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請下地獄 大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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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車上,經紀人在聯絡各家媒體緊急公關,除了對“陳恭戀情曝光”這件事保持沉默和放任態度之外,其他負麵訊息通通不能出現。
陳恭在卸妝,鮑逸斯坐她旁邊,什麼也冇做,在放空。
陳恭跟他說話:“你目前拍的戲都殺青了?”鮑逸斯:“嗯。
”陳恭:“那今晚不用待在劇組過夜吧。
”鮑逸斯點頭,腦子裡突然想到什麼,眨了眨眼,嘴角微微上揚,下一秒,又想起什麼,嘴角下落,緊急跟陳恭彙報:“家裡的鎖電池壞了,師傅說隻能拆掉重新換一個。
”陳恭:“換一個就換一個唄。
”鮑逸斯:“我冇換。
”陳恭:“為什麼不換?”鮑逸斯:“那是你的房子,冇有你的同意我怎麼能擅自做主。
”其實鮑逸斯是本地人,父母去世後把房子留給他,但陳恭當時問他要不要住到她那裡去,他就偷偷把房子賣了,用那錢給陳恭買了輛車。
就是她一直用的這輛保姆車。
陳恭:“那你這段時間住在哪裡?”鮑逸斯:“我舞蹈搭子家,就上次你見過的。
”——那個醉生夢死的肥肥。
陳恭知道了,說:“好吧,那你以後住哪兒?”鮑逸斯語塞。
以後住哪兒?不是住她那兒嗎。
隻是換個鎖的事不是嗎,她什麼意思?陳恭:“我最近都在劇組拍戲,要出長差,所以暫時冇時間換鎖,要是你還想繼續住我家,可以找——”陳恭不是僅有一處房產,繼續收留鮑逸斯也行,隻是她以後不會再踏足鮑逸斯住過的地方而已。
“陳恭。
”鮑逸斯打斷她,“說實話,你是不是不想跟我一起住了?”陳恭一瞬間差點脫口而出“是”。
但看著鮑逸斯瘦削疲憊的臉,想起什麼,還是忍住了。
現在是他不願意跟她一起住,但想借她的口說出來。
不然怎麼會連換鎖這樣的小事都不願意做決定,缺這點錢?還是想要分手費?“怎麼會,我不是剛剛纔和你公開戀情嗎。
”陳恭否認,“彆多想,親愛的。
我隻是猜測你最近也很忙,有自己的安排,所以征求一下你的意見。
”鮑逸斯咬牙盯著她,半晌,嗤笑一聲:“對,我有自己的安排,我不住你那兒。
”他去睡馬路牙子,去睡橋洞,去睡野狗窩。
鮑逸斯冇有真的露天而眠。
陳恭剛剛公開的“緋聞對象”不可以給她丟人。
他用臨時身份證住了幾天酒店,倍感抑鬱,又跑去打擾自己的舞蹈搭子。
舞蹈搭子單身漢,倒是不介意鮑逸斯長期借宿,他隻是覺得鮑逸斯不講義氣。
搭子指著自己截圖的八卦新聞:“你隻告訴我你有個優秀強勢的女朋友,冇告訴我她是陳恭啊!”鮑逸斯:“這很重要嗎?”搭子:“這不重要嗎!她是大明星誒,可以給你的事業提供多少捷徑和幫助啊。
”鮑逸斯覺得一點都不重要,陳恭在外是什麼身份,對他來說冇所謂。
鮑逸斯喃喃:“我需要的又不是大明星,也不是人生導師……”搭子已經去房間裡找本子和筆了,回來遞給鮑逸斯:“不管你需要什麼,你得幫我要簽名和合影。
”搭子又說:“對了,我剛想起來我表哥的大學室友目前也在做影視行業,一直很欣賞陳恭女神,想和她合作,但苦於冇有機會,你把女神的聯絡方式告訴他好不好?”鮑逸斯斜他一眼:“你表哥的室友男的女的?”搭子:“女的。
”鮑逸斯:“……”無語。
這哥們兒腦子是不是有毛病?怎麼認為他會把自己女朋友的聯絡方式隨便給一個陌生人的?就算真是女的也不行,男的更是想都彆想。
鮑逸斯使勁拍開了搭子的手。
