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妹妹被賣,我轉身打敗極品奶奶 313
楊樹村裡,二楊大戰
楊樹村的日頭剛爬到竹籬笆頂上,楊老二家的院子就炸開了鍋。
牆根的蘆花雞被驚得撲棱棱飛起,翅膀掃過曬穀的簸箕,金黃的穀粒混著泥點滾了一地,倒像是誰撒了把碎金子。
“當初就不該聽楊老三的餿主意!跑去欺負人家老大家的孤兒寡母!”
楊老二的肥婆娘正掄著掃帚掃地,竹枝子刮過地麵“沙沙”響,此刻猛地把掃帚往地上一摔,竹枝子散了一片,“
現在好了!天大的好事,跟你們一家半點兒關係都沒有!我兒子娶媳婦的彩禮錢還沒著落呢!”
她叉著腰,唾沫星子隨著哭喊濺到門框上,心裡頭像揣著團火——憑啥李大丫那寡婦能跟著沾光?當年若不是楊老三攛掇,自己說不定也能分點好處,手在門框上抓得指節發白。
“臭婆娘!你少在這裡血口噴人!”
楊老三正蹲在門檻上抽旱煙,煙杆“咚”地往鞋底一磕,煙灰撒了滿襟,他猛地站起身,膝蓋的老寒腿“哢”地響了一聲,指著肥婆孃的鼻子惡狠狠地回懟,
“當初你比誰都積極!提著麻繩就要去綁娟兒那丫頭,說賣到鎮上的繡坊能換三兩銀子,給你那懶兒子攢錢娶媳婦!現在倒來翻舊賬?”
他心裡憋著股氣,這婆娘向來見錢眼開,如今見楊小寶發達了,倒把賬全算到自己頭上,手背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哼!不止這些!”
肥婆娘往前衝了兩步,胸口的肥肉跟著顫,
“當初還攛掇著把李大丫趕出去,好分了人家的三間瓦房!那時候眼睛裡隻盯著人家的鍋碗瓢盆,現在人家發達了,連帶著李家村都跟著風光,咱們卻隻能蹲在泥地裡啃紅薯!”
她越說越憋屈,伸手就去推楊老三,心裡暗罵這沒見識的東西,若不是他當年攔著,自己早把那瓦房占了。
“都是你這沒遠見的!壞了老孃的發財路!”
楊老三被推得一個趔趄,後腰撞在磨盤上,疼得齜牙咧嘴,冷汗瞬間冒了一層。他臉漲成豬肝色,手指著肥婆娘半天說不出話——這婆娘當年半夜偷挪地界石的事,全村也就他知道,如今倒好,惡人先告狀!最後猛地抬腳,
“哐當”一聲踹翻腳邊的木凳:
“你還好意思提!當年分地的時候,你半夜摸到地裡,把大嫂家的地界石往自家挪了半尺,現在那半畝地還長著你家的麥子呢!現在倒來怪我?”
木凳腿斷了一根,歪在地上發出“吱呀”的哀鳴,像在哭自己的慘狀。
這聲響引來了半條街的街坊,都扒著楊老二家的柴門往裡瞧,牆頭上還爬著幾個半大孩子,嘴裡叼著麥稈,眼睛瞪得溜圓——楊老二家吵架最是好看,比村口的說書還熱鬨。
王大爺拄著柺杖倚在門邊,吧嗒著旱煙笑:“這倆口子,三天不吵渾身癢。”
肥婆娘見狀更來勁,一屁股坐在剛掃過的地上,裙擺沾了層薄土也不顧,拍著大腿就嚎:
“我那不是為了我兒子嗎!誰能想到楊小寶這窮小子能中狀元娶公主啊!早知道當初就該多給他們家送點糧,哪怕是糠麩子呢,現在也能沾沾光,讓我兒子去狀元府當個小廝也好啊!”
她哭到動情處,伸手往臉上抹,卻把灶台上蹭的鍋底灰蹭了滿臉,活像個唱大戲的醜角,心裡卻在盤算:若是能攀上狀元府,往後兒子的親事還愁什麼?
“送糧?”
楊老三冷笑一聲,彎腰撿起地上的掃帚,竹枝子指著她的鼻子,
“當年春荒,大嫂家斷了糧,娟兒那丫頭怯生生來借一升米,你叉著腰堵在門口,把人家罵得直掉淚,說再上門就放你家那隻瘸腿狗咬人!現在倒會說漂亮話了,臉皮比村口的老槐樹還厚!”
他心裡清楚,這婆娘哪是想送糧,分明是見風使舵的老毛病又犯了,隻是眼下這光景,說什麼都晚了,手氣得直抖。
這話像塊石頭砸進水裡,肥婆孃的哭聲戛然而止。
她抹了把眼淚,眼神閃爍著往院門口瞟,見鄰居們都在交頭接耳,有個嬸子還捂著嘴偷笑,頓時又羞又氣——自己怎麼忘了這茬?當年把話說得那麼絕,現在想圓都圓不回來!她爬起來拍著屁股上的土:“那……那不是不知道嘛!誰能料到這世道變得比翻書還快!當年楊小寶穿的補丁摞補丁,我還以為他能活過十五就不錯了……”
話音未落,院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噠噠”的馬蹄聲,踏得黃土路揚起一陣塵煙,連空氣裡都混著馬汗的味道。
緊接著是個小廝清亮的高聲通報:
“狀元公府派人來送喜帖啦——楊老夫人同狀元公請各位族親去李家村府裡喝喜酒嘞——”
楊老二和楊老三頓時僵在原地,楊老三手裡的掃帚“啪嗒”掉在地上,煙杆從指間滑出去,滾到肥婆娘腳邊——真……真的請他們?
他心裡又驚又疑,像揣了隻亂撞的兔子,既盼著是真的,又怕這是人家故意來羞辱,手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角。
肥婆娘也忘了哭,三雙眼睛齊刷刷地盯著門口,連呼吸都屏住了,脖子伸得像院裡那隻伸長脖子等食的大白鵝。
她心裡“咚咚”跳,手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襟——若是真能去狀元府,哪怕隻是站站,回來也能在村裡吹半年!
牆頭上的孩子忽然喊:“是紅綢子!馬頭上掛著紅綢子呢!還有金粉描的‘喜’字!”
楊老三的喉結動了動,下意識地往自己身上摸——那件打了補丁的短褂沾著煙油子,褲腳還破了個洞,怎麼見人?他慌忙想往屋裡躲,卻被肥婆娘一把拉住。
“躲啥!”肥婆娘拽著他的胳膊就往門口衝,自己則慌忙捋了捋蓬亂的頭發,又拽了拽皺巴巴的衣襟,心裡頭的火苗“蹭”地竄起來——管他穿啥,先去了再說!
兩人對視一眼,眼裡都燒著一簇既驚又喜的火苗,倒像是忘了剛才還在為半尺地界吵得要掀房頂,滿腦子都是狀元府的金晃晃的喜酒,連門口鄰居的鬨笑都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