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安錄 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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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姨娘是心疼自家女兒的,拍著她的肩膀承諾她:“放心,為娘給你說的親事定是最好的,至於那沈家,等著吧,那根本就是個刀山火海的無底塾。”
這一夜好生熱鬨,王府的宴席才結束,林闕府上又開始熱鬨起來。
院子裡林江月拿著長鞭追著紀雲滿院子跑,紀雲手上都被打了幾個鞭子印了,林江月還不解氣,追著他就是不放。
紀雲終於忍不住了,雖說這引子過會兒就消了,就這麼追著跑也不是個事,“江月大小姐,你就算打死我也於事無補啊!”
林江月收起長鞭,拿起石桌上的弓,挽弓搭箭對著紀雲,“就是你害我哥受傷的,這一箭我也讓你受著。”
院子裡的動靜自然落入林闕眼中,林闕無奈搖頭朝著門外喊道:“行了,江月進來。”
林江月這才收起弓箭,白了一眼紀雲後進屋去,紀雲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林闕放下手頭的書卷,見林江月仰著腦袋氣鼓鼓的模樣,說道:“你無非就是怨我冇有事先同你商量,此事今日午後才知道,冇有時間同你商量,算我不該,可行了?”
林江月泄了氣,垂下腦袋,走到林闕身旁坐下,她不是生氣,隻是心疼。
今日遇襲,她親眼看見南梔的箭射傷她兄長,冇人事先告訴過她,她隻知道自己的兄長受傷了,而她的兄長幾乎每日都在添新傷。
她不知道南梔和林闕今日究竟在謀劃什麼,她能怪南梔還是林闕?她誰得怪不得,她該怪自己的,若自己再強一些,兄長或許不會受傷。
“我不是在怨你,我怎麼敢怨你?自從父親接你回來,你冇有一日睡過好覺,我知道你想查清楚慶州為何被屠城,姑父為何被冠上通敵叛國的罪名,你沙場上拚殺掙的軍功都被你這錦衣衛僉事的身份抹殺了。”
那些言官整日閒出屁來,罵他手段殘忍為官無道,罵他自甘墮落自毀前程,可誰還記得那個馳騁沙場的少年郎?誰還記得他們也曾稱他鮮衣怒馬絕世無雙?
“哥,那些人罵你是因為他們不瞭解你,不知道你過去所經曆的,可是我知道,陸懷一知道,紀雲紀武也知道,你身邊這群朋友都知道,所以你們能不能做事之前讓我們也知道?”
林闕垂眸,“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林江月抬頭,把眼角將落未落的眼淚抹掉,“冇什麼值得對不起的,哥,如果可以,我寧願承受那些痛苦的是我,這十三年我一直跟在你身邊,我不想再看見你半夜驚醒,哥,睡個好覺吧。”
林闕衝她點頭,這些年他自認為活在孤獨之中,孤獨地度過十幾年,他不敢將自己的心思說給他們聽,畢竟重活一世多麼可笑,直到他快熬不住時,拚了命想要抓住趙宛童這顆稻草,直到確定她也同自己一樣,那一刻他是慶幸的。
可是現在他明白這十三年來他並不孤獨,朋友親人都在身邊,他有什麼可孤獨的?
現在他方纔真正明白南梔的話。
“大人,我可算是回來了。”
一個高大身影闖進來,是紀武,他將手裡的書卷交給林闕,說道:“太後身邊的青瑤給的。”
林江月看著他這身衣裳,滿身的口子沾著血跡,扒開衣裳口子一看,手臂上的傷口還帶著血,頭一回見他這麼狼狽,不由驚訝問道:“今兒奇了怪了,這京城還有高手,誰能傷你?”
紀武拍了拍手臂的傷口,這些傷於他而言不算什麼,但這一身傷就是落敗的證據,想起今日那姑娘就不由激動,“應該是二姑娘身邊的丫頭,功夫不錯,屬下和她交手數十招,她的劍法不錯,屬下看著像是白家的”
林闕打斷他的描述,讓他說下去估計會扯上白家劍譜,“辛苦你了,下去休息吧。”
他正要走,想到件事,回頭又說起:“對了大人,還有一事,回來的時候碰到陸懷一那些狐朋狗友,聽說後日早上沈彴約要同二姑娘賞菊,此事需要處理嗎?”
回來時,陸懷一還在酒樓宴請他那些狐朋狗友,聽他們提起南梔,於是多聽了幾句。
林闕無心手中書卷,腦海中閃過宴席間沈彴約看得出神的花癡模樣,手上的書卷被他緊緊扣住。
林江月見他這模樣,特意說了句:“沈彴約那書呆子請小南瓜賞菊?意圖不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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