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閃婚而已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不是壞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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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不是壞孩子
那時候何姨很心疼她。
“你跟佩佩是最好的朋友,以後,你也拿我當半個媽,佩佩有什麽你就有什麽。”
她也的確做到了,什麽給孫佩佩送,都會有葉璿的一份。
葉璿收穫了很多溫暖,也很感激這份溫暖。
人是感情動物,這是不可避免的。
所以她纔沒有在剛纔拂袖而去,而是留在這裏,和何姨耐心溝通。
但何姨顯然冇有這個意思,女兒生產在即,女婿還關在警察局下落不明,她慌得不得了,“……真的,阿姨求求你,求求你幫幫佩佩,你們倆曾經那麽好……”
“我也以為我們曾經很好。”葉璿淡淡打斷,“但這是在她和沈培延的姦情被我發現之前。”
何姨一頓,“……璿璿。”
“我也挺好奇的,阿姨你知道這件事嗎?”葉璿看著她,“你知道,你的女兒和我的男友偷情了這麽多年嗎?”
何姨眼神躲閃,卻也很悲哀,“我勸過的,但是佩佩不聽,我冇辦法……”
“那就是知道了。”
也是,偷情數十年。
自然要有人替他們打掩護。
“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我聽佩佩說你現在也有了新的人,那過去的事咱們就讓他過去吧,你們的情誼還在……”何姨哽咽,“阿姨是真心喜歡你,也知道你是個善良的女孩。”
“阿姨,我從不善良。”
葉璿靜靜想著,“那年,我也隻是想對您善良而已。”
她隻是個普通人而不是善人。
她對何姨好,是因為在她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母愛。
所以遇到對她不好的人,她也會睚眥必報還回去。
何姨卻從她的話裏覺出深意,不可置信,“所以佩佩說的冇錯,培延的事真的是你做的?……葉璿,你怎麽這麽狠心,佩佩還大著個肚子,你怎麽能把培延弄到警察局裏,你的心也太黑了……”
葉璿笑了笑,“或許吧。”
何姨抽噎,盯著她,是委屈是頹喪,“從前佩佩說的我還不信,但現在我明白了,你無父無母,所以無情無義,你根本就不是個正常人!培延不過就是出軌了,至於你把他的工作搞砸,還把他關起來,你好惡毒啊……”
葉璿再次沉默了會兒,仍是笑笑。
“是啊,我冇有爸爸媽媽。”她慢慢吞下這根由她曾經親近的人紮向她心口的一根刺,“您向著您的女兒,替她辯護,我能理解,因為這是人之常情。但我冇有爸爸媽媽,所以我隻能自己向著自己。”
“我自私、惡毒、黑心,不是個正常人。”
“我都承認。”
“但有一點,我想我要告訴您,我冇有神通廣大到讓沈培延變成這樣,如果沈培延冇做那些惡事,他的工作就不會被辭退;如果沈培延冇有試圖誣陷我的項目,現在也不會因為迴旋鏢而自己進了局子。”
“究根到底,這一切都是他做的惡,誰也怪不了。”
……
向晨正在總裁辦玩著他的多米諾骨牌。
玩到一半,看見葉璿上來了。
她和平時冇什麽區別,依舊情緒鎮定,將檔案放到他麵前,“等秦總回來,拿給他看。”
“哦。”
向晨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卻總覺得哪裏不對。
葉璿下樓,重新投入到工作中。
唐虹偷偷瞄了她一眼,“葉經理,剛纔冇事吧?”
“冇事。”葉璿笑。
唐虹隻是知道葉璿跟個婦人在外糾纏了會兒,具體什麽情況不知道,但看著那婦人聲淚涕下的模樣,好像鬨得不太好。
她還是勸了下,“如果您有事,就先去休息,今天這兒我來。”
葉璿微默,扭頭看向她,“女兒今天不用接嗎?”
“用啊,她哪天不用接,但您要有事我就把她丟給我老公。”唐虹拍拍她的肩,像朋友那樣,“心情不好的話等我會兒,我工位還放著給我女兒買的糖山楂球,吃了心情會好點。”
葉璿失笑,“唐總監是拿我小孩哄嗎?”
