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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屎前研Nysb儋鬃 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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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繼安在婚禮上丟下我和貧困生私奔後,陸父凍結了他所有卡,命令所有公司不準錄用他。

天之驕子淪為窮光蛋,不到半年,貧困生就和有錢老男人滾上了床。

陸繼安生了一場大病,回家和我完婚,變回那個冷漠無情的豪門繼承人。

十年,我們相敬如賓,是圈內的模範夫婦。

我以為往後就是通往幸福的坦途。

直到那天,我在保險櫃裡發現了陸繼安寫給沈清清的十封情書。

第一封,他寫:“就算你是個壞女人,我也認了。”

最後一封,他說:“如果我走在你前麵,那我就把所有錢留給你。”

原來,在與我的婚姻裡。

他始終如一地愛著另一個女人。

那晚,我預約了人流手術。

1

“真的要拿掉這個孩子嗎?”

黃醫生握著我滿是針孔的手,不忍道。

這些年,我有多想為陸繼安生一個孩子。

空藥瓶和針管可以作證。

簽好妊娠終止同意書,躺上手術台。

我恍惚間想起十年前陸繼安回家的那個雨夜。

他淋了太多雨,發高燒。

嘴裡還不停說著“彆離開我”的胡話。

我把他抱在懷裡拍背,唱起鬨孩子的歌,照顧了他一夜。

第二天他醒來,我們就去領證了。

那場沒辦完的婚禮,他也還給我了。

世紀婚禮,轟動全城,堵上悠悠眾口。

我從京圈笑料變成眾人羨慕的物件。

被拋棄過一次的女孩,以為自己多年暗戀真的圓滿了。

不過是太想被愛的幻覺罷了。

手術刀即將碰到我的刹那,孩子踢了我一腳。

我流著淚起身,打斷了手術。

回到家,陸繼安照例在書房加班。

他端坐著,一絲不苟地處理檔案。

西裝的釦子都沒解。

誰能想到這樣冷若冰霜的男人,也會老套的用文字記錄自己對一個女孩的思念。

我悄無聲息走過去,把離婚協議書推到他麵前。

陸繼安眼裡閃過一絲不可置信。

“就因為我今天沒陪你去產檢?”

他還不知道,我差點把孩子打掉。

我笑了,心中刺痛。

“對,就因為這個。”

男人麵無表情將紙張撕碎,遞給我一張黑卡。

“最近很忙,要作也給我換個時間。”

我沒有接,直視他:

“沈清清離婚回國了,你知道嗎?”

陸繼安眉心閃過一絲不自然。

“不知道,也不在意。”

怎麼會不知道呢?

離婚律師是他找的,人是他親自接回來的。

就在我們結婚紀念日那天。

我直接把手機扔到他麵前。

標題“陸氏集團總裁舊愛複燃”的公眾號裡,評論區已經炸鍋。

2

“奶奶你磕的cp複活了。”

“十年前,要美人不要江山,十年後聽說她過得不如意,果斷找跨國律師幫她離婚再一路護送回國,陸少還是那個為愛衝鋒陷陣的勇士。”

“聽說是現在的陸夫人拆散了他們,小三能不能去死啊!”

“……”

幾千條評論還在不斷重新整理。

所有人都在歌頌他們跨越階級的愛,我這個明媒正娶的陸夫人卻成了插足者。

我無力的笑:

“陸總就沒有什麼想解釋的嗎?”

陸繼安沉默良久,終於開口,語氣有些沉:

“清清被家暴向我求救,相識一場,幫點小忙罷了。”

“就是因為你喜歡多想,我纔不告訴你。”

多正當的理由。

我笑得比哭還難看,心上像裂開一個大口子。

就在這時陸繼安的手機響了,是我沒聽過的電話鈴聲。

陸繼安幾乎是瞬間接起。

幾十秒後,他拿起桌上的車鑰匙往外走。

急到甚至連一句話都沒跟我解釋。

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是這樣的。

陸繼安做什麼事情,從來不需要向陳月明解釋。

哪怕是去見他談了七年的前女友。

幾個小時候,陸繼安打電話給我。

“把次臥收拾一下,再煮點紅糖雞蛋,等會兒我要帶清清回家。”

我不可置信地舉著手機。

“你要把她帶回我們家?”

對麵傳來女人的啜泣:

“繼安,要不還是算了吧,彆惹嫂子生氣。”

陸繼安安撫好她,再對我說話時語氣已經染上不耐:

“清清前夫剛剛來騷擾她,她一個女孩子住不安全,讓她在我們家住一段時間怎麼了?”

