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妹妹被賣，我轉身打敗極品奶奶 319
槐樹下的重逢
楊小菊一家人剛走到李家村村口，車輪碾過青石板路的“咯吱”聲還沒消散，她的目光就被老槐樹下的身影勾住了——頭發用青布帕子梳得一絲不苟，鬢角彆著朵曬乾的槐米，身上那件青布衫針腳細密，正是去年她親手給母親楊老太太做的。
風卷著槐葉落在母親肩頭，她卻渾然不覺，隻踮著腳往路口望，手裡還攥著個鼓鼓囊囊的藍布包。
“娘！”
楊小菊手裡的點心匣子“咚”地砸在地上，油紙裹著的酥餅都震得露了角。
她顧不上撿，提起布裙快步跑過去，一把攥住母親的手。
指腹觸到那層粗糙的老繭時，她忽然想起小時候母親就是用這雙手給她梳辮子、納鞋底，可如今指關節處凍裂的痕跡還沒消，新長的嫩肉泛著粉紅，像極了春日裡剛冒頭的新芽。
眼淚一下子湧出來，砸在母親手背上，“娘，我好想你……”
楊老太太也紅了眼眶，粗糙的手掌撫上女兒的臉頰，指腹輕輕擦去她的淚水，聲音發顫卻帶著笑：
“傻丫頭，哭啥？娘這不好好的嗎？”
她指尖劃過女兒眼角的細紋，又捏了捏她的胳膊，
“快讓娘看看，在鎮上是不是沒好好吃飯？瘦沒瘦？”
目光掃過楊小菊身後時，她突然眼睛一亮——四個孫女穿著新做的碎花布裙，裙擺上還繡著小蝴蝶，小外孫被女婿劉小波抱著，粉嘟嘟的臉蛋埋在劉小波頸窩裡。
“哎喲，我的乖孫們都來了！”
她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根，朝孩子們招手，“快過來，讓外婆抱抱！”
大女兒劉春桃率先掙開二妹的手，小跑到楊老太太身邊，仰著臉蹭了蹭她的衣角，小聲說：
“外婆，我們來看您和表哥了。路上娘還說，您這次來了就不回京都了，路途遙遠，經不起折騰，讓我們幾個好好照顧你。”
楊老太太拉過她的手，指腹摩挲著她剛才跑亂的發梢，又摸了摸她袖口磨白的邊，眼神裡滿是疼惜：
“好孩子，苦了你了。你表哥都跟我說了，前陣子你的雙胞胎姐妹在學堂被人搶了橡皮，往後有外婆在，誰再敢欺負你，外婆就拿槐樹枝抽他！”
說著還故意揚起手，逗得劉春桃“咯咯”笑起來。
這時楊小寶扶著娘親李大丫走過來，李大丫手裡還端著個粗瓷碗，熱氣裹著紅棗的甜香飄過來。
“嫂子！”
楊小菊笑著上前，李大丫應了一聲，把碗遞到楊小菊麵前，
“幾年沒見，你氣色真好，一點都不顯老！這是我早上煮的紅棗水，路上渴了吧，快喝點潤潤嗓子。”
楊小菊接過碗，指尖觸到溫熱的瓷壁，心裡也暖烘烘的。
她剛要開口道謝，就見楊老太太突然拍了拍大腿，像是想起什麼要緊事。
“你瞧我這記性！”
楊老太太趕緊從懷裡掏出個藍布包，手指捏著布角一層層開啟，裡麵是用油紙包了三層的糖糕，還帶著體溫，
“這是你最愛吃的桂花糖糕，我知道你們今天來，前兒個就蒸好了。怕涼了不好吃，一直揣在懷裡溫著，快嘗嘗。”
她挑了塊最大的遞過去，眼神裡滿是期待。
楊小菊接過糖糕，咬了一口，桂花的香氣混著糯米的甜一下子漫開，還是小時候的味道。
她看著母親鬢角新添的白發，突然想起自己遠嫁那年，母親也是在這棵槐樹下送她，把攢了半年的雞蛋塞到她包裡，說：
“到了婆家彆受委屈”；生老大時，母親連夜趕了幾十裡路來照顧她，眼睛熬得通紅還說“娘不累”。
眼淚又忍不住掉下來，砸在糖糕上，“娘，您總是想著我們，自己卻捨不得吃穿……上次寄來的紅糖，您是不是又留著給我大侄兒了？”
“傻話。”
楊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背，指腹輕輕蹭掉她嘴角的糖渣，
“娘年紀大了，吃啥都一樣，你們過得好，娘就高興。你婆婆待你好，小波疼你，還有這麼多懂事的孩子，娘心裡踏實著呢。”
她轉頭看向劉小波，笑得更溫和了：
“小波，這些年辛苦你照顧小菊了。她性子急，有時候愛耍小脾氣，往後你多擔待她些。”
劉小波趕緊點頭，把懷裡的小兒子往楊老太太麵前遞了遞，聲音裡帶著笑意：
“娘您放心，我肯定好好待小菊和孩子們。您看，這孩子剛會喊人，昨天在家還練習喊‘外婆’呢，今天正好讓您聽聽。”
楊老太太小心翼翼地接過小外孫，怕抱得太緊勒著他，又怕抱得太鬆摔著，胳膊僵得像根木棍。
小家夥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盯著她鬢角的槐米看了一會兒，突然咧開嘴，口水順著嘴角往下淌，含糊地喊了聲“外婆”。
楊老太太頓時樂出了聲，抱著孩子的手都在輕輕發抖，眼眶又紅了：
“哎！我的乖外孫！真是個聰明孩子！比你娘小時候機靈多了！”
她湊過去，在小家夥臉上親了口，臉在孩子臉上蹭得孩子“咯咯”笑。
楊小寶看著眼前的熱鬨，笑著走上前，扶著楊老太太的胳膊：
“奶奶，外麵風大，咱們回家吧。我早上天沒亮就去後山逮了隻野雞，燉了您愛吃的雞湯，現在還在灶上溫著呢，就等您回來嘗鮮。”
他又轉頭對劉小波說：
“姑夫，我幫你拎點心匣子，咱們快走吧，彆讓雞湯涼了。”
劉小波剛要道謝，就見三個小孫女圍著楊老太太轉，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鎮上的新鮮事——二丫頭說
“鎮上有賣棉花糖的”，三丫和四丫頭搶著說“娘給我買了花頭繩”。
楊小菊挽著母親的另一隻手，一邊走一邊跟她講鎮上的物價、婆婆種的菜，楊老太太時不時應一聲，目光始終落在女兒和孩子們身上，滿是欣慰和疼愛。
夕陽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槐葉落在肩頭，雞湯的香氣從遠處飄來，一家人說說笑笑的聲音裹著風，在李家村的小路上輕輕散開。
這溫馨的畫麵，像一幅被夕陽染透的畫，定格在老槐樹的枝葉間，成了初秋裡最動人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