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妹妹被賣,我轉身打敗極品奶奶 327
幫助杏花妹妹分家
大狗兄弟倆緊趕慢趕,到鎮上天都蒙了一層灰濛濛的影兒。醫館裡藥味撲鼻,賈大狗三步並作兩步走到病床前,一把握住杏花冰涼的手。
他那雙做慣了粗活的手掌糙得很,磨得杏花手背發癢。
“妹子,彆怕。”
他聲音壓得低低的,
“銀子的事兒有哥在,定叫大偉好好治腿。等他能下地了,頭一樁事就是分家,咱不受這口窩囊氣。”
杏花抬頭望進他眼裡,那目光沉沉穩穩的,像山一樣可靠。她一直揪著的心忽然就鬆了些,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第二天雞剛叫,賈家老小便往醫館趕。大夫正給程大偉換藥,見他們來了,慢悠悠捋著胡須:
“接得挺好,回去養三個月,按時換藥就成。隻一條——這腿再經不起重活了。”
眾人懸著的心這才落下,小心翼翼把程大偉挪上驢車。車軲轆剛滾進北羅村,就被鄉親們圍住了。
“大偉回來了?”
“程家那老虔婆,連親孫女都賣,真不是東西!”
七嘴八舌的議論聲中,驢車吱呀吱呀挪到程家院門前。還沒停穩,二媳婦就扭著腰衝出來,頭上的銀簪子晃得人眼花:“喲,這不是咱們家的功臣嗎?拖條廢腿回來,還帶著孃家人撐腰?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個兒配不配!”
“你嘴裡放乾淨些!”娟兒拎著紅糖從車上下來,眼神冷得像臘月裡的冰碴子,“大偉在醫館躺著的時候,你們倒好,忙著賣小花換錢!這種缺德事都乾得出來,還有臉在這兒嚷嚷?”
“我程家的事,輪得到你一個外姓人插嘴?”程老太太拄著柺杖從屋裡挪出來,柺杖往地上狠狠一頓,驚得雞窩裡的母雞撲棱著翅膀亂飛。她眯著那雙三角眼剜向賈母,“親家這是來給閨女撐腰來了?我程家的規矩,還輪不到你們賈家來指手畫腳!”
賈母往前挪了半步,手裡的帕子絞得緊緊的:“我閨女嫁到你們家,生兒育女伺候老小,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大偉斷了腿你們不肯掏錢,小花纔多大點人兒,你們就敢賣!今天這家,非分不可!”
“分?”程老太太嗓子陡然拔高,柺杖往地上猛戳,生生在泥地上戳出個窟窿眼,“我程家的家業,憑什麼分給這個廢人?他吃我的喝我的這麼多年,斷條腿就想分家?做夢!”
她眼珠子骨碌一轉,突然往地上一坐,拍著大腿嚎起來:“哎喲喂,這是要逼死我老婆子啊!大的斷腿要分家,小的叫人拐跑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喲……”
“娘。”程大偉扶著二狗的胳膊,臉色蒼白,聲音卻異常清晰,“這些年來我幫人蓋房掙的錢,一文不少都交到公中;二弟三弟娶親的彩禮,有一半是我攢下的。這些我從不說什麼,隻因您是我娘。可您賣小花那天,這母子情分就斷了。”他喘了口氣,聲音裡帶著血絲,“今日分家,我隻要我應得的那份。您若不給,咱們現在就去縣衙,讓青天大老爺評評理,看這賣孫女、苛待長子的勾當,王法容不容得!”
程老太太的哭嚎戛然而止。她萬萬沒想到老實巴交的大兒子竟這般硬氣,再瞅瞅四周鄉親們指指點點的目光,那些“偏心眼”“黑心肝”的罵聲直往耳朵裡鑽,這才曉得討不到好,嘴裡不乾不淨地嘟囔著“晦氣”,一瘸一拐往屋裡蹭。
不多時,她攥著個灰布包出來,狠狠往程大偉跟前一摔:“給!賣那丫頭片子的錢,還有你攢的碎銀子,都在這兒!滾!彆再讓我看見你們!”