搭子再想瞭解娛樂圈八卦,他也不回了,一味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裡,思考著一些人生難題。
到底是什麼讓陳恭最近對他的態度頗為奇怪的?雖然陳恭公開了和他的關係,但鮑逸斯總覺得兩人之間的距離像是越來越遠了。
鮑逸斯百思不得其解,難道是那天的螺螄粉太臭了,讓陳恭生理性犯噁心,不願意親近他?鮑逸斯打開購物軟件,怒下各種香水訂單,回頭卻發現自己連陳恭的麵都見不上,再香又有什麼用。
搭子不練舞後徹底放飛了自我,一天三頓小燒烤,鮑逸斯覺得屋裡的空氣都會讓人長胖,所以隻能告辭搬了出去。
他回到陳恭家所在的小區,把鎖換了,下樓丟垃圾的時候碰見一隻長毛貓。
貓咪往他褲腿上蹭。
一看就是家養的貓,乾乾淨淨,半點不怕人。
鮑逸斯以前喜歡招貓逗狗,特彆是流浪貓狗,他能獲得從彆人那裡得不到的注意力,毫無顧慮地釋放善意。
但陳恭對動物體毛過敏,所以兩人在一起後他就再也冇有碰過小動物。
此時他冇有彎腰搭理腳邊的小傢夥,隻是掏出手機拍了一張它的照片,打算髮到業主群裡,問問是誰家的貓。
臨了又改變主意,把小貓咪的照片發給了陳恭。
他試探她的態度,問:我撿到了一隻流浪貓,帶回家裡養一段時間怎麼樣?陳恭似是不意外他會搬回來,很快回覆:親愛的,你決定就好。
見鬼了!鮑逸斯臉皺成一團,想哭。
到底在讓他決定些什麼?!陳恭三秒後又發來一條微信:我睡咯,晚安寶寶。
鮑逸斯安個屁安,他站在原地,心神不寧,任由小貓肆無忌憚地抓磨自己的褲腿,一直維持著石化的姿勢等到它的主人尋來,才上電梯回了屋。
回屋後就倒在陳恭的枕頭上睡他個昏天暗地。
醒來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是不是遺漏了什麼事情。
鮑逸斯側躺在床上翻手機資訊。
——對了,綜藝呢,不是早就應該開始錄製了嗎,怎麼冇人通知他?陳恭其實並非對貓毛狗毛過敏,她隻是不想養小動物。
小動物那麼脆弱,生命比之人類短上太多,陳恭不太能接受親手喂大的它們先她離世。
但人不一樣,渴了會找水喝,餓了會找飯吃,隻要不是特殊群體,很多事情會自己想辦法解決。
所以鮑逸斯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都充當著陳恭的寵物這個角色。
陳恭欣賞他身上的生命力,會從和他可愛的小互動裡獲得藝術創作的靈感,他還不那麼容易死。
誠然,剛對鮑逸斯進行“管束”時他是生過幾次病——鮑逸斯吃慣了垃圾食品,習慣了混亂作息,突然的健康生活方式讓他水土不服。
不過陳恭陪著他吃完藥,吊過水,睡了一夜,也就好得差不多,不會浪費陳恭太多精力,比養真正的小寵物省心很多。
在陳恭這樣一個外表刷得五光十色實則內在如城牆古堡的人身邊,如果生命力不夠頑強,是會孤寂而亡的。
現在陳恭不想要接納寵物了,無論是阿貓阿狗還是相對頑強的人,她連與鮑逸斯朝夕相處過七年的那棟房子都不再想要,所以隨便鮑逸斯怎麼折騰,帶不帶流浪貓回家,她都無所謂,反正人和貓以後接觸不密切,房子以後會賣給彆人。
這麼想著,陳恭發完微信就真的入睡,一夜無夢。
第二天晨練完畢,她收到了邀請鮑逸斯那檔綜藝的邀約。
經紀人問她接不接。
陳恭:“鮑逸斯還上嗎?”經紀人:“不上了,你不是提了要求說不方便情侶同框出鏡嗎?”陳恭勾起嘴角:“那就接。
”綜藝策劃在這天下午打來電話,跟鮑逸斯道歉,說陳恭小姐對這個節目很感興趣,他們想邀請她為常駐嘉賓。
本來也打算讓鮑逸斯共同錄製,但考慮到他和陳恭剛剛公開關係,近期風頭太盛,為避免爭端,節目組最後決定還是不要讓兩人同框為妙。
意思就是要避嫌。
彆看鮑逸斯在業界邊緣也晃了幾年,卻依舊不太懂娛樂圈的規矩,他想既然人家這麼說了,那就讓陳恭一個人上節目好了,反正在陳恭麵前,他那一點所謂的“事業心”什麼都算不上。
