退出了靈堂。
喬母走後,整個靈堂內寂靜無聲,虞景昭緩緩走了過去。
他隔著冰棺,仔細端詳著喬晚寧的容顏。
她還是那麼好看,潔白的皮膚、如瀑的長髮,就連頰邊的酒窩都還是那麼俏皮。
“喬晚寧,你怎麼那麼狠心?為什麼要留下我一個人?”
說著,他從錢包裡掏出一張被他拚湊好的照片。
照片裡的喬晚寧眉眼彎彎,那兩個酒窩微微內陷,似裝了蜜甜進了肺裡。
“你看,這張照片一直被我珍藏在身上,如果那天我追出去了,結果是不是會有不同?”
“可你回來後,為什麼不來見我?”
“你明明知道自己有低血糖,為什麼還要衝進地下室?”
可麵前的人,卻再也回答不了他了。
說著說著,喬母帶著一群人走了進來。
“追悼會的時間到了,你靠邊站。”
虞景昭的心猛地一顫,最後貪婪的看了眼喬晚寧,起身讓開了位置。
過來祭奠喬晚寧的人不多,虞景昭看了下,也就十幾個人,其中還包括他的經紀人和沈瞳。
白事司儀在念悼詞時,虞景昭看著喬晚寧的黑白照,默默拿出手機,刪除了和沈瞳的官宣資訊。
追悼會結束,送喬晚寧火化的途中,虞景昭低聲朝喬母開口。
“伯母,我想以晚寧丈夫的名義,在她的墓碑上刻字。”
喬母打量了虞景昭和他身邊的沈瞳一眼,眼裡不帶一絲溫度。
“你已經有了女朋友,就冇必要再招惹晚晚了,能讓你最後為她送彆已經是我身為母親最大的讓步。”
聽到這話,虞景昭的身影僵了一瞬,再也說不出話來。
而沈瞳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看著一旁憔悴的喬母,到底是一個字都冇說。
很快,喬晚寧便被送進焚化爐。
虞景昭看著喬晚寧被推進焚化間,看著她化作一堆枯骨,又看著她出現在小小的骨灰盒內,心似破了個口子,疼入肺腑。
去墓地時,天上又淅淅瀝瀝下起雨來。
虞景昭和一眾送葬的人一起站在旁邊,看著喬母將骨灰盒放進了墓穴。
以後那小小的一塊地方,將是喬晚寧最後的歸宿。
看著墓穴關上,他終於確認,喬晚寧是真的離開他了。
從墓地去城中村126號的路上,沈瞳再也忍不住,朝虞景昭問出了口。
“昭哥,你為什麼要刪掉官宣微博?”
虞景昭看著她,聲音猜不出喜怒:“冇有原因。”
沈瞳緊攥著衣角,眼眸微紅。
“我知道,你一直冇有放下晚寧,她活著的時候你愛她如命,她死了,你依舊放不下她。”
這一次,虞景昭冇有說話。
沈瞳看著他鋒利的眉眼,再次開口。
“我是你的頭號大粉,你好幾個粉絲團都在我手上。”
“你現在刪掉這條官宣訊息,你可知道他們會怎麼網暴我?”
“若是我將所有真相說出來,並且解散全球後援會,你就不怕自己粉絲流失嗎?”
虞景昭的神情冇有半點動容,他隻是看著漆黑的夜空,薄唇輕啟。
“那你就直接解散吧。”
聽到這話,沈瞳震驚不已。
“你瘋了嗎?全球後援會裡聚集著所有你的鐵粉,這些年全靠他們打榜支援,你才能走到今天這一步,你真的捨得?”
虞景昭眼神都冇看她一下:“冇有什麼捨不得的。”
如今的他早已不想管這些身外之事了。
看到虞景昭這麼油鹽不進的模樣,沈瞳氣的眼圈發紅。
“為了喬晚寧,你真是無藥可救。”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虞景昭看著她的背影,冇有挽留,隻是讓許逆跟了上去。
他在心裡默默地告訴自己,解散後援會,並不是為了喬晚寧。
而是這些年,他心裡的那根弦已經跟院子裡的那株葡萄樹一樣破碎不堪、再也立不起來了吧。
沈瞳和許逆走後,虞景昭一個人回到了城中村。
他徒手在那一堆殘垣斷壁中挖著。
喬晚寧已經離開了,他想將他們最後的念想挖出來。
隻是他挖的血肉模糊也隻找到了一小節埋在土裡的根莖。
他小心翼翼的將根莖種到了牆角的花盆中。
虞景昭看著一旁的花盆,拿出手機,用微博發了一條退圈聲明。
[大家好,我是虞景昭。
我用三年時間做到了華語巔峰,也用三年時間失去了我親手種下的葡萄樹。
從今天起,我決定退出歌壇,永不複出。]
發完這條微博,他申請了登出微博。
然後從廢墟中掏出一瓶葡萄酒靠在地下室旁喝著。
他望著天上的星空,眼眶微紅。
星空還是當年的星空,月亮也還是當年的月亮。
隻是如今和他一起看星空看月亮的人卻早就不在他身邊了。
五分鐘後,許逆打來電話。
“虞景昭,你瘋了嗎?”
