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河畔,她說不想官配 第79章 母子夜話
“允!”
上官青萍幾乎沒有猶豫,輕易應了羋一歌第一個心願。
於她而言這個小輩的第一個願望根本願望,僅僅隻是她個人的心願罷了。
當初答應泓傑後代姓趙,是驛廟下的人自我束縛,不願她為難。
三千年過去,上官青萍對後裔的態度沒有變,為此上官青萍放逐了很多部眾子弟到穀窪,確保子??繁衍。
但她不知道的是穀窪山村行事低調,數千年偏居一隅,加之穀神驛廟神秘莫名測,造成屹縣趙氏如今的格局。
若非趙高不時指派修煉者和遷徒數十隊人居住在驛廟以東驛道兩側,穀窪趙氏早就不複存在。
羋一歌不知道其中曲折,她隻相信自己看到的,無論是許婦的記憶還是她親身經曆,無一不在述說穀窪山村趙家不受待見。
現在上官青萍給了準話,羋一歌相信她懂自己的意思,便開口說了第二個請求。
“我要見趙高!”
心心念念等趙高召見,為此羋一歌忙活了一個多月,藉助大秦趙氏龐大的聲望,許以帝國海量的利益,為的不過見故鄉之人一麵。
羋一歌不管上官青萍和趙高有什麼恩怨情仇,反正她快要死了,能見最好,不能見再徐徐圖之!
上官青萍怎麼也想不到羋一歌第二個心願是見那個負心人,一時間躊躇起來。
她恨趙高,帝國高層無人不知,上官青萍臉色變得難看,轉身盯向羋一歌的眸子。
“換一個!”
上官青萍語氣森寒,吐露無邊怒火,這一生栽在趙輔身上是她最大的不幸,能忍耐不殺了他已經是念在泓傑臨終的遺願,後裔小輩膽敢在她自揭傷疤再提那個人,上官青萍差點沒有爆發出來。
羋一歌可不管她如何憤怒,要求是上官青萍提的,她隻是將自己心中的想法說出來,她有什麼錯。
做不到就彆說大話,上官青萍還凶她,羋一歌上輩子連罵都沒挨過,可不會慣著上官青萍,說了聲告辭推開門就走。
什麼毛病,羋一歌將死之人沒工夫和上官青萍耗著,既然她不帶自己見趙高,不見就是了,她還要回家和便宜兒子兒媳婦交代後事。
羋一歌出了上官府開車就朝內都城門走,遇到巡城士卒,羋一歌就把文書拿出來,倒也安穩回到了賢文巷。
等她回到家已經是後半夜,羋一歌拍門驚醒了替老爹守夜的謝有財,謝老爺子年紀大了,今天被驚的不輕沒法看門。
謝有財在門房等了半夜,剛迷迷糊糊睡下,門就被人拍響。
套上坎肩走出門房,輕手輕腳站門後,借著月光見是主母,謝有財趕忙將門開啟。
車子開進門,羋一歌讓謝有財去睡覺,她來到了趙喜一家的門外。
她早已知曉兩人未睡,也沒見外,敲了下房門後走進房間。
周茹正給小寶打扇子,見婆母回來,懸著的一顆心落了地。
“娘回來了。”周茹不知道婆母出去那麼長時間經曆了什麼,但從婆母的臉上不難看出應該不怎麼好。
也是,皇城兒根規矩大。
哪會像在屹縣家裡小孩平白無故受了氣吃了虧,家裡大人直接打上門。
彆看婆母出去時間長回來的晚,那兩個人身份高的嚇死人,排著隊求見的肯定不少。
婆母回來這麼晚,說不定人都沒見著,在人家大門外熬了大半夜。
周茹擱心裡給婆母安排的明明白白,她不知道羋一歌差點不能活著走回來,就要出去給婆母整口熱食。
說實話,羋一歌確實很饑餓。
十五拜龍蛇,早上吃的是清湯寡水,中午掛念著心事又沒有吃幾口。
但羋一歌還是沒讓周茹去忙活,這具身體的時間不多了,有些話有些事應當說出來。
羋一歌搬了隻凳子坐到床邊,看著受了磨難十分虛弱的便宜兒子,道:“我猜你應該早就知道了,必竟母子連心!”
趙喜深吸口氣,閉眼點頭,不敢和老孃對視。
“娘,啥事呀?”周茹不明就裡,眼下夫君和婆母眉眼官司,是有什麼秘密她不知道的嗎?
“你家這貨揣著明白裝糊塗不當人子,不然我讓他改名字他連個屁都不放。”
羋一歌沒好氣的白了趙喜一眼,老孃換了芯子,當兒子的一句話都沒有,也不知道他咋想的。
周茹聽的雲裡霧裡,她不敢信向來溫文爾雅的婆母會有粗魯的一麵,雖然和她認識的鄉下老孃們差遠了,但也顛覆了她的三觀。
婆母這是生氣了?
發火了?
為了啥?
這一切到底為什麼?
相比糊裡糊塗的周茹,趙喜心如明鏡。
趙喜痛苦的睜開眼,落在老孃身上的目光滿是哀傷。
嘚,看來便宜兒子早就知道啦!
羋一歌起身,道:“陪我出去走走。”
周茹一怔,看樣子婆母不是和自己說話,但寶爹剛遭了罪,怎麼可能下床?
迎著周茹詫異的目光,趙喜點頭起身下床。
果然!
羋一歌見便宜兒子下床一點也不費勁,心下瞭然。
便宜兒子是讀書人,腦殼不是蓋的,不然也考不了齊郡文試第一。
讀書多是負心人!
以前種種浮過眼前,枉她還以為便宜兒子蠢笨,都是裝的!
嗬嗬!
羋一歌有點心寒,快一年了喂出一頭白眼狼,不是親母子畢竟有一層隔閡。
兩個人都沒有管周茹的疑惑,徑直走到後院。
圓月如盤月涼如水,趙喜被捅開了心裡的禁忌,整個人清冷無比,性薄如月。
“妹妹知道嗎?”
羋一歌點頭,趙姰年後已經猜到她並非原來的許婦,在便宜兒子和周茹一家四口回孃家的時候和她開誠布公的談過一次,自此趙姰再沒回過山村,隻是羋一歌偶爾去屹縣時會遇見趙姰。
見老孃肯定的給出答案,趙喜說:“阿茹心純,娘能不與她道明否?”
羋一歌聞言心情好了不少,彆管便宜兒子出於何種心思,還能喚她一聲娘,羋一歌知足了。
“一會兒我就離開皇城,履行和你孃的約定。”羋一歌說的輕描淡寫,彷彿喝水般平淡寫意,道:“我房裡有個匣子小茹知道放哪兒的,裡麵有兩份契文和通訊令符,你先收著。”
“如果有一天契文失效了一份,那肯定是我收走了。”羋一歌惋惜偌大的家產,那個是她一針一線謀來的,也不知道哪天她能收回橡膠基地。
不管了,錢財乃身外之物,且看以後吧!
“小茹很好莫辜負了人家,你以後入了仕途切不可涼薄,彆學趙高成了孤家寡人空留一個名頭,需知親情纔是人活著的意義!”
臨近離開,羋一歌不自覺多愁善感起來,說著說著羋一歌笑了起來,融入許婦身體,自以為自己融入了這個世界,到頭來她還是外人。
數月裝瘋賣傻就是個笑話,許婦終究不是自己,自己是羋一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