布包散開,五兩銀子和幾塊碎銀滾了一地。賈大狗彎腰拾起來,輕輕放在杏花掌心:“收好了。往後受了委屈,隻管跟哥說。”
杏花的手指微微發顫,轉頭看向身旁的丈夫——他正望著她,眼裡滿是愧疚,更多的卻是堅定;懷裡的小花伸出小手,笨拙地替她擦淚。她忽然笑了,笑著笑著,眼淚又滾下來,這次是溫熱的。
當天後晌,村裡老族長來做見證,程大偉在分家文書上按了手印。分來的那間破屋屋頂漏光,牆皮剝落得厲害,杏花卻覺得比程家那高牆大院更讓人心安。
第二天天剛矇矇亮,賈大狗的驢車就停在了破屋前。車轅上掛著被褥糧食,車廂裡鋪了厚厚的乾草——都是給程大偉養傷準備的。
“去狀元鎮。”賈大狗小心攙著妹夫上車,“娟兒布店旁邊有個空院子,先住下,找個好大夫給你治腿。”
杏花望著滿車的東西,眼圈又紅了:“哥,嫂,太麻煩你們了。”
“跟哥還說這些客氣話?”二狗一邊搬著零碎家當一邊笑,“等到了鎮上,我常給小花帶糖吃。”
驢車晃晃悠悠駛離北羅村,杏花回頭望了一眼程家院落,心裡竟沒有半分留戀。
到了狀元鎮,娟兒早把空院子收拾得乾乾淨淨。賈大狗請來鎮上最好的接骨大夫,大夫仔細捏過程大偉的腿後道:“幸好送來得早,再晚上些時日,這條腿就廢了。老實躺三個月,按時敷藥。”
杏花精心照料著丈夫,得空便去布店幫娟兒料理。娟兒執意要給她算工錢:“這是你應得的,家裡開銷總要銀錢。”小花乖乖坐在布店的小凳子上,用碎布頭拚荷包,小嘴甜得客人都喜歡。
程大偉躺在床上養傷時,常聽見隔壁鐵匠鋪叮叮當當的敲打聲。有回賈大狗來看他,他便提起想學這門手藝:“總不能一直靠你們接濟,學好手藝,我也能養活妻小。”
賈大狗去找鐵匠師傅說情。師傅見程大偉為人老實,又有賈大狗作保,便應下了。程大偉每日聽著那打鐵的聲響,暗暗記著訣竅,隻盼著腿腳快些好利索。
三個月後,程大偉終於能下地了。他頭一樁事就是去了鐵匠鋪。粗布圍裙裹著他消瘦的身板,小錘在手裡晃晃悠悠,火星子濺到手背上燙出一個個水泡,胳膊酸得抬不起來,可他從不喊累——他心裡清楚,得讓妻兒過上好日子。
杏花在布店越來越熟練,已經能照著客人的身量推薦合適的布料。娟兒常笑著說:“再過些時日,這布店交給你打理我都放心。”
傍晚時分,布店和鐵匠鋪都關了門。杏花牽著小花,站在鐵匠鋪門前等程大偉。他放下工具走出來,一把抱起小花笑問:“今兒個乖不乖?”小花摟著他的脖子直嚷嚷:“娘教我疊布來著,我學會啦!”
一家三口慢慢走在青石板路上,夕陽把三個人的影子拉得老長。杏花看著身旁的丈夫和女兒,心裡是從未有過的踏實——北羅村受的那些委屈都成了過往,如今的日子雖簡單,卻滿是盼頭。
賈大狗和娟兒站在布店門口,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相視而笑。對他們來說,親人過得安生比什麼都強。二狗偶爾從外麵回來,總不忘給小花捎些新奇玩意兒,一家人的日子,就這麼越過越紅火。
而程家院裡,程老太太獨自坐在門檻上,聽著二房兩口子為幾袋糧食吵得不可開交,忽然覺得這院子靜得讓人發慌。風吹過空蕩蕩的雞窩,發出嗚嗚的聲響,像極了誰在低低地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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