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河畔,她說不想官配 第94章 落足
天光昏沉,羋一歌躺在雲頭隨著風流一路向西。
昨天她見到了夢裡的女孩,女孩身邊有兩個小男孩兒,比自己和羋子路強多了,跟隨丈夫戍守西垂,過得很不錯。
初次找到女孩羋一歌差點讓自己嗆著,怪她軍嫂文看多了,癔夢中她是軍嫂,夢裡的姐妹也是,就很離譜。
不過有一說一,軍嫂們默默跟隨丈夫離鄉隨軍,得以讓軍人們安心為國付出,值得敬佩。
要是沒有一顆擁軍的心,羋一歌暗道自己也做不出這種夢。
見完這個世界的親人,慰藉了羋一歌孤寂的心,接下來的時間獨屬於她自己。
羋一歌不知道這個夢境這個世界何時坍塌,她本來就是一個俗人,無牽無掛後遊山玩水必不可少。
山川大澤奇獸異花,正是春末凡花盛開,無儘動物離開巢穴開啟鮮活世界的大門,讓飄浮雲端的某人飽足了眼福。
時光荏苒,光陰似箭,轉眼羋一歌在天空一年多,餓了下來摘些果子烤隻小動物,無聊放姬出來玩,過的十分愜意。
歲月靜好日月如梭,羋一歌繞世界飄行了一遍。
世界依舊沒有坍塌的樣子,瀏覽完世界的她開始無聊起來。
人是群居生物,短時間脫離社會問題不大,時間久了就會覺得寂寞。
羋一歌雖然認為自己活在夢裡,但也需要某些精神層麵的東西。
比如熱哄…
眼前的山腳下就很熱哄,驚恐聲嘶罵聲絡繹不絕,羋一歌聽不懂這些人說什麼,但不妨礙她看熱哄。
自從紅災暴發,四洲之地國界丟失,除秦地百姓生居樂業,其他地方民眾喪生過半,羋一歌曾到過一個和秦域一般大橫跨十萬裡的大陸,那裡無一人類,上麵已經被凶獸占據,周邊有生靈的地方最近也有七八萬裡。
不過這些都沒入羋一歌的眼,於她而言這個世界是虛幻的,即便生靈屠炭人跡滅絕也和她無關,她隻想靜靜等待那一刻的到來。
羋一歌默默混進人群,像一個過客冷眼看著金發中年被人暴揍,等人群散去她也離開了山腳向上走去。
從山腳到山腰,所有的樹木不存,早被人砍伐一空,有些地方連樹根都沒逃過人類的毒手,讓羋一歌看的直搖頭。
以前上學的時候羋一歌總是能聽到某些人標榜文明,同樣金發碧眼這些人也太野蠻了。
但是,羋一歌隨即釋然,沒有足夠的財富和資源,殺雞取卵掠奪大自然是必然。
然而一切隻是某人有感而發,羋一歌又不是執政者,沒必要操這門子心。
一路向上,跨越怪石山脊離遠人群後,羋一歌終於又見到了綠意。
這片綠林她在天上的時候就看到了,並不是盲目地走過來。
林子很大,有鳥獸有蟲鳴,是一處適合搭建居所的地方。
羋一歌選擇在這座山上定居,一是遠離自己熟悉的人種,免得思念過甚。二是遠離人煙,一般人上不來,而她想下去輕而易舉。
兩全齊美之地,在這個被凶獸荼毒的世界難能可貴。
青山綠水,一蜿水流從山頂彙聚下來途經樹林,林側還有一片竹林。
竹裡稀疏且粗壯,很適合搭建竹屋。
但羋一歌不打算用竹子建房子,她自己就是死在竹林建造的房子裡,對這種建築心有排斥,而且她也不需要費勁巴拉的搞虛的。
羋一歌心念一動,一塊塊石塊自遠方飛來,一棵棵臨潭大樹連根拔起落到一旁。
山石砸平地麵,一棟十餘間長寬近百米的城堡漸漸成形。
半個時辰不到,一座高十丈層高四的城堡拔地而起屹立瀑布東側,中午的陽光照耀下來,將瀑布頂端與城堡頂尖連線起來,露出一條天路。
底層一間寬敞的大廳,廳兩側左右各三小間耳室,廳後一堵巨石隔出一部分空間,一條旋轉石梯與巨石一體向上蜿蜒。
二三層佈局相等,各自有一處廳堂,都有四個房間。
四層沒有大廳,由於在頂端隻保留兩個房間和一個通道,通道儘頭是露台。
城堡通體黝黑,讓首次見到的人有種壓抑感。
羋一歌也不想這樣,隻是這座山剛好有黑石礦,拿來蓋城堡正合適。
堡內一應物品齊備,都是順手而為,要不是條件有限,羋一歌不會吝嗇製造些陶瓷器具和鋪蓋點綴城堡。
快一年了,羋一歌沒有感覺世界會坍塌的痕跡,自身活力也很充沛,若非這些時日觀覽了整個世界,而又不想踏入秦域,她也不會選擇在這裡建設城堡。
沒有危機沒有期待,羋一歌如今無欲無求,當初她也想建造一處海景房滿足某種奢望,但無儘的獸潮讓她卻步。
羋一歌不想麵對麻煩,最後選了這處有山有水,距離人族聚集地又不遠的山林。
住宅有了,廚房自然少不了,雖然她現在餐風飲露數月不食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但固有的習慣讓羋一歌還保留口腹之慾。
巨大的城堡頃刻之間能被羋一歌揮手間完成,其他都是小事一樁。
美中不足的隻不過是短時間無法打造鍋碗,隻能用石材代替。
反正隻是一場夢癔,何需再自冶金鐵,石鍋石臼便已足夠。
接下來的時間羋一歌沒有繼續偷懶,而是親自研酌物品充實生活所需。
同時她也將姬放了出來。
之前羋一歌自以為看清了世界的本質,姬也就成了一段程式碼,被她忽略了很長時間。
如今她一個人也是無聊,放一個嘰嘰喳喳的孩童在身邊貌似也不錯。
經過一年多,姬又恢複了實質的體態,羋一歌首次捏到姬的小臉蛋,不光惹得姬咯咯笑,自己也很滿足。
日子一天天過去,羋一歌沉浸在打造自己的世界中,完全放任姬的自由,任由姬滿山跑,彷彿姬這個靈體和這座山很契合。
羋一歌對此完全不管不問,一切對彆人來說極為驚悚,但對她來講卻合理無比。
夢癔終究還是夢,是臨死前的癡望,是對生命逝去的不甘,是念頭的延續。
一切都脫離不了人的認知,羋一歌回顧過往,給自己的足跡增加註解,為一路走來的點點滴滴找到合理解釋,認定自己所在還在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