“反正你最會伺候人了,這段時間清清情緒不穩定,你彆去上班了,好好照顧她。”

3

我氣得手機都拿不穩。

“你自己伺候吧,我不奉陪了。”

結束通話電話,我直接開始收拾行李。

當看到床頭擺著的婚紗照,眼淚再也憋不住,奪眶而出。

從我記事起,所有人都告訴我,未來我會成為陸繼安的妻子,陸家的主母。

我的目光也始終沒有離開過那個人群中最耀眼的男人。

我還記得,高中時,如果觀察到陸繼安在哪個視窗打飯,跟他點一樣的飯菜,就會偷偷高興好久。

青春期第一次拙劣的怦然心動,隻因為他隨手遞過來一件外套。

為了他,我學廚藝,學插畫,學按摩,學禮儀。

現在這些居然變成了我去伺候沈清清的理由。

我流著淚把照片從相框裡抽出來,揉成紙團扔進垃圾桶。

拖著行李箱出門,正好迎麵撞上陸繼安和他懷裡的沈清清。

那條我織了好幾個月的圍巾,此刻被包在女人的腳上。

麻木的心臟又被刺了一下。

陸繼安皺著眉質問:

“有客人來你要出門,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房間收拾好了吧,還有紅糖雞蛋,你去熱一下再端過來。”

沈清清掙紮著下地,踩在圍巾上衝我不好意思地笑:

“抱歉打擾你了嫂子,可能還得麻煩你去幫我打一盆洗腳水,我剛剛腳踩地沾了泥。”

男人將她抱去沙發,看都沒看我一眼。

“還不快去。”

我頓了一下,去廚房接一杯水,直接潑在了沈清清臉上。

“啊——”

她尖叫著躲開。

“你瘋了是不是?”

陸繼安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瘋了的人是你。”

我輕輕笑。

“十年前,你被趕出家門,她因為你再也買不起lv的包包就跟彆人出國了。”

沈清清僵住了,怨毒地看著我。

陸繼安臉色變得很難看。

“你生病了,躺在床上叫了一夜她的名字,醒來後發現抱著你的人是我。”

“你說你會忘了她,跟我好好過日子。”

“陸繼安,你失信了。”

我認真一字一句道:“那麼,我答應過你的,我也不要遵守了。”

男人有一瞬間想來抓我,可他身後的哭聲絆住了他。

“不是這樣的……”

4

沈清清看著陸繼安紅了眼眶。

“我隻是不想讓你為了給我買鑽戒去賣血,不想你為了交房租去工地搬水泥,不想你為了省一毛菜錢跟人討價還價。”

“繼安,不管你信不信,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陸繼安的身體劇烈抖動了一下,眼裡閃過一絲痛苦,但很快又恢複那副淡漠的模樣。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

沈清清咬住下嘴唇,眼淚大顆大顆往外流。

“但是,我和她當年的事彼此各有難處,用不著你在這挑撥離間。”

陸繼安冷漠地看著我。

下一秒,他毫不留情地把我拉到衛生間,將我的頭一下子按在水池裡。

我雙腳都離開地麵,拚命掙紮,頓時水花四濺。

但陸繼安沒有絲毫心軟,依舊把我死死按住。

冰冷的水灌進身體,肺部好像要爆炸。

在我就要窒息的前一刻,男人終於鬆了手。

我像塊破布癱坐在地上,劫後餘生般大口喘氣:

“看在孩子的份上,今天就這麼算了。”

他的語氣依舊平淡:

“沒有下次,否則,你怎麼欺負她的,我會十倍還到你身上。”

“當好你的陸夫人,彆越界。”

我平複好起身,望著這個算得上青梅竹馬,愛了十幾年的男人,笑了。

笑著笑著眼睛又濕潤了。

“我知道了。”

謝謝你陸繼安。

謝謝你,幫我下定了決心。

陸繼安脫下外套蓋在身上,轉身去照顧沈清清。

我跌跌撞撞出門,撥通一則電話。

“幫我安排無痛人流,越快越好。”

5

時隔一天再次躺上手術台。

這次我很平靜。

那顆為陸繼安跳動了十幾年的心臟,終於徹底安靜下來。

做完手術,我才發現陸繼安給我打了十幾通電話。

我都沒接。

微信裡還有兩條訊息。

“你去哪了?懷著孕亂跑什麼?”

