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妹妹被賣，我轉身打敗極品奶奶 305
看孫子了
謝雲峰牽著李四丫的手跨進謝府大門，就見虎頭快步迎了上來，青布長衫的下擺都跑得起了褶，臉上滿是急切又歡喜的神色，雙手在身前搓了又搓：
“爹，娘，你們可算到了！路上累壞了吧？”
他話音剛落，安兒和寧兒就像兩隻小雀兒，掙脫開父母的手撲到虎頭身邊，小胳膊摟住他的腰，脆生生地喊著“大哥”，寧兒還仰著臉，把手裡攥了一路的糖人舉給他看：
“大哥，給你帶的！”
李四丫沒顧上和兒子多說話，目光早已像牽了線的風箏，越過廊下迎客的仆婦，直望向東北角東跨院的方向，聲音裡帶著幾分急切，指尖都微微發顫：
“快，帶我去看看我那孫兒，還有你媳婦身子怎麼樣了？傷口疼不疼？能吃下東西嗎？”
虎頭連忙應著，側身引著眾人往東跨院走，腳下的青石板被踩得“噔噔”響，邊走邊細細說著，語氣裡滿是當爹的驕傲：
“娘您放心，王大夫來看過了，說媳婦恢複得比一般人都好，奶水也足。孩子更壯實，昨天嬤嬤稱重，足有七斤呢！哭聲亮得很，昨兒半夜鬨了陣，我抱著哄了半天才睡。”
剛到東跨院門口，一股濃鬱卻不膩的雞湯香氣就順著門縫鑽了出來——是廚房用三年老母雞燉的當歸烏雞湯，特意加了紅棗和枸杞，給產婦補身子的。
虎頭掀起厚重的棉門簾，暖融融的氣息裹著藥香撲麵而來，直往人懷裡鑽。
虎頭媳婦翠花聽到動靜，正撐著身子想坐起來，錦被從肩頭滑下去半截，李四丫連忙快步上前按住她的肩膀，掌心的溫度透過衣料傳過去：
“快躺著彆動，剛生完身子虛，可不能逞強。”
說著，她輕輕坐在床邊的繡墩上，目光像被磁石吸住似的，落在床頭的紅木搖籃裡，小心翼翼地掀開錦緞繈褓的一角，動作輕得像怕吹醒了蝴蝶。
那小小的嬰兒閉著眼睛，睫毛纖長得像沾了晨露的蛛絲，小嘴巴還偶爾抿一下，吐出個細碎的泡泡，鼻梁塌塌的，模樣像極了虎頭小時候光著屁股在院裡跑的樣子。
李四丫的心瞬間軟得一塌糊塗，像被溫水泡過的棉花，指尖輕輕碰了碰嬰兒的臉頰，溫軟的觸感像碰著塊上好的暖玉，讓她眼眶微微發熱，聲音都放得柔了：
“真是個好孩子，跟你爹小時候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連這抿嘴的模樣都一樣。”
謝雲峰也湊過來，花白的眉毛都笑彎了，看著孫輩那粉嫩的小臉，臉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轉頭對虎頭說：
“這孩子得好好取個名，等過兩天請城裡最有名的周先生來算算生辰八字，取個吉祥的字號，往後能承家業，有擔當。”
正說著，謝雲霆從外麵走進來，手裡拿著一本藍布封皮的賬冊，見兄嫂一家都在，連忙把賬冊往身後的丫鬟手裡一遞，臉上堆起笑：
“兄嫂可算來了！”
他笑著拍了拍虎頭的胳膊，把賬冊塞給他：
“今天碼頭的賬我都核完了，你這幾天就專心陪著媳婦和孩子，給孩子換尿布、哄睡，比算賬要緊。”
他又轉向謝雲峰和李四丫，語氣誠懇得很：
“兄嫂一路辛苦，雲兒早讓人去廚房備了飯菜，都是你們愛吃的家鄉味，獅子頭燉得酥爛，藕片是今早從荷塘新采的。”
晚飯時，謝府的廳堂裡擺了滿滿一桌菜，青瓷盤裡的獅子頭顫巍巍的，筷子一碰就能散；揚州炒飯裡的蝦仁紅亮，蔥花綠得惹眼；涼拌藕片撒著白芝麻，清爽得很。李四丫夾了一筷子藕片，脆生生的甜意在舌尖散開，眼眶忽然一熱——這是她嫁過來後常做的味道，多少年沒嘗過了。
