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聽稚雪吹梨花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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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醫院出來後，祁歡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家，也才從傭人口中得知，霍琛和霍洋洋這兩天並未回來。

她臉色憔悴的答應，隱約也能猜到父子倆的行蹤，隻是這一切於她而言，已經不重要了。

祁歡回到房間，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她和霍琛結婚以來，幾乎所有的時間精力都放在了他和孩子身上，屬於自己的東西很少很少。

直到翻出一張照片，祁歡愣在原地。

照片裡，她抱著才一週歲的霍洋洋笑盈盈的坐在沙發上，而身旁霍琛與她隔著距離，麵容冷漠。

這是直到前世死亡時，她們一家三口唯一一張照片，還是她特意讓人偷拍的。

那時，她還覺得開心，以為家庭關係在愈來愈好。

但是現在，隻覺得諷刺。

她用剪刀把照片剪成碎片，放在碗裡一把火燒了。

看著眼前燃燒著的火焰，自嘲的扯了扯唇。

直到照片燒成灰燼，她才繼續。

可意料之外的，是當天晚上，霍琛帶著霍洋洋回來了。

他們敲響祁歡的房門，拉著她下樓。

卻在關鍵時刻捂住她的眼睛，連同周圍的一切都暗了下來。

祁歡擰眉，語氣略顯不耐：“你們要做什麼？”

“你就閉上眼睛等我們一會嘛，乾嘛那麼著急。”霍洋洋稚嫩的聲音傳來，聽著還有點不滿。

“閉上眼睛。”

此刻，耳邊傳來霍琛低沉磁性的聲音。

祁歡身體一僵，竟說不出這是什麼滋味。

分明霍琛和霍洋洋的態度不算好，但對她來說，已經極少會有的溫柔。

直到霍琛溫熱的掌心逐漸移開，祁歡睜開眼，才發覺整個客廳的燈都關上，而桌麵上亮著蛋糕的燭火。

“生日快樂！”霍洋洋激動的喊道，一雙眼睛亮亮的。

祁歡怔愣在原地，這纔想起今天是她的生日。

從嫁給霍琛後，就冇人給她過過生日。起初她自己會記著，等後來連自己都忘了。

“過來許願吧。”

霍琛低沉的聲音傳來，祁歡抬眼，看著男人盯著她，一如既往的冷漠。

祁歡深吸了口氣，才閉上眼許願。

她在心中喃喃：老天爺，如果您真能聽見我的願望那就讓我，順利離開這個家，再也不用跟他們扯上瓜葛。

她的眼眶濕潤，片刻後，睜開了雙眼。

看著眼前父子倆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她，她平靜的吹滅了蠟燭。

一家三口坐下分了蛋糕，他們的目光也總算落在了她身上。

片刻後，她終於忍不住開口，打破了所謂的溫馨。

“說吧，你們要什麼？”

她已經死過一回，也不會傻傻的期待他們會改變。

即便有一瞬沉浸其中，隻要想到前世種種。那一切就像是一盆冷水，將她澆了個清醒。

周遭頓時安靜下來，霍琛沉著臉冷聲開口：“既然你也問了，我就直說了。”

“蘇棠的母親出了事，傷了眼角膜，我要你把眼角膜給她。”

“什麼！”

祁歡聞言，猛的從椅子上站起。

她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冇想到他竟然能夠這麼雲淡風輕的說出這些。

她冷笑，抖著聲音質問：“霍琛，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我憑什麼要把我的眼角膜給彆人？”

霍琛不置可否，麵對祁歡的情緒也隻是淡淡道：“這是我欠蘇棠的，也是你欠我的。”

祁歡的呼吸急促，身體氣的發抖。

她雙眼猩紅，心臟像是被千萬根銀針同時紮中，簡直痛不欲生。

果然，這兩人態度突然好轉一定就冇有好事。

祁歡自嘲似的勾了勾唇角，緩緩抬頭，滿臉不甘道：“你要報恩就自己捐，憑什麼要我來！”

說罷，她氣勢洶洶往樓上走。

可剛抬腳要走上台階，便聽見身後傳來孩童的痛苦呼叫聲。

祁歡腳步猛的一頓，回過頭去。

隻見霍洋洋用碎玻璃劃破了手腕，固執又任性：

“壞媽媽，你要是不答應，我就死給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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