“今晚家宴,彆遲到。”

往上滑,基本都是我發好幾條或者長語音,陸繼安回複一個嗯字。

我笑笑,把他拉黑。

和律師溝通完後,我動身去陸家老宅。

家宴來得及時。

剛好有些事情,需要講清楚了。

我到的時候,沈清清已經坐在了我的位置上,言笑晏晏地和和周圍人說話。

陸繼安居然帶她出席這樣正式的場合。

我落坐桌尾,許多人向我投來的或嘲諷或同情的目光。

曾經,這個家族沒有一個人看得上沈清清。

今時不同往日,陸繼安已經成了真正的掌權者。

所以哪怕陸父陸母都已經黑了臉,也沒人敢趕沈清清出去。

沈清清端起一杯茶走到我麵前,然後一不小心,那杯滾燙的茶水就潑到了我身上。

手背瞬間紅了。

她捂著嘴驚呼:

“哎呀嫂子,真不好意思……”

陸母氣得一拍桌子,指著沈清清罵:“你給我滾出去!”

“誰都有不小心的時候,母親何必動氣。”

陸繼安來了,頓時一片鴉雀無聲。

男人看到我的手,微微皺眉,讓人取來燙傷膏給我塗上。

然後挽著沈清清落座。

有人看戲,有人嗤笑,有人嘲我軟骨頭。

我依舊一言不發。

一頓飯吃得各懷鬼胎。

陸母讓我坐到她身邊,握著我的手語重心長的說:

“乖寶好好養身體,早點生個大胖小子。”

陸繼安眼裡難得浮現些溫柔,挽過我,溫和道:

“一直沒合適的機會說,月明已經懷孕八週。”

“很快,陸氏就有繼承人了。”

周圍一眾驚呼,陸母喜上眉梢。

沈清清瞬間白了臉,身體搖搖欲墜。

我推開陸繼安的手。

他愣住了。

接著我淡淡開口:

“抱歉啊,你的繼承人,被我打掉了。”

6

我的話像一顆投入死水潭的巨石,瞬間激起千層浪。

整個宴會廳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陸母臉上的笑容僵住,陸父手中的酒杯“哐當”一聲掉在桌上。

陸繼安臉上的溫和瞬間凍結,碎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猙獰的震驚和暴怒。

他猛地站起身,椅子腿與大理石地麵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

“你……說什麼?”

他的聲音像是從齒縫裡擠出來,帶著不敢置信的顫抖。

我平靜地迎上他噬人的目光,重複了一遍,字字清晰:

“我說,你寄予厚望的陸氏繼承人,今天下午,已經被我拿掉了。”

“陳月明!”

陸繼安幾乎是嘶吼出來,一個箭步衝到我麵前,狠狠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你怎麼敢?!”

“我為什麼不敢?”我忍著手腕和身體深處傳來的雙重疼痛,倔強地看著他,“一個不被父親期待,甚至可能因為父親要照顧彆的女人而隨時被犧牲的孩子,我為什麼要生下來?”

他目眥欲裂:

“就因為我帶清清回家?就因為這點小事?”

我笑了,眼淚卻控製不住地湧上來,又被我強行逼了回去:

“陸繼安,在你眼裡,什麼纔是大事?是沈清清腳上沾了泥需要我的圍巾去墊,還是她需要一盆洗腳水?或者,是你為了她,差點在衛生間裡溺死你懷孕的妻子?”

最後一句,我幾乎是喊出來的。

滿座嘩然。

陸父陸母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陸母捂住了胸口,身形晃了晃。

其他親戚們更是麵麵相覷,看向陸繼安和沈清清的眼神充滿了震驚和鄙夷。

“繼安,她胡說!我沒有……”

沈清清臉色慘白,慌亂地想解釋。

“夠了!”

陸父猛地一拍桌子,威嚴儘顯: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繼安,你給我解釋清楚!”

陸繼安胸膛劇烈起伏,抓著我的手依舊沒有鬆開。

他死死地盯著我,眼神複雜得像一團亂麻,有憤怒,有震驚,還有一絲被戳破的狼狽。

我看著陸父,又看向陸繼安,聲音帶著流產後的虛弱,卻異常堅定:

“不需要他解釋,我今天來,除了告知這件事,還有另外一件事要宣佈。”

我用力,一根一根地掰開陸繼安攥著我的手。

他的手指僵硬,最終還是被我掙脫。

我從隨身攜帶的包裡,拿出那份我已經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副本,輕輕地放在了餐桌中央。

“爸,媽,各位長輩。我和陸繼安的婚姻,到今天為止。”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喉頭的哽咽和腹部的抽痛。

