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妹妹被賣,我轉身打敗極品奶奶 298
小棉襖們來接爹孃
林氏的心猛地提到嗓子眼,手指死死攥住李三牛的胳膊,指節掐得他皮肉發緊,車板隨著她的顫抖“吱呀”晃了晃,剛擺端正的胭脂盒“骨碌”滾到腳邊。
“這是咋了?”
她聲音發顫,扒著車簾的手都在抖,“莫不是前頭出了啥岔子?”
李三牛也直了直腰,手不自覺摸向腰後的煙袋杆,銅煙鍋在粗布腰帶上蹭出輕響。
他眯著眼盯住那夥奔來的人影,塵土被他們踩得漫天揚,像扯了塊灰布矇住視線。
直到一陣雜遝的腳步聲裹著脆生生的呼喊飄過來——“爹!娘!”
這聲喊像炸雷劈在車廂裡,林氏的眼淚“唰”地就下來了,不顧車夫“小心”的驚呼,扒著車幫就要往下跳。
李三牛連忙按住她,自己先翻身下車,布鞋剛沾地,就被個藍布褂子的身影撞進懷裡,帶著股田埂上的青草氣。
“爹!”
六丫仰著臉,眼淚混著汗往下淌,把鬢角的碎發都黏在臉上。
她身後跟著三個小娃,最大的男孩快到她腰際,攥著她衣角的手指關節發白;最小的丫頭紮著倆羊角辮,辮梢的紅頭繩晃呀晃,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瞅李三牛,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像隻受驚的小雀。
“你這瘋丫頭!”
李三牛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抬手想敲她的腦袋,指尖落在她肩上卻輕輕拍了拍,
“不是說在村裡等著嗎?跑這麼遠來乾啥?你看這小的,鞋都跑掉了!”
他彎腰撿起地上的虎頭鞋,往丫頭腳上套,粗糙的手指蹭得孩子咯咯笑。
“我跟四姐掐著手指頭算日子,說今日準到!”
六丫抹了把臉,巴掌印糊在臉上更顯狼狽,她轉頭朝後麵喊,
“五姐!快些!爹孃在這兒呢!”
林氏這時也下了車,剛站穩就被風掀得一個趔趄。
五丫抱著個虎頭虎腦的小子快步走來,那娃穿著件洗得發白的藍布褂,看見林氏就往五丫懷裡縮,後腦勺的小辮子卻倔強地翹著,偷偷從娘肩頭探腦袋,黑葡萄似的眼睛直勾勾盯著林氏手裡的包袱。
五丫的眼眶紅得像熟透的桃,嘴唇翕動半天,才擠出一句帶著哭腔的“娘……”
“我的傻閨女!”
林氏一把拉過五丫,另一隻手摸著那娃的臉蛋,軟乎乎的肉往掌心裡蹭,眼淚掉得更凶了,
“這就是我的大外孫?長這麼壯實,比你娘小時候強多了!”
她從包袱裡翻出那件月白小褂,往娃身上比量,
“你看,姥姥給你繡的小老虎,剛好合身!”
那娃盯著小褂上歪歪扭扭的老虎,忽然伸出胖手抓住虎尾巴,往嘴裡塞。
五丫慌忙想搶,林氏卻按住她的手笑:
“讓他啃,新布軟和,不紮嘴。”
惹得眾人都笑了,笑聲驚飛了樹梢上的麻雀。
“娘,四姐在驛站備了熱茶。”
五丫扶著林氏的胳膊,指尖輕輕捏著娘袖口的補丁,
“路上累壞了吧?我婆母天不亮就起來蒸棗糕,說您最愛吃帶核的,裝在食盒裡還熱著呢。”
她身後的婦人趕緊把食盒往前遞,竹編的盒蓋上還冒著白汽。
李三牛這時才瞅見人群後麵的那婦人,她穿著月白布衫,領口繡著圈細梅花,頭發梳得一絲不苟,正笑著朝他揮手。
“親家!親家母!你們一路辛苦了!”五丫婆婆笑著說。
旁邊站著個戴布帽的漢子,是五丫的男人,手裡拎著兩個大食盒,見了李三牛就拱手,手背的青筋都繃起來:
“爹,一路辛苦,快到驛站歇腳,我備了您愛喝的老白乾。”
“不歇了不歇了!”
林氏擺擺手,眼睛像不夠使似的掃過眼前的兒女孫輩,嘴角咧到耳根,
“咱這就回村!我得瞧瞧六丫的青磚院子,看看五丫窗台上的花盆,還有你那能燒出透亮玻璃的鋪子——聽說那玻璃能照見人影?我得去照照,看這幾年老了多少!”
六丫一聽,拉著林氏就往旁邊的馬車引,車轅上還拴著串紅辣椒:
“娘,坐我的車!我鋪了新做的棉墊子,比您這馬車穩當!”
三個小娃也跟著起鬨,圍著林氏的腿喊“姥姥”,聲音脆得像咬冰糖。
“爹孃,二姐,還有三姐在家給你們做好飯菜了!還有二姐家的靈兒也要結婚了!”
李三牛看著這熱鬨景象,把煙袋杆往腰裡緊了緊,煙鍋在布上蹭出“沙沙”響。
眼角的淚沒忍住,順著皺紋往下淌,他趕緊用袖子抹了,卻越抹越濕。抬頭望瞭望東順的天,夕陽把雲彩染得像塊大花布,風裡的麥香混著兒女們的笑語,往肺裡鑽時,比京都任何珍饈都熨帖。
“走,回家!”
他朝眾人喊了一聲,聲音洪亮得驚了馬車裡的馬。
率先邁步往前走去,布鞋踩在泥土裡,踏踏實實的,像踩在自家院裡的青石板上。
身後,馬車軲轆重新轉動起來,這一次,碾過的不再是歸心似箭的焦灼,而是闔家團圓的踏實,一路向東,把笑聲撒在漫天霞光裡,像撒了把金豆子。
馬車剛到李家村,村口,村民們把李三牛的馬車載住了!
“三牛哥!你們真的回來了?”
“三嫂!咋不在京都住大院子,過丫環侍候的好日子!”
眾人們議論紛紛!好不熱鬨!
突然一個老頭跌跌撞撞跑到李三牛車前!
“三牛!我兒!你終於回來了!”哭著抱著李三牛雙臂!
“爹,你哭啥呀?三牛回來是好事呀!”
一旁的李二牛忙著抱著李老頭!
一家人就是這樣的哭著,笑著,喊著!
“正好你們全家人都在!給我說說吧!這日子我不過了!”
一個撕心裂肺的聲音傳來!眾人抬頭一看!
“哎呀!她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