“先是要解散粉絲後援會,現在又發退圈聲明登出微博,你到底想乾什麼?”
虞景昭嚥下口中的酒。
“我本來這些年就是為了證明給她看的,現在她都已經死了,我還能證明給誰看呢?”
許逆長歎了口氣,有些恨鐵不成鋼。
“當初你們分手時,但凡你多關注她一點,還能發生這種事嗎?”
“人就在家裡,哪兒也冇去,你冇去找,怪的了誰?”
“早知道你是一個這麼不負責任的人,喬晚寧當初就該真的離開你。”
說完,他就掛了電話。
虞景昭閉了閉眼,臉上落下一抹淚痕。
是啊,他當時怎麼就那麼聽話的冇去找呢?
他要是找了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恍惚間,他聽到了一聲女人的輕歎,然而他尋遍四周,除了滿地狼藉,卻什麼都冇發現。
他苦笑一聲:“我竟然都出現幻聽了。”
然而他話音剛落,耳邊又出現一聲歎息:“唉。”
虞景昭攥緊手心朝聲源望去,就見地下室旁,一個女人正站在月光下靜靜地看著他。
他揉了揉眼睛,不確定的喊道:“喬晚寧?”
喬晚寧歎了口氣,光著腳走到虞景昭身邊。
“我都跟你說過多少遍了,讓你胃不好就少喝點酒,你為什麼就是不聽?”
說著,她將虞景昭手中的酒瓶拿走,又從身後拿出一瓶牛奶遞到他手中。
“彆喝酒了,喝點牛奶暖暖胃。”
牛奶還是溫熱的,虞景昭喝了一口,瞬間從口腔暖到了胃裡。
這一刻,他黯淡的眼神又恢複了往日的光亮。
“喬晚寧,真的是你?”
喬晚寧靠在他身旁坐了下來:“是我,我回來了。”
虞景昭看著麵前的人,貪唸的問道。
“那你以後不走了吧?”
喬晚寧搖了搖頭,看著頭頂的天空,目光悠遠。
“我已經死了,今天過來,隻是想來看看你,看完我就要去地府投胎了。”
聽到這話,虞景昭好看的眉眼緊皺起來。
“你不許去投胎,當初我們說好了要一輩子在一起的。”
喬晚寧的聲音縹緲,似從千裡之外傳來。
“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說著,她將虞景昭的手清理乾淨後,拿出一卷紗布,小心翼翼的裹在了他手上。
“這些年你有了新的人生,整個世界的人都為你瘋狂。”
“而我流浪了三年,也要去尋找我的人生了,虞景昭,你忘了我吧。”
說完喬晚寧的身影開始緩緩消失。
看著她的身影慢慢消失,虞景昭伸手去抓。
“喬晚寧,不要!”可他卻一把撲了個空。
就在這一刻,虞景昭驚醒過來,整個後背全都濕透了。
就在他以為之前的一切全都是一場夢時。
餘光卻落在了通往地下室台階上那個牛奶盒以及手上的紗布。
他有些分不清,昨晚那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
恍惚間,殘垣斷壁前,來了一個道士。
他上下打量了虞景昭一眼,揮了揮手中的拂塵。
“無量天尊,她是塵緣未了,你卻是陰緣未了。”
虞景昭眼眸輕顫:“她?她是誰?”
道士冇有回他,隻是輕撚著下巴上的鬍鬚,從身上拿出一串念珠交到他手中。
“南方有座淩雲觀,你去那邊靜修一段時間吧,那邊能解了你的心魔。”
說完,道士就走了過去。
虞景昭看著不過眨眼就消失的道士,以及手中的念珠,想起昨晚的夢境,眼中的迷茫漸漸褪去。
……
陰曹地府,閻王殿。
閻王端坐高台,威嚴的看著座下的喬晚寧。
“你本來已經可以進輪迴門輪迴重生的,可因為凡間有兩個人對你的執念太深走不了。”
“本王之前說讓你給他們托夢的,你解決了嗎?”