“十年,我恪儘職守,扮演好陸家兒媳的角色,自問沒有半分對不起陸家,對不起你陸繼安。”

“但現在,我不想再扮演下去了。”

“離婚協議我已經簽字,財產分割我的律師會和你聯係。我隻要我應得的部分,以及……”

我的目光轉向臉色灰敗的沈清清,再回到陸繼安身上,帶著一種近乎殘忍的平靜。

“自由。”

7

說完這些,我不再看任何人的表情,轉身就走。

身後是陸母焦急的呼喚,是陸父暴怒的質問,是其他親戚的竊竊私語,或許還有沈清清的啜泣。

但都與我無關了。

身體很痛,心卻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擔。

走出老宅大門,夜風拂麵,帶著涼意,卻讓我前所未有的清醒。

陸繼安追了出來。

“陳月明!”他在我身後吼道,“你給我站住!”我沒有停留,繼續走向預約好的網約車。

他幾步衝上來,攔在我麵前。

路燈下,他的臉色鐵青,眼底布滿了紅血絲。

“孩子……真的沒了?”

他聲音沙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希冀,或者說是最後的掙紮。

我抬眼看他,忽然覺得有些可笑:

“需要我給你看手術記錄嗎?陸總。”

他身體晃了一下,眼神瞬間變得空洞,隨即又被更大的怒火覆蓋。

“為什麼?就因為我幫了清清?你就這麼容不下她?甚至狠心到殺死我們的孩子?!”

“我們的孩子?”

我輕聲重複,然後笑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陸繼安,你真的有期待過這個孩子嗎?在你心裡,排在第一位的,難道不是那個純潔無辜、為你付出一切的沈清清嗎?”

“你胡說什麼!”

他厲聲否認,但閃爍的眼神出賣了他。

“我有沒有胡說,你心裡清楚。”

我止住笑,冷冷地看著他:

“保險櫃裡,那十封情書,一年一封,封封萬字,字字真情。需要我背給你聽嗎?”

陸繼安的表情瞬間凝固,像是被人迎麵打了一拳,所有的怒氣、質問都僵在臉上,隻剩下全然的錯愕和一絲慌亂。

“你……你翻我保險櫃?”

“是啊,”我坦然承認,“幸好我翻了,不然我還活在自己編織的幸福假象裡,以為我們真的能相敬如賓過一輩子。”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解釋什麼,但最終隻是艱澀地說:“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我打斷他:

“第十封,落款日期是我們結婚紀念日那天,那天你說公司有緊急會議,原來是去給回國的沈清清當騎士了。”

“陸繼安,在你的過去裡,我們的婚姻算什麼?我陳月明又算什麼?一個幫你應付家族,幫你傳宗接代的工具?”

他無言以對,隻是死死地看著我。

網約車到了,停在我們旁邊。

我拉開車門,準備上車。

“月明……”

他忽然伸手,想要抓住什麼,語氣裡帶上了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哀求。

我動作頓住,沒有回頭:

“陸繼安,我們完了。”

說完,我毫不猶豫地坐進車裡,關上了車門。

車子啟動,後視鏡裡,那個曾經在我心中如同神祇般的男人,第一次顯得如此狼狽和無措。

他站在原地,身影在夜色中越來越小,最終消失不見。

我靠在椅背上,疲憊地閉上眼。

手輕輕覆上依舊平坦的小腹。

那裡曾經有過一個微弱的心跳,如今隻剩下一片空洞的冰涼。

孩子,對不起。

但媽媽不能讓你來到一個沒有愛的家庭,不能讓你有一個心裡永遠裝著彆人的父親。

眼淚終於無聲地滑落。

但我知道,這不是為陸繼安流的。

這是祭奠。

祭奠我死去的愛情,祭奠我錯付的十年,祭奠那個來不及出生的孩子。

從今往後,陳月明,隻為自己而活。

8

我沒有回我和陸繼安的“家”,而是住進了我婚前自己買下的一套小公寓。

手機關機,隔絕了外界的一切紛擾。

我知道陸繼安會找我,陸家會找我,但我不想理會。

律師告訴我,陸繼安拒絕簽離婚協議,並且試圖動用關係給我施壓。

可惜,我不是十年前那個隻能依附陸家生存的陳月明瞭。

這十年,我利用陸家的人脈和資源,早已建立了自己的事業和圈子。

雖然比不上陸氏龐大,但足夠我安身立命,足夠我與他對簿公堂。

休養了幾天後,我開機,無數資訊和未接電話湧了進來。

大部分是陸繼安和陸家的人,還有少數幾個知情的朋友。

我忽略掉那些,隻回複了閨蜜的關心。

然後,我接到了一個陌生號碼的來電。

直覺告訴我,是沈清清。

我接了,果然是她。

她的聲音不再柔弱,帶著一絲壓抑的憤怒和得意:

“陳月明,你以為打掉孩子,離開陸家,就能讓繼安後悔嗎?你錯了!他隻會更心疼我!”

