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妹妹被賣,我轉身打敗極品奶奶 208
蛛絲馬跡
在那名為雁門關的邊境之處,仿若沉甸甸鉛塊一般濃重的陰雲,以一種令人彷彿呼吸都受到重壓、喘不過氣來的態勢,沉沉地壓在這片區域。
密信朝著京城的方向送出去已然曆經三日之久,然而黑石寨舊案的調查程序,卻宛如深深地陷入泥沼之中的困獸,毫無得以突破困境的頭緒可言。
獨自處在營帳內部的謝雲峰,麵前那桌案之上滿滿當當堆放著軍中所存檔的各類舊卷宗。
他以眉頭緊鎖的神情,眼神極為專注地逐頁翻閱檢視,然而關於二十年前那場被稱作“圍剿”的事件的記錄,呈現在眼前的卻僅有寥寥無幾的數語:
“黑石寨被認定勾結外敵,業已依照法律予以處置”。
不僅其中既未涉及具體的日期記錄,同時也未曾提及當初帶隊將領究竟姓甚名誰,就彷彿有一隻無形的手刻意用一塊黑色的布,嚴嚴實實地將這段已然塵封的曆史當中的關鍵資訊給遮擋得密不透風。
這一日午後時分,陽光以一種極為慵懶的狀態灑落在營地範圍之內,彼時李四丫正在營帳當中專心致誌地擦拭著手中那把長劍。
在她用心擦拭之下,劍身被擦得鋥亮,甚至反射出陣陣清冷的光。就在這看似寧靜的時刻,營帳之外卻陡然間傳來一陣嘈雜無比的喧嘩聲響,突如其來地打破了午後這份原本該有的寧靜氛圍。
她微微皺起眉頭,放下此刻手中正拿著的那塊布,動作利落地挑開簾子從營帳當中走了出去。
隻見營帳之外有幾個士兵正將一個身著粗布衣裳的老漢團團圍困住,雙方的態勢似乎是發生了某種爭執。
“我都已經反複說了我是專門過來送草藥的!可你們怎麼就是不願意相信呢?”老漢急得滿臉通紅,額頭之上青筋暴起如同蜿蜒的蚯蚓,他背上所背著的藥簍隨著他那激動不已的情緒,極為劇烈地晃悠著,藥簍裡麵乾枯的艾草以及黃芩也在這種晃悠之下若隱若現。
“此處乃是軍營的重要之地,豈是尋常人能夠隨便進出的地方?又有誰能知曉你到底是不是敵方的奸細!”
領頭的那個士兵,一手緊緊地按著腰間所佩戴的刀,眼神當中充滿了警惕之意,目光死死地盯著眼前這個老漢。
李四丫見狀,向前邁了一步,用沉穩且有力的聲音詢問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那個士兵見狀,連忙迅速地轉身,態度極為恭敬地解釋說道:
“夫人,這個老漢聲稱是受到夥夫老張的托付,特意送一些治療風寒病症的草藥過來。
但我們得知老張今早已經告假回自己家中了,所以就對這老漢的身份產生了懷疑,覺得可能有問題。”
老漢聽到“夥夫老張”這四個字的時候,眼睛瞬間如同被點亮一般,好似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連忙說道:
“對對!的確是老張讓我到這兒來的!他跟我說營裡最近有好多人都染上了風寒,而我家裡的草藥恰好能夠派得上用場,還特地囑咐讓我直接找一個姓李的姑娘……”
他一邊語速急切地說著,一邊偷偷地打量著李四丫,眼神裡透露出……
李四丫那心思在老張提及家中有個知曉草藥方麵的遠房親戚這事兒上突然動了動,然而老張卻實並未提起此親戚今日便會到來之事,之後她不動聲色地把藥簍接了過來,低下腦袋開始仔細地翻看。
她的指尖在諸多草藥之間輕輕地撥弄著,突然間觸碰到一塊硬硬實實的東西,其心中不禁猛然一凜,隨後不著痕跡地將藥草給撥開,隻見藥草的底下竟然藏著一塊差不多巴掌大小的木牌,而在這塊木牌之上還刻著半個狼頭,正是那黑石寨的特殊標記。
“老人家呀,這一路之上可真是辛苦了。”
李四丫麵上神色保持平靜,同時不動聲色地迅速將那木牌藏進了自己的袖中,緊接著麵向士兵說道,
“就放他進來吧,這個人我是認識的。”
恰好在這個時候,謝雲峰不偏不倚地走了過來,李四丫趁著旁人不怎麼注意的瞬間,動作快速地偷偷把木牌塞給了他,還用眼神向他示意,表明這個東西乃是這個老漢所帶來的。
等到將士兵給打發走了之後,謝雲峰就帶著這位老漢直接朝著自己的營帳走去,一進入營帳之內,他當即便轉過身去乾脆利落地把門關上,接著十分直截了當地問道:“這塊木牌到底是誰讓你送來的呢?”
那老漢的臉上在一瞬間閃過一絲慌亂,不過很快又強行鎮定了下來,他壓低自己的聲音,聲音裡麵還帶著一絲恐懼的意味說道:
“是……是黑石寨僥倖存活下來的人,托我特意給您帶來一句話。
他說,當年參與圍剿行動的那支隊伍之中,有一個頭戴銀盔的將軍,那將軍的左手背上有一塊月牙形狀的疤痕。”
銀盔?還有月牙形狀的疤痕?