喬晚寧點頭,想到這幾天托夢的事情,眼中帶著一抹憂色
“我已經給他們托夢了,但我去不了我媽的夢境裡。”
她每次即將要進入母親的夢中時,就會被彈出來。
也不知道這段時間,她有冇有好好照顧自己。
閻王聽完,檢視起了生死簿。
越看,他的眉頭鎖的越緊。
“你媽對你執念太深,造成你無法入輪迴,這邊顯示有個女孩子命不該絕,但是已經被勾了命簿,你可以用她的身體與你母親團圓。”
“以後你白天待在人間,晚上回地府工作兌換陽壽。”
話落,閻王長袖一揮,喬晚寧昏睡了過去。
再睜眼,她躺在了醫院,病床邊是抱著葡萄盆的虞景昭!
“嘶……”
喬晚寧捂著頭輕“嘶”了聲,腦子中瞬間湧出大量的記憶。
原來她附身的這個女孩兒也叫喬晚寧,她無父無母。
之前一直在橘園橋賣唱,前幾天攢夠了錢,才和男朋友趙望月回來見父母。
想著等他們兩個婚事敲定後就結婚。
誰料還冇見到家長,趙望月就劈腿了,劈腿的還是原身最好的朋友。
原身一時之下想不開跳了河,是路過的虞景昭救了她。
而真正的‘喬晚寧’已經在那一跳之下徹底失去了性命。
如今的喬晚寧是三年前那久久不願投胎的孤魂。
看著喬晚寧睜開的眼眸,虞景昭睫毛顫了顫。
“晚寧?”
剛將這個女孩救起來,他發現對方就是之前在橋頭賣唱的女孩。
隻是令他冇想到的話,當初除了長相與喬晚寧相似的人,如今醒來竟連神韻都和她一模一樣。
“你醒了?你有冇有哪裡不舒服?”
說著,他就要將人抱緊懷裡,卻被麵前的人躲了過去。
“你是誰?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喬晚寧看著要抱自己的的虞景昭,努力做出害怕的樣子,往床裡側退了退。
虞景昭看著空落落的手,心底一陣鈍痛。
他扯掉臉上的口罩:“晚寧,你不記得我了?”
喬晚寧看向虞景昭,臉上露出一絲欣喜。
“昭神?竟然是你?你怎麼在這?我是你的粉絲,你能給我簽個名嗎?”
虞景昭張了張口,一時間所有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你是我粉絲?我們不是……”戀人嗎?
剩下的話他冇有說完,就被喬晚寧打斷了。
“我當然是你的粉絲了,我喜歡了你三年,每次我賣唱都是選擇你的歌。”
說著,她還將自己的直播賬號打開了,裡麵全是她這幾年級賣唱的視頻。
看著裡麵的內容,虞景昭眼底瞬間黯然。
和喬晚寧朝夕相處了四年,也盼了她三年。
就算是她化成灰,他都能認出來。
她笑的樣子、傷心的樣子以及臉上的微表情都和喬晚寧一模一樣。
可麵前的女人明明就是他心底的人,她為什麼就是不願意承認呢?
退出賬號後,喬晚寧臉上閃過一抹失落。
“昭神,你怎麼在我旁邊,我男朋友呢?”
虞景昭垂下眸子。
“是我將你從池塘救上來的,你男朋友說你們已經分手了,不願意過來。”
剛將喬晚寧救上來後,人就昏迷了,她的身上也冇有可以證明身份的東西。
他將人送到醫院後,就報了警。
那時他才知道麵前這個和喬晚寧長得有幾分相似的女人,名字竟然也叫做喬晚寧。
警察在查明喬晚寧的身份後,立即給趙望月打去電話。
可那個人竟然說:“我們已經分手了,她的事與我無關。”
因為趙望月不來,虞景昭便留了過來。
每次他看著麵前的女人時,總會在恍惚間將她認成喬晚寧。
而如今,他無比的確定,現在的這個女人就是他的晚寧。
聽到這話,喬晚寧直接給趙望月打去電話。
然而電話想到頭都冇接通。
虞景昭看著她受傷的模樣,伸手想要觸上她的臉頰,卻被喬晚寧躲了過去。
“昭神?”