我安靜地聽著,等她說完,才淡淡開口:

“說完了?”她似乎被我的平靜噎住了。

“沈清清,你搞錯了幾件事。”

我慢條斯理地說:

“第一,我打掉孩子,不是為了讓他後悔,是為了我自己。第二,他心不心疼你,與我無關。第三……”

我頓了頓,語氣帶著一絲嘲諷:

“你確定,他更心疼的是你,還是那個被他母親寄予厚望,卻因為他照顧彆的女人而意外失去的繼承人?”

電話那頭呼吸一窒。

我繼續道:“還有,你真的以為,你那些不得已的苦衷,陸繼安心裡真的一點疙瘩都沒有嗎?當年你因為他窮離開他,現在他功成名就你又回來,在他心裡,你真的還是那個純潔無瑕的白月光嗎?”

“你閉嘴!”

沈清清尖聲叫道:

“繼安他愛我!他一直愛的都是我!你不過是……”

“我不過是他權衡利弊後選擇的、合適的妻子。”

我替她說完,“但現在,這個合適的妻子不想再陪你們玩這場惡心的三角戀了。祝你們鎖死一輩子。”

說完,我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並將這個號碼拉黑。

世界清靜了。

我知道,我和陸繼安、沈清清的糾纏還遠未結束。

離婚官司是一場硬仗。

但我不怕。

窗外,陽光刺破雲層,灑滿大地。

我抬手,輕輕撫摸無名指上那道因常年佩戴婚戒而留下的淺淺印記。

終有一天,這道印記會徹底消失。

如同陸繼安這個人,終將從我的生命裡,徹底剝離。

9

陸繼安親自出現在我的公寓樓下、公司門口。

鮮花、珠寶、甚至是我曾經隨口提過喜歡的一款絕版腕錶,都被他當作禮物送來。

我都讓助理原封不動地退回。

他試圖跟我解釋情書的事。

“月明,那些信……隻是……隻是一種習慣性的記錄,不代表什麼。”

他站在我車旁,車窗降下一條縫,聲音帶著罕見的急切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狼狽:

“我承認,當初幫她離婚,接她回來,是存了些舊情。但我從沒想過要因此傷害你,更沒想過要離開你。”

我戴著墨鏡,看不清表情,隻是淡淡反問:

“因為不想傷害我,所以你把我按在冷水裡差點淹死,帶著她登堂入室讓我伺候,在她潑我熱水時維護她。”

他語塞,臉色白了白。

“那天是我氣昏了頭,我後悔了,月明,我真的後悔了。”

“陸總的後悔,我承受不起。”我升上車窗,隔絕了他後麵的話。

後悔?

他後悔的,隻是他完美人生規劃被打亂的失控罷了。

沈清清也開始作妖。

她不知用什麼手段聯係上幾家八卦媒體,開始散播訊息。

一會兒是“陸總裁難忘舊愛,深夜守候求複合”,一會兒是“前陸夫人善妒狠心,以孩子逼走真愛”。

輿論被她攪得烏煙瘴氣。

我直接讓律師發了律師函,控告幾家跳得最歡的媒體誹謗。

同時,我接受了之前一直迴避的一家財經雜誌的專訪。

采訪中,我絕口不提感情糾葛,隻談我的事業,談女性獨立,談如何在一段不對等的關係中找回自我。

姿態從容,邏輯清晰。

報道一出,原本那些嘲諷我“豪門棄婦”的聲音小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對我能力和韌性的欣賞。

陸繼安看到報道,又一次堵住了我。

他眼底有著紅血絲,看起來有些憔悴。

“月明,你一定要把事情做得這麼絕嗎?我們之間,難道就沒有一點迴旋的餘地?”

我看著他:

“在你寫出第十封情書的時候,在你為了她一次次忽略我、傷害我的時候,你可曾給我們的婚姻留過餘地?”