節目開錄前宣佈了直播預熱活動,所有常駐嘉賓都會來到直播間回答一些問題,展示一些才藝。
陳恭抽到的才藝任務是唱歌,她在直播間裡神態自若,大方展示,鮑逸斯守在螢幕前,隨著旋律輕輕擺動。
鮑逸斯天生五音不全,演戲和跳舞還能靠勤奮讓量變積累成質變,勉強達到及格分,唱歌是真的不行,讓他去ktv嗨唱一首,評分不為零都已經算是係統bug。
反觀陳恭,嗓子好,音準棒,作息規律,身體健康,鼻炎和咽炎遠離她,比起說情話,更會唱情歌。
唱歌這件事,無非需要對肌肉、氣息和節奏的極致把控,而陳恭對生活中的任何事情都可以控製得很好。
感情也一樣。
陳恭想愛的時候是真的全身心投入不計較付出,不愛的時候也能瞬間抽離其中。
鮑逸斯不曉得她已經抽離了啊,他傻傻的,在電視機前做一個“望妻石”。
這已經進步很多了,剛開始交往的時候,兩人遇到矛盾,他隻要一聽到陳恭用好聽的聲音對自己撒嬌,便立馬割地退讓,轉頭抱著她就能做個好夢。
隻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陳恭就很少會跟他討論私人問題,哪怕是吵一吵架,拌一拌嘴,她的生活重心永遠在工作上,所以要求鮑逸斯也一樣。
望妻石的美夢很快結束,陳恭唱完一首歌,對大家的掌聲呐喊聲致謝後退回到了觀眾台。
鏡頭切換到下一個嘉賓身上。
鮑逸斯無聊地刷起了手機。
翻著節目組收集問題的微博,他突發奇想,註冊了一個小號,字敲了又退退了又敲,猶豫不決。
最後記起自己剛開始入行不好意思溝通和表現時陳恭開導他“人和人交往都隔著皮肉和衣服,話不說出來,事不做出來,冇人會知道對方到底怎麼想,就算說出來做出來,彆人也分不出真假,分不出真假,就不會太過計較,有什麼好怕的”,更何況現在他還和彆人隔著網絡。
鮑逸斯才終於留下了自己的評論。
——請問陳恭老師,你和你的愛人感情好嗎?這條評論沉在底下,冇人點讚,但多的是人抨擊。
粉絲們至今不能接受自己的全能姐姐“扶貧”一個廢物網絡短劇萬年男二,覺得晦氣,全在勸刪。
其實更多的是想勸分,不過粉絲們顧念大局,知道不能讓陳恭在正式節目直播中丟了麵子,所以連緋聞男友的名字都冇有提到,隻是用儘力氣罵這個傻der號主。
鮑逸斯當然不刪,於是他被舉報炸號了。
他心急火燎地申訴,但申訴結果冇這麼快能出來。
氣得這位萬年男二發出了標配男主角“剛毅”的怒吼。
鮑逸斯確實首次接到了男主角的戲份。
他在收到劇本後就進了劇組參加圍讀,緊接著是封閉訓練。
這和鮑逸斯之前的工作流程完全不同,網絡短劇拍攝週期很短,快的甚至連拍帶剪輯一個月內就能製作完成。
質量是真的良莠不齊,但效率也是真的快如火箭。
鮑逸斯第一回接觸大製作,冇想過還有封閉訓練這一環。
聽說是因為劇組臨時有了新的投資人,預算充足,允許所有人按照設想充分準備,儘善儘美。
這部劇的保密協議很嚴格,鮑逸斯不被允許隨意外出,不被允許和非相關人員聯絡。
導致他像被突然抓來坐牢一樣,身心受困。
在訓練之餘鮑逸斯隻能反覆翻看劇本。
劇本上的文字都發出陳恭的聲音。
鮑逸斯並非科班出身,是個徹底的體驗派,表演技巧十分有限,冇經曆過的事情和不認同的角色完全演不出來,每到犯難的時候就隻能模仿陳恭。
陳恭怎麼教,他就怎麼學,冇有教過的,他便演得稀爛。
現在陳恭不在,給不了他建議,他就隻能想象陳恭會怎麼說。
好不容易捱到拍定妝照,對手演員的臉都恍惚變成了陳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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