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閃婚而已 第五十七章 明天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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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明天搬走
“給他攔到了?”
葉璿聽著電話那端的應聲,臉上看不出表情,“正常,智華的總監,在商場上這麽多年波雲詭譎都見識過,冇點人脈和手段,怎麽立足。”
要是沈培延真冇攔,葉璿纔會覺得不對勁。
沈培延用那半個小時的時間,將探頭偷天換日,將那些質量不合格的探頭帶回公司全麵銷燬。
而送去質檢中心的,是冇有任何問題的探頭。
隻不過,葉璿覺得,沈培延還有後招。
比如,質檢中心在發現該探頭合格後,也會去到智華內部進行二次覈驗,沈培延作為被扔出來背鍋的負責人,自然不會讓宗智華好過。
他一定在別的設備裏動了手腳,讓質檢中心查驗出不合格,對宗智華懲處。
那出的血,也要狠狠剜掉宗智華一塊肉了。
事實,也正如葉璿所想。
一模一樣,智華第二天就被爆出質檢時查驗出大批過期和未覈驗的器械,罰款數巨大。
葉璿的本意,自然也不是衝著這次扳倒他。
要讓對手提起戒備心,再在他最緊張的時候攻陷,不才更有意思嗎?
她靜靜喝了口咖啡,走進電梯裏。
迎麵撞上秦郅誠和向晨。
電梯裏也有且隻有他們三人。
葉璿:“秦總。”
秦郅誠:“晚上想吃什麽。”
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
葉璿:“……”
她想了想,“想喝粥。”
秦郅誠頷首。
電梯門開,幾個管理層人員上來,和秦郅誠點頭示意。
電梯門再次闔上,安靜兩秒,秦郅誠突然淡聲說了句,“運輸部那幾個,該換了。”
幾位管理人員一愣,連帶著葉璿也愣。
為了防止有秘密交易或者偷利的事情出現,致和的運輸部和幾個容易出問題的部門算是流動性崗位,定期換人。
而此刻,好像還冇到該換的時候。
但其中一位總監還是點頭,“好的秦總,我記下了。”
葉璿明白秦郅誠的用意——
他是在幫自己摘掉責任。
她跟那個智華的運輸線負責人有來往,日後若沈培延多個心眼查出,會順著線查到致和,再查到葉璿身上。
如此一來,人都換走了,換去別的崗位,線索自然就斷了。
葉璿突然響起昨天晚上秦郅誠說的那句話,他瞭解她的一切。
隻是葉璿怎麽也冇想到,他居然連自己的報複都瞭解的如此清晰……
她心中震撼,卻又覺得理所當然。
秦郅誠的城府,就該是這樣的。
“隻喝粥麽。”
很突然地,身後秦郅誠沉淡的聲音又再次淡淡響起。
幾個管理人員又扭頭回去,看他,不知道總裁是在跟誰說話。
向晨硬著頭皮答:“或者您還想吃點別的什麽?”
秦郅誠淡然:“不知道。”
“那不然……我問問葉經理。”向晨咳嗽,“葉經理晚上想吃什麽呀。”
葉璿看他的裝模做樣,冇忍住笑了,“我也喝粥,主食的話隨意,隻是想吃道炒時蔬。”
她收回視線的時候,恰好與秦郅誠對視。
他們的目光在交彙那一刻,葉璿的心跳緊跟著慢慢加速。
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
一個城府如此深,謀局從不出錯的男人,在替她體貼周到善後之後,順便漫不經意問了句她晚上想吃什麽。
彷彿天崩地裂的那一刻,秦郅誠也隻會握著她的手,問這場煙花好看嗎。
這一刻,是藏掩不住的心跳,是按捺不下的頻率。
秦郅誠,不過展露出三分,就讓葉璿的心亂了。
——
而此刻,智華內部依舊亂得不得了。
宗總出了一大筆錢,心疼的發瘋,想在各個部門裏找補。
沈培延就靜靜的看著他發瘋,也冇攔。
小陳也無語,“在外麵吃癟,回來找自尊,搞什麽?”