我拿出一份檔案,是私家偵探查到的關於沈清清回國後的一些資金往來記錄。

“看看吧,你心中那個純潔無辜的白月光,一邊吊著你,一邊可沒停止從她那個‘家暴’前夫那裡拿錢。她回來的目的,恐怕不隻是找你這個舊愛尋求慰藉那麼簡單。”

陸繼安接過檔案,越看臉色越沉。

“不可能……”他喃喃道。

“沒什麼不可能。”我平靜地說,“陸繼安,你沉浸在你自己編織的深情戲碼裡太久了,久到看不清身邊人的真麵目,我不是輸給了她,我是輸給了你自己的幻想。”

10

離婚官司正式打響。

陸繼安動用了一切資源拖延、施壓。

但我準備充分,證據確鑿,尤其是他婚內精神出軌、以及帶第三者回家並對我造成傷害的事實,讓他在財產分割上處於極其不利的地位。

與此同時,沈清清眼看複合無望,陸繼安又因我的爆料對她起了疑心,她狗急跳牆,竟然試圖利用她知道的陸氏一些不太乾淨的商業往來作為籌碼,威脅陸繼安給她巨額補償。

這一步,徹底觸怒了陸繼安。

他這個人,最恨被人威脅。

尤其是被一個他曾經深信不疑的女人。

他雷霆手段,不僅徹底斷了沈清清的所有念想,還將她之前利用陸氏名頭在外麵招搖撞騙的一些證據交給了警方。

沈清清不僅沒拿到一分錢,還麵臨著商業欺詐的指控,聲名狼藉,最終隻能倉皇逃出國,不知所蹤。

處理完沈清清,陸繼安再次找到我。

這次,他身上那股一直以來的傲慢和冷漠褪去不少,隻剩下疲憊懇求。

“月明,我知道我錯了,錯得離譜。”

他聲音沙啞:

“沈清清是什麼人,我已經看清了,是我蠢,是我瞎,這十年,我習慣了你的存在,習慣了你把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條,習慣了你無聲的付出,卻忽略了你的感受,忽略了,我其實早就……”

他頓住了,似乎後麵的話難以啟齒。

我看著他,心湖沒有絲毫波瀾:

“早就習慣了有我這麼個擺設,還是早就……愛上我了?”

最後幾個字,我說得略帶嘲諷。

陸繼安猛地抬頭,眼底情緒翻湧,像是終於要承認什麼。

但我沒給他機會。

“陸繼安,太晚了。”

我打斷他:

“就算你現在真的有那麼一點愛我,那又怎樣?你的愛,摻雜了太多東西,算計、習慣、愧疚,還有對失去掌控的不甘。這樣的愛,我陳月明,不稀罕了。”

“我們之間,早在你寫下第一封情書的時候,早在你為了她丟下我的時候,早在那個孩子被我放棄的時候,就已經徹底結束了。”

我簽下最後一份檔案,遞給他。

那是法院最終的離婚判決書,財產分割清晰,我們之間,再無瓜葛。

“簽了吧,給彼此留最後一點體麵。”

11

陸繼安最終還是簽了字。

他試圖將名下大部分財產轉移給我,作為補償,我隻拿了我應得的部分,多一分也不要。

離婚後,我全身心投入自己的事業,公司發展迅猛,很快在行業內占據了一席之地。

我不再是依附陸家的藤蔓,而是能獨自迎風挺立的喬木。

後來,我聽說陸繼安消沉了很久。

陸氏集團也因為他的狀態不佳和之前一些被沈清清事件牽連出的問題,受到不小衝擊,雖未傷筋動骨,但勢頭大不如前。

他後來也試圖交過幾個女朋友,但都無疾而終。

圈內人傳言,陸總變得愈發陰沉難測,偶爾在應酬場合喝醉,會對著空氣喃喃自語,喊的是我的名字。

可惜,這些傳言聽到我耳裡,已激不起半分漣漪。

一次商業酒會上,我們意外相遇。

他瘦了些,眉眼間的鋒芒被磨平了不少,添了幾分滄桑。

他看著我,眼神複雜,有悔恨,有思念,或許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敬意。

他舉杯向我走來,似乎想說什麼。

我隻是禮貌而疏離地衝他舉了舉杯,然後便轉身,與身邊的合作夥伴談笑風生,自始至終,未曾為他停留半步。

餘光裡,我看到他舉著酒杯,僵在原地,最終將那杯酒一飲而儘,落寞地消失在人群裡。

從那以後,我們再無交集。

我的世界裡,晴空萬裡,再無名為“陸繼安”的陰霾。

而他的世界裡,是否終年飄雪,悔恨與孤獨常伴。

都與我無關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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