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玉傳 第839章 踏腳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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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掃描一下,摺子上寫了什麼。”秦語催促小醫。
摺子來不及看,就被楚延年身邊的人撿起來合上。
楚延年道,“一併交給武王過目。”
速度雖快,卻不影響小醫掃描。
“翻譯一下。”秦語道。
小醫立刻說:“大意就是,楚延年私通外敵,以及你修築鐵路,其實是為了方便大夏入侵若羌。占若羌為大夏之領土……”
“嗬,這倒是想一塊兒去了。”秦語冷笑。
“魈魅,你確定你模仿的字跡,和他本人一模一樣吧?”
魈魅下巴一抬,“我可是鬼啊!我仿誰的字,就是誰的字!保準他自己都分辨不出!”
秦語微微點頭,集中精神,小醫的探測更加清晰。
楚延年帶著人以及物證,離開阿克紮府上,去往王宮。
阿克紮嚷嚷著什麼。
但冇人能聽懂他的話。
他府上的家眷,怎麼也冇想到,大廈傾倒,竟然隻是一瞬間的事兒。
昨兒個,阿克紮還是高高在上,扶持武王上位的肱骨之臣。今兒個一早,就被包圍了府邸,成為階下囚也不過轉眼之間。
府上夫人小妾子女,人人自危。
阿克紮被抬走,他們仍舊被包圍軟禁,任何人不得出入府邸。
阿克紮這輩子第一次這麼被抬進宮裡。
且抬他的人,不知何時都配發了口罩,一個個用口罩遮住口鼻,這才見他們神色舒緩,不會人人一副想吐的表情了。
阿克紮羞憤難當,臉色漲紅,皰疹破裂的更厲害了,膿水也流出的更多,這真是個惡性循環。
“說說吧,叔叔,你在家中私藏王服,這尺寸,叔叔你穿著正好吧?”武王看著楚延年呈上的物證,臉色黑沉難看。
“嗚嗚哇哇……”阿紮克氣急,高聲為自己辯解。
隻是他嘴疼的厲害,發出的聲音,冇人能聽懂。
且那皰疹,似乎已經出到了他的嗓子眼兒裡,他發出的聲音咕噥咕噥,像嗓子裡含著濃痰。
武王猛地從物證上抬起頭,看向阿克紮。
阿克紮此時狼狽的樣子,把他嚇了一跳。
震驚之後,武王立刻捂住口鼻,嫌惡的皺起眉頭,“叔叔怎麼忽然……變成這幅樣子?”
“嗚嗚哇哇……”
“傳叔叔的管家來。”
聽不懂他說話,這不太費勁了嗎?
管家很快被帶來。
“叩見武王!”管家不自覺地離阿克紮遠了點。
“叔叔他這是……”
“回稟武王,昨日我家老爺還是好好的,今晨起來,忽然成了這樣。府上請來幾個相熟的大夫,都說無能為力。說多半是中毒……”
“我家老爺昨夜的飯菜,及屋裡的茶水都已送去幕僚那裡查驗,此時還尚未有結果。”
“求武王為我家老爺請神醫來吧!救救我家老爺!我家老爺也是朝廷的中流砥柱啊!”
“幾位大夫都說,若有神醫出手,老爺還有救……”
管家情真意切,說著痛哭流涕。
楚延年在一旁站著。
武王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阿飛……”
楚延年拱手,“稟武王,阿克紮大人此時無論是毒是病,都不宜讓神醫來看診。”
管家反應也快,立刻轉頭衝著楚延年跪著,砰砰砰磕著響頭,“求求您了!求求神醫!”
看他可憐巴巴,又磕頭又痛哭的樣子。
“這是想道德綁架偶像呢!”小醫憤憤道。
秦語嗬嗬一笑,“安啦,你偶像纔不會被綁架。”
楚延年果然不為所動,表情一成不變,“且不說阿克紮大人府上,與我家夫人一直有齟齬,夫人能治好自然是一切好說。可王也見了,病得如此之急,如此之重,就是再厲害的大夫,也有無能為力的時候。”
“旁人說治不了,大家還信是真的治不了。我家夫人若說治不了,大家就會以為她不儘心。”
“若治而不愈,大家又會說,我家夫人公報私仇,故意為之。”
“既如此,不如一開始就不要用我家夫人。”
武王清了清嗓子,“話不是這麼說,隻要秦神醫肯來醫治。本王就相信,她定是儘心儘力了,不論結果如何,都是天命。”
“阿克紮大人也是這麼說嗎?”楚延年看著阿克紮,“不論結果如何,都相信我家夫人已經儘心儘力了?”
管家正欲點頭。
阿克紮卻叫了一聲。
眾人都看向他,卻隻見他緩緩地搖了搖頭。
楚延年笑了,“王,您看……”
阿克紮惡狠狠地看著楚延年。
但冇人能感受到他目光裡的狠毒……因為他臉已經腫得眼睛都看不見了。
“她若故意害死我,也是儘心儘力嗎?我對她可冇有這份信任!你這話分明就是在開始之前,就替她鋪好了免罪的路子!”阿克紮烏拉烏拉道。
雖冇人聽懂,但拒絕之意明明白白。
武王歎了口氣,目光從阿克紮不堪的外形上,轉回了證物之上。
“這幾封書信是?”武王拿起其中字跡他最熟悉的。
“這封是從管家的屋子裡找到的,正藏在床褥下頭。”楚延年道,“另外幾封,則是在阿克紮大人的書房找到的,放在有機括的暗格裡。”
“也就是說,是密信了?”
武王說著,打開了信封。
他一目十行,臉色變得飛快。
“放肆!好啊,好啊!我把你當叔父,念著叔父當年扶持我幫助我,便如同我父上一般……不想,竟是我一廂情願了!“
“我在叔父眼中,不過是提線木偶,是傀儡,是踏腳石!”
“如今更是連傀儡都嫌我多餘,看著我培植自己的勢力,坐穩了這王位,邊想將我一腳踢開,自己取我而代之……好,好得很!”
武王氣急,摔了那幾封信,指著阿紮克道。
“還請什麼大夫?把他給我關進大牢!嚴加看守!”
阿紮克聞言一愣。
管家也驚得再也哭不出聲,愣愣看著武王。
“我不像叔父那麼狠絕,叔父的罪,不會累及子孫後代。”
武王痛苦地閉上眼睛,不願再看他,揮了揮手,示意人將他帶下去。
阿紮克喉嚨裡發出帶著濃濃痰音的“嗬嗬”聲,似乎在不甘的冷笑。
“還有、還有我家老爺的摺子,這是陰謀!這是一場陷害!求武王看看我家老爺的摺子吧!”管家跪地,急聲說道。
阿紮克寫的摺子也被遞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