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妹妹被賣，我轉身打敗極品奶奶 275
忙碌的李四丫
天剛矇矇亮，二姐家的煙囪率先冒出嫋嫋炊煙，那煙在晨光裡輕輕打了個旋，慢悠悠地往天上飄。
李四丫被灶間傳來的柴火劈啪聲驚醒，她揉了揉眼睛，披了件漿洗得發白的粗布外衣起身。
剛走到門口，就見二姐正蹲在灶台前添柴，火光從灶膛裡竄出來，映得她臉頰紅撲撲的，額前的碎發上還沾著點柴灰。
“醒啦？”
二姐抬頭看見她，眼裡立刻漾起笑意，手裡的鍋勺在玉米粥裡輕輕翻了翻，粥香混著柴火的味道撲麵而來。
“我多熬了點，黏稠得很，等會兒給你裝一罐子帶著，路上餓了熱乎熱乎就能喝。”
李四丫走過去，伸手接過二姐手裡的風箱把手，呼嗒呼嗒地拉起來。
風箱的聲音一響起，灶膛裡的火苗就像被叫醒的孩子，“騰”地躥高了一大截，把兩人的影子在牆上拉得忽長忽短。
“姐夫呢？”她一邊拉著風箱，一邊問道。
“一早就去木匠鋪了，”
二姐往灶膛裡塞了把乾柴，火星子“劈啪”濺出來，她用火鉗撥了撥，
“你畫的那個升降書架圖紙，他昨晚對著油燈看了半宿，說琢磨出點門道，今早起得比雞還早，急著去試試能不能做出來。”
正說著，靈兒端著個木盆從外麵進來，盆沿還掛著晶瑩的露水，裡麵盛著剛從菜園摘的青菜，綠油油的帶著嫩黃的菜心，鮮靈得像是能掐出水來。
“四姨，”她把木盆放在案板上，拿起菜刀“咚咚咚”地切起來，手腕起落間，菜絲切得勻勻整整，根根都像量過似的，
“我娘讓我問問，那‘分類記賬’的表格，能不能再畫得細點？比如把小米、高粱、豆子都分開記，老掌櫃的眼神不好，昨兒看賬本時，把小米的數當成高粱的了。”
李四丫從包袱裡拿出個小布包，裡麵裹著紙筆，她就著灶台上跳動的火光鋪開紙，筆尖在紙上沙沙遊走。
“你看，”她指著畫出的表格。
“這樣加一列‘作物種類’，小米旁邊畫個穀穗記號，高粱畫個紅纓子，豆子就畫個小圓點，一目瞭然，老掌櫃的準能看清。”
她邊畫邊說，指尖在紙上輕輕點著，
“記完一天的賬，晚上花半個時辰彙總，把數目加一加，再跟倉庫的盤點對一對，保準錯不了。”
靈兒湊過來看，眼睛越睜越大，手指輕輕點在穀穗記號上：
“這樣真清楚！等會兒我就抄一份，用漿糊貼在賬房牆上，照著記準沒錯。老掌櫃要是再看錯，我就把這記號描得再大些！”
早飯擺上桌時，孩子們也醒了。
寧兒揉著惺忪的睡眼，像隻小炮彈似的撲過來，扒著李四丫的腿要抱抱，手裡還攥著昨晚沒吃完的糖糕，糖渣沾得滿手都是，連嘴角都亮晶晶的。
李四丫笑著彎腰抱起她，從兜裡掏出塊乾淨的帕子，細細擦著他的小手：
“等會兒跟我去五姨家看果樹不？那裡有好多小蟲子呢，還能摘櫻桃吃。”
寧兒立刻把糖糕往嘴裡塞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喊：
“要去！我幫娘親捉蟲子！捉好多好多！”
糖渣掉在李四丫的衣襟上，她伸手想去撿，卻被李四丫笑著按住了手。
吃過飯，李四丫揣上二姐給的玉米粥罐子，罐子用厚布裹著，溫熱的觸感透過布層傳過來，暖乎乎的。
她牽著寧兒往五丫家去，剛走出村口，就見三丫背著個竹籃迎麵走來，籃子裡裝著剛采的草藥，有薄荷、艾草，還有些叫不上名的綠葉，葉子上的晨露順著竹籃縫隙往下滴。
“四丫，”
