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樓月明 第一百七十八回 討價還價
這時，大夫人也勸宋玄止：“老爺，要不就把宋錦嫿送去衙門吧，畢竟謀害祖母罪不可赦。”說話間她還不住的看二夫人那驚慌失措的表情，內心又爽了好幾分。
二夫人哪裡肯，死死抓住宋玄止：“不可，老爺，這是家醜，若是送去衙門，不僅毀了錦嫿，就連宋家的聲譽都完了，大夫人和洛雲蕖一樣是井底之蛙，如此愚見且心腸歹毒！”
宋玄止聽了心裡更恨：“誰敢毀我宋家誰就是與我為敵！今日之事，誰都不可對外泄露！來人，將洛雲蕖給我捆起來，免得她跑到衙門胡亂說話！”
幾個家丁迅速出動按住了掙紮的洛雲蕖，就要套繩子綁洛雲蕖，這時，梅香闖了進來，對宋玄止道：“老爺，老夫人醒了，說要見六姑娘！”
“我娘醒了！”宋玄止一下子從惱怒中回過神來，迅速下了命令，“給她解綁，帶她去老夫人房裡！”
一邊又不忘囑咐洛雲蕖：“仔細說話，小心你的皮！”
洛雲蕖哪裡管宋玄止說什麼，把解開的繩子往地上一扔，火急火燎的就往祖母房間裡跑去。
“祖母！”洛雲蕖一看到躺在床上的祖母就哭出了聲，緊緊的抱住了她。
看到祖母醒來，她感覺自己好像失而複得一件珍寶一般，難以描述此中滋味。
祖母剛醒來還很虛弱，聲音有點沙啞，看著激動的洛雲蕖連聲道：“哎，祖母在呢，彆慌彆慌！”
碧涵在旁道：“老夫人，您昏迷不醒，六姑娘知道了回來守著您都沒閤眼，眼睛都哭腫了，生怕您醒不來……”
洛雲蕖製止了碧涵說下去：“碧涵！”
老夫人摩挲著洛雲蕖，道：“看到你能平安回來，祖母高興，祖母沒事，年紀大了，不小心摔倒的……”
蘭香在旁道：“老夫人，您彆隱瞞了，咱們姑娘都已經知道是誰害的您了，剛剛正在和老爺據理力爭要把真凶送衙門呢！”
“母親！您醒了！”蘭香話音剛落，外麵就傳來宋玄止的喊聲，他來的比洛雲蕖晚了一點，可也算是爭分奪秒的奔了過來。
老夫人對梅香道：“扶我起來。”
宋玄止已經近前聽到了，三步並作兩步親自扶老夫人起來。
老夫人身子有點弱，起來還帶點喘，洛雲蕖已經吩咐人去請大夫了。
“母親，您可醒來了，兒子日夜擔心，真害怕……”宋玄止道。
洛雲蕖卻說：“你若真擔心，倒是送真凶到衙門去！”
“大人說話哪裡有你說話的份兒，毫無規矩，成何體統！”宋玄止眼神犀利的一掃洛雲蕖，急於製止她說下去。
老夫人看看宋玄止：“怎麼回事？”
宋玄止想要搪塞過去：“沒什麼，這孩子恐怕有迫害妄想的病，總覺得有人要害您，一家子親人，怎麼可能呢！”
老夫人“哼”了一聲，甩開了宋玄止的手，道：“一家子親人？恐怕是人是鬼都難分辨吧！”
“母親何出此言？”宋玄止緊張的瑟縮了一下。
老夫人道：“我雖然年紀大了點，但還沒到耳聾眼花的地步，有些事是我不說，但並不代表我沒有看到我不知道，你想在我麵前矇混過關，欺瞞你的母親不成？”
宋玄止一聽就覺得不妙：“哪個嘴碎的同您亂嚼舌根？！”
老夫人氣的咳嗽了兩聲：“是我親眼看到有人推我！”
“啊？您看到了！”宋玄止額頭上的冷汗多了一層，他立刻跪了下來，將剛才與洛雲蕖爭執之事和盤托出。
“母親，孩兒知道您受委屈了，但錦嫿還小，隻是不小心之過，若真因為這事送她去衙門，不僅毀了她今後的前程，宋家也要被他人詬病，實在是牽一發而動全身，不能不慎重考慮啊！”
老夫人盯著宋玄止道：“我自然知道你的意思，也知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上一次，是魏若陷害雲蕖，招來衙門查案險些被抓進大獄，多虧你從中斡旋才矇混世人。如今，我不過多說了錦嫿幾句，她便要我這老婆子的命，想想也真是毛骨悚然。自然，我老婆子的命不值錢，交代了也就交代了，日後，若你說她幾句是不是也得被藥死在家？”
宋玄止嚇得抬頭連忙道：“母親思慮過多了，絕無可能，錦嫿不是這樣的孩子，孩兒從今往後一定嚴加管教她們，斷然不會讓她們胡來的，隻求母親寬宥……”
老夫人半晌沒說話，隻是看著洛雲蕖，而後才道：“都說慣子如殺子，四姑娘可以不用送去衙門受審。”
洛雲蕖看向祖母，眼裡充滿震驚和困惑，而宋玄止看向母親，眼裡則滿是欣慰和感激。
“母親說的是，如此一來，咱們宋家名聲也算保全了。”宋玄止鬆了一口氣，緩緩的說道。
洛雲蕖這時馬上說道：“不行！”
“什麼不行！老夫人都不追究了，你還得理不饒人？”宋玄止瞪圓了眼睛氣憤的道。
洛雲蕖對祖母說道：“祖母，若這次放過她，下次不知她還要生出怎樣歹毒之心害你或者害彆人，若錯了沒有任何懲戒，則後患無窮！誰知道她會不會害她爹她娘！”
宋玄止本來想罵人但在洛雲蕖說出最後一句話時也噤聲了，反而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老夫人看向宋玄止，眼神裡多了一絲意味深長：“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我說了可以不送她去衙門受審，但在家裡，她還得接受懲罰，一來，為她的歹心付出代價，二來，以儆效尤，免得帶壞更多人，止兒，你說呢？”
宋玄止不敢反抗，隻得點頭：“母親說的對，那就罰她去祠堂跪三天三夜好好反省吧！”
“謀害祖母難道就隻有不痛不癢的罰跪？那是不是有人謀害父親也可以這樣？”洛雲蕖眯起眼睛看向宋玄止。
“錦嫿她身子弱，罰跪三天三夜已經對她是最嚴重的懲罰了……”躲在門外偷聽半天的二夫人終於還是沒忍住衝了進來急忙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