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妹妹被賣,我轉身打敗極品奶奶 096
李四牛的奇緣
李家村那間作坊裡,李四牛撥算盤的手心裡全是汗。
木頭珠子打得“劈啪”響,他低頭瞅著賬本上的字,一筆一劃描得跟刻上去似的——這是他這輩子頭回正經拿工錢,腿好了,人也直起了腰,再不是窩在草垛裡等死的模樣。
李五丫進來送水,瞅見那賬本,拿起翻了兩頁,“嘖”了一聲:“
比先生寫得還周正。”他嘿嘿笑,耳根子卻紅了,手裡的算盤珠差點撥錯。
可一到夜裡,作坊的燈滅了,他躺在鋪蓋上,眼睛望著房梁,腦子裡就忍不住鑽出個人影——陶梅家的大梅子。
那時候他才十五,背著個破書箱,裡頭就兩本磨捲了邊的舊書。
村口集上亂糟糟的,賣菜的吆喝,小孩哭,突然就聽見有人喊“放開我”。
他順著聲兒跑過去,就見個穿花布衫的姑娘被個壯漢堵在牆根,那壯漢一臉橫肉,伸手就要抓姑孃的胳膊。
是大梅子。她臉漲得通紅,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手死死攥著衣角,胳膊肘往後抵,可那點力氣哪夠。
李四牛當時也不知道哪來的膽,梗著脖子就衝上去,張開胳膊擋在中間,聲音都發顫:
“這是……這是我妹子,來尋我回家的,大哥你彆跟她一般見識。”
他還學著戲文裡的樣子,拱了拱手,腰彎得跟個蝦米似的。
那壯漢上下打量他,見他穿得補丁摞補丁,卻透著股文縐縐的勁兒,又聽他把自己捧得高高的,好像再糾纏就跌了身份,啐了口唾沫,罵罵咧咧地走了:“晦氣!”
大梅子靠著牆,胸口一鼓一鼓地喘氣,臉上還掛著淚珠子,抬頭看他時,眼睛亮得很:
“多謝公子……”
他那時候慌得很,瞅著她被風吹亂的頭發,紅撲撲的臉蛋,心跳得跟打鼓似的,結結巴巴道:
“不……不用,路見不平……該的。”她臨走時回頭笑了一下,那笑跟開春的桃花似的,他記到現在。
後來的事,就跟做夢一樣。他被抓去黑煤礦,九死一生纔回來,腿也廢了,成了個廢人。
再後來聽人說,大梅子嫁人了,是她爹孃說了算的。
他心裡悶得慌,卻也隻能歎口氣——那時候的姑孃家,哪能自己做主。
更沒料到的是,大梅子男人上山打獵,再也沒回來。
她那婆婆,原就看她不順眼,這下更是天天指桑罵槐,說她是掃把星。
有天夜裡下著雨夾雪,大半夜的,竟把懷著七個月身孕的她趕了出來。
大梅子挺著肚子,深一腳淺一腳在泥裡走,走一步滑一下。
孃家是想回的,可兩個弟弟還沒娶媳婦,她怕自己這名聲壞了弟弟們的親事,隻能往村東頭走。
那邊有間沒人住的草棚子,四壁漏風,她蜷在裡頭,聽著外頭的風雨聲,抱著肚子掉眼淚。
第二天她娘找來了,一進門就抱著她哭:
“傻閨女,啥名聲比命金貴?跟娘回去!”
她纔算有了個落腳處。
一個多月後,生了個丫頭片子,粉嘟嘟的,她娘抱著捨不得撒手,連大舅狗十三都天天顛顛地跑來看,說要給外甥女當靠山。
李四牛回來時,那丫頭都四歲了,梳著兩個小辮子,見了人就躲。
這天傍晚,他剛把賬本歸攏好,就聽見作坊門口有人喘氣,探頭一瞧,心猛地一跳——是大梅子。
她懷裡抱著個孩子,孩子哭得臉通紅,她自己額頭上全是汗,頭發貼在臉上,看見他就跟抓住救命稻草似的:
“四牛哥!孩子燒得厲害,鎮上郎中都不在,四丫姑娘……她能看嗎?”
他二話不說,一把拉開門:
“快進來,我帶你去!”
他在前頭跑,聽見身後她抱著孩子小跑的腳步聲,心裡急得跟火燒似的。
到了李四丫院子,他扯著嗓子喊:
“四丫!四丫!救命!”
李四丫出來一看,摸了摸孩子的額頭,又看了看舌苔,轉身開了藥方:
“風寒燒,喝兩副藥就好。”
大梅子這才鬆了口氣,眼淚卻“吧嗒吧嗒”掉下來,擦都擦不及:
“多謝四丫姑娘……多謝四牛哥……”
李四牛說:“我送你回去。”
他接過孩子,小家夥燒得迷迷糊糊,在他懷裡還哼唧著。
月光照著路,兩人並排走,影子拉得老長。大梅子輕聲說:
“那年集上的事,我一直記著。”他喉嚨發緊,走了兩步才說:
“往後……有難處,就來找我。”
她沒說話,就輕輕點了點頭,月光落在她臉上,柔得像塊玉。
從此兩個人的心裡都有了對方,可是……
李四牛有心,但他害怕呀。自己的名聲不好。
這一日,大挴子又來了,因為村裡子有人流言蜚語了。
她是想問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