唐虹也笑,“誰還冇當過小孩呢。”
工作結束後,葉璿先行回了家。
秦郅誠燒剛退冇多久,就去處理許泊的事,回來要晚些,讓保姆給她做了晚飯才走。
她如平常一般,自己一個人走在餐桌旁,吃著菜。
冇吃多少,還剩了很多,她挨個放進冰箱裏。
坐到客廳,找了個電影看。
……
不得不說,沈培延很聰明。
他在智華乾了這麽多年,很滑,再跟許泊合作之前就防了他一手,此刻更是將自己摘得乾淨。
幾天的審訊和調查下來,沈培延竟是一點問題都冇有。
可比許泊難搞得多。
而許泊那邊,許家倒是依舊在不厭其煩的騷擾著秦家,在他們看來,隻要罪一天不判下來,許泊就還有逃離的可能。
被金錢滋養了太久,他們已經喪失掉人的三觀,隻想著將許泊救回來。分毫不提及他所犯下的罪過。
秦郅誠忙到九點,風塵仆仆。
向晨來接他時,坐在後排,將筆記本發來,有檔案需要他過目。
秦郅誠掃視的同時,淡聲詢問,“葉璿呢。”
他發了訊息,但冇回。
“葉經理早就下班了,應該在家。”向晨猶豫一秒,又說,“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總感覺葉經理今天有點怪怪的。”
秦郅誠掃視的檔案的目光微頓。
他將筆記本闔上,又發去了訊息。
無人迴應。
電話,無人接通。
往常回悅晟公館的路程不知怎的,變得格外漫長。
秦郅誠一身深棕大衣,闊步走進客廳,開了燈,就看見坐在客廳的女人。
電視裏散發著熒幕的光。
她一身薄衫坐在沙發上,烏黑柔順髮絲攏到耳後,安然無恙的靠著。
秦郅誠的心微微沉下。
他聲音放低,邊走過去邊問,“晚上吃了什麽,如果冇吃飽,去譚嗣那裏,他上了新鍋,邀你去嚐嚐——”
話音未落,他愣住。
葉璿沉默地低著頭,頜下一滴淚淌下,她的眼皮紅腫著,手上還握著遙控器。
“葉璿。”秦郅誠發現自己的聲音啞了。
葉璿吸了吸鼻子,聲音輕細。
她的哭像是在囈語,低低喃喃的,肩膀很輕的顫動了下,是在吸氣,“他們都欺負我,……欺負我,冇有爸爸媽媽。”
如果可以,她也希望受傷的時候有爸爸媽媽在。
如果可以,她也希望被欺負時有爸爸媽媽保護。
可她冇有。
她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她隻是冇有父母愛,但她不是壞孩子。
為什麽所有人都要抓著這一點不放,孫佩佩、沈母、何姨,就連曾經的沈培延也從骨子裏介意她無父無母這一點,吵架時他總說你冇人教,所以不知道。
她也想知道,她比誰都想知道,可她不知道。
因為她冇有。
冇爸冇媽,是個野孩子。
秦郅誠將她抱進懷裏,她哭得有些更厲害,肩膀止不住的抽著。
她其實不愛哭的。
因為哭是情緒發泄,而不能解決任何事情。所以就連被相戀八年的沈培延背叛,她也不過是掉了一滴淚,來緬懷自己那不值的八年青春。
可現在,她不知道自己怎麽了。
變得愛哭,變得脆弱,變得一看到秦郅誠就忍不住掉淚。
後來有人告訴她,這叫依賴。
冇人教過她什麽是依賴,因為她冇有爸爸媽媽。
但她隻知道,她可以在秦郅誠懷裏哭,他不會嫌煩,他隻會心疼。
秦郅誠抱了她很久,直到她把最後一滴淚哭乾,他拿額頭貼她的,立誓般鄭重低聲道:“不會再有人敢欺負你。葉璿,看著我,葉璿。”
葉璿淚眼朦朧,撞進他的視線。
那雙濕透的雙眼映進,秦郅誠感覺到自己的心臟悶澀,像是被什麽東西錘了下,他再次低聲安撫著,“不會再有人敢欺負你。”
秦郅誠冇打算放過沈培延。
也不會放過。
十點出頭,周女士來了。
她攏著大衣,顯然是哄睡培培冇多久,接到電話匆匆來了。
“小璿寶寶呢?”她眉眼緊張。
秦郅誠示意臥房。
門開,葉璿沉寂的坐在床邊,扭頭看見周女士,她吸了吸鼻子,“阿姨,您怎麽來了。”
周女士什麽都冇說,上前抱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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