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安錄 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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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散了，院子裡清靜下來，屋裡那雙眼睛怨憤盯著院牆對麵。

南梔，心狠手辣的賤坯子，無緣無故就對她的女兒動手，就這麼容不下她嗎？

既然如此，就彆怪她心狠了。

常和苑，老夫人還未入睡，聽見海棠苑的動靜，派去探望的王媽媽回來，將海棠苑方纔的經過告訴她，她正點燈寫字，聽了王媽媽的講述，提筆停在半空。

“是二姑娘做的？”

王媽媽沉思了片刻，“奴婢瞧著像。”

老夫人不愧是老夫人，一眼瞧出關鍵來，“不是她做的，難不成真是貓鬼？那隻貓同一個孩子有什麼仇？”

“您的意思是二姑娘請人扮了貓鬼，推三姑娘下水？”王媽媽想想，又覺得不對，“可二姑娘看著和善，應當做不出這事吧？”

她重新下筆，在紙上揮灑出一個“躁”字，收了筆墨淨手，越瞧著那字，心頭越發不順暢，“和善纔是大問題，永臨城表麵越和善的，心越

重。”

王媽媽明白這字的意思，收了字，遞上消暑的團扇。

老夫人扇著扇子，喝了口熱茶，重重哼了一聲，“瞧著吧，這丫頭有的鬨騰，沉不住氣，不斂鋒芒不是件好事。”

在這永臨城裡不乏有心高氣傲，愛顯山露水的，最後冇幾個落得好結果。

沉瑩內斂，光而不耀方是君子之道。

劉媽媽回到南梔的院子時，南梔還未入睡，正站在屋簷下等著她。

今晚這齣戲，南梔並未提前知會她，她也未料到南梔出手如此乾脆，本以為送過去的香囊被南棠攪爛了，嚇唬嚇唬也就罷了，在周姨娘在場的情形下還硬是推人家下水，這一招太冒險了。

“姑娘”

她張口，卻不知道說什麼。

關上房門，南梔倚靠在太師椅上，手搭在扶手上，神色與此前判若兩人。

她抬眼凝視著劉媽媽，問道：“劉媽媽覺得我今夜下手重了些？”

何止是重了些，劉媽媽搖頭，並未說話。

南梔會意，輕笑一聲，“比起她們做的，我隻是小懲大戒。”

她隻是讓南棠受涼而已，周姨娘當真要過她的命！她冇讓周姨娘昨夜暴斃，已經算是仁慈了。

劉媽媽看著她這副神色越發陌生，抄家逃亡那幾日當真將一個天真爛漫的少女變成這樣惡毒心機嗎？

“姑娘不要忘了此行的目的。”

“自然不忘，”南梔直言：“我就是要攪亂永臨城的水，那些藏在水下的醃臢貨纔會浮出水麵。”

再亂些纔好，舟要前行，水越亂越好，最好攪得激烈些，把水底的淤泥都給翻上來，藏身在淤泥底下的東西才能看清楚。

“劉媽媽見了我的真麵目，可是後悔了？若我不入京，你們所求的皆可借他人之手。”

“旁人冇有姑孃的福氣，姑娘要做什麼，老婆子我萬死不悔！”

南梔拉過劉媽媽的手，又恢複之前的神色，輕拍兩下劉媽媽的手，道：“哪有什麼死不死的，劉媽媽言重了。”

她扶著劉媽媽在一旁坐下，劉媽媽很是疑惑，接著便聽她道：“明日這齣戲會熱鬨些，整個京城都會知道貓鬼出現在南侍郎府。”

劉媽媽立刻反應過來，略微擔憂，“可姑娘纔來京城，於姑娘不利。”

一個常年養在外的姑娘一回京城就引來了貓鬼，旁人會如何看？就算官府明事理揪出背後之人，滿京城的百姓又如何看？

人雲亦雲，就是唾沫星子也能淹死一個花樣正盛的姑娘。

南梔如何冇料想到？

“吃些苦頭罷了，我就是要逼祖母走出常和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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