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安錄 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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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闕不欄她，隻說了句：“一切都變了。”

南梔不去思考這句話的深意，回到藏衣裳的小巷，按部就班似的穿上衣裳，將臉上的汙漬擦掉，這才泄了氣，坐在一旁的石階上埋著腦袋一言不發。

太陽偏西，黃昏的光暈灑進小巷，將牆麵鍍上一層金黃。

南梔浸透在黃昏裡，杏白的衣裳染上黃色，她抬眼看向那落日，金黃的圓盤裡血染一般，和那日宮牆外一模一樣。

林闕一身金甲縱馬而來，落日落在他左肩，他就這麼迎著霞光而來，卻迎上一支利箭。

身影倒下，三千錦衣衛接連倒下，那一日的黃昏灑滿整個京城，不知是血染紅了黃昏還是黃昏本就是鮮血。

“太陽盯久了會盲，落日也是一樣。”

南梔閉眼，太陽仍舊留下了影子。

身旁有人坐下，她知道是謝顏。

“我冇欺騙姑娘，這場棋局因姑娘而不同，我相信姑娘能力挽狂瀾反客為主，因為姑娘是首輔大人的外孫女。”

數不清是多少次聽到這個稱呼，首輔大人的外孫女，隻因這身份被迫捲入這場棋局，在看不清局麵時，便被人操縱複仇。

可惜她不是個聽話的棋子，從前不是，今後也不會。

南梔開口：“兩日內你若能查清楚誰要害我，我便讓你坐上軍師之位。”

並非南紀，而是南梔自己的勢力，勢單力薄不要緊，她就是要攪得京城天翻地覆。

落日留下了痕跡，餘暉還未消散，那茶室雅間，絡腮鬍子又續上一壺羅芥茶，茶香飄散了一間雅室。

絡腮鬍子開口道：“南家那閨女竟然冇死，貓鬼殺一個姑娘都這麼力不從心，難怪被林闕抓了去，就他還能成事？”

對麵的人倒上茶水，“林闕的本事，王爺也是見識過的，區區一個貓鬼難不住他，何況他有備而來。”

有備而來，和南梔裡應外合，還偏偏四處散佈訊息，說什麼南家姑娘見到了貓鬼真容，貓鬼本是想害二姑孃的，認錯了人害了三姑娘。

還說什麼官府覺得二姑孃兒戲，不相信其言，決定采納大理寺少卿之言在城南埋伏人手，捉拿貓鬼。

戲做得足，等魚上鉤，埋伏在院子周圍的錦衣衛伺機而動。

想想絡腮鬍子便覺氣憤，再想到今日朝堂上南侍郎為女兒據理力爭，這股氣便不順，“光是林闕也就罷了，本想暗中除掉那丫頭，卻讓她在皇帝麵前露了臉，說她是女中翹楚，深諳國之大義，不輸男兒，一個鄉野丫頭剛來京城誰看得上？這句話倒是給她長臉了。”

對麪人也知道，南侍郎在朝堂上那副架勢，誰要是敢質疑頂撞兩句，他可是要上去拚命的。

“王爺如今可還要殺她？”

“殺！”絡腮鬍子堅決凶狠道：“安州本王就看出她不是個守本分的，誰都可以是趙宛童，誰也都可以是南梔，趙簡之不管他這外孫女，本王替

他管教管教。”

天色暗下來，雅間點上燭火，燭光映照在茶杯裡，被主人一晃，波光飛濺。

絡腮鬍子臉色陰狠起來，握著杯子的手重重地敲在桌上，“人都準備好了？”

對麪人道：“王爺放心，按照王爺吩咐都備好了，都是些聽話的丫頭，隨時準備成為新的首輔外孫女。”

“不急，本王等著看她如何豔絕四座，是個有趣的人兒，可惜本王不喜歡多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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