謝雲峰聽到這些話語之後,腦海之中猛地一下就想起李老爹老將軍所留下的畫像,印象裡他在年輕時確實常常佩戴銀盔,隻是從來都未曾聽說過其手上還會有疤痕。
他當下心中不由得一緊,緊接著追問道:“除此之外還有彆的線索嗎?”
“他還說呢,那封密信上麵蓋著的烏鴉印章,其實呀,是那個神秘‘影閣’的特殊標記。”
老漢的聲音抖得厲害,連身體也在微微顫抖著,
“‘影閣’的那些人在各處尋找黑石寨殘餘的人,逼迫著我們這些人替他們做事,如果我們不聽從的話,他們就……就會殘忍地殺了我們的家人呀!”
“影閣”?謝雲峰目光如同火炬一般,十分緊緊地盯著這位老漢,迫切追問:
“這個所謂的‘影閣’究竟是什麼樣的來曆呢?”
“實在是不知道……”
老漢滿臉無奈地搖了搖頭,他的臉上滿是恐懼與迷茫之色,
“隻是大概知曉他們做事手段極為狠辣,好像背後還有挺大的官員在撐腰呢。
就在前幾日,鬼麵人所帶領的隊伍當中,就有‘影閣’派出來的殺手,那些殺手們的腰上統統都掛著烏鴉令牌。”
正這般說著之際,那帳外傳來李四丫急切至極的聲音,她高聲喊著:“
雲峰,你快些聽聞,密信已然破譯出來啦!”
“軍糧?”這兩個字讓謝雲峰心頭猛地猶如被重錘擊中一般緊緊一縮,刹那間他的神色瞬間變得凝重肅穆起來,緊接著趕忙問道:“究竟是什麼時候會發生這般事情?”
“是在三日之後,將從榆林衛正式出發,朝著遼東前線方向運輸過去。”
李四丫滿心憤怒,氣得揮起一拳狠狠砸在桌案之上,眼中更是滿布熊熊燃燒的怒火,大聲怒道:
“影閣這幫惡徒,分明是妄圖斷了我們至關重要的糧草,進而逼迫我們不戰自潰啊!”
“實際上還有更為糟糕可怕的情況呢。”
謝雲峰一邊說著,一邊掏出那塊彷彿暗藏無數秘密的狼頭木牌,然後將老漢所說的話語一字不漏、詳詳細細地複述了一遍,又問道:
“你對於那個頭戴銀盔、臉上有著月牙疤痕的將軍,是否存有一定印象啊?”
李四丫不禁微微皺眉,低頭陷入思索,過了片刻時間,忽然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眼中陡然閃過一絲震驚交雜著憤怒的複雜神色,說道:
“我父親臉上確實並無疤痕,可他當年曾有一位副將,姓趙,且此人左手背上恰恰就有一塊月牙形狀的疤痕!而且呀……這位趙副將在參與圍剿黑石寨之後沒過多久時間,就突然毫無征兆地病逝了!”
此刻,一個極其可怕的猜測於兩人心中幾乎同時快速升起——難道當年所發生的那些事情,極有可能是趙副將假傳至關重要的命令,進而有意嫁禍給李老將軍?而在這背後,是否就是那隱藏在黑暗中的影閣在暗中操控所有一切呢?
“必須立刻馬上派人火速趕往榆林衛全力護糧!”李四丫當機立斷,眼神之中堅定無比,透著一股根本不容任何人置疑的強大氣勢,緊接著又說道:“另外呢,還得想儘辦法查清楚趙副將真正的死因究竟如何,以及影閣和朝中到底是哪位大官有著緊密關聯。”
李四丫重重地點了點頭,迅速做出回應:“我這便即刻去點兵出發,而你……”
“我則去查訪趙副將以前的舊部。”謝雲峰緊緊握緊手中的長劍,眼神銳利仿若雄鷹一般,那眼神彷彿能夠穿透眼前層層疊疊的重重迷霧,語氣堅定地說道:“當年知曉內情的人肯定還有存活於世的,我壓根兒就不信找不到絲毫線索。”
待到夕陽緩緩西下之時,那一抹餘暉如同血染一般將大地儘皆染成一片觸目驚心的血紅之色。
就在此時,兩路人馬就此分彆踏上各自的征程。謝雲峰騎乘著快馬,朝著趙副將的老家——那座雲州城風馳電掣般疾馳而去。
凜冽的風呼嘯著撲麵而來,強勁的風捲起他的衣袍獵獵作響猶如戰旗飄揚。他遠遠望著天邊那如血一般的晚霞,心中忽然之間覺得那刺目的紅色像極了當年黑石寨被殘酷圍剿之時所流淌的殷紅鮮血。
不管前方道路之上究竟存在著多少猶如陰霾般的迷霧,有著多少艱難困苦和重重險阻,他都必須堅定不移、勇往直前地一直走下去。
因為他深深知道,這不僅僅是為了李四丫,為了那些在黑石寨那令人痛心的慘案之中無辜枉死的人們,更是為了絕不讓影閣那些陰險狡詐的陰謀得以順利得逞,絕不讓這片已然飽經戰火無情蹂躪的土地再次遭受苦難折磨啊。
隨著夜色逐漸變得濃稠起來,墨色的天幕就如同一塊巨大沉重的綢緞一般,沉甸甸地仿若要狠狠壓將下來!
快馬的馬蹄聲在那寂靜無聲的官道之上顯得格外清晰可聞,
“噠噠噠”的聲音恰似在叩問著那被漫長歲月深深掩蓋的殘酷真相,又彷彿是在為即將洶湧而來的風暴敲響低沉的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