安兒和寧兒圍在虎頭身邊，辰辰和星星也擠著他們身邊，小凳子都擠到了一起，嘰嘰喳喳地問著小侄子的趣事：“大哥，小侄子會笑嗎？”
“他吃什麼呀？是不是也愛吃糖人？”
虎頭耐心地一一回答，時不時夾塊去了刺的魚肉給弟弟妹妹，安兒嘴裡塞得鼓鼓的，含糊地說：
“大哥，我能天天去看小侄子嗎？我教他玩木劍！”
謝雲峰和謝雲霆則坐在上首，手裡捧著酒杯，聊著生意上的事。
“揚州的綢緞莊這季度生意不錯，”
謝雲霆抿了口酒，
“下一步想在蘇州也開家分號，那邊的繡娘手藝好，能做些新樣式。”
謝雲峰點點頭，手指在桌麵輕輕敲著：
“我看可行，讓虎頭跟著去曆練曆練，他現在做事穩了，就是少了些外放的魄力，多跑幾趟商路就好了。”
言語間滿是對家族未來的期許，酒杯碰在一起，發出清脆的響。
飯後，李四丫留在東跨院幫著照看虎頭媳婦和孫兒，謝雲峰則和謝雲霆去了書房。
她坐在翠花床邊，看著嬤嬤給孩子換尿布，那粗布尿布笨笨的，孩子一尿就濕一大片，還容易硌著。
李四丫忽然笑了，從隨身的布包裡往外掏東西——她早想著給孫兒帶些好物件，先是拿出幾片白白軟軟的尿不濕，像塊精緻的棉墊，又摸出個透亮的玻璃奶瓶，最後是一罐密封的奶粉，還有繡著小老虎的軟被、蕎麥殼填充的小枕頭，擺了一桌子，看得翠花眼睛都直了。
“娘！這是啥呀？”
翠花撐著身子坐起來，指著尿不濕，眼裡閃著光，
“這布看著真好看，軟乎乎的，比粗布尿布強多了！還有這玻璃瓶子，透亮得能照見人影，是給孩子喝水的嗎？”
李四丫拿起尿不濕，給她演示著：
“這叫尿不濕，孩子穿上不會尿濕褲子，也不用總換，省心。這奶瓶裡衝上熱水，舀兩勺奶粉，攪一攪就是奶水，夜裡孩子餓了，熱一熱就能喝，不用你再起身。”
她把小枕頭往翠花手裡一塞：
“這枕頭軟和，孩子睡在上麵頭型能睡得周正。”
翠花笑得眉眼彎彎，手指輕輕摸著那印著小老虎的軟被，布料滑滑的，比府裡最好的錦緞還舒服：
“娘，這樣的東西太好看了！你在哪裡買的？我也讓虎頭去多買些！”
正說著，門簾一掀，雲兒從外麵進來，手裡還提著個食盒，是剛燉好的銀耳羹。
她是李四丫的堂姐，也是謝雲霆的媳婦，見了李四丫就笑著打趣：
“四丫！恭喜你升級當奶奶啦！我可聽說了，這大胖小子壯實得很，哭聲能把房梁震下來！”
李四丫也笑了，拍了拍她的手：
“你也升級當二奶奶了！往後咱們倆可得一起學著帶娃，我這兒有新物件，正好給你瞧瞧。”
“對！我們都升級了！”
雲兒湊過來看那些新奇玩意兒，拿起奶瓶翻來覆去地看，
“這東西可真精巧，比用瓷碗喂方便多了！”
說完倆人哈哈笑起來，笑聲像銀鈴似的，驚得搖籃裡的嬰兒動了動，小嘴巴又抿了抿。
夜色漸深，謝府漸漸安靜下來，隻有東跨院還亮著一盞暖燈，像顆嵌在黑絲絨上的明珠。
李四丫坐在搖籃邊，輕輕哼著小時候哄虎頭的搖籃曲，調子軟軟的，像江南的春水。
她看著孫兒安穩的睡顏，小胸脯隨著呼吸輕輕起伏，又望向窗外——月光灑在庭院的桂樹上，細碎的影子在窗紙上晃動著，像極了此刻她心中滿溢的、安穩又幸福的滋味。
這趟歸鄉，不僅是為了賀喜，更是為了這份失而複得的團圓。
而揚州謝府，也將在這份團圓與新生中，像院外那棵老桂樹似的，枝繁葉茂，迎來更紅火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