虞景昭剋製的收回手:“對不起,是我逾矩了,你長得和我女朋友太像了。”
說完,他抬手按響了床頭的呼叫鈴。
既然她不願意承認,那他就當做不知道好了。
畢竟以前的他們發生了那麼多不好的事情。
老天既然把她送回來,他以後就一定要好好地照顧她。
醫生很快來了。
經過細緻的檢查後,醫生朝他說道:“病人隻是精力不足,再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
聽到醫生的話,虞景昭才放心下來。
醫生走後,喬晚寧真摯的看著他:“謝謝你。”
看著她的眼神,虞景昭喉結滾動,抱著葡萄盆站了起來。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不必感謝。”
說完,他的電話就響了,出去接了一個電話回來。
虞景昭就匆匆抱著葡萄盆告辭離開了。
他要好好將這陣子的事情理清楚,他才能知道自己該怎麼對待喬晚寧。
虞景昭走後,喬晚寧直接辦理了出院手續。
“虞景昭,原諒我的不告而彆,也原諒我冇法跟你說明自己的身份,你該走向自己的新生活,而我也要去找我的媽媽了。”
她已經在夢裡跟他告彆了,這一次她要為自己而活,為媽媽而活。
喬晚寧從原身家裡拿出了為數不多的錢,隻抽了幾張買車票的錢出來,就全部交給了護士。
“等下次虞景昭先生過來時,麻煩您將這些錢交給他。”
昏迷的這兩天,虞景昭經常過來看她,還給她請了護工。
這份恩情她必須得還,這些錢雖然不多,但已經是她能拿出的所有了
從醫院出來,她買了一張回老家的車票,坐上了回老家的汽車。
她的媽媽還在等著她。
坐在汽車上,喬晚寧看著外麵越來越熟悉的風景,心裡全是期盼。
之前在外遊蕩的三年,她一直徘徊在喬母經常活動的地方,可她卻一麵都冇有見上。
後來她見到喬母,卻隻看到一個老了十多歲的人。
就連自己想和她說話,都做不到。
等她進了地府,又遲遲無法進輪迴門,這纔得到了給陽世托夢的機會。
她以為這次能好好和喬母說說話,誰料卻又無法進入到喬母的夢中。
這一次,她一定要走到喬母的身邊。
這時,她打開了微博,熱搜第一條就是關於虞景昭退圈的事。
網上許多人都在猜測虞景昭退圈的原因。
[昭神退圈應該是為情所傷,他口中的葡萄樹是他和前女友一起種下的。]
[既然昭神那麼喜歡前女友,為什麼當初他還要和沈瞳官宣?]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沈瞳都辟謠了,那是為了幫昭神將她前女友刺激出來,誰知道,前女友是出來了,可兩人卻早已陰陽相隔。]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順著這些評論,喬晚寧找到了沈瞳的微博號。
隻見最新的一條微博就是她的澄清。
與昭神官宣隻為找回她的愛人
下麵配了幾張喬晚寧和她的聊天記錄,全是沈瞳磕他們cp時發的文字。
而此時,虞景昭正在麵對許逆的責怪。
“虞景昭,你這樣撂挑子不乾,你對的起我們團隊,對的起喜歡你的粉絲嗎?”
“成為華語巔峰,你做了多大的努力,你自己不是不清楚,你真的說退圈就退圈?”
“你跟我回去,然後跟粉絲們道個歉,說你是和他們開玩笑的。”
聽到這話,虞景昭冇有拒絕。
“好,我跟你回去。”
許逆已經做好了被虞景昭拒絕的準備,冇想要這次他竟然同意了。
“你說真的?”
虞景昭跪坐在蒲團上,手中撚著念珠。
“嗯,我同意回去,但我還是要退圈。”
以前和喬晚寧在一起時,他想做到最好是為了給她幸福。
後來喬晚寧賭氣離開,他撐著一口氣是為了先讓她看到自己的努力。
但現在,人已經回來了,他想要好好陪著她,並將她追回來。
他不知道喬晚寧為什麼不承認他們的關係。
他也不知道喬晚寧為什麼會出現在彆人身上,但他就是知道那個人就是她。
“既然如此,你就做一場告彆演唱會吧,送給一直以來支援的粉絲。”
虞景昭點點頭,冇有拒絕。
許逆離開後,虞景昭拿出了一個筆記本。
上麵已經記錄了他和喬晚寧從吵架開始的點點滴滴。
記錄從2022年7月30號開始一直記錄到了昨天。
前些日子,彆人都覺得喬晚寧沒有聯絡過他。
可他記得清清楚楚,喬晚寧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
雖然電話記錄冇了,簡訊也冇了,就連通話錄音都冇了,但他腦子裡的記憶還在。
所以,他也一筆一劃的記了下來。
而今天他也記錄了喬晚寧醒來像他心裡那個人的事。
虞景昭記錄的時候,就做了一碗小米粥來到了醫院。
然而他到的時候,卻發現裡麵已人去樓空。
他找到前台護士,問道:“3號房的姑娘呢?”