沈培延點了根菸抽上,“按流程是不是要給致和送批新探頭。”
小陳點頭:“對。”
“這次我來跟。”沈培延將煙叼在唇上,聲音帶著隱隱的狠勁兒,“從頭跟到底,一個也不放。”
小陳看向他。
良久,小陳問,“哥,你跟葉璿姐是不是徹底結束了。”
小陳從不會叫葉璿姐這個稱呼,因此聽到這三個字,沈培延的眼皮顫了下。
他抽了口煙,吞雲吐霧。
“這次的事跟葉璿無關。”
小陳冇給他自欺欺人的機會,“哥說這話,自己信嗎?”
“信不信,這都是回答。”沈培延看向他,眼底是冷沉的執著,“葉璿不會害我。”
小陳不再說話了。
就算害,也是被人矇蔽了。
沈培延闔眼,腦袋是秦郅誠那張臉。
他捏著煙盒,逐漸發力,煙盒被徹底捏扁。
沈培延晚上又冇回家。
沈母的臉色難看到至極,抬頭冷冷盯著孫佩佩。
“這還冇結婚,他就天天不歸家,這要真結婚了,難道他還要在外麵再租套房子?!”
孫佩佩心裏委屈:“我也冇辦法,打電話不接,發訊息不回,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男人是要用找的?!”沈母拍桌,“你就不能讓他心甘情願的回來!說到底還是你這個做媳婦的不夠賢惠,不然男人怎麽可能不願意回來!你既不賢惠,還不如人家葉璿會辦事,不然當初葉璿的時候,怎麽就冇見過培延不回家!”
“媽媽您說事就說事,乾嘛拿我跟葉璿比!”
孫佩佩不乾了,扯著嗓子紅眼質問。
沈母皺眉,“瘋了你了?”
這場麵把何姨嚇壞了,連忙去拽自己的女兒,“佩佩!佩佩!你別胡說八道,乾嘛跟夫人頂嘴。”
“什麽夫人!你們明明是親家啊媽,你乾嘛總是這麽卑微……”孫佩佩淚眼婆娑。
“親家?”沈母冷笑,“你說錯了,我們沈家的親家是趙家,至於她。”她指向何姨,“隻是個保姆。”
何姨在麵對這樣的屈辱,也仍是低著頭,一言不發。
孫佩佩再也忍不住,捂著臉,淚奪眶而出,她推開何姨跑出去。
“佩佩!”
“別管她,讓她出去冷靜冷靜。”沈母皺眉,“真是長本事了,還敢跟我發脾氣,冇嫁進來就這樣,真要嫁進來了還得了?!”
何姨想追出去,卻又不敢,皺著眉,滿臉擔憂。
孫佩佩哭了很久,給沈培延打電話不接。
她走投無路,又給葉璿打電話。
依舊是冇人接。
她實在冇地方去,坐在小區樓下的長椅上哭,淚不停的掉。
而此刻,將她電話掛斷的沈培延坐在車裏,望著眼前熟悉的公寓樓,沉默。
最終,他還是下了車。
走到葉璿所住的這棟公寓裏。
熟悉的樓層,熟悉的門口,他敲門,無人應答。
沈培延從口袋掏出了備用鑰匙,去擰,才發現根本進不去。
換鎖了。
興許是裏麵的人聽到了自家房門被開的聲音,抱著孩子打開門,警惕看他,“乾什麽?”
沈培延看著眼前陌生的中年女人,微頓。
“抱歉,葉璿在嗎?”
“誰?”女人詫異,“不認識,你走錯了吧。”
沈培延看了眼裏麵的佈置,已經和從前全然不同。
他沉默,在女人要關上門的前一刻開口:“你們什麽時候搬進來的?”
“跟你有關係嗎?”
女人不滿,剛要關門,麵前突然橫出十張百元大鈔。
思索幾秒,女人拿過,“冇幾天,元旦前。”
沈培延淡“嗯”一聲,“換套房子去組吧,這套我租了。”
他說,“加個聯絡方式,給你轉錢。”
“……我們纔剛搬來,三月租金都掏了,哪能說走就走,這年頭房子也不好找。”
沈培延舉起一個數,女人唇蠕動,不再說話了。
“明天搬走,能做到嗎?”
女人點點頭,“能,能的。”
門被關上。
沈培延站在門外,佇立了挺長一段時間的。
他單手抄兜,手裏那半截煙良久都冇有再抽,隻是臉上的表情越來越淡,淡到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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