三丫把籃子往胳膊上挪了挪，從裡麵抽出一小捆用麻繩捆好的草藥，塞到李四丫手裡，
“這是給你配的驅蚊藥，曬乾了裝在布包裡，揣在身上，山裡的蚊子就不敢近身了。你麵板嫩，彆被蚊子叮得滿是包。”
她又拍了拍籃子：
“五丫家的櫻桃快熟了，昨兒跟我說，讓你一定去嘗嘗鮮，頭茬果最甜。”
到了五丫家的果園，遠遠就看見五丫正踮著腳往樹上瞅，手裡舉著個小本子，時不時踮起腳夠著樹枝，在本子上記上兩筆，嘴裡還念念有詞。
“四姐，你可來了！”
她看見李四丫，眼睛一亮，連忙放下本子迎上來，快步走到最東邊那幾棵樹前，指著茂密的枝葉：
“就是這幾棵，葉子長得比往年還旺，可就是不結果，你看這枝條，密密麻麻的，都快把陽光擋住了。”
李四丫繞著果樹轉了兩圈，伸手擼了片葉子，指尖撚了撚，又抬頭看了看枝條的走向：
“葉子太密，不透光也不透風，養分都被枝葉搶了，哪還有力氣結果。來，拿把剪子，我教你剪枝。”
她接過五丫遞來的鐵剪子，手腕一使勁，“哢嚓”一聲剪下一根交叉的枝條。
“你看，這樣交叉的、長得太密的，都得剪掉，讓陽光能照進樹心裡，通風也順暢，來年準能掛滿果。”
寧兒蹲在樹下，拿著根小樹枝扒拉著土裡的螞蟻，忽然“呀”地叫了一聲：
“娘親！這裡有個蟲子！綠色的！”
李四丫低頭一看，是隻啃樹葉的青蟲，正趴在葉子上吃得歡。她笑著說：
“這是害蟲，得捉了扔掉，不然它會把樹葉都啃光的。”
寧兒立刻用樹枝小心翼翼地挑起蟲子，邁開小短腿跑得遠遠的，把蟲子扔進了旁邊的水溝裡，回來時挺著小胸脯，一臉得意：
“娘親你看！我把它扔溝裡了！它再也不能啃樹葉了！”
剪完枝，五丫從屋裡端出個竹籃，籃子裡鋪著層乾淨的棉布，上麵放著剛摘的櫻桃，紅得像瑪瑙，有的還帶著點淺黃的果蒂，看著就喜人。“嘗嘗，”
她往李四丫手裡塞了一把，櫻桃的冰涼觸感從指尖傳來，
“今年頭茬果，甜著呢，昨晚我嘗了一個，甜得齁人。”
李四丫咬了口櫻桃，清甜的汁水在嘴裡爆開，帶著點微酸，回味卻甘醇。
“真甜，”她含糊地說，把櫻桃核吐在手心裡，又扔進了草叢。
“對了，你這果樹，記得按我說的做‘掛果記錄’，哪棵樹剪了枝結果多，哪棵少，都記下來，來年就知道咋調整了。我給你畫個表格，就像靈兒記賬那樣，一目瞭然。”
五丫連連點頭，從兜裡掏出李四丫昨天畫的剪枝示意圖，小心翼翼地摺好放進懷裡，像是揣著什麼寶貝：
“我記著呢，這就找個本子專門記。等結果了，我第一時間給你送過去嘗嘗。”
日頭升到頭頂時，李四丫告彆五丫，牽著寧兒往六丫家去。
路上的田埂上，幾個村民正扛著鋤頭往地裡去，見了李四丫都笑著打招呼——
“四丫，啥時候幫我看看那台脫粒機？總卡殼，急得我直轉圈！”
“我家丫頭說你教的記賬法好用得很，昨天算家裡的開銷，一分錢都沒差！”
李四丫一一應著，心裡暖融融的。
她低頭看了看身邊蹦蹦跳跳的寧兒，她正追著一隻蝴蝶跑，小辮子一甩一甩的。又摸了摸懷裡的玉米粥罐子，還是溫的。
遠處的木匠鋪傳來刨子沙沙的聲響，混著村裡的雞鳴狗吠，還有孩子們的嬉笑聲，像一首熱熱鬨鬨的曲子，在田野上回蕩。
她忽然覺得，這帶著煙火氣的日子，就像灶台上熬著的玉米粥，看著樸實無華，喝著卻暖心暖胃，稠稠的，滿是踏實的滋味，比什麼山珍海味都讓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