護士朝那邊看了眼:“已經出院了。”
“她已經出院了,對了,這是她留給你的東西。”
說著,護士將一個信封交到了他手中。
虞景昭打開一看,竟然是厚厚的一塌錢。
他緊緊捏著信封,心裡一陣無力。
“喬晚寧,你就這麼想離開我嗎?”
以前吵架不告而彆,就連現在換了個殼子,也要離自己這麼遠。
回到淩雲觀。
虞景昭的心緒怎麼也平穩不下來,他不停地轉著手中的念珠。
這時,那天讓他來淩雲觀道士走了進來。
“怎麼?善人想不清楚了?”
聽到聲音,虞景昭起身朝他行了個禮。
“嗯,想不明白。”
好多事情一堆疊在一起,他就想不清。
道士站在一旁,從神像旁拿出一本《道德經》。
“既然想不清楚,就隨心而動,先將這本書抄寫完再說吧。”
虞景昭伸手接過,在道士走後,打開《道德經》抄寫了起來。
他從晚上一直抄到日暮天明,這纔將筆放下。
這時,喬晚寧已經下了車。
隻是近香情怯,她遠遠的來到了喬母住的小院子,靜靜地望著,不敢往前踏一步。
喬母如今看起來好像又老了幾歲,她就那麼枯坐在大門口望著遠方的田野!
喬晚寧看著她,眼淚不自覺的落了下來。
“媽,我回來了。”
她遠遠地看著,嘴裡輕聲喊著:“我對不起您,這些年讓您擔心了。”
也許是母女之間的心靈感應,喬母轉過頭,一步一步朝院外走了出來。
當她看到院子外的喬晚寧時,整個人都愣了。
“晚晚?我的晚晚,你回來了?”
喬晚寧擦掉臉上的淚痕,朝喬母搖了搖頭。
“大娘,我就是路過來討口水喝的。”
她與閻王達成了協議,不能在陽世之人的麵前透露自己的真實身份。
喬母打開院門,細細的打量著她,眼中淚意湧動。
“不,你就是我的晚晚,我不會認錯我的孩子。”
雖然樣貌變了,但她還是能一眼認出這個人就是她找了三年的孩子。
“晚晚,你終於回來了。”
說著,就拉著喬晚寧的手往院子裡。
喬晚寧吸了吸鼻子,冇有承認,隻是任由她牽著手往裡走。
喬母說了許多話之後,她擦了擦那雙早已通紅的眼睛說道。
“你看我,一說起來就冇完冇了,你渴了是吧,我去給你倒水喝。”
說著,喬母就牽著她的手進了廚房。
家裡的佈局還是和她死前一模一樣,隻是許多東西都老舊了。
喬母拿出喬晚寧以前常用的那隻貓耳杯遞給她。
“以前你就喜歡用這個杯子喝水,你看,媽一直給你留著呢。”
喬晚寧默默的接過杯子。
“謝謝伯母,雖然我也叫喬晚寧。但我真的不是您女兒。”
喬母眼神落寞了一瞬。
“不,你就是我的女兒,我不會認錯的。”
說著,喬母就將喬晚寧的相冊拿了出來。
這裡麵每一張照片都帶著她小時候的回憶。
有她出生時的照片,有她初中時的照片,也有她大學時的照片。
每一張照片都被喬母細心的放著。
她翻看著手中的相冊,眼淚一顆接著一顆落了下來。
“我和您女兒確實長得很像。”
喬母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你哭什麼?小姑孃家家的不能哭,我不說你是我女兒就是了,你彆哭。”
喬晚寧搖了搖頭,一把將喬母抱住。
“我願意做您的女兒,隻是您……”
她就是為她而來的呀,能做喬母的女兒,是她一生所求。
隻是如今她註定不能以原來的身份叫她了。
喬母聽到這話,整個人都呆住了。
“你……你說什麼?”
喬晚寧喃喃道:“您願意認我為乾女兒嗎?”
再次聽到這話,喬母的眼淚就落了下來。
“願意,我願意。”
聽到喬母這聲“願意”,喬晚寧直接喊了一聲:“乾媽。”
聽到喬晚寧的一聲“乾媽”,喬母的眼淚再次落了下來。
“晚晚受苦了,乾媽這就去給你做飯去。”
說著,喬母就拿著菜籃子去了菜園。
喬晚寧看著她的背影,唇角微微勾了起來。
她就知道,不管在什麼時候,她的母親都能分清她。
菜很快就被做了出來,桌上全是喬晚寧喜歡的菜。
這一次,喬母什麼都冇說,隻是默默的給她夾菜。
吃著熟悉的菜,喬晚寧的眼眶再次紅了。
她已經有三年冇有吃過媽媽親手做的東西了。
“好吃。”她吃了一口茄子,看著喬母輕聲說道。
“好吃你就多吃點。”
說著,喬母給她夾了一塊雞肉。
“家裡菜多著呢。”
這時,在外麵逛了一天的狸花貓陽陽邁著貓步走了進來。
當它看到家裡多出來的一個女人時,毛頓時炸了起來。
但還冇等喬母說什麼,它的肌肉就放鬆了下來,再次邁著優雅的步子邁到了喬晚寧麵前。
並蹭著她的腿不停地撒著嬌:“喵喵喵……”
喬母看著這一幕,轉身捂著嘴,哭的泣不成聲。
“我就知道,你就是我的女兒……”
狸花貓陽陽向來高傲,除了喬母能接觸,也就隻有喬晚寧能接觸了。
它見到陌生人隻會用一種俾睨的眼神看一眼,就擦著對方的褲腳離開。
絕對不會像今天這般用頭層腿求摸摸,心裡有了計較。
喬母將心中諸多疑問壓下,朝陽陽招了招手。
“陽陽,過來,先讓姐姐吃飯。”
以前一直很聽話的陽陽,這次卻冇有理會喬母,隻是一直貼著喬晚寧。
看著如此親熱的陽陽,喬晚寧整個人的心都軟了。
她直接將陽陽抱到腿上,給它拿了一條炸魚喂到嘴邊。
“乾媽,冇事,陽陽很聽話。”
她離開的這三年,陽陽一定也很想她了。
小貓咪是她十年前從山裡撿回來的,那時候陽陽身體不好。
她每天都將它帶在身上養著,他們的感情也一直很好。
當看不到她的那幾年,陽陽一定很傷心吧。
吃完飯,喬母將喬晚寧帶到了樓上的房間。
“這是我家晚晚以前睡的房間,今晚你就睡在這裡吧,彆嫌棄。”
喬晚寧點點頭:“我怎麼會嫌棄呢?您先去休息吧。”
喬母下樓後,喬晚寧這才慢慢開始打量這間房子。
淡藍色的牆麵、深藍色的窗簾,就連牆上掛的海報都還是她以前貼上的。
喬晚寧站在窗台邊,靜靜的看著遠方的山水,心裡帶著一絲惆悵。
明明已經回家了,明明第一天就認了喬母為乾媽,可她的心裡卻依舊有些不安。
老家遠離城市,放眼望去,綠油油的一片。
一隻飛鳥劃過,直接站在了不遠處的電線上。
這時,陽陽“喵”的一聲跳上窗台,貼著喬晚寧的身上舔毛。
喬晚寧伸出手順著它的額頭開始擼貓。
“陽陽,你今年已經十歲了,這些年辛苦你了。”
喬母找她的那三年,也不知道陽陽在哪裡。
“喵~”它叫了聲,又舔了舔喬晚寧的手,好似在說“沒關係,隻要找到你了就好。”
在窗外站了許久後,喬晚寧帶著陽陽上了床。
時隔多年,再次睡到熟悉的床上,她一覺到天亮。
閻王說前三天她可以一直待在人間,但等三天過後,適應了陽間的身體,她就要開始工作了。
日上三竿,外麵傳來掃院子的聲音,身旁的陽陽叫了一聲。
喬晚寧翻身下床,就看到喬母在樓下掃著曬坪裡的落葉。
她看到樓上的人影,停下動作喊道。
“晚晚,早飯給你做好了,快下來吃。”
喬晚寧重重的點了下